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故意对姜巽风说道:“姜委员长,贵府发现窃贼,您要不要派人再四处搜搜,万一还有同谋,这一个声东击西转移大伙儿视线,真正的偷儿在别处,令公馆损失了,那就不好了。”
姜巽风从善如流,着令护兵们公馆里外全都搜查一遍。
又有人说,“姜委员长,您再查看一下,有没有缺少什么贵重物品啊。”
是时,姜巽风正接过袁兆明递来的那个相框,他看了一眼,然后捧在怀里,淡笑,“只要这个没丢,旁的倒无所谓。”
那记者赶忙盯着看,“咦,这个莫不是姜委员长的婚照吧?”
他这么一问,立刻又好事的要凑过来看,然后背后还有镁光灯“噗”一声,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姜巽风露出反感模样,将相框反着手递于袁兆明,嘱咐,“去将这个妥善保管好。”
“是。”袁兆明珍而重之得收走了。
同时收走了众人的视线。
见姜巽风无意多说,又见他显见的抑郁之态,场内的人也识趣的没再多问。
第二日,姜公馆首开舞会遭窃贼趁乱行窃之事见诸报端,尤其一副大大的照片引起众人围观,照片装在一个精美华贵到极点的相框里,可见主人的珍爱,相片里的人身穿喜服,是一对新婚夫妇。
这是一张婚照。
眼尖的人即便没有参加前一晚的舞会也认出这里面的那位男子是南方军军长姜巽风。
这是南方军军长的婚照啊!
再仔细看看那位新娘,这女子怎么长得像最近嫁给商会会长的那位夫人那么像啊!
莫非是姐妹?
很快的,有“知情人士”出来透露了,那位云夫人就是照片上的新娘!
全京城哗然。
怎么这位夫人既是姜军长的妻子还能再嫁严会长,一女二嫁已是奇闻,姜军长还能无动于衷?
“知情人士”便又说了,其实那一位与姜军长是未婚夫妻关系,并未正式成亲,后来辗转失散了七八年,在京城又重遇的。
那有人问,那未婚夫妻既已重遇,怎的那姑娘还能嫁给别人,可是移情别恋了?
“知情人士”便说,并非云姑娘移情,而是她重伤昏迷之际,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许给了严会长。而严会长却是在明知云姑娘有未婚夫的情况下,伙同云家一个长辈,趁她人事不知之时将她娶回去的。为了防止中途出现意外,连拜堂都捧着玉如意进行,生怕被人家未婚夫知道了。
他这么做完全是打着生米煮成熟饭,让事情毫无转圜余地的主意啊。
此事一出,严雪镜娶妻的事再次成为茶馆酒肆里谈话的焦点。
“哎呀,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秘闻啊!”茶客之一如此感叹。
“平日里听着这位商会会长是个正人君子,怎的能做出此等丑事?”边上的人也深觉无解得直摇头。
另有人说:“这跟夺人之妻没甚区别啊,那位姜委员长也真能忍,若是我家那位被抢走了,我一准儿上人家里去把人抢回来,再告到衙门去!”
“拉倒吧!人家严会长是什么人,不但是商会会长,还是郑家的外甥,谁能动得了他。你没进他公馆大门,就给你打出来。这种时候啊,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可是,那位姜委员长也不是普通人啊,他不是有南方军做后盾,现在还在政府任职么?”
“那也不能跟郑家比不是。郑家可是枝大叶大着呢,轻易动不了的。”
“唉,这可真够憋屈的。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真有人闲着没事替姜巽风叫屈苦闷的。
袁兆明坐在隐蔽处一边喝茶一边听着,觉着自家长官这一招还真有用啊,至少把严雪镜的名声搞臭了。
解气!挺好。
云都刚醒,因身体原因,整日呆在卧房里无所事事。严雪镜怕她闷着了,给她搬了好些书供她翻阅,又叫小琴每日给她将晨报送到床头,让她知晓城中发生的事。
因此,当天报纸上登载的关于她和严雪镜、姜巽风三人的“情爱纠葛”就落入她眼中。
刚看完没多久,正在细细品读第二遍,严雪镜急匆匆而来。一见她正翻阅的报纸,他便隐忍得坐下来。
云都问,“你急匆匆而来,就是为这个啊?”
“你已经看过了?”他把报纸接过来,对着上面的照片眉心微蹙。
云都点了点那照片,道:“我都不记得还有这张照片了。你看看,我那时候还小呢。”
她倒是还有心情对着照片评头论足的。
严雪镜当真认真看起来。
云都笑笑,对他嗳了一声,“回头咱俩也去拍一张,比这更好的。”
“好,听你的。”他将报纸折起来放在一边,点头答应。
“你没什么想问的?”她歪着脑袋问。
严雪镜摇头,“你以前的事我不曾参与过,但你跟他成过亲的事我一早就知道了,有这种东西也正常。以后咱俩会有更好的。我没什么想问的。”
“我们严夫子就是大度。”她眉眼弯弯得望着他。
他便失笑,跟着坐到床头揽住她的肩,叹曰,“我一点都不大度,我心里堵得慌呢。不信你摸摸,硬邦邦的。”
他把她的手压在胸口处,她便装模作样从上到下给捋了一遍,惊叹,“哎呀,还真是硬邦邦的。那可如何是好?我帮你揉揉,揉散了才好。”
他捉住她捣乱的手,两额相抵看着她,“你呀,调皮的紧!”
云都撅起嘴唇亲了他一口,笑嘻嘻的,“你不就爱我调皮的样子么!”
她这么厚脸皮的,皮薄的严雪镜有点招架不住,耳朵根红了红。到底是个大男人,不能让小女子小瞧了去,把她压在床上含住她的唇瓣细细嘬啃起来。
两人正是新婚,闺房之乐乐在其中。
唐三没料到素来板正的少爷能有这奔放的一面,冲进来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赶紧捂住眼,直嚷,“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您二位继续,继续!”
还怎么继续啊,反正严雪镜是没心情了。虎着脸叫住他,“什么事,毛毛躁躁得,说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