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无声惜细流,照水爱晴柔。
夜凉如水,清辉夜野,朦胧欲雨,此情此景,美极人寰。
夜,静!静谧中水,宁静而悠远!
“驾!”
长风猎猎,俊马长嘶。
划破了这如水般的宁静,更让这夜凭添了份诡异阴森的色彩。
只瞬间,数匹马奔涌面来,马踏飞燕,凌空而起,力量,速度,堪称一流!
如果不是充斥着杀机的话,这无疑是值得欣赏的美景。
只见率先飞骑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身后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更是一身的狼狈,别说是衣服的颜色了,就算是连脸都看不出来了,全都浸润在血水之中。
“哈哈哈,沈从文,你也有今天?束手就擒吧!”不远处传来嚣张的桀笑声。
那声音如破锣般的难听,更是给这抹夜色划上了一抹败笔。
就在这说话间,那人凌空一跃,手执长剑冲向了沈从文。那长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冷冷的暗,分明是淬了巨毒的。
长剑带着凌厉的气势,力压长虹的惊人之势疾射向了沈从文,眼见着就要入皮进肉,让沈从文毫无还手之力。
侍卫们目眦俱裂,同时飞身而上,欲用身体替沈从文挡住这凌厉之极的剑招。
就在这电闪雷鸣的瞬间,沈从文却以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一对如冰泉般寒彻骨血的眼疾疾的射向了那偷袭的男子。
伴随着他冷冽杀意的眸光,是他如雷电般疾速的一击!
一击而中!
剑,带着破空之声,如灵蛇般飞窜而去,一路之上,发现铮铮的铿锵之声,震慑人心!
笔扫千军,气势如虹,横贯了整个夜空!
“嗤”长剑入肉,射出璀璨的血光花色,绚丽了夜色妖娆。
“呯”那男子如死狗般轰然倒下,溅起一阵阵的尘土。
沈从文跳开数步,躲避开肮脏的血液,冷然的眸间寒意遍布,一字一顿,冻伤了万物:“伤我者,死!”
众侍卫只觉热血沸腾,举着长剑向高空长嘶:“伤将军者,死!”
声音沥沥,如鬼泣血,妖冶而阴森。
“咻,咻,咻!”
无数的箭簇发出凄厉如鬼的啸声,蜂涌向了一主数仆,箭箭穿心,毫不留情。
沈从文与侍卫们凌空而已,人在半空,足尖轻点,轻松地将散发出幽蓝毒色的长箭转了个方向。
长箭再次以着惊人的速度返回了发射之处。
“啊。”
“啊。”
“啊。”
所到之处发出了一阵阵的痛呼,空中顿时弥漫出了滔天的血腥之味。
夜色,更浓了,也更暗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
沈从文从空中慢慢地降落,衣风猎猎。
染血的衣袍在夜色中划破出冶艳的妖娆,这是用敌人的血来演绎出来的风流肆意。
他乌发如墨,渲染当空,飘飘荡荡出绝世的风采!
眉间冷冽凶煞,折射出帝王霸天。
不要以为龙盘着就是蛇!
面具外的唇更是抿出了一道凉薄的弧度,尤其是唇间一抹殷红,更是折射出杀机凛冽。
“沈从文!”数十个黑衣人将沈从文主仆数人围了个铁桶似的,其中一个鹰眼狮鼻的中年男子眼中更是射出了滔天的恨意,痛且怒道:“你竟然敢杀了我的三弟!”
薄唇勾勒出一抹妖艳的笑,笑得轻慢,飘缈,悠忽,更是不屑!
即使是一身的血色,破损不堪的衣袍,也掩饰不住沈从文猎猎霸色。
声如洪钟,气吞山河:“魑魅魍魉人人得而诛之!”
中年男子听了目色阴鸷,凶光毕露,寒声道:“如此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哈哈哈……”沈从文发出了一声嚣张狂妄地大笑,笑得地动山摇,气势逼人。
敌对之人个个露出了惊惧之色,情不自禁倒退数步,防备之色愈烈。
而沈从文的侍卫则一个个只觉胸有丘壑,豪气冲天,用仰慕的眼光看着他们的将军
这就是他们誓死相随的主子,这就是他们以死相护的主子!
