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派了整整两个时辰的队伍,端木羽终于排到了想吃的东西,也因为他的存在,一起的其他三人才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几个人东扯一堆西扯一堆,像市井妇人一般聊聊八卦,东家长西家短。
不过影墨也重新打量这眼前这个人,他真的是擎沧国最年轻的上部五将,有点将军的威严其实都没有,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还有他真的是男人?
“小墨子,你怎么总是盯着我看?”难不成她是女人的事情要穿帮了,可他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应该不会穿帮吧。
“我真的怀疑你是个女人?”仔细一看真的有点像女人,这脸型还有一聊起是非,就没完没了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说?”该不会真的穿帮了吧,端木羽心里七上八下的。
影墨也有自己一套分析,但是怕说错了,他会不高兴,打招呼道:“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说吧,我不生气。”本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多少条来,能戳中多少点,以后也好避免点。
“那我可就说了。”影墨自己清了清嗓子,开始罗列自己心中的想法道:“第一、你这人整张脸不是被头发就是面具包围,是在让人分不清你长什么样,不过我知道这面具下的脸一定很好看;第二、你那聊起是非没完没了,有点像是市井妇人;第三、你为什么没有男人该有的喉结;第四、你的手细的有点过头,像是女人的手;第五、你瘦瘦小小的,跟擎沧国男子不一样;综合以上几点,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是女扮男装。”
端木羽心里自然也准备了一套说辞,在影墨结束后立刻理直气壮的接上:“第一、我之所又会用头发和面具遮住脸,因为是张娃娃脸,让人看着稚气未脱;第二、你忘记我是混混出身么,这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我怎可能不知道;第三、我没男人的喉结,那是应为我长得像我娘;第四、你自己摸摸看,我的手那里像是女人,全是老茧好不;第五、我瘦瘦小小的那是因为我还在生长发育,你见过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长定性的么;以上是我的回复,信不信由你。”伸出自己的手,让鹤墨摸了一把。
影墨心中咯噔了一下,她的手上全是老茧,随后满脸惊奇的问道:“你的手怎么全是老茧?”
“我手上全是老茧,还说不是这些年在军队所致,整天习武手上不磨出茧子,你觉得正常吗?”端木羽忍不住的想骂他一顿,但还是平复下来道:“我不习武,在战场上就等着被杀,这手早毁了。”
“东穆国与擎沧国的战争一打就是五年,你今年才十八岁,难不成你十三岁就随军上阵了?”影墨又是一阵惊涛骇浪,十三岁这对他来说,还在王宫里享受生活,他最迟到了二十岁才带兵上阵,他只有十三岁就去了前线战场上。
“十三岁还不到,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战争总是说来就来,如果不是对抗东穆国的那场战争,怎可有今日的五部上将羽俢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现在重要的珍惜眼前,忘记一切不开心的事情。
“该过去的都过去了,想的太多也无益。”影墨不由的感叹,这人比他更早上战场,更早的接受战争的洗礼。
“小羽,到我们了。”烈七殇是时候,将人从悲伤中拉出来,事情都过去了,也不要去深究是谁的错?
