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关你的事,是我故意让你忙得不可开交,无法顾及。呵,想必你也注意到了,那些特意拨给你做的军部要务,还有,我也对吕太医和小德子下了封口令,所以你才无法得知。”爱卿想到什么似的道,“对了,你千万不要去为难小德子和吕太医,尤其是吕太医。”
“他怎么了?”
“他对我极为上心,晚上时常熬夜陪在榻侧,端茶递药的,十分辛苦,他没有告诉你,完全是因为我的口谕……”
“他是太医,您是皇帝,太医对皇帝用心是理所应当的。”景霆瑞回答说,“不过,既然您这么说,末将就不会太为难他。”
“嗯。”爱卿点点头,总算是放心下来,他没有忘记,刚才景霆瑞进来时,吕承恩那一脸仿佛大祸临头的惊惧神色,没想到他这么怕景霆瑞呢。
但仔细想想,皇宫内外,除了炎和自己以外,没有人不怕景霆瑞的。
“朕好累,抱朕去床上吧。”爱卿笑了笑道,语带撒娇地说,“你既然说要守护朕的,那就好好地效力吧。”
“末将遵旨。”景霆瑞打横着抱起爱卿,就算有孕在身,那依然是一副轻盈的身躯,让景霆瑞不免更加地心疼。
爱卿舒舒服服地躺入龙榻内,景霆瑞替他盖好锦被,然后在床边坐下来。
“瑞瑞……”
“嗯?”
“能等朕睡着才走吗?”爱卿闭着眼睛,脸上却浮现甜甜地笑,“你放心,朕很快就能睡着的。”
“当然,您安心睡吧。”景霆瑞说,低头吻了吻爱卿的额头。
就像爱卿说得那样,没过多久,爱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他原本就很累,很困,加上刚才那一番激烈的情绪波动,此时早已精疲力竭了。
景霆瑞站起身,但在离开榻边前,他低头亲吻了一下爱卿的嘴唇,“我爱你。”
爱卿没有回应,他已然睡熟。
景霆瑞轻手轻脚地离开龙榻,一直走出殿外,小德子依然处在别扭的弯腰姿势,吕承恩也在,神情是十分地局促不安。
“将军,皇上还好吗?”吕承恩斗胆地上前问道。
“皇上他没事,已经睡下了。”景霆瑞在回答的同时,飞快地解开了小德子的穴,“小德子,你进去伺候皇上。”
“是,将军。”小德子都不敢转一下酸涩的脖子,几乎是脚底抹油地躲进了殿内。
“你,跟我来。”景霆瑞面无表情地对吕承恩说道。
“是,将军。”吕承恩神色尴尬地应答着,快步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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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承恩跟着景霆瑞来到青铜院,一进门,就自觉地把院门给闩好。
景霆瑞一路上都没说一句话,进入屋内,点亮烛灯,屋内没有用炭炉,多少有些冷,吕承恩却连哆嗦一下都不敢。
因为景将军让他入宫照看好皇帝,还特意告诉他皇上是巫雀族人,这样天大的秘密,要的就是他一有什么情报,就可以上报。
可是他在明知皇上有孕的情况下,不但不报还帮着皇上一起隐瞒了两个月,这个罪过轻可革职,重的就……
吕承恩并不怕死,哪怕是死在景霆瑞的剑下,他也是无怨无悔,自打他决定跟随景霆瑞开始,就
知道这条路不会平坦。
但是他不想死得不值,他这条命,要么用来救皇上,要么用来救将军,还能有点价值,他不想将军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他。
就在吕承恩胡思乱想之际,他突然发现,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他都只是站在景将军的书案前,看着景将军批阅那些兵部的章本。
吕承恩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但从景霆瑞的神情来看,此时静默是最好的,于是,他就站着等待。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吕承恩的腿都快站麻了,景霆瑞才放下那在烛光下,闪着银亮光泽的彩瓷管毛笔。
“在皇上平安地诞下皇子前,你都不许再离宫一步。”景霆瑞望着神色不安的吕承恩,“做到这一点,我就暂且不要你的命。”
“谢将军!”吕承恩顿时松了口气,但还是跪下道,“卑职一定寸步不离地守护好皇上,还有未来的主子。”
“你退下吧,另外,让外头的那个进来。”景霆瑞神情冷淡地说。
吕承恩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起身,退到院子里,打开那扇厚重的院门,外头的墙角处,竟然瑟缩着一团黑影!
“这是谁啊?”吕承恩又惊又奇地问,那影子立起来,走到月色下。
“别、别喊,是我。”小德子冻得鼻子通红,揉搓着双手,讪笑道。
“将军不是让你伺候皇上吗?你怎么蹲这儿来了?”吕承恩更加地惊讶地道,“难道是皇上……?”
