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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我动用的人力，至少也有十万之多。严州府再大，也不可能找不到刀剑城吧？难道刀剑城很小？又或者根本不存在？”
“你认为刀剑城就在严州府？”
“难道不是？”
“你说是就是。”
两人没动手，而是动上了脑子，虚虚实实，让对方去猜。
莫离子微微笑道：“我认为是，就算不是我也说是，毕竟我已经花了二十多年时间，人力不算的话，光是银子，足以用金山银山来形容，要是不是的话，我得吐血而亡。”
“你高兴就行。”
“所以，大公子，你行行好，请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难道刀剑城在天上不成？”
少正春哈哈一笑，说道：“我倒希望这样。”
莫离子紧盯着少正春，突然说道：“如果不是天上，那就是地下了？”
少正春心头一震。
莫离子见他不说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难怪这么多年来，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原来刀剑城是在地底之下啊。”莫离子笑道。
少正春想否认，可是他知道莫离子是只老狐狸，越是否认越会让莫离子看出蹊跷，就闭嘴不出声。
“地下可不比天上，哪怕是神仙，也很难找到啊。”莫离子说道，“不过严州府只有六个县，我想只要找准了一个县，将范围缩小，就容易些。是桐庐县吗？”
少正春不回答。
“分水县？”
少正春依旧不出声。
“遂安县？”
少正春双目向上一翻。
“难道是寿昌县？”
少正春斜眼瞧了瞧。
“那我知道了，应该是淳安县。”
“……”
“不是？好，那就是建德县了。”
少正春闭上了眼睛。
“哈哈。”莫离子双手一拍，脚下跺了跺，“莫非刀剑城就在府城下面？”
少正春终于开口：“那你们就把府城炸了，看下面有没有刀剑城。”
“开玩笑。”莫离子说道，“真要把严州府城炸了，那得需要多少火药？况且真有那么多火药，能将整个府城夷为平地，万一刀剑城地方太深，难道还得往下炸？五丈？十丈？二十丈？乖乖，万一是一百丈，再多火药也炸不出来啊。”
别看莫离子说话阴阳怪气的，可这家伙一直盯着少正春，只要少正春稍微有所异常，他就能猜得到一个大概。
然而，少正春不愧是刀剑山庄的大公子，少苍天的后代，莫离子自认可以洞穿人心，但在这时候，也无法猜得出刀剑城到底位于何地，距离地面有多深。
他觉得六个县都有可能，但也都不可能。
过了一会，少正春淡淡说道：“你们要是说完了，我得走了，不然的话，一旦有人怀疑我，以后……”
“以后？你还有以后吗？”元十六更猜不出刀剑城位于何地，看到莫离子也猜不出，就动了杀气。
少正春耸耸肩，说道：“要杀就杀，我绝不还手。”
“你真当老夫不敢吗？”元十六怒吼，身上气息暴涨，随时可以将整座府邸毁掉。
“我走了。”
少正春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双手往身后一背，果然向外走去。
元十六缓缓举起手掌，只要少正春敢走到门边，打开房门，一脚踏出去，他便会动手。
当少正春走到门外，伸出一只手打开房门时，莫离子只得承认自己输了。
他挥挥手，说道：“大公子，你走吧，希望这次的事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机会坐下来共商武林大事。”
言下之意，即便少正春宁死也不愿意说出刀剑城的所在，但少正春已不可能真的回头，今后还得与他们合作。
少正春并不迟疑，直接走了出去。
屋内沉默了一会，才听到韩遂说道：“此子倒有少师正的几分气概。”
“哼！”元十六冷笑道，“要不是老莫拦着我，我一掌就能毙了他！”
莫离子笑道：“杀他不难，但他要是死了，我们又到哪里去找第二个少正春？”
“可是这家伙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难道我们以后还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不成？”
“不可能，他已经杀了万象殿的人，除非死掉，否则会一直听我们的。”
元十六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化作嘟嘟呶呶，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也走了。”韩遂向外去。
“等等。”莫离子叫道，“韩老弟，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什么？”
“邪尊是不是找过你？”
“莫兄，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我？”韩遂不回头，一步步向外走，“如果你们怀疑我，那就把我杀了，我也不还手。”
莫离子与元十六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
等韩遂走了以后，元十六才说道：“老莫，你要是怀疑我，我也怀疑你！大家最好不要撕破脸，免得……朱老板生气，你我都麻烦。”
“这么说，朱老板单独见过你？”
“难道你不也是吗？”
“朱老板确实单独见过我，但是我……”
“老莫，我把你当朋友，不想见你有一天走错路，必须跟你说几句掏心掏肺的话。”元十六道，“我虽然不清楚你与朱老板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懒得问，我只知道我能复出，完全是因为朱老板。他能给我想要的，作为回报，我也得帮他。我不想有一天会奉朱老板之命与你为敌。”
“怎么会呢？”
“那就好，我先走一步。”
说完，元十六也走了。
于是屋中只剩下莫离子一人。
莫离子心想：“哼，你们这些人懂什么？朱阳确实势大，但我是什么人？我老板一旦发话，天下谁敢不听？要不是我老板暂时还不想动朱阳，要我尽量配合朱阳的行动，朱阳还能逍遥到现在？”
……
梅山。
刀剑山庄。
一间密室之内，少师正坐在轮椅上，状若熟睡。
角落里站着一人，正是那位负责推轮椅的男子。
快天亮时，少师正忽然睁开双眼。
那男子十分机警，急忙走到轮椅后方。
片刻之后，少师正目中泛出怪异的光芒，身体像是有了什么变化。
“阿杰。”少师正微微一笑，问道，“你跟了我多少年？”
“回老爷，小人跟您已经超过四十年。”
“我一直想问你，是你大还是我大？”
“小人比老爷小三岁。”
“这么说，你今年也有六十三了。”少师正笑道，“你什么时候进入刀剑山庄的？”
“小人六岁那年就进入了刀剑山庄，十二岁被老庄主选中，二十岁奉老庄主之命成为老爷的贴身剑卫，直至如今。”
“真是时光如流水，匆匆之间，你我都老了，啊，我是真的老了，你看上去还不到五十岁。”
“小人不敢。”
“你知道吗，身为一个护卫，最要紧的不是武功够高，而是要忠诚，无条件忠诚。”
“老爷说得对。”
突然，少师正站了起来，转身笑道：“你对我忠诚吗？”
阿杰瞬间跪下，叫道：“小人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鬼。”
“是吗？”少师正笑了笑，陡然换了一副口气，冷冷说道，“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小人没有。”阿杰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