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寒江渡还是发力了,将对方击败,并获得了唐寿宴最后武艺切磋的第一名。在权力之上的大臣或是各个豪门来说并不重要,只是偶尔谈起时会说哪个哪个府中有一个不错的奴才。
但这些对于寒江渡或是林子虚这类人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因为如果你被哪位大官看中,也许日后迎接你的将会是更广阔的舞台。
在绝对的诱惑面前,所谓的忠诚自是显得微不足道。
苏辉走近秦项,低声道:“你倒是养了一条好狗。”
“我可没有养狗的习惯。”
秦项笑着摇头,道:“倒是哥哥你,养了那么多狗,可要小心些,别被反咬了一口。”
苏辉道:“这就不劳弟弟操心了。”
秦项道:“哦,对了,还是要提醒哥哥一句,和那赵公子少有来往吧,毕竟他父亲是尚书部的大臣,到时被咱们父亲怪罪事小,影响哥哥的官途可就得不偿失了。”
苏辉沉声道:“你在讽刺我两面派?”
“官途路险,哥哥小心为重。”秦项说完,便转身离开,他这个哥哥心胸狭隘,也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离正宴开始还有半个时辰,秦项闲着无事,便开始四处溜达。
春潮阁在长安是极富盛名的地方,平时少有待客,也只有像唐寿宴这般盛会才有资格开在这里。
“你刚刚看到了吗,那个赵公子又在调戏丫鬟。”
“他就是仗着自己父亲是朝中大臣,整日欺蛮霸横。”
路过一对下人窃窃私语,正好被秦项听见,他微微皱起眉头,朝着偏阁的池湖旁走去。
在一处还算隐秘的地方,秦项正好撞见赵公子在那里正欲对一个丫鬟行不轨之事。
看到这一幕,秦项也是没有多想,脚下发力朝赵公子奔去。
可让秦项没想到的时,在这时那赵公子仿佛知道秦项要冲过来一般,竟是转过身用脸朝着秦项挥舞的拳头上撞去。
“砰!”
秦项的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赵公子脸上,下一幕所发生的事情也是让秦项明白,自己被耍了!
“救命呀,非礼了!”
那丫鬟衣衫不整的紧紧抱住秦项,拼命的大喊,最先冲过来的亦是刚才故意说给秦项听的那两个下人。
很多人闻声赶来,其中也包括苏忠天,以及朝中的各位大臣。
见到眼前的一幕面色最难看的自然是苏忠天,而其他大臣亦是小声的议论着。
“够了!”
苏忠天声如洪雷,厉声大喝,那丫鬟吓得赶紧跪倒在地。
苏忠天是做事雷厉风行的人,秦项始终是将军府的人,在其身上发生这等难堪的事情,旁边又有大臣看着,他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先将事情平息。
那丫鬟哭哭啼啼的被下人扶走,其他人自然不敢有异议,那可是当朝将军。
尚书部赵大人在这时拉着自己的儿子走了过来,道:“苏将军,那秦项调戏丫鬟你可以息事宁人,但他伤我儿的事总该有个说法吧。”
看着被打伤的赵公子,周围的官员议论声又大了一些,就算他苏将军在大唐官位再大,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看着自己的儿子肆意妄为。
“况且这件事若是传到圣上的耳中,恐影响不好吧。”
赵大人话落,始终守在外围负责保护唐寿宴中官员们的大理寺守卫也在寺正的带领下冲了进来。
秦项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一切都是一个局,精心布置的局。
苏忠天的面色很难看,他之前还在权衡,但现在看来,无论如何都是不能传到圣上耳朵里的。
“道歉。”苏忠天开口。
让秦项当众道歉,不但会让秦项成为笑柄,也会让他们将军府颜面扫地,但如今这是最好的办法。
秦项道:“我为何要道歉,难道就是因为我调戏了那丫鬟,或者是我打了那废物?”
秦项话落,引起了不小的私语声。
苏忠天当即怒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敢口出狂言,我们苏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还不赶紧道歉。”
秦项道:“我不道歉。”
“你!”