这天下也只有他们主子这样惊才艳艳的人,才值得他们生死相随!
就凭着这份霸气,这份豪情,这份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胸襟,就睥睨了天下所有的人!
数十米外,一个相貌平常的少年正懒懒地靠在了树干上,仿佛看戏般看着这嗜血的杀戳。
他的云淡风清,他的随意肆意,他的漫不经心,他的慵懒逍遥与严阵以待的生死搏杀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他一袭黑衣更是与夜色融入了一体,暗的协调,融汇的和谐,仿佛他就是天生为夜而生的!
“茶……”他伸出了一只洁白的手。
这是怎么样的一只手啊,柔若无骨,细腻若瓷,柔润如玉,夜中只白光一闪,差点闪瞎了夜鸟的眼。
侍女快速的将一杯茶递到了他的手上,茶香顿时逸了出来,冒出清幽的香气。
这茶,居然还是热的,氤氲出妖娆的热息,更是将少年的容颜衬出了几分仙姿飘渺。
是的,就这平凡的脸却散发出让人臣服的诱惑。
少年轻抿了口茶,茶水在他娇艳的唇间留下一抹湿润的痕迹,妖,艳,野,勾人心魂!
如果可能情愿化身为水滴,只愿一亲芳泽。
这是能让人忽略性别,忽略容颜的肆意妖娆,绝色风姿。
“小……呃……公子,要不要来点点心?”另一个侍女憋着笑把称呼改了,一只柔夷却捏了块细酥的点心送到了少年的嘴边。
少年唇间含着不羁的笑,只低下了头,就着侍女的手将点心含到了唇间。
侍女道:“这点心是汝阳王世子快马加鞭送来的。”
点心瞬间噎在那里,吓得那侍女连忙把茶递给了少年顺了下去。
少年将点心吃下去后,埋怨道:“汝阳王世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了?你时不时的要提起他?”
是的,这少年就是左芸萱,而两个侍女自然就是冰清与玉洁了。
待见左芸萱无恙,玉洁才笑道:“公子连吃个点心都能噎着,多亏汝阳王世子了解公子的性格,送来的点心都是入口即化的。”
左芸萱瞪了她一眼道:“你左一个世子,右一个世子,这么喜欢他,哪天把你打包送给他去!”
玉洁吓得惊叫起来:“不要,奴婢才不要呢?世子跟个冰块似的,还没靠近就冻伤了,奴婢还要多活两年了,公子不能这么害奴婢!”
“呸,你都嫌弃还巴着向我推销么?”
玉洁委屈道:“那还不是世子这块冰碰到你都化成水了么?温柔似水那种……”
“去!尽胡沁!”左芸萱脸微红了红,露出了小女儿的状态。
眼悠然的看向了远处,脑中不禁浮现出宗墨宸那对清冷的星眸,那眼……
映在她的眼中,似乎瞬间冰雪消融,全是暖意洋洋。
她猛得闭上眼,掩饰心中的那点微澜。
两年了,任谁两年中无声无息,不计回报的关怀你,总是会在你心中留下痕迹的。
只是……
想到未来坎坷,那份旖旎瞬间消失,再抬眸间,眼底清明依旧。
她悠闲地喝着茶,品着点心,目光悠悠地看向了那两队箭驽拔张的人。
刀光剑影,漫天血色,凶残不已。
“啊,残忍啊!”
“唉,又死一个!作孽啊!”
“啧啧,沈从文真是心狠手辣啊!”
“切,那些男人也太弱了,居然这么多人都杀不了沈从文,鄙视他们!”
左芸萱一面吃着一面品评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
玉洁冰清无可奈何的站在一边,每听一句不禁狠狠的抽了抽唇。
这位主子也好意思说别人残忍!
他剥人皮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残忍?