“哦,我知道了。”端木羽恢复平静,笑嘻嘻的说着,转而又吐槽道:“这队伍真难排。”
黎家新店沿用了老店的传统配料自取,操作全都是透明的,老店的下馄饨汤是清汤,可是新店的馄饨汤是猪骨汤,这是另端木羽没想到的,而包馄饨的工人一个也看不见,下馄饨的她认识是黎老伯的媳妇。
“配料都是自取,喜欢吃什么小菜自己弄。”老板娘招呼着,随后喊道:“小二,去后院再端一盘生馄饨过来。”
“好叻。”店小二在餐厅里,收拾吃完的餐桌子。
“你都放了些什么?”影墨是第一次自己动手弄这些东西,不晓得怎么弄只能问。
“榨菜、香菜还有葱。”指着三个满满的配料碗,随后又说道:“老板娘,给我少加点辣。”
“我先进去找座位,你帮我端一下不加辣,追风你跟我一起。”烈七殇把自己的碗丢给端木羽,拉着追风一溜烟跑没影了。
“来来,让一让。”店小二进后院没一会功夫,就端了一大盘生馄饨回来。
老板娘端过馄饨,数也不数,全倒锅里了,吩咐道:“再去端一盘,这盘下锅了。”
一刻钟后,当老板娘再次拿起锅盖时,一阵烟雾冲上来,老板娘用网兜将锅里的馄饨捞出,仔仔细细的分给排队的客人。
“您稍等下,这锅已经分完了,请等下一锅。”老板娘每晚要重复这话上百遍。
“走吧,我们进去吧。”端着两大碗热腾腾的馄饨,进了里屋。
追风跟烈七殇已经找好座位,连个人端着馄饨去汇合,但是他俩很奇怪,这两个都不说话的闷包子,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好了。
“你们在聊什么?”端着馄饨过去找他俩,聊得正开心两个人。
“没什么。”两个人再不说什么,低头专心吃馄饨。
端木羽刚刚舀起一口汤,就有点吃不下去,因为汤的香味不对,而且闻着很腻人,喝一口汤差点没让她喷出来,这味道很不对。
挑起一个馄饨只要了一口,也觉得不对,跟以前吃的馄饨馅,跟黎家老店的味道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一碗混沌最多只吃了两个再也吃不下了。
“怎么,你怎么不吃了?”影墨见端木羽只吃了一个,然后就丢下手中的勺子,不吃了。
“味道不对,虽然是一家店,但是味道完全不对不想吃了。”这跟黎老伯下的馄饨,完全不是一个味道,肉馅调味料放得太多了。
“你怎知味道不对,你难道吃过真正的黎家老店的馄饨?”影墨也吃出来了,这馄饨跟宫里的没什么差别,都一个词“腻口”。
“我还真吃过真正黎家老店的馄饨,不过现在老店已经不在了,若是还在老店的老板一定认识我。”或许也不认识了吧,以前去的时候,老板看到是没有任何掩饰的她,现在的老板再见她估计一眼很难认出来。
“什么个做法,说来听听?”影墨也忍不住好奇了,这老店与新店的差别究竟在哪里?
端木羽努力回想着,记忆中的吃过的那真正的黎家馄饨,举例说道:“第一、这汤底就不对,我记忆里的汤底是清汤,而它是用猪骨汤;第二、这肉馅的调味料太多,我记得真正除了食盐,其他什么都没有;第三、这老板人太小气了,以前老店的馄饨个儿比这个大。”
端木羽这笑声的说法,一归结出来,旁边桌的人也纷纷议论。
“这馄饨是没有以前大。”
“汤也没有以前的清淡。”
“早就想说了,这馄饨做的实在不好吃。”
自然这里也有一群以前老店的死忠粉,也因为老店不在了,才跑来这新店吃,但都怀念老店的味道。
“老店的老板,虽然人老,但做事清楚着。”
“老黎的馄饨才是旭阳一绝,那味道一辈子都忘不了。”
里屋诸人一直在议论旭阳城以前的馄饨,根本无心再去吃现在这辛辛苦苦,排队排来的馄饨了,都在回味以前的味道,嫌弃现在的味道。
店小二原先只是借道端生混沌出去,也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自然不舒服,自家的馄饨虽然比不上老店,但最少现在老店已经没了,只有一个新点在随口说了句“老掌柜都关门不做着生意了,在想念那味道也回不来了,还是珍惜眼前的味道吧,将来的某一天或许连这个味道都吃不到了。”
“老店没了,最少还有人会记得老店的味道,可是这个店没了,估计很快就会淡出人们的小吃菜谱中。”
“谁说这新店馄饨,会淡出人们的小吃菜谱,我看未必。”老板娘见小二迟迟不端来生馄饨,进里屋看看,结果就听见他们在议论新店会消失,她怎能不生气?
“榜上有名的是黎家老掌柜的馄饨,虽然现在不知道黎老伯现状,但大家记忆中的味道,你们永远模仿不来。”吃过黎老伯下馄饨的客人,自然也比较关心老掌柜的现状,对他有这样儿子儿媳心寒。
“是我多事,我先走了。”端木羽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东西做的难吃,老板娘又沉不住气。
影墨看着旁边的两人,这两个人到与世无争,只是他也不想吃了,两个人同时最后一个,道:“你俩吃完了没有?”
“吃完了。”连个人同口异声。
“那我们走吧,我带你去吃别家的东西。”影墨故作神秘,其实旭阳城好吃的,不知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