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混蛋!”二姨娘气得不停地摔东西,这些日子,锦绣园里的瓷器都换了好几拨了。
“姨娘,这皇后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让司马茹她们也参加赏秋大宴呢?这不是让我很没脸么?”
左千鸾亦生气的跟着砸东西。
齐嬷嬷急得关上了门,生怕这声音传了出去,这些日子坏事一桩连着一桩,二姨娘是够倒霉的了,要是再得罪了皇后那就完蛋了!
还有大小姐现在名声刚好了一些,绝不能再传出去大小姐为人跋扈,狠毒阴险的名声。
直到把所有的东西都砸光了,母女两才气喘吁吁地坐在美人榻上,目露阴冷之色。
“皇后!”二姨娘咬牙切齿的叫着这两个字,把齐嬷嬷听得是心惊胆战,期期艾艾的扯了扯二姨娘的衣袖。
“干嘛?!”二姨娘回首一道冷光射向了齐嬷嬷,把齐嬷嬷吓了一跳。
待要不说话,但又怕二姨娘火起来口无遮拦再说出个大逆不道的话来,只能硬着头皮低声道:“二姨娘息怒,需防隔墙有耳!”
二姨娘这才掩下怒意:“我知道了。”
“二姨娘,太子哥哥怎么能这么对我?皇后怎么能这么对你?难道皇后娘娘忘了咱们为她做了多少事么?他们怎么能够这样啊?呜呜……”
二姨娘紧抿着唇不说话,心里也是愤愤不平。
但也到底比左千鸾更知道分寸,长吸一口气道:“你莫怪太子,也不要埋怨皇后,要怪就怪那小贱人太可恶!要不是她在里面做了什么让我们不知道的事,皇后与太子怎么会牵怒于我们?”
左千鸾恨恨道:“左芸萱,我与她势不两立!”
“放心吧,鸾儿,这事我会为你作主的,太子肯定是你的,别人休想肖想!还有二房三房的几个小贱人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不过是个赏菊宴有什么了不得的?她们几个非官非商,就是靠着左家堡过日子的蛀虫,去了宴会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凑数的小丑罢了!让她们去!她们不去怎么能显示出你的优秀呢?”
左千鸾才转怒为喜道:“对,二姨娘说得极是,司马茹这几个没眼力价的,估计还在那里得意呢,却哪知道不过是皇后手里的棋子,我的踏脚石罢了!”
二姨娘挤出一抹笑,拍了拍左千鸾道:“好了,鸾儿,我这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去休息吧,当务之急把伤养好才是关键,知道么?”
“知道了。”左千鸾高兴的应了声,就走了。
这次连礼也没有给二姨娘行。
二姨娘愣了愣,想到自己已是姨娘的身份,即使是亲生的女儿也不用给她行礼了,甚至自己还得给女儿行礼,不由的神情微黯。
齐嬷嬷暗中摇了摇头,总觉得大小姐有些凉薄,竟然不懂得二姨娘的心,虽然说是嘴里叫着姨娘,但总是亲娘,哪能真把亲娘当姨娘了?这不寒了二姨娘的心么?
不过二姨娘都不说什么,她一个奴才也不会自讨没趣说出来的。
而是劝道:“二姨娘,你也不用多想,太子与皇后这么一出想来是两人又在那里斗法了,二姨娘只是被殃及罢了。”
二姨娘摇了摇头:“你想得太好了,唉,皇后这人别人不了解我能不了解么?这是对我有意见呢。”
齐嬷嬷不解道:“怎么会呢?二姨娘不是刚给送去了上百万两银子么?”
二姨娘嗤之以鼻道:“人心欲壑难填,上百万两银子对于皇室来说算得了什么?尤其是现在这种争储白日化的阶段?皇后手里的钱是如流水般的出去,就那一百万两银子估计也就在皇后手中停个一两天就没了。”
齐嬷嬷肉痛道:“这不是烧钱么?一百万两银子的银票就是烧也得烧个一些时间呢。”
“你以为啊?”二姨娘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喃喃道:“这开弓没有回头箭啊,投了进去就得一直的投,不然就血本无归了!”
想了想问道:“嬷嬷,现在咱们手头还有多少可以用的银子了?”
齐嬷嬷迟疑道:“您刚取了一百万两银子,奴婢估算了下就剩下几十万两了。”
“才几十万两……唉,银子啊……怎么就这么不够用呢?”