还没脸没皮的做出慈悲状,死在他手下的人还少么?
最让玉洁冰清无语的是,还说沈从文心狠手辣,沈从文这名字好歹比这位主子的外号还好多了,这位主子这两年来在江湖上闯出的名声可是能在半夜把人家的小孩吓得哭出来的!
这江湖上谁不知道,只要一提毒公子来了,马上能让飞禽走兽瞬间跑光,比龙卷风的威力还强上三分。
最可气的居然鄙视别人杀不了沈从文,也不知道是谁说要救沈从文的,这位主子到底是哪拔的啊?
玉洁奇道:“公子,您不是说要救沈从文么?怎么还不行动?”
“傻玉洁,救人也是有救人的窍门的!如果沈从文没到生死关头,我救了他,他最多心里感我一份情,要是我等他快死时去救,那就是救命之恩!嘿嘿,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说我这救命之恩,沈从文会不会把十万兵权送给我?”
玉洁鄙视了看了眼左芸萱,讥道:“公子,您这是在做梦吧?这沈从文可是宫里沈贵妃的亲侄子,他可是四皇子党的,您却是太子党的,您说他能把兵权给您么?他这不是拆自家的后台么?”
冰清慢慢悠悠地抬了抬头,看了看天,面无表情道:“天黑了,可以做梦了。”
左芸萱也不羞也不恼,附和道:“你们说得对,我也觉得他不可能把兵权送给我!”
玉洁冰清露出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的表情。
这时左芸萱突然话锋一转,眼眨巴眨巴道:“你说如果我给沈从文下了毒,控制了他,是不是就能控制了十万兵马了?”
玉洁道:“公子,您别忘了,沈从文的要是中毒了,他的兵权一定会被沈家收回给别人的,您别赶走了狼迎来了虎。”
“这么说这招不行了?”左芸萱露出婉惜之色。
冰清给了她一个白痴的眼神,不再理她。
左芸萱轻叹了口气,有些哀怨道:“好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还是先看会戏,等沈从文快死时出手!”
玉洁的唇狠狠的抽了抽,小姐真是越来越黑了,两年前只是心思毒,手段毒,现在学会了毒术就更毒了!谁被她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这时两方人马正斗得天黑地暗,杀得是血雨腥风,整个林中就是人间炼狱。
此时的沈从文更是修罗再世,眼底一片杀机,原本暗沉的眸底渲染了惊人的血腥。
与他对决的中年男子心惊胆战地率众退开了数步,心里却对沈从文忌惮不已,没想到他们率了数百人追杀仅仅五人的沈从文,居然到最后还没杀得了沈从文!
眼看着自己这方的人越来越少,他更忐忑不已。
总觉得似乎暗中有更强大的力量在窥视着他。
他暗中对众人作了个停止的手势,沉声道:“沈从文,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可以承诺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哈……”沈从文大笑,笑声直破云宵,穿透了方圆百里的夜空,震得远处飞鸟惊翅。
笑罢,他冷然讥道:“你真是痴人说梦!废话少说,拿命来!”
那中年男子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行,地狱无路你偏闯!那么今天我就送你上西天!儿郎们,布绝杀阵”
“是!”余下了十几个黑衣人露出了绝决的狠戾之色。
顿时变换了阵形,衣风阵阵,如鬼如魅,在夜色中穿梭出一条条快如闪电的残影。
“公子,什么是绝杀阵?比咱们的万径人踪灭怎么样?”
左芸萱勾了勾唇,讥道:“这天下有什么阵法能跟咱们的万径人踪灭比么?想来是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其实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货!不用急,看下去再说。那沈从文本公子不想他死,谁也杀不了!”
玉洁嘟了嘟嘴,腹诽,那是,死了您救谁去?!
