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谢青山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摆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他倒要瞧一瞧,这个崔士羊能把牌坊立的有多高。
崔士羊看到谢青山的表情,就知道这一次无论他说什么,谢青山都不会相信的,在他们看来,开赌场的就是疯狂掠夺别人的钱财,是不义之财。
但是崔士羊还是要解释一番,不然的话,以后他们再跟夏易做交易,就没有充足的底气跟对方谈判了。
“早起我们‘天下局’确实如谢老所说的那般起家地。但是后来,我们已经摒弃了这种赚钱的方式,因为我们发现,开赌场上不了台面!”崔士羊缓缓地说道。
听到这话,谢青山情不自禁地点了下头。
开赌场的确实上不了台面,别看他们有钱,可是开赌场的受所有人的鄙视,甚至连开青楼的都有人称赞,而他们开赌场的则是被全天下的人骂,就算是进来赌钱玩乐的人,即使下一次还会再来,走的时候他也会骂骂咧咧地走。
“我们崔家的目标,是想要成为像大楚熊家、天机谷背后的温家,大乾王朝的周家和黄家那样的大家族,成为一方大势力的主心骨。”崔士羊苦笑着说道:“别看现在我们崔家的生意做遍了整个华夏大地,可是我们为了稳住自己的产业,泼洒出去的银子说出来更吓人。”
“假如我们能有一个强大的家族武力做支撑,渐渐地形成传承,我们崔家也能像那几大家族一样,成为一方势力,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看似满天星,实则一盘散沙的局面。”
“说重点。”虽然崔士羊讲的很吸引人,但是谢青山不为所动,冷冷地提醒他继续说下去。
“现如今,我们崔家的主要收入并不是靠赌场的进项,我这么说,谢老您相信吗?”崔士羊看着谢青山问道。
谢青山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信!这么大的一块儿肥肉,你们会舍得丢掉?”
崔士羊却说道:“我们若是舍不得,那我们‘天下局’也不会把赌场开遍整个华夏大地。我们现在已经不放高利贷了,因为高利贷太诱人了,我们要想在当地开下去,就必须舍弃这一块儿‘肥肉’,让当地的实力接纳并且欢迎我们,我们养打手,是为了保护场子,不被当地的流氓骚扰、勉强抵抗那些赌场的不入流的被逼手段,您可以想象一下,不放高利贷的我们,赌场的进项能有多少呢?”
“现在,‘天下局’对我们来说,只是开启情报交易、扩大黑市规模的一种手段,光是这些抽水和佣金,就足以代替赌场的进项了。”
“等等!”谢青山立即打断了崔士羊的话,他对崔士羊的说辞根本不相信:“只是一些情报交易以及黑市的抽水和佣金,就能抵得上赌场在进项上的损失?你蒙我呢?我谢青山虽然说不懂得做生意,可是我也知道赌场的利益有多么庞大,你搁这儿蒙我玩呢?”
崔士羊听到谢青山的质问,连连拱手称道:“谢老,这个咱真的没有必要哄您,我刚才说了,赌场的生意其实并不好,主要是就是卖的‘天下局’的招牌,其中的利润很多都是打点了当地的大势力,我们留下了很少一部分。谢老,我们在绝大多数地方都算是外来户,我们这样的外来户想要在当地立足,想要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您认为,我们还那有多少营收?完全就是竖起来‘天下局’的招牌,维持着其他的生意。”
“您别看我们表面风光,可实际上好处全都让当地的势力拿走分光了。”崔士羊苦笑着:“谁不坐掌柜的这个位置,谁都不知道当家的难处啊!”
谢青山听到这话,不由地半信半疑:“绝大部分利润全都分给当地的势力了?那得是多少钱啊?你们舍得?”
崔士羊嘿了一声笑:“若是舍不得,连手里的那点儿银子都拿不到。我们做生意的,不像眼高手低之人,觉得利润低就不去做了。我们只要有利润就要去做,为什么不做?都让给别人吗?!积少成多也是一份家底呢!”
谢青山闻言不由地嗤笑道:“听你说的,倒好像你们都成了开善堂的一样了。”
崔士羊见谢青山的态度有所好转,他立即趁热打铁地说道:“谢老,您相信我,这些事情其实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天下局’现在是我们最风光的招牌,只不过它已经不是赌场的招牌,而是情报和黑市的招牌了。”
谢青山对这些事情其实并不是多么的了解,他只是询问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真的没有高利贷了?”
崔士羊一拱手:“谢老不信的话,咱们现在就去问一问前面赌场里的人,里面那些游荡着放高利贷人都是朝歌城内一些王公贵族自己建立起来的,那些人的身份背景,相信怎么都骗不过谢老您的!”
“对了,你们赌场都还有老千呢,你们……”
“只有技艺,没有老千,惹出那些乱子来,影响了我们的主要生意那可就亏大了。”崔士羊说道。
谢青山见自己追问了几句崔士羊都能对答如流,这让他显得很没有面子。
“说起来,你们这倒真成了善堂了。”谢青山支吾地讽刺一句。
崔士羊也不反驳,只是当作没有听到谢青山的嘟囔,接着说道:“我们这里就当是一个玩乐的地方,谢老要是想玩,咱们现在也可以去玩两局游戏。”
谢青山摇头拒绝了:“这东西,能不沾就不沾了。我今儿个来,一是为了送这些纸,二呢,是想要跟你打一声招呼,留意聂景龙的行踪。”
崔士羊略一沉思,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就冲着这份注解版的《道德经》,我答应您了。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提前说清楚。”
“不用你说,我都懂,聂景龙是一个扎手的目标,若是出事了,以保全你们的力量为主,事后我们也不会怪你们的。”
崔士羊笑着点头:“谢老跟我们‘天下局’也是合作多年了,其实您应该清楚,我们‘天下局’的底子虽然不干净,却也没有那么脏。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做了这么大的生意,有几个底子是干净的呢?”
“关于这一点,我是不会立牌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