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琳扭扭捏捏得坐了，两只手搅在一起，显出内心挣扎正盛。
袁兆明不给她点破，捧着茶碗从碗沿便偷觑她。
姜意琳似乎打定了注意，咬咬牙抬起头，定定看着他：“兆明哥哥，我俩私奔吧。”
“噗！咳咳——”差点被茶水噎死，抡着拳头猛烈得锤了两下胸口，好半晌才缓过气儿来，声音都破了，“大大小姐，你莫要开玩笑，这可不是好玩的。”
姜意琳泪睫盈盈看着他，“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袁兆明低头一叹，“大小姐，莫不说你已经跟柏总理有了婚约，单是我俩身份有别，也断不能在一起的。”
“可是哥哥已经答应我了，他说只要过了这一阵子他便同意我俩的婚事。”姜意琳急急将姜巽风的许诺说与他听。
袁兆明漠然。大约明白姜巽风这么说的目的何在，无非是稳住姜意琳让她乖乖听话。令他感到恐惧的事，姜意琳恋慕他的事他居然已经知道了，却一个字都未说，他是打得什么主意？
拧着眉头兀自沉思，姜意琳到底知晓他在担心什么，主动握住他的手，宽慰他：“你放心，哥哥并没有责怪你，而且而且是我要喜欢你，不关你的事。”
袁兆明简直想冷笑，到底看在他与姜意琳多年情分上没有说些薄情的话。
“兆明哥哥”姜意琳怯怯看着他，“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没有告诉哥哥，我也怕他迁怒你，可他就是知道了。我原以为以为”
“无妨。”他拉开她的手，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
现在他对姜巽风有用，所以他是不会动他的，等到有一天他失去了利用价值，怕是会数罪并罚吧！
所以，现在，无妨。
他搁下茶碗，对着姜意琳平静得说道：“大小姐，天儿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姜意琳眼神暗了一下，“兆明哥哥为什么这么叫我，难道我不在是你的小妹了么？”
他微微撇了脸，不愿看见这样的她，“大小姐这么说我可真要自省了，原先是我一直不懂规矩，小妹小妹的叫，以后不会了。”
姜小妹泫然欲泣，“兆明哥哥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你该知道我的心意。”
忽然感觉烦躁，将剩下的半杯茶水咕咚咕咚一气儿喝下，重重抹了一把嘴，他语重心长到：“小妹，你我身份有别，是决计不能在一起的。如今更是，你即将嫁给现任总理，将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何以执着在我身上？你忘了我吧。”
“不！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兆明哥哥，我爱你，爱你呵！”姜意琳不管不顾扑上来就抱住他。
袁兆明浑身僵硬，拉着姜意琳的胳膊要解开她的桎梏。
她忽然抬头，目光幽深。那一抹决然，看得袁兆明心头一炸，隐约觉得有事要发生。
果然，姜意琳是放开了他，却自个儿解自个儿的衣襟。一排小鈕接下来，嫩白的胸脯就在眼前。
袁兆明两眼微突直楞楞看着眼前一幕，直到姜意琳脱得只剩一件小衣他才回过神来。
“兆明哥哥”姜意琳喊得如梦似幻，“我愿意将清白之身给你，这辈子只这么一次，我也无憾了。”说着，便将嫩白的身子钻进他怀里。
面对如此美惑，估计只有那个被遗落的圣人柳下惠才能坐怀不乱了。摇摆在“圣人的情操”和正常人的反应之间，袁兆明僵硬的两条胳膊都没处放了，呼吸跟着粗重。最后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推开姜意琳的。
他猛喘两口气息，瞪着两只敖红的眼，对姜意琳到：“大小姐，为了你的幸福，我不能碰你，你快走吧。”
“兆明哥哥~~”姜意琳不死心，还要再扑。
他竖起两眼，厉色低喝：“大小姐，你勿要害我！倘若军长得知我玷污了你，你以为我还有命活？”
姜意琳泪眼婆娑，“哥哥说过”
“够了！”他才不相信姜巽风会把妹妹嫁给他，这只是他骗他妹妹的手段罢了。
喝过之后，他抿唇不语。
姜意琳泪水迷离，捂着嘴呜呜咽咽得哭。今日之事是她犹豫再三才觉得这么做的。
她隐约知道哥哥说的那些话或许是哄骗她的。
她虽才不过18岁，但打小大院儿里长大，勾心斗角之事也见得多了，怎么都不似天真少女纯真无知。
说什么只要她不愿意，柏再贤便不会强来。倘若他是君子，她当是能守住一身清白。可万一他要强行与她行夫妻之事，她一个弱女子怎能抵挡的住。
即便她有哥哥在，也总不能管到夫妻敦伦之事去，说出去肯定是柏再贤占理。
想到这一点，她就不能坐以待毙。她要跟兆明哥哥私奔，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过平凡人的生活。
可是
她泪眼看着袁兆明。
兆明哥哥为什么拒绝她，他是真的心里没有她吗？那些外国小说里，贵族千金爱上了仆人的儿子，只要小姐愿意，那小仆人不都会奋不顾身带着小姐私奔的么？
为什么兆明哥哥不愿意呢？
姜小妹想不明白，便望着袁兆明发呆。
袁兆明从地上捡起被脱落的衣服，一件件披在她身上，压着她瘦弱的肩，些微怜惜得说道：“小妹，你放心吧，既然你哥哥都给你打算好了，左右也就这一阵儿时间，熬过去了，你便还是你。”
姜意琳红着眼眶痴痴看着他，“真的？以后我还是我？”
“真的。”他点点头。
一行清泪划过脸庞，姜意琳又问：“那你还是你吗？”
袁兆明不解：“我怎么不是我了？”
“我嫁过人，即便回来，那也是嫁过人的，对你来说，我还是原来的我么？你还能如之前那样对我么？”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的吧。从今而后，她不会在是她。他也不可能再如之前那样对她。可她依稀还抱着那点希望，因为她哥哥曾许诺她幸福的，不是吗？
袁兆明怜惜得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自然还是以前的我，在我眼里，你也永远是那个你。”
姜意琳拢着衣襟扑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袁兆明也有那么一瞬的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