而那边瞬间,数十人手中甩出了一条条的软鞭,那软鞭上竟然全泛着蓝幽幽的暗芒,在月光下更是诡异不已,阴森不已。
这些软鞭互相补足,互相配合,将沈从文所能躲避之处都算得恰如其分,让沈从文躲无可躲。
左芸萱眼一深,勾唇一笑:“这绝杀阵有些意思,弥补了阵法上的空门之位,倒是配合的天衣无缝,要是对付一般人倒定然手到擒来,可是对付沈从文却差了点火候。”
玉洁道:“不过是带勾子的鞭子,削断了便是,我可没看出有什么威力。”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些鞭子通过阵法的传输,每条鞭子挥向沈从文里其实都集合了他们十几人的功力,你说厉害不厉害?”
冰清脸色一变:“这么说等于是沈从文以一敌十了?”
“差不多是这样,这沈从文倒是名不虚传,这沈家到底是有底蕴的。”左芸萱点了点头后,懒懒道:“冰清,我口渴了,剥个葡萄。”
冰清额头一阵黑线,手却十分快速的剥了个葡萄放入了左芸萱的唇间,道:“您还有心吃葡萄,再不出手这沈从文就真死透透了,以一敌十,而且这十人都是高手,他能打得过么?”
左芸萱细嚼慢咽地嚼着葡萄,神情惬意道:“你放心,沈从文这么容易死就不叫沈从文了,看着吧,最多受些伤,这些黑衣人却就要死翘翘了,等他受了重伤,中了毒,嘿嘿……”
她淡淡一笑,却让冰清玉洁浑身一阵的冷。
心里替沈从文默哀,这沈从文真是让谁感兴趣不好,偏生引起了这无良主子的兴趣,这下好了,不被玩死也会玩残了。
可怜的沈从文正在浴血奋战,作着殊死搏斗,哪知道暗中还有这么个腹黑的主在算计着他?
他猛得咬破了唇,幽黑的眼中射出了妖异的红光,那红光越来越旺,竟然有燎原之势。
“灭!”随着他一声决裂的嘶吼,一道火光从他的掌中喷射而出。
随着那火光,翻滚出来的是烟波浩瀚的雄厚内力,滔滔之雄壮如破竹之势,直逼所有的人。
杀戳!
残暴!
血色!
漫天!
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一道道绝望的凄惨叫声响彻的夜空,那些围攻沈从文的黑衣人一个个如破旧的布袋,被他这股强大的力量下接二连三的飞了出去。
坠落!
筋骨寸断!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皮鞭,一条条已然成了粉末,坠了一地的蓝色幽光,那是皮鞭上了毒!
皮鞭已然不复存在了。
这是怎样的强大?
这是什么样的功力?
这又是多么妖怪的武功?
那中年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变故,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他本以为最多是损伤几个心腹大将,最终终是能将这沈从文千刀万剐,没想到这一切就在须臾之间发生了质的改变。
数百人的袭击居然毫无一点收获,甚至全军覆没!
他一个人孤伶伶的站在那里,看着如修罗般一步步向他走来的沈从文,心惊胆战!
怪不得江湖人传言,宁惹阎王,不惹杀神!这沈从文简直是强大的有些变态!
他眼露惧色地看着沈从文,此时的沈从文须发皆竖,整个人仿佛从死人堆里刚爬出来,眼中充斥着死气,浑身上下更是刀伤剑伤不下一百处。
什么叫狠,这就叫狠,连对自己都狠的人对敌人能不狠么?
什么叫毒?看着一众心腹都骨头寸断,活生生的痿缩成了肉团,中年男人目眦俱裂。
这就叫毒啊!非但功夫毒,连手段也毒!
“受死吧!”沈从文如修罗般的阴森,带着浓厚的血腥终于走到了中年男子的对面,与中年男子隔着十步之遥,威压!
是的,就算是离了十步,中年男子依然能感觉到从沈从文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那是一种长期积累的霸主气息,能令天下人不由自主臣服的强者之威仪!
伸手!
翻掌!
掌风推出!
一气呵成,动作更是行云流水透着无限的美感,即使他这般血迹斑斑,即使他这般狼狈不堪,即使他全身千疮百敢,可是却依然不掩他绝世风姿,倾国妖娆。
血,漫画天的血,如雾雨般喷薄而出,中年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沈从文,手捂着胸口断续道:“九……呃……掌……你是……是……谷……的人?”