“二姨娘,不是才送过么,不必这么勤快的送吧?要是把皇后的胃口养刁了,咱们可填不了这无底的洞啊!”
“不投怎么办?那一百万两可不是孝敬皇后的!是为鸾儿买名声的,皇后算得清楚着呢,这次太子打压我,皇后下给二房请柬,都是要钱的前奏啊,我就算拿不出也得拿!”
“可是去哪拿啊?就算是您把名下的产业卖了也不过一百万,只是那些都是下金蛋的鸡,卖了后下个月哪来的钱?”
“钱啊……”二姨娘头疼的捂着额头。
“要是左家堡的钱能让姨娘支配就好了,那别皇后开口了,就算是皇上开口,姨娘也能拿得出来了。”
“左家堡的钱?哼,你做梦吧,就算是老爷也拿不出来!能让我每月贪出个几十万两就已经不错了。”
齐嬷嬷默不作声,突然眼睛一亮道:“姨娘,堡里的钱是用不上,可是个人的总能用吧?”
“什么意思?”
“咱们堡里不是有私库么?都是历代左家堡女主人自己的库房,里面的宝贝该不少吧?”
二姨娘豁地站了起来,大笑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你聪明。”
齐嬷嬷抿着唇讨好道:“二姨娘这般聪慧之人怎么可能没想到呢?只是二姨娘良善念着旧情,所以不愿意轻易挪动罢了。不过那些东西本就属于左家堡历来女主子支配的,二姨娘既然身为左家堡的女主人,实该是由二姨娘支配才是。”
“齐嬷嬷说得极是。”二姨娘心情大好地笑道:“不过我身为小辈也不能做卖当先人东西的事,只是先借用一下,等将来太子登基后,我自然会将借出的东西还回去的。”
“二姨娘真是孝顺。”
二姨娘解决了银子的事,心情顿时愉悦起来,讥道:“哼,花南与李情今日竟然把脏水泼在我的身上,虽然我是生气,但事后想想,这不管是谁做的,总是让人高兴的事。”
“可不是怎么的”齐嬷嬷凑趣道:“听说堡主只是让左含烟写罪己书,哪知道把左含雪也带上了,现在这两个庶女的名声也一起臭了,说来对大小姐还是有利的。”
“哼,这两个贱人一心想让左含烟与左含雪嫁个皇子,现在这名声臭了,看哪个皇子要她们!也不想想自己个是什么身份,一个下贱的庶女,居然敢肖想皇家子弟了!啊呸!”
“谁说不是呢!真是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万般不由人,偏生要强求,哪能如意啊!”
二姨娘勾了勾唇,道:“对了,即使是我有权力取私库里的东西,但毕竟不便被人所知,此事还得瞒着老爷,知道么?”
“奴婢省得。”齐嬷嬷也是明白人,说二姨娘能用私库不过是说得好听罢了,二姨娘一个姨娘有什么权力动用?莫说二姨娘现在是姨娘了,就算二姨娘当初是夫人时也没有权力的,这私库只有历来的左家堡真正的血脉才能动用。
也就是说整个左家堡就左芸萱能用,还得等十八岁后!这也是二姨娘敢动用的原因。
二姨娘觉得这几日万事不顺,但终究还是有一样顺心了,那就是以后几年都不用愁钱了!历代女主人的私库啊,不比皇宫里的宝库东西少!甚至还可能更多!
只是她才舒心了两天,第三天,齐嬷嬷脸色极为难看的走到了她的边上:“二姨娘……”
“吞吞吐吐做什么?有什么话赶紧的说!”二姨娘不悦的斜眼睨了她,手里拿了颗东珠兴奋把玩着。
刚才收到消息,私库里与这一模一样的东珠竟然卖了五十万两银子,把她快乐疯了!
看着这盈润的光泽,她是越看越欢喜。
“是……是……”齐嬷嬷迟疑了下,眼睛一闭道:“是关于大小姐的传闻!”
“鸾儿?”
手里的东珠掉在了地上,她一个箭步冲到了齐嬷嬷面前,急道:“外面又在传什么了?”
“他们……他们……”齐嬷嬷看着二姨娘紧张的模样,实在是说不出口,二姨娘的心情刚好一点,她真怕二姨娘受不了。
“说!”二姨娘厉色道:“你不说就不存在了么?说!”