“没有,皇上睡得很安稳,彩云在跟前伺候着,我……这不得空来拜见一下将军。”小德子似乎是来负荆请罪的。
“那你快进去吧,将军好象知道你在这。”
“咦?我是一个时辰前来的……”小德子有些不相信,他怕打扰将军和吕太医议事,所以一直等在这里。
“好了,你快进去吧,别让将军久等,下官也要去忙了。”吕承恩一个作揖,便大步地走了。
小德子吞了口唾沫,穿过院子、院门,听到鸽子吃食的声音,也不敢多看一眼,径直地去到屋内。
“将军……”小德子下跪道,“小德子知错了,奴才是瞒天瞒地,也不该瞒着您啊!奴才想皇上总是寝室不安,今夜却可以安睡,也是因为隐瞒您而感到忧虑吧,奴才要是警醒一点,早些发现应该禀明将军才对,皇上的心里也就不会那么苦了。”
“皇上的心很苦吗?”景霆瑞低沉地问。
“苦,当然苦了!明明是个男人,却突然有了身孕,这就足让皇上猝不及防了,更何况他还是皇上,他的心里该有多烦闷啊。”
“你是说,皇上不该怀有这个孩子吗?”
“不,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这孩子已是皇上的心尖肉,您是没瞧见,皇上都吐成啥样了,根本是连口水也喝不下,可是皇上说,他不吃,孩子也没得吃,硬是把那些粥面米粉,往嘴里送,那哪里是吃饭啊,简直是上刑啊!皇上吃了吐,吐了吃,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彩云她嘴上不说,背地里一直抹眼泪,连声说皇上太爱这个孩子,也太苦了!”
“彩云也知道此事?”
“呃……彩云是近几日才知道的,皇上说了,彩云姐姐是可信之人……奴才有她的帮助,办事儿会更顺利一些。”小德子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他本是来领罪,并且向将军诉说皇上的苦楚,可结果似乎让景将军更生气了。
“……”果然,景将军不说话了,小德子急得满头热汗,而皇上之所以没有提到彩云,是怕牵连于她,因为彩云只是首领宫女,说白了,是御前侍奉,她比不得吕承恩和自己,是随时可以撤换掉的。
“还有别的人知道吗?”景霆瑞蹙眉着问。
“没、没有了!”小德子赶紧接话,“就我们三儿!”
“你来是想说什么?”
“奴才请将军治罪,奴才不该瞒着您的。”小德子不敢含糊地磕头道。
“你是皇帝跟前的人,我怎么能惩罚你?”景霆瑞冷冷地道,“起来,退下吧。”
“不!奴才恳请将军惩罚,不然奴才这后半生都难以再安乐了!”
“平时少说话,多做事,你这张嘴迟早捅出大篓子来。”景霆瑞却道。
“咦?”小德子不明白,他确实有些口无遮拦,但也是看对象的,从未有对着外人说过皇上的什么事,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告诉他有孕的事。
“怎么,不懂?”
“不,奴才听明白了!一定谨记将军的教诲。”小德子磕头道,“既然将军不肯罚奴才,奴才就自罚扣除一整年的俸禄,在此谢过将军了。”
小德子又磕了两个头,这才起身离去,景霆瑞轻轻叹气,旋即就把注意力放回到爱卿的身上。
小德子跟着爱卿一起长大,他对他忠心耿耿,一同瞒着倒也罢了,让景霆瑞意外的吕承恩和彩云。
这两人都是自己派出去的心腹,结果却纷纷“倒戈”向爱卿,选择了隐瞒此事。
为君者要懂得收买人心,但爱卿并不是那些满腹计谋的人,不论派多少在爱卿的身边,景霆瑞都不担心会被他识破。
但是他们若都偏向皇帝,即只听爱卿的吩咐,那么这些人也就失去了原本可用的价值。而皇宫是一个处处藏有危机的地方,他需要万无一失地保护爱卿,就必须用那些只忠于自己的人。
不过,在爱卿平安生产之前,景霆瑞不会做出人事上的撤换,就让他们留用到那个时候吧。
……至于孩子,在听到小德子说两个月时,景霆瑞就忍不住推算起爱卿怀孕的时间,应该是在去草田县赈灾,且快要回来的时候。
景霆瑞并不认为现在是爱卿生育孩儿的好时机,因为现在并不能正大光明地生,必须隐藏着生,所以他其实并不想要爱卿怀孕。
但是,就算有做了清洗等等的事,凡事都有例外的一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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