沈从文目色深沉,面具更是遮住了他脸部所有的表情,唯有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昭示着他的薄情。
“啊!”随着中年男子一声痛苦不堪的凄厉叫声,男子的身体就这么爆炸了开来,顿时无数的血肉四射而去,空中飞射的全是男子被炸后分崩离析各个器官。
“骨碌碌”中年男子的头落到了沈从文的脚边,一对痛不欲生的眼张得铜铃般的大,诡异而憎恨的瞪着沈从文。
“将军!”身后的一个侍卫直觉不好,欲挡到沈从文的面前,可是实在是力不从心,身全根本没有半分内力。
而沈从文也感觉到了不妙,脚下轻点就要离开时,那人头竟然诡异地无比的飞了起来。
一道暗黑色的光芒从口中疾射而出,直直的射入了沈从文的胸口。
瞬间沈从文的脸变得漆黑一片。
“哈哈哈……”那头颅发出一声桀骜的大笑,就在笑声中,喷的一声爆炸了开去,流一地的脑浆。
两个侍卫连忙爬向了沈从文,却沈从文趴在那里,顿时伤痛欲绝,仰天长嘶:“将军!”
这声音是悲伤不已,痛苦不已,自责不已。
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但这见者自然不包括左芸萱。
左芸萱却脸露喜色庆幸道:“还好,那杀手居然还留了这一招,不然我就没有机会救沈从文了。”
玉洁取笑道:“谁让您不早点出手的?差点您就失之交臂了呢。”
左芸萱大笑道:“现在出手也不晚,真是天助我也!”
她的笑声空灵而悠远,清渺而妖娆,如果是白天,自然是人间最美好的声音,可是此时此地,却凭白添出了许多的诡谲莫名。
两侍卫大惊失色,连忙将受伤中毒的沈从文围在了当中,警戒道:“什么人?”
暗中,左芸萱踏凌波微步款款而至,足尖在空中轻点时,点出点点金莲!那金莲稍纵即逝,却闪烁出金光一片。
“步步惊莲!”两侍卫心头一惊,更是面面相觑。
这人是敌是友?
要是敌人的话,他们根本无法抵御,难道将军真要命丧于此?
可是是友的话,又怎么可能?
谁不知道步步惊莲是毒公子的成名绝技?
毒公子这一年中新出的人物,人如其名,其心更是狠毒,为人也是亦正亦邪,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传说,只要他对上眼的,哪怕是乞丐,他都会以礼相待,传说,只要得罪最他的,就算是皇孙贵族,他都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传说,只要毒公子出现的地方,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传说……
无数的传说都说明这个毒公子人非善类!
今天他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时随着毒公子的到来,无数的花竞相开放,只见他举手投足之间,花瓣纷飞于天地之间,将他的身影盈绕其中。
旷野中到处弥漫着沁人的花香,迷醉!
而他,飘然而来,广袖飞舞,仿佛踏浪逐波的嫡仙。
两侍卫屏住了呼吸看着毒公子,这时他们已然忽略了毒公子的性别,忽略的毒公子的相貌,全然的沉浸入毒公子优雅的气势之中。
玉洁冰清对看了一眼,相视一笑,只有小姐才能这么华丽丽的出现。
她们每见左芸萱一次,就庆幸多一分,庆幸自己跟了左芸萱,否则她们还是那唯唯诺诺的丫环,而不会如此自信,如此高雅,更不会活得这般的肆意。
她们与小姐虽是主仆又是亲人,一辈子的良友。
此时的左芸萱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明明很近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她慢慢地走向了沈从文,长袍翻飞出雾浪激流,身姿更是优雅如嫡仙。
直到她走到了沈从文的十步之遥,才站定在那里。
两侍卫这才长吁出一口气,这个距离让他们感觉比较舒服。
他们抬起头看向了左芸萱,一见之下,不禁叹了口气,传闻毒公子惊才艳艳,与主子素有南公子北杀神的美称,没想到长得却如此平凡,唯一可取的就是那一对琉璃般的眼睛,仿佛囊括了世上万物。
左芸萱定定地看了侍卫数分钟,突然展颜一笑,声音更是如泉水叮咚,悦耳不已:“要不要帮忙?”