“是。”齐嬷嬷硬着头皮道:“外面在传大小姐其实是个口蜜腹剑的人,不光是德行有亏,而且还狠毒异常,平日里在堡里对丫环是非打即骂,对两个庶妹更是恃强凌弱。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其实大小姐是个水性扬花之人,不但与太子有染,还与几个皇子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现在肚子里怀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所以才会打胎的。本想是借着这丑事栽赃在四小姐的身上,哪知道四小姐命好正巧那天在施粥,所以一计不成却生二计,偏偏让两个庶妹来写什么罪己诏来替她顶罪。这种毁了自己庶妹名声来救自己的女人真是太恶毒了!”
“呯!”二姨娘狠狠一掌击在了桌上,暴跳如雷:“是谁?是谁敢这么诬蔑我的鸾儿!”
“豁”得,她厉目圆睁狠狠的刺在了齐嬷嬷身上,吼道:“是不是左芸萱那个小贱人?你说,是不是她?”
齐嬷嬷被她如鬼般的阴冷的目光盯得头皮一阵的发麻,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不知……”
“哼!”二姨娘咬牙切齿道:“除了她没有别人!哼,贱人,贱货!还有李情与花南,这两贱人也跑不了!一定是她们三个贱人一起来设计我的鸾儿!”
“不行,我要去找老爷,我要老爷还我一个公道!我不能让鸾儿就这么被污蔑,这么被冤枉!”
二姨娘拔脚就往外走。
齐嬷嬷一把拉住了她道:“二姨娘,您息怒啊!”
“滚开!你这老虔婆子!难道你也看我失势了要攀高枝么?别忘了你是我的奶娘,她们不会相信你的!”
二姨娘被气得已然失去了理智。
齐嬷嬷心头一痛,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抱住了二姨娘的腿哭道:“二姨娘您这话可是戳奴婢的心窝子啊,奴婢怎么可能背叛您呢?说句不该说的话,您就跟奴婢的亲生女儿没有两样,当娘的怎么能不看自己孩子好呢?实在是您这么冲动的冲出去,根本不能得到任何的好处,不平白的得了堡主的怨恨,何不平静下来徐徐图之呢?”
二姨娘低下头,看着声泪俱下的齐嬷嬷,理智慢慢地回来了,弯下了腰,拉起了齐嬷嬷:“嬷嬷,对不起,是我太急燥了。”
齐嬷嬷愣愣地看着二姨娘,良久喜极而泣:“二姨娘能想明白就好,就好!”
“嬷嬷放心,我不会再急燥了!”二姨娘的眼幽冷地注视着窗外,森然道:“这阵子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有些方寸大乱了,不过你的话提醒了我,我是该定下心来徐徐图之了,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了!她们不是一个个想要我死么?那就看看谁先死!”
眼底闪烁着疯狂的杀意,齐嬷嬷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惊,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二姨娘……”齐嬷嬷试探道:“您可不能做傻事啊?您得想想您还有两个孩子呢!”
“放心,嬷嬷,我不傻,我不会把自己陷进去的!”
二姨娘慢慢地坐了下来,又重新做回受打击之前气定神闲,仿佛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二姨娘了。
“齐嬷嬷,去跟老爷说一声,我要提早开赏荷会!时间……就定在后日吧!”
“后日?会不会太赶?”
“不赶,这赏荷会一年一度都是有定制的,今年按着往年办便是,至于其中的操作,我用二日时间定然能安排好,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咱们不缺钱,缺的是时间,所以一定要快。”
“二姨娘的意思是……”
二姨娘冷冷道:“她们费尽心机要坏鸾儿的名声,那么我就让鸾儿在赏荷宴上恢复名声,众目睽睽之下,她们还能怎么诋毁鸾儿?哼!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去跟老爷说一声便是。”
“可是老爷会同意么?”
二姨娘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冷芒,讥嘲一笑:“告诉老爷,这次我一定帮他请到瑶华公主,他就会同意的!”
“这……”齐嬷嬷担心道:“二姨娘您可想好了,到时别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瑶华公主不比旁人,要是真入了左家堡,那还能有二姨娘您的地位么?”
“她进不了!”二姨娘老神在在道:“非但进不了,还得从此为我办事!嘿嘿…!”
