却见那老雄猕猴旁边,竟然有一位老番妇!
“天哪,这是真正的猿人啊?”西亭指着那老番妇问道,“这个老妇人是这个老雄猕猴的老婆?”
导游耸耸肩:“我们也不知道,这位老番妇不会说话,和这些猴子一样,但是能和动物交流。这算的上是我苏鲁马益奇特之景。不仅如此,只要我爪哇国内,哪个妇女没有子嗣后代,备上好酒好菜,水果烧饼之类的,摆在老雄猕猴面前,如同拜菩萨一般的虔诚祈祷。只要能获得老雄猕猴的喜爱,老雄猕猴就会先从送上的祭拜之物选吃他喜爱的,余下的,让其他的猴子抢夺分吃。等众位猴子吃完了,就会有两只公猴来至妇人处,与她进行配交。妇人回家之后,立刻就能怀孕。”
我靠,居然还能这样,这和女儿国的圣水有的一拼了啊。人家喝水,它兽交。
从苏鲁马益出发,郑和听从船队上商人的请求,前往爪哇岛上的麻喏八歇国进行交易。麻喏八歇国资源丰富,人口密集,商业极其发达,为南洋要冲。
商人们在集市上摆下了摊子,不少的水手也纷纷拿出自己的货物,准备和国人置换一些。西亭无事,便拉着郑和在麻喏八歇国的大街上随意的游晃。
看着大街上一个个穿着异国风情的女人,西亭扯了扯身上的官服,叹气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换上漂亮的女装啊?”
郑和侧目,看她一脸羡慕之意,想到自西亭出现,除了给长孙殿下当过几日的侍女,其他时间,不是太监装,就是钦天监官服。
可是西亭终究是女孩子,必定还是爱花裙子。
心中一番思量,左右看看,并没有其他人,拉着西亭进了一家较为隐蔽的衣服铺子。
“你买衣服?”突然冲进衣服铺子,西亭还没反应过来。
郑和摇头,指着各式的女装道:“你选一件。”
“啊?不好吧,万一被船员撞到,这可是欺君之罪。”西亭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想起朱棣的残暴,她就忍不住的发抖。
郑和笑着安慰道:“无碍,我在外头替你看着。”
有郑和把守,西亭的雄心豹子胆也就出来,欢天喜地的选了一套有些大红色,略性感的衣物,到内间换了起来。
“如何?”最后整理了一遍,西亭拎着官服从屋里走了出来,
郑和接过她手中的官服,西亭自恋的在原地转了一圈。
可以摸得出来,这件衣服是丝绸制成的,麻喏八歇国是个热带国家,气温最低不会低于二十来度,所以衣服的质量定然是要透气轻薄的。
在衣服的胸前,缀满了亮闪闪的水晶珠子,就连肩旁的褡裢上也都是水晶珠。配上带有小小铃铛的手链,轻轻一旋转,好似花间飞舞的蝴蝶。
西亭为了配这身漂亮的衣裳,特地将盘起的长发披落了下来,典雅的中国气息,配上异国的风情,郑和说不出这是哪种美,只是呆呆的看成了痴。
“是不是很好看?”对于没有太多优点的西亭来说,自恋也算得上是优点。
郑和机械般的点了点头,真的是很漂亮。
西亭决定买下这身衣服,毕竟是第一次看上的异国服饰。付钱的事情,掌柜的笑着对郑和说道:“新娘很漂亮。”
原来,西亭选的这身衣服,正是麻喏八歇国结婚时穿的婚服。
西亭一个现代人,也不管这是不是婚服,穿着它,大方的和郑和一起走在街上。郑和穿着的恰好是大明皇帝御赐的大红蟒袍。两人如此站在一起,倒真的像大婚之日的新人,频频引得路过的麻喏八歇国人向他们合掌祝福。
就在两人准备换衣服返回宝船之时,先去的掌柜的突然领着几个手执武器的人朝着他们跑来,口中喊道:“就是他们。”
没等郑和开口询问,几名手执武器之人不由分说的就打了上来。
“亭儿,站一旁,莫要误伤了你。”只来得及嘱咐西亭一声,郑和赤手空拳的便和几人打了起来,
从这几个的身手来瞧,像是受过训练的士兵,只不过,他们这点小身手,在郑和面前就是挠痒痒,纵然是有武器,也能以抵抗的了郑和的进攻。
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几个士兵,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两人顾不得换衣服了,郑和拉着西亭就开始跑。
本想跑远一些,让西亭换了衣服再赶回船上,谁知刚跑了没几步,有大明的士兵跑了过来,脸上竟然沾满了血:“大人,大人,不好了,我军上岸做买卖的人都被杀了!”