就这么一笑,让这平凡的脸顿时显出了绝世的风情,如春兰秋菊,更是天边明,划亮了整个夜空。
尤其是这声音,美妙如天籁之声,绕梁三日余音袅袅。
侍卫大喜过望,没想到毒公子主动要求医治主子,这真是天降喜讯啊。
当下狠狠的点了点头道“好,好,多谢公子仗义出手,他日有用得到我们沈家的地方,我们一定不遗余力。”
“好!”左芸萱干脆利落的答道。
侍卫微微一愣,按正常的情况,毒公子不是该说几句客套话么?怎么这么干脆利落?仿佛等着他们似的?
心中不禁升腾起怪异之感,可是什么也没有主子的命重要,当下也不多想,只求左芸萱快点出手。
左芸萱微微一笑,漫步走向了沈从文。
只见沈从文此时已然全身泛黑,连手都跟乌骨鸡似的发出暗沉之色,再加上满身的伤口,流出的全是黑色的血液,真是又恐怖又狼狈。
不过输人不输气势,就算是这么不堪入目的伤势,他却依然保持着凌厉的威仪。
尤其是唇更是抿成了刀刃般的弧度,彰显着清冷的高贵。
就在她走到他的边上,慢慢地蹲下来时,他紧闭的双目突然张了开来,光芒四射。
凌厉,嗜血,防备!
她却如早就意料到般,不闪不避,不惊不慌,镇定自如的与之对上。
四目相撞,在空中交汇出激烈的火花,刀光剑影,更是无声的较量!
“毒公子!”
“沈从文!”
“幸会!”
左芸萱眉一挑,笑得悠然:“你的确应该说幸会,因为碰到了我,你才能获救!”
两侍卫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毒公子真是狂啊,竟然敢这么跟主子说话!
他们不禁担心地看了眼沈从文,又看向了左芸萱,来回打量着两人的神色。
既怕左芸萱不救主子,又怕主子不要左芸萱救。
“是么?”微顿后,他笑得莫测高深。
他的嗓音有受伤后的低沉,又有力竭后的嘶哑,却形成了他独特的音域,声声都敲击在左芸萱的心头。
左芸萱不禁歪了歪头,打量着他,沈家出品,果然女的美丽,男的英俊,不然沈贵妃也不被宠冠后宫了。
看到左芸萱微带审视的眼神,让沈从文有种被剥光了的感觉,他的眉轻轻地皱了皱。
以前要是有人敢用这种眼光看他,他一定会让这人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对于左芸萱,他竟然没有这种嫌弃感,甚至多了份期待。
他猛得摇了摇头,他真是被毒毒傻了么?居然会有这种感觉。
这时左芸萱戏谑道:“你再不解毒的话,估计得去阎王殿跟阎王喝茶聊天去了,这还原之毒,可是快发作了。”
两侍卫大惊失色,本以为主子是中了巨毒,却没想到中的是“还原”!
所谓还原,就是还人本原!
何谓本原?初生的婴儿就是本原!
中了这毒,先是全身发黑,待到黑到不能再黑了,就会慢慢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随后中毒者就能感觉到痛不欲生,因为所有的内脏都开始抗日战争压,挤到了一处,直到这个人缩成了初生时的大小,全身发白,这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最恐怖的是死后的形状,试想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偏偏缩成了婴儿般的大小,那早就撑开的皮肉不全成褶皱堆在一起么?一个被皮肉堆积成的人,该是多么的恐怖啊!
“将军!”两侍卫惊叫出声,看向了沈从文。
左芸萱也好整以遐地看着沈从文,更是接过了玉洁递过来的茶,意态悠悠地轻抿了一口。
末了还问了句:“沈将军可要来一杯?”