最后的笑声却阴冷无比,让齐嬷嬷心头直跳。
她知道这事关重大机密,想来二姨娘不会告诉她,遂也不再追问,而是准备去找司马风安排时间了。
就在她走到门口时,二姨娘道:“对了,你办完事后去城里通知一声,让聚宝斋的管事来我这里一趟。”
齐嬷嬷心头一惊道:“二姨娘,聚宝斋的掌柜今儿早上才来过,来得如此频繁恐生事变!”
“无妨,便说是他上午忘带帐本了,回去取来细细对帐便是。对了,让他带些此次收的古玩字画来,送些给老爷挑选。”
齐嬷嬷忧心忡忡地应了声,退了下去。
待齐嬷嬷退下后,二姨娘眯了眯凤眼,眸光冷戾而凶残,朱唇似血:“左芸萱,李情,花南,罗氏,方氏,让我们所有的恩怨都在赏荷宴上了断吧!”
赏荷宴提早开了,一时间轰动了京城,所有的人都以进左家堡赏荷为荣,即使是看不起左家堡的王府候府,也不得不期待着这一日的到来,没办法,左家堡的玉荷雕得是太逼真了,便是皇上也称赞不已呢,谁不想得到一个显摆一下?
这看不起是一回事,但得不到却是丢脸的,何况皇后可能也会去,所以各家的贵妇都进入准备期间。
林皇后在接到赏荷宴的邀请帖的同时,还看到了请帖里夹着的五百多万两的银票,美丽的凤目里全是喜意。
她抿唇一笑道:“这次二姨娘倒是上道,不枉本宫敲打一番了。”
秦嬷嬷讨好道:“能让皇后娘娘敲打她也是她的福份,要是娘娘不理她,她才得哭呢!”
林皇后笑了笑,想到什么皱起眉道:“太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跑去帮着左芸萱给二姨娘一个下马威呢?难道是不满本宫什么么?”
秦嬷嬷一涩道:“娘娘多心了,太子与娘娘乃是母子,自然为娘娘考虑了,想来是知道娘娘受了委屈,给娘娘出气呢,要不二姨娘又怎么会这么大方,一下拿了五百多万来?往次最多也不过三百多万。”
林皇后这才眉头愁绪轻散,点头道:“许是你说的有理,本宫还怕他怪本宫多事,让他把献策的功劳分给左千鸾了呢。”
“怎么会呢,太子一向孝顺的,娘娘说什么总是听得进去的。”
“唉,秦嬷嬷,你也知道本宫出身林家,虽然说林家也曾是三品大员,但终是麾下文无书生,武无武将,没有一点实权,这也是本宫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原因。
唯一能靠得上的也不过是左家堡的叔叔林森,可是这个叔叔却是继室所生,与本宫爹爹向来不亲,亦是指望不上太多的,本宫与太子真是步步艰难啊,本宫所思所想全是为了太子考虑,只希望太子莫要与本宫有了隔阂才是。”
“娘娘真是多虑了,娘娘与太子在这深宫里相依为命,好不容易破除万难走到今日,太子最是能理解娘娘的,现在更是有了二姨娘源源不断的经济支持,娘娘总有一天会梦想成真的。”
林皇后颔首笑道:“此话说得在理,对了,二姨娘可有没有别的要求?”
“要求倒没有,即便是有,相信她也不敢就这么提出来,不过她倒是提了句,说是想让娘娘带着瑶华公主也去参加赏荷宴。”
“瑶华?”林皇后皱了皱眉道:“她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请瑶华了?瑶华手上握有皇上给了几千兵马,本宫虽然一再拉拢于她,但她此人比较狡猾,向来与每个皇子都保持距离,与本宫并不亲近。”
“拉拢是一回事,应酬又是一回事,如果娘娘请她同去,她要是推诿不去的话,那就是她的失礼了。”
“嗯,这话在理,不过本宫倒不担心她去是不去,本宫只是疑惑二姨娘的用意。”
“这用意啊,奴婢倒是知道一些。”秦嬷嬷撇了撇唇,然后玩笑般把司马风几个兄弟都肖想瑶华公主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屑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看看自己都是什么东西!哼!”
林皇后倒没有笑,而是陷入了沉思。
“秦嬷嬷,那你说二姨娘是什么意思?她请瑶华去是想跟瑶华沟通打消瑶华的主意呢?还是想帮着司马风得到美人呢?”