“什么!”郑和闻言大惊,脑中一嗡,拉着西亭速度往集市跑去。船上有人被杀,换衣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为了防止让士兵看清女装的自己,西亭只得以纱遮面,跟着郑和快速的往回跑。
一口气赶回集市上,出现在郑和眼前的是满地的鲜血和倒在血泊中的明朝士兵。他们还穿着大明的服饰,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往船下拿东西,此时竟已经毫无声息,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王景弘和怀德闻言,也赶了过来。
怀德在船上得到消息的时候,吓得腿都发软,只因为他的弟弟怀轩也跟着大部队,一起上岸做起了买卖。
一得到消息,怀德立即带着大批的人马下船赶过来,在众多的尸体里不停的寻找,眼眶红的吓人。
郑和王景弘等人不忍直视,西亭更是被剧烈的血腥味冲击的俯在一旁干呕。
轻轻的眨动了一下睫毛,苦咸的泪水从郑和的脸上滑落,微微一抬手:“将将士们的遗体抬回船上。”
赶来的士兵们急忙上前收拾血泊里的尸体,每抬起一具,怀德都要看一眼,王景弘则在一旁记录死亡的人数。
怀德带下来的士兵人数众多,杀了我军的那些士兵早已跑的无影无踪,就连附近做生意的那喏八歇国人都关上了店门,不敢出来。
终于,在一副担架上,怀德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泪水终于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下船之前,怀轩还曾和他开玩笑,希望能用自己的货物换一个漂亮的异国新娘回来。可是这回,他却躺在担架上,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怀轩!”饶是身经百战,见惯了生死的将军,也抵不过痛失兄弟之情。怀德悲痛万分,一双眼睛如同血魔一样,猛地瞧见郑和身后的异国女子,拔出宝剑就刺了过去。
“怀将军冷静,这是西监副!”郑和急忙伸手挡在了西亭的身前,正呕吐厉害的西亭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呲”一声,宝剑的剑锋就刺穿了郑和的衣袖,殷红的血随着剑的抽出,而喷溅出来。
一旁忙着记录的王景弘一见郑和受伤,顿时面色苍白,一把推开怀德,托着郑和的手臂指责道:“怀德你这是在做什么?”
怀德也瞪着圆眼珠子看着顺着剑尖滴落的血,嘴唇发白,嗫嚅不出话来。
西亭也吓得直掉眼泪,面罩也取了下来,看着郑和变得苍白的脸色不知道如何是好。
搀扶这郑和的王景弘一抬眼,瞧见身穿异国女子服饰的西亭也是一惊,随即便冷静了下来,只是吩咐她:“你先带着郑大人回船上找宫太医,这里有我和怀将军。”
西亭依言,搀扶着郑和往港口奔去。
“流了好多血。”眼看着宝船就在眼前似的,可是怎么就一步到不了呢。西亭的眼泪越落越多,她知道郑和一定很疼,因为她的你也疼哪,要不是郑和挡在身前,这一剑应该就刺在了她的身上。
一旁的郑和伸手另一只手替她擦了脸颊上的泪,扯出一抹笑容:“别哭,别怕,只是小伤而已。”
什么小伤啊,她明明看见那剑尖都戳破袖口了。
终于扶着郑和上了船,宫子尧一见郑和受伤,先是一惊,随即让西亭扶着她进了郑和的舱房。
“怎么回事,刚才听士兵来报,有人杀了咱们的将士,怎么这一会儿,你又受伤了?”一边替郑和处理伤口,宫子尧皱着眉问道,形式好像很严峻的样子。
西亭在一旁一边抽泣,一边道:“怀德的弟弟被杀了,怀德很悲痛,把我看成了那喏八歇国人,拔剑刺向我的时候,郑大人替我挡了一剑,就受伤了。”
宫子尧闻言摇头:“你说你咋突然穿起女装了,饶是我刚才一见你,还愣了一下呢。”
床上的郑和插嘴道:“不用怪她,是我让她换上的,怀德痛失弟弟,才会丢了理性。”
宫子尧见郑和拦着,抬头扫了两人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
被杀的士兵已经全部运上了船,郑和的伤口也包扎好了。宫子尧一起身,西亭就迫不及待的蹲在床上,问道:“现在还疼吗?”
