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谈判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让殷楚玉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演给自己的看的。
殷楚玉虽然没有亲自与人谈判过生意,但是她身边总有类似经历的人谈起这些事情,她多少也算是有些了解,顿时觉得夏易和崔士羊之间的谈判很奇怪。
双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赚到多少,反而都表现地非常谦逊,好像对方赚的不多,他们更懊悔。
这不是在交易,这是在做善事吧?
比如说双方交易阵法灵符的谈判,双方更多地是在交易什么种类、数量的阵法灵符上面纠缠,反倒是对价钱不怎么在意。崔士羊直接报出七十五两银子的价钱,夏易这边随口回了一句八十两,崔士羊连还价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拍板答应了。
这简直颠覆了殷楚玉对于生意谈判的认识。
崔士羊该不会是跟夏易他们有默契,要从中牟利拿钱吧?
这是殷楚玉能够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饶是谈判如此顺利,双方还是经历了漫长的三个时辰,才结束了今天的谈判工作。
夏易整理着厚厚一沓文稿,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做生意谈判简直比打一架还要累,他中间有几次都恨不得直接躺下睡一觉,太累了。
‘这么顺利的谈判都这么熬人,那些规模庞大的谈判,得谈多久才能彻底完成一个合作?换成是自己过去唇枪舌剑,恐怕过不了两天就想自|杀吧?’
夏易心里不禁地对生意人肃然起敬。以前经常听说生意谈判一谈就是一个月、几个月乃至几年的时间,他都不怎么相信,如今有了亲身体验,他万分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
夏易这边精神都有些萎靡,相反地,坐在他们对面的崔士羊等人,则是脸上堆满了兴奋的神色,他们四人相互之间交谈着,似乎说到了某些激动的地方,脸上堆满了笑容,险些爽朗地大笑起来。
双方的气氛比较起来,就好像是夏易这边刚刚打了败仗,而“天下局”这边则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是殷楚玉凭借自己所有的知识来看这场谈判,这是一场双方互惠互利的交易,有些地方夏易他们吃亏了,但是马上就能在另外的部分占回来便宜。崔士羊这边当然不可能没有任何好处,只不过他们得到地更多是隐形财富。
可是双方的氛围差异之大,让人看不明白。
夏易整理好文书,便对满面笑容的崔士羊说道:“崔大老板,这份文书我回去之后还要再审阅一遍,等到我确认无误了,咱们再签字画押,怎么样?”
崔士羊当然是越早结尾越好,不过他也明白,生意这种事急不得,夏易想要再确认一遍内容,这种谨慎的态度是崔士羊非常赞赏的。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没问题,再有五天时间是立冬,到时候咱们再相聚,顺便我请各位再喝一顿好的,你们看怎么样?”
夏易打了个响指,点头道:“没问题,只要确认无误了,五天后咱们就签字画押!”
崔士羊脸上的笑容瞬间铺满了脸庞,热情地邀请夏易等人留下来吃过晚餐再走。
“不了,回去还有事情要处理,等到五天后,咱们有的是时间喝酒!”夏易拍了拍自己面前厚厚一沓的文书,婉拒了崔士羊的好意。
谈完就走,夏易等人也不磨蹭,没过一会儿,崔士羊的后院里就恢复了安静。
夏易是走了,但是他的谈判对手们留了下来,此时三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院子里,看着崔士羊在面前走来走去地踱步。
“大老板,这次的谈判,咱们可是能剩下不少银两的。”站在中间的、为首之人恭敬地向崔士羊行了一礼,轻声地说道。
崔士羊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书,轻轻点了下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这句话。
为首之人叫赵迁风,是前任大老板尤永丰留下来的老人,在尤永丰出事之后,他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在朝歌城分号再没有立足之地,却不料崔士羊走马上任之后,把他留了下来,职务、酬劳待遇都没有变,除了主子变了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如常。
虽然没有变化,可是这却是他最感激崔士羊的地方。如果离开了“天下局”,他虽然也不缺少下家落脚,但是在身份地位、酬劳待遇方面,肯定比不上“天下局”,所以他在崔士羊的手下干活十分卖力。
这次谈判大放水虽然是奉崔士羊的命令行事,但是他内心仍有不安,总觉得自己办错了事情,忍不住想要向崔士羊负荆请罪。
崔士羊看完手中的那一页文书,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低头不语、像是打了败仗似的三人,他发出了呵呵笑声。
“这一切都是我让你们做的,你们摆出这副模样是做什么?”崔士羊双手负后,手中的文书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后背,一副轻松的神态。
赵迁风却根本轻松不起来,今天的谈判实在是太诡异了,他有些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此时此刻他心里一直在胡思乱想,生怕大老板跟前任一样,犯了错误被调回去。
要说崔士羊这么做是为了拉拢收买夏易,那他可以像对待其他达官贵人一样,直接奉上银子和女人即可,何必要以谈判的方式走这种形式呢?
可若是这只是一个交易,那为什么大老板又要求对夏易他们放水让利呢?
赵迁风没费多少功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崔士羊从中捞银子了。不是这个理由的话,实在解释不清崔士羊的命令是何用意。
如果真的是这种可能性,那么崔士羊就危险了。这种事若是被崔家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前任尤永丰就是很好的例子。难不成崔士羊在亲手惩办了尤永丰之后,他自己也要走上相同的老路上吗?
赵迁风对崔士羊的观感要比尤永丰好很多,所以他并不希望崔士羊因为这一些小事而“翻船”。
“大老板,我们只是想不明白这件事啊。”赵迁风语气急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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