“这个奴婢不好说,奴婢不是二姨娘,不懂得在她那个位置人的想法。”
虽然二姨娘是林皇后的堂妹,可秦嬷嬷却是看不起二姨娘的,所以话里话外都有些轻视二姨娘。
林皇后也是看不上二姨娘的,一来二姨娘是她庶叔的庶女,二来还是个妾,不过二姨娘手里的钱林皇后是喜欢的,所以也就这么表面上亲近着。
所以林皇后倒并不在意秦嬷嬷对二姨娘的态度,她笑了笑却盘算开来。
眼下二姨娘与她是一条线上的蚱蜢,如果二姨娘是为了拍司马风的马屁,才将瑶华公主请去荷花宴的,为了撮合他们,如此来说倒是好事,她一直想与瑶华亲近,却苦于瑶华滑如泥鳅,无法掌握,但如果借着左家堡的关系与瑶华有了更亲近的一层关系,倒是对太子十分有利的。
但这只是往好的想,要是往坏了想,二姨娘是为了做出什么不利于瑶华的事让瑶华对司马风死心呢?会不会得罪了瑶华从而影响到太子呢?
想到这里,林皇后眸光一戾,遍布杀意。
“娘娘怎么了?”
神情微冷,林皇后问道:“嬷嬷,你也是女人,你是否能为了自己的夫君而将一个高贵的女人迎进门来。”
秦嬷嬷摇了摇头道:“娘良,奴婢虽然没有嫁过人,但想想这天下哪有女人这么贤惠,愿意将自己的夫君让出来?”说到这里,感觉有些失言,连忙跪下道:“娘娘恕罪,娘娘乃是天定凤命,自然是贤惠无比。”
林皇后叹了口气道:“好了,嬷嬷,你快起来吧,怎么说你都是将本宫奶大的人,在本宫面前不用这么战战兢兢,哼,说什么贤惠,那都是做给人看的,只要是女人就不能愿意让人分享她的丈夫!本宫亦是如此!”
秦嬷嬷心疼地看了眼林皇后,别人不知道林皇后的苦,她是最知道的,皇上并不喜欢林皇后,之所以立林皇后为后,只是因为林皇后身后背景最弱,外戚都不在朝廷,对皇上最没有威胁。
想当初四大贵妃齐齐抢着这皇后的位置,各有各的绝招,各有各的后台,哪个不是貌美如花,才气出众,身后更有非常强硬的支持,可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最后登上那个至高无上,女人都向往宝座的竟然不是四大贵妃之一,而是当时最不出众的,连贵妃也不是林妃!
这不得不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一场争后风波就这么偃旗息鼓的过去了,但林皇后却并不如表面上的风光,并不得四大贵妃的尊重,甚至因为身后没有支持后经常被打压。
这种日子过了十几年,终于慢慢地林皇后站稳了后宫,才使后宫趋于表面的平静。
但这时皇子们却都长大了,又开始了新的一轮争斗。
想到这里,秦嬷嬷不禁为自己还活着而唏嘘不已。
这时只听林皇后肯定道:“如此说来,二姨娘请瑶华去必然是有别的原因了。”
“说不定是为了撮合两个小叔呢?”秦嬷嬷说着连自己也不怎么相信的假设。
“可能么?不是本宫看死她,她这人绝不会允许妯娌超过她的。何况她要这么做了,瑶华非得恨死她不可,谁不知道她那两个小叔就是不学无术的打秋风的?瑶华怎么可能嫁这种人?”
“这个奴婢愚钝,还真想不出二姨娘所为哪般,不过奴婢想着,不管她为了什么,反正不能对瑶华公主不利,她还没有脑子傻到那份上,没事给自己惹些事做吧?”
林皇后点了点头道:“这点本宫自然是放心的,本宫只是好奇,她想请瑶华去做什么?如果说她不想让瑶华嫁入左家堡,那么她只要不请瑶华去,司马风就没有任何机会接近瑶华,那娶瑶华之事就是一个梦想罢了。如果说为了给司马风一个交待,她只要让司马风知道她尽力请瑶华了,瑶华不去却不是她所能左右的,那么司马风也不能怪她!可是偏偏她求着本宫让瑶华去,这里面就有本宫所不能预料的玄机了。”
秦嬷嬷突然眼睛一亮道:“娘娘,会不会二姨娘知道瑶华公主什么秘密,想借机要胁瑶华公主?您看,左大小姐的名声眼下极为不好,二姨娘定然是心急如焚,不然也不会求到娘娘这里让左大小姐沾了开河道的光,只是这些日子又有流言出来了,左大小姐的名声似乎是不但没好反而更臭了,二姨娘能不着急么?她自是知道娘娘是不会帮她了,所以想着另辟蹊径从瑶华公主那里着手?”