沈从文眼微闪,笑道:“那就多谢毒公子了。”
左芸萱好看的眉轻轻地挑了挑,看向沈从文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意味。
这个男人倒是有点意思,眼见着就要命丧黄泉了,居然能做到镇定自如,崩泰山于面前而面不改色,就冲着这份淡定与气度,就让许多人所望尘莫及。
她接过了玉洁倒的茶,亲自递给了沈从文。
指与他的指不小心的交错而过,凉,直透骨髓!
她迅速的缩回。
他微顿,凉薄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低下头就潋尽了所有的风华,轻抿了口茶,赞道:“好茶,毒公子的茶果然是香甜可口,茶香浓郁,一饮之后更想再饮一杯。”
“那就再饮一杯?”
“好!”
玉洁拿起了茶壶又续上一杯。
两侍卫怪异地看了眼毒公子,心想这毒公子还真是讲究,荒山野岭的还带着热茶上路,真是奢侈。
左芸萱笑,声音如雨后林谷,清渺空灵:“此茶是采自雨前,由处子用舌尖采摘最嫩的嫩叶,然后含着放入另一处子的胸前捂着。不经一人之手,却回转了处子的幽香,与茶香本身融成一体,可谓是齿颊留香,回味无穷。这一年就产六两,沈公子能饮此茶,真是有幸了。”
两侍卫顿时咋舌不已,不禁有心担心地看向了左芸萱,这毒公子该不会是想讹人吧?
幸好左芸萱不知道这两侍卫的想法,否则她非得吐血不可,难道她想讹人的表情这么明显么?
沈从文眼微闪道:“碧芸香果然是名不虚传!”
笑,顿时凝结在左芸萱的脸上,没想到这沈从文竟然知道这是碧芸香!
那老头不是说这是药王谷的特产么?外人没有人知道么?
仿佛被人看穿般,左芸萱脸一沉,道:“将军这茶也喝完了,还要不要解药?”
沈从文的眼中闪过一道戏谑,勾唇一笑道:“条件呢?”
左芸萱小手一拍道:“跟聪明人说话果然不费力气。”
“过奖!”沈从文皮笑肉不笑的道。
“其实条件呢我还没想好,这样吧,看到沈从文与我共饮一杯的情份上,这条件先欠着吧。”
沈从文的唇抽了抽,明明占了他的便宜,还说得好象为他着想似的,他是这么傻的人么?这么容易上当?
当下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不喜欢不能掌控的因素,如果你不说出条件,那毒就不用你解了。”
这话一出,两侍卫差点瘫在了地上,齐刷刷道:“将军!”
沈从文凌厉的眼神扫过了他们,他们顿时不敢再说一句话了,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沈从文,希望他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连左芸萱也惊诧不已,不自觉的张了张嘴,不过想到沈从文竟然如此狡猾,不肯上她的当,脸又沉了下来,阴恻恻道:“你可知道,这毒除了我天下无人能解?再过半刻钟的时间,毒就入了脏腑,那时你就等着断骨抽筋,内脏缩回痛不欲生吧。”
“是么?这么痛?”他怀疑地看向了左芸萱。
要不是左芸萱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戏谑之情,还以为他真的在问她这个白痴问题呢!
居然是个不怕死的!
还是说他就笃定她会救他么?
左芸萱的秀眉微挑,挑出了千般的妖娆与万般的风流肆意,她唇间更是勾勒着玩味的笑意,慢慢地俯下了身子……
渐渐地,将沈从文笼罩入了他的阴影之下。
沈从文唇间含笑地看着他,毫不畏惧左芸萱刻意释放出来的威压,他双目灼灼地看向了左芸萱。
此时的左芸萱仿佛曼珠沙华,致命而妖娆,浑身更是折射出危险的气息。
而沈从文却懒洋洋的躺在那里,即使是躺着,依然不损他惊天威仪,霸气天成。
一个仰,一个俯,形成了诡异的姿势。
这时沈从文突然开口了,唇间的笑更是让人有种撕毁的冲动:“我对男人没兴趣,你不必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何况就算我有兴趣,就我现在的情况也是有心无力!”