苏忠天大怒,身影如风,众目睽睽之下抬手就是一巴掌,看的在场的人都怔在了原地,就连赵氏父子也没想到苏忠天下手会这么狠,也是不打算再追究下去。
整个春潮阁鸦雀无声。
秦项捂着发红的侧脸,吐出一口血痰,脸上没有任何的恨意,只有冷冷的自嘲,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在父亲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算,之前的自我安慰和心里仅存的希望也在这一刻全都破灭。
“如果今日犯错的是大哥,你恐怕会尽力去保吧。”秦项轻笑。
苏忠天道:“胡说,到现在你竟然还不知悔改。”
人群慢慢散开,云雪瑶清冷的身影走出,看向秦项,道:“你可以解释。”
所有人讶然,在场谁不知道云雪瑶与秦项的婚约,又有谁不知道秦项根本配不上云雪瑶。
一个像是天上高傲飞翔的白天鹅,一个像是烂水坑里的癞蛤蟆,根本不该有任何的交集。
只是云雪瑶突然出现时带来的这句话让大家不禁遐想,她这是再替秦项说话?
“不相信你的人永远都不会相信你,就像看不起你的人也永远看不起你一样。”
秦项面无表情,直视苏忠天,他自然不会选择去解释些什么。
苏忠天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指着外面道:“你给我滚。”
秦项点头,转身离开。
随后这场闹剧渐渐归于平静,只是时而有人谈起时也都是小心翼翼,不敢让苏忠天听见。
“圣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正宴开始之前,圣皇来到了春潮阁。
“叩见圣上!”
所有人府伏地而跪。
圣上今日没有穿龙袍,他挥手叫众人起身,然后亲自扶起云雪瑶,笑着道:“唐寿宴就是家宴,日后在这种场合你喊我舅父就好。”
圣上的妹妹馨湘公主是云国公的正室,两人生下云雪瑶,同时圣上膝下朝堂官员早已知晓,如今自然也没有什么惊讶之处。
圣上随即看向众人,道:“秦项那孩子不错,至少有血性,这件事就到此作罢吧。”
夜已深沉,月挂星河。
雀楼已经闭门,众人虽有不舍,还想再听池鱼一曲,但也不得不离开。
下人们忙活收拾着。
顶层,碧衣丫鬟躬身站在门外,道:“小姐,门外有一个醉酒少年要见你。”
“让他上来吧。”
屋里传来池鱼慵懒的声音,碧衣丫鬟微讶,躬身离开。
盏茶功夫之后,推门而入的是秦项,他喝了很多酒,显然是心情不好。
看着气势汹汹的秦项,池鱼精致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站起身刚要说些调侃的话。
谁知秦项竟是不知哪里来的胆量,直接将池鱼推到桌前,双手拄着桌沿,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池鱼,也不说话。
池鱼瞪大眼睛,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最后秦项什么都没有说,直接醉倒在池鱼的身上,昏睡过去,还流了口水......
池鱼轻笑摇头:“还自称千杯不倒。”
“小姐,大皇子在一楼等您。”门外再次响起碧衣丫鬟的声音。
池鱼看着醉醺醺的秦项,眼睛里盛着笑意,道:“我今晚谁也不见。”
“可是,大皇子那边......”
“我说了谁也不见”
碧衣丫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到整间屋子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当即不敢再说些什么。
“叫人把他安顿到旁边的房间吧。”
池鱼挥手,房门打开,碧衣丫鬟躬身,正要离开。
池鱼又道:“算了,还是让他就住我这里吧。”
碧衣丫鬟大惊,可没哪个男人享受过这种待遇。
第二日正午,雀楼外人声鼎沸,热闹依旧。
秦项揉着脑袋,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在努力的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直到看到梳妆台前的池鱼时,才想起一些什么。
昨晚又丢人了!
秦项懊恼不已,昨晚怎么就借着酒劲来这里散德行呢!
为了缓解尴尬,秦项决定悄无声息的跃窗逃跑。
“要走?”池鱼的声音传来。
索性此刻微风不燥,让秦项正撅着屁股准备一跃而下的身影看上去并没有那么丢人。
秦项假装伸着懒腰,道:“没有,没有。”
“来帮我梳头。”
池鱼没有回头,只是将梳子递了过去。
秦项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池鱼的头发很柔顺,铜镜里的那张脸亦是倾国倾城。
房间里很静,只有清香飘动。
秦项心里在想,如果能为池鱼梳一次头,恐怕让那个人倾家荡产都值得吧。
“池鱼姐,你耳朵真好看。”秦项道。
池鱼笑道:“有时间带你去我的家乡转转,那里可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秦项道:“弱水三千,我只取池鱼姐这一瓢。”
“油嘴滑舌。”池鱼白了秦项一眼,嘴角含笑。门外这时传来响声,池鱼玉手轻挥,门开一扇。
千林知寒站在门外,在他身下,跪着两个人,浑身发抖,满身是伤。
秦项面色发冷,这两个人他认识,正是昨晚在春潮阁故意将赵公子调戏丫鬟一事说给他听的下人。
池鱼道:“如果你想,我可以还你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