林皇后心一下敞亮了:“秦嬷嬷,还是你说得有理,本宫说呢,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此举的用意,原来竟然在此处!”
想到这里,林皇后激动不已,低声道:“本宫一直纠结着如何与瑶华亲近,如果二姨娘真的知道瑶华的弱点,那么本宫也不妨拿来利用一把,说不定……”
下面的话就不言而喻了,秦嬷嬷与林皇后对视一眼,均笑了起来。
林皇后心情顿时更好了,笑道:“秦嬷嬷,去把本宫几串珍珠手串取来送到瑶华那里去,就说本宫身体不便不宜参加左家堡的赏荷宴,就由瑶华代本宫去,并把这几串手串给几个外甥女带去。”
秦嬷嬷会意一笑:“这样,便是二姨娘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与娘娘无关了。奴婢只要着人好生盯着二姨娘,定能知道瑶华公主的秘密!”
林皇后优雅则立:“本宫去向皇上汇报一下此事,便说司马风看上了瑶华,欲请瑶华去赏荷宴,相信皇上会乐见其成的。”
“这是自然,左家堡一直是皇上的心头之患,如果能通过瑶华公主掌握在朝廷手中,皇上自然会龙颜大悦的。”
林皇后勾了勾唇,迤逦而去。
东富西贵,南穷北新,京城的布局便是这样,而左家堡的富贵之名享誉了千年之久,自然是座落在京城的东面,离京城有十几里方位的雾云山上。
此山上终日云雾缭乱,重峦叠嶂、气势宏伟,自古便有京城胜地,人间仙境之雅称。
之前云雾山上是悬崖峭壁、崎岖险峻、路窄坡陡、荆棘丛生,但经过千百年的修整,早就变得美不胜收。
尤其是站在云雾山上,极目远眺,视野开阔、气势磅礴,令人心旷神怡。
而当初左家选在这山上建堡更有一层深刻的含义,那就是这地方乃是东边所有山脉中最祥瑞的地方,据说是万年之前的财穴所在。
左家堡富可敌国似乎也证实了这一传闻。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左家堡虽富却不贵,因为千年来没有一人在朝为官,究其原因却还是因为云雾山!
因为云雾山脉连绵不绝,共有九十九座山头,九为最大的阳数,乃大吉之数,而历代帝王的宫阶与陵墓台阶都是以九为基数的。
象现在皇宫里的每一座台阶都是九级,十八级,二十七级这么建造的。
云雾山要是帝王所有,那便是万事大吉,皆大欢喜,可偏偏却是被一介商贾拥有了,还是富可敌国的商贾,这不是给历代帝王上眼药么?
何况这九十九座山连起来远看竟然如一条此起彼伏的游龙,云雾山却是龙头之位置!
这让帝王不膈应都难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左家堡还是好好在存在着,似乎还是很兴旺的样子。
赏荷宴,终于还是到来了,这一日一早,京城的马路上就能看到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往左家堡而去。
左家堡有了钱并不吝啬,开山造路,铺桥修路,沿途布景做得是尽善尽美,要是别处从京城往郊外十几里必然是有些荒凉,但往左家堡的方向却是繁荣昌盛,热闹非常,仿佛将京城的繁华延深到了左家堡之中。
这一早,第一辆马车进了左家堡,而还有许多的马车在家中未曾出门呢,可见去参加盛宴之人多了。
当然去的人多是一方面,而每家的马车去的多也是一方面,这么长的路,自然不能当日去当日回,所以必然是住在左家堡的,因此,各家都准备齐全了,再加上丫环婆子,习惯的用具,每户至少有四辆马车以上的,试想这样去左家堡的路能不堵么?