左芸萱顿时呆在那里,眼一眨不眨的瞪着沈从文。
两侍卫同时泪奔,主子啊,你不毒舌会死么?你可知道得罪了谁?这可是毒公子啊!
玉洁冰清更是捂着唇笑了,没想到这天下还有让小姐吃亏的人!真是太好了,哈哈!
象是感觉到了玉洁冰清的幸灾乐祸,她猛得回过头斥道:“不许笑,再笑就把你们两嫁给这两侍卫!”
“不要!”四人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比喊口号还整齐。
待玉洁冰清发现这两侍卫也说不要时,更是一个个柳眉倒竖,眼露凶光的逼视着两侍卫。
这两人居然还敢嫌弃她们?!真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屎!
两侍卫吓了一跳,连忙哭丧着脸说着违心的话道:“是我们配不上这两位姑娘。”
心里却道,毒公子的丫环,谁敢娶啊?又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左芸萱回过头来,手,慢慢地伸了出来,就在快要触摸到沈从文的脸时,突然落下,在他脸上划过一道浅浅的风,。
他,回眸一笑,笑得邪恶:“没关系,我喜欢男人就行了,我没有受伤不是么?”
两侍卫惊恐地看着毒公子,欲哭无泪。
没想到毒公子还有这嗜好!居然喜欢男风!这可怎么办啊?这将军与毒公子到底谁上谁下啊?将军这么骄傲的人肯定不甘被压的啊,可是毒公子看着也不是愿意被压的人啊……
两人的目光齐齐地看向了沈从文,沈从文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把他们吓得低下了头,再也不敢瞎想了。
沈从文的眼扫过了左芸萱的手,眼底划过一道暗色,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冷了。
左芸萱仿佛没有感觉似的,手依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空气中轻划着,对沈从文越来越黑的脸视而不见!
当然就算她看也不看出,再黑也黑不过毒药去。
两侍卫则惊惧地看着左芸萱,又看了眼沈从文,心跳加速!
要知道主子连被人碰下衣角都会痛下杀手,现在好了,居然被人差点摸了脸,还是被男人!主子该是怎么的怒火冲天啊!
两侍卫不禁打了个寒战,要是主子被毒公子治好了,会不会恩将仇报把毒公子杀了泄愤啊?
他们在一边胡思乱想,而沈从文与左芸萱却呈对恃之状。
面对沈从文的冷气压,左芸萱却毫不在意,我行我素,把沈从文气得半死,眼中的冷色更重了。
左芸萱眯了眯眼,没想到这沈从文身为武将,那皮肤却这么好,看似滑不溜手的。
她眼底又划过一道邪佞之色,指又不怕死的划向了沈从文的唇,那是唯一没有变成黑色的地方……
沈从文本能的扭过了头,又避开了她的指。
他咬紧了牙关,目光阴冷的瞪视着左芸萱。
左芸萱轻笑,吹了个口哨,赞道:“皮肤不错!可惜太黑。”
两侍卫汗如雨下,十分默契的低下了头,假装没看到,貌似将军被调戏了,将军会不会事后杀了他们灭口?
看到两侍卫装傻的样子,沈从文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则头更低了,几乎要埋到了胸口。
“扑哧!”左芸萱又是一声轻笑,如雨后的松林透着清新的干净,让沈从文微微一愣。
就在他失神之时,听到左芸萱诡异地笑:“不想我救是么?我还偏要救你!”
两侍卫听了眼中放出热烈的光芒,而就在这光芒之中,他们的眼神就变得惊恐不已。
只见左芸萱那只刚才欲调戏沈从文的手,划掌为刀,狠狠的劈向了沈从文的后颈。
原来他刚才所有的动作只是为了声东击西作准备的!
沈从文在晕倒时终于想明白了,只咬牙切齿的骂毒公子太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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