郑和摇头:“不疼了。”
宫子尧瞥着西亭的大红衣裳,说道:“我看你现在也去顾一下自己,把你这身暴露身份的衣服换下来吧。”
“对,趁着现在没人,快去换下来。”郑和也急忙催促道,刚才上船的时候就应该让她去换衣服的,一时竟然忘记了。
西亭慌忙应声,刚刚拿起官服,怀德高大的身体就挤了进来。
“末将失手伤了郑大人,还请大人责罚。”怀德挡在了门口,这下子,西亭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王景弘也随之进来,报告道:“禀郑大人,将士们的遗体已经完全运回了船,总计一百零七十人。”
“郑大人,末将带罪请求查清何人所为,为牺牲的将士们报仇!”
这些将士的血不能白流,他弟弟更不能白死。
郑和起身,寻思了几步,说道:“怀将军你先去调查清楚此事,切记莫要擅自动手,一查到消息,就回来禀报与我。”
“为什么?难道您就眼睁睁的看着将士们的血白流了吗?”怀德不乐意了。
郑和安抚道:“我知道怀将军的心情,本官也痛心,但是若是妄自行动,岂不是违背了皇上的本意?查明此事,咱们再做定夺就是。”
怀德再怎么不愿,郑和的态度坚决,他只能去办了。没过多久,怀德便回来了。
大厅里,文官武将,坐满了大厅,个个神情肃穆,怀德道:“已经打听清楚了,麻喏八歇国有东西二王,前些日子一直在打内战。东王战败,属地被西王的军队占领了。咱们的人员登岸做生意,被驻守在东王属地的占领军误认为是东西请来的援兵,故而才被西王麻喏八歇王才下令斩杀。”
“他们打劳什子内战,就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杀咱们的人吗?”
“对,不能让咱们将士的血白流,郑大人,让咱们替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必须要他们给咱们一个交代!”
“……”
在场的武将们尤为的气愤,七嘴八舌的高嚷起来,郑和平了平手,说道:“这是咱们也有不对,并没有事先派使者去通知两位国王……”
“报!”突然一声通报声打断了郑和的话,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进来回道:“回禀郑大人,麻喏八歇国西王使者求见。”
“西王的使者?”竟然来的如此快。
怀德也哼道:“咱们还没打过去,他们就自己送死来了么?”
郑和阻止道:“怀将军稍安勿躁,且随本官出去看看。”
众人随郑和出了大厅,站至在甲板,见岸上有一批军队,为首的宽体胖,上身无寸缕,下围丝嵌手巾一二条,再用紵丝缠之於腰,名曰压腰。插一把短刀。
身后的士兵穿戴一致,腰间皆有不剌头一把。
“使者来见,居然还带这么多的士兵,这是不把咱们大明放在眼里吗?”怀德手握腰间的佩剑,满脸通红,气愤难当。
郑和眯眼瞧了瞧,吩咐水手道:“放下踏板,告诉他们,只许使者上船来。”
踏板放下,庄士元走下船,将郑和的话对领头的使者一说,只见他躬身连连点头,嘱咐了身后的士兵一句,随着庄士元上船来了。
使者一到船上,水手们就立即撤走了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