这一路人全到左家堡时已然到了中午,当二姨娘站在高处,看着绵延不绝的马车行驶而来时,嘴笑得合不拢了。
这来的都是贵客,只要今日当众让贵妇人知道了鸾儿的清白,那么谏开河道的美名,就会让鸾儿从此名扬四海。
还有就是……
想到那个计策如果真的得逞的话,二姨娘就一阵的激动。
“司马夫人……”
听到久违的称呼,二姨娘一阵的激动,声音也拔高数分:“李夫人!”
按说二姨娘现在是当不得夫人之称的,不过眼下左家堡没有夫人,总不能让二姨娘以姨娘身份来待客吧?
这不是打来客的脸面么?这自古没听说姨娘接待三品以上贵妇的道理啊!
所以老夫人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任二姨娘以夫人自居了,反正她今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瑶华公主。
“司马夫人看来气色不错,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李夫人的气色也不错呢,听说您家的小姐许配给了忠武候的世子了?忠武候世子人才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您家小姐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两人相配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真是恭喜啊!”
“呵呵,谢谢司马夫人了,左小姐也是当世才女呢,不然也不会想出开河道的惊世之计!”李夫人也不是傻子,当然尽捡好听的说。
二姨娘听了满面笑容,谦虚道“嗨,她也就是平日爱看些书,没想到倒是用上了。这也是凑巧,这才女不才女的倒不在乎,关键能造福于民才是大事。”
“左小姐心系百姓,真是善良之人。”
二姨娘笑得开心,转眼看到了御史陈大人的夫人,立刻迎了上去:“哎呦,这不是陈夫人么?快,快请进。”
陈夫人亲热道:“司马夫人,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改日传授一下如何保持青春的秘诀吧。”
“哈哈,陈夫人又取笑我了,我哪有什么秘诀,要说青春可比不上陈夫人呢,不说别的,陈夫人您那一手双面反花绣功就是天下一绝呢,哪天陈夫人可不能藏私教教我才是!”
“司马夫人谬赞了,些许上不了台面的手艺罢了,被你这么一提倒让我不好意思了。”嘴里这么说着,陈夫人心里却高兴不已。
“陈夫人真是太谦虚了,您这还是上不得台面,那我们的手艺岂不是不敢露面了?哈哈哈……”
“啊,张夫人……”
“丰夫人……”
“……”
二姨娘满面含笑的与众位夫人一个个地亲切交谈着,牢记着每位夫人的喜好,优点,总是说得每个夫人都心花怒放。
这也是这些夫人们虽然看不起二姨娘,却愿意与二姨娘来往的原因,谁不愿意被人捧着哄着?
当然更重要的自然是看重二姨娘身后的皇后了。
“瑶华公主驾到!”
这时一声报唱让二姨娘心头一震,随后狂喜不已,瑶华公主竟然来了!真的来了!太好了。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由二姨娘领头,所有的人都对瑶华公主跪了下去。
二姨娘低着头,侧耳倾听,待听得车帘叮当声后,心情无端的紧张起来。
说来她还未曾见过瑶华公主呢,只听得关于瑶华公主一些事迹,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角色,甚至听说曾随驸马上过战场呢。
如今女子可能成为她的棋子?
这一刻,她有一丝的不确定了。
“都平身吧。”
瑶华公主的声音平淡无波,让人听不出喜怒,更别说探试她的情绪了。
不过不得不说,瑶华公主的声音却是极为好听的,不脆不沉,却如磁石相吸,让人心动,又似乎带有一些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意,让人又不敢过于亲近。
“谢公主!”
“公主!”作为女主人二姨娘自然是率先迎了上去,讨好的看向了瑶华公主。
这一看,她脑中一慒,这瑶华公主长得……长得如此的美貌。
只见瑶华公主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腰若流纨素,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微微一笑便是画,稍一敛眉却成诗,整个人站在这山川锦绣之间,仿佛绝世妙作,让人只敢过观,不敢近看,生怕亵渎了她。
山风有情,柔柔缠绕,掀起她衣袂飘飘,若仙人临世。
此女莫说是男人,便是女人多看几眼亦能心跳加速。
而更让二姨娘震惊的是她的容貌……她的容貌……竟然与左瑾极为相似!
花姨娘也长得与左瑾相似,可是花姨娘毕竟受了出身的限制,根本无法与霸气,高贵,优雅的左瑾相比,而这个瑶华公主虽然长相上与左瑾的相似度没有花姨娘的相似度高,但她的气质却完全与左瑾吻合。
曾有那么一刻,二姨娘以为看到的是左瑾。
或者说瑶华公主更象未生左芸萱时的左瑾。
“这位想必就是目前左家堡内宅的作主之人林氏吧?”
此言一出,夫人们个个面面相觑,低头数蚂蚁了。
二姨娘则尴尬不已,这些夫人们都称她为司马夫人,她也一度以为回到了原来的盛况,可是没想到瑶华公主一来,瞬间打破了她的幻想!
虽然瑶华公主给了她脸面没有直接称她是姨娘,可是这话里明显告诉了众人,她,林氏,不过是左家堡的姨娘!
即使是主持了这个宴会,也是姨娘!
一时间喧哗热闹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
“哎,老身来晚了,见过瑶华公主!”
老夫人公鸭叫般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二姨娘却从来没有象现在这般感激老夫人的到来。
她连忙跨上一步,扶着老夫人亲切的叫道:“娘,儿媳来扶您!”
老夫人条件反射地想甩开她,却听到二姨娘压低声音道:“老夫人不会想把这宴会搞砸吧?难道老夫人想让瑶华公主知道您这么不善待儿媳?别忘了您还指着瑶华公主下嫁二位叔叔呢!”
老夫人被二姨娘这么一威胁,立刻作出了决定,作出慈爱之色,拍了拍二姨娘的手,笑道:“儿媳有心了。”
这一说,明显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二姨娘夫人的身份,二姨娘的脸上浮起了笑容。
瑶华公主倒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道:“老夫人年事已高,免礼了。”
当下也不理老夫人,率先而去。
这下众夫人都松了一口气,既然老夫人承认了二姨娘女主子的身份,瑶华公主也未说什么,那么她们还是对二姨娘以夫人称呼吧。
不然称二姨娘,她们会感觉很别扭的,哪个夫人与姨娘能相谈甚欢的?
到了大厅,瑶华公主作为身份最高的人自然坐在了上座,与贵妇人聊了一会后,所有的男宾也来晋见瑶华公主。
当司马风看到瑶华公主的那瞬间,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了,就连跪下见礼,还是身边的下人拉了他一把,才懵懂地磕了个头。
直到他走出了客厅,他还有些失魂落魄。
二姨娘自然是看到司马风的表情了,当时就嫉妒的差点把手指甲断在了掌心里。
瑶华公主待见过所有的客人后,才对二姨娘道:“林氏,皇后托本宫带几串手串给各位小姐,不知道哪几位是左小姐?”
二姨娘连忙把左千鸾推了出来,热情道:“公主,这是民妇的女儿,左家堡的大小姐左千鸾,鸾儿,快给公主见礼。”
“公主。”左千鸾落落大方的走了出来,对着瑶华公主行了个礼。
那样子端庄稳重,配上十分得体的礼仪与相貌,很有一番风仪,让二姨娘满意不已。
尤其是看到众贵妇们惊异赞叹的神情,更是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瑶华看了眼左千鸾,神情莫辩,看不出什么喜怒,只是点了点头,对二姨娘道:“林氏,皇后一共给了本宫四串手串,为何才左大小姐一人来此?”
“这……”二姨娘露出心疼之色道:“不瞒公主,其他三人昨儿个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了,今儿一早都说身上有些不舒服,民妇恐怕她们累得病重,让她们在自己的阁里休息呢。”
瑶华公主似笑非笑,正要说话时,听到厅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嗓音:“二姐姐,三姐姐,快,咱们快些走,莫要耽误了给公主请安的时辰。”
听到这声音,二姨娘的脸瞬间白了,恶狠狠的瞪了眼齐嬷嬷。
齐嬷嬷傻傻地站着,不是让大厨房里给这三人的饮食里下巴豆了么?怎么还能起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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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太子,今天林相国的小姐嘲笑了太子妃。
太子头也没有抬道:她这么爱笑就去怡红院卖笑吧。(太监抽搐,一国宰相的千金当妓女?)
太监:太子,陈将军的嫡小姐要与太子妃比武。
太子漫不经心道:她这么爱打打杀杀,让她去边关守城吧(太监面瘫,一国将军的千金当卫兵?)
太监:太子,皇上想杀太子妃。
太子神闲气定道:他这么爱杀人,明天找几个杀手把他做了。(太监昏倒,这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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