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九儿!九儿!朦朦胧胧中九儿听见有人在喊她,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一股冰凉的气息从她的手臂传来,她缓缓开眼睛,看到白绮一脸紧张,正握着她的手臂。
“还好吗?”他问。
“很热,很痛,像是在火里。”九儿喃喃道。
白绮将她扶起坐好,九儿仍觉得有股凉气在顺着手臂向上蔓延,低头一看,原来是手腕上水晶镯子,剔透的手镯此刻泛起的雾气,在帮她抵御奇怪的火热感。
白绮握住她的手腕端详起来,“这个手镯……”
“上次遇到花妖,也是这个手镯泛出的冷气将我的意识唤回来的。”九儿道。
“你身上会发热?”白绮问道。
“恩,不晓得为何,似乎在被火灼烧,很疼。”九儿神情有点紧张。
“可是有看到了什么?”
九儿摇摇头,“只听到很多人在大喊,我听不清,你说这会不会是我以前的记忆?”
“或许是走火入魔了,归顺灵力,这是内修最基础的,你不要着急,慢慢来。”白绮道,“只是你这手镯,内里似有空间。”
“你也这么觉得?婆婆给我的时候,我便看到其中山川河流,喏,你看!”九儿指着手镯上一处,“这里还包裹着水源泉,摇一摇,会流动。”
“倒是一处好风景,可能是机缘未到,切莫要多想。今日就到此吧,我先送你回公主府。”
“那你呢?”九儿问。
“我也先回将军府。”白绮有些不放心九儿一人在这里,目前的事态过于复杂,并不是九儿能控制住的。
“最近,我还有些时间,便在这边处理一下白家的事。你若找我,只需将我送你的骰子摇动一下,我便知道,会来寻你。”他嘱咐了一下,便将九儿送了回去。
……
九儿回到公主府时天色已经泛白了,虽然调息的时候吐了一口血,但还是神清气爽,并不觉得身体疲惫。
她顺着长廊往自己的房间走,途径公主寝殿,见门前跪着一个老伯,老伯身上还背着一个药箱。
九儿停下脚步,见那老伯并不说话只跪在那里,兀自颤抖。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公主怀孕的事被发现了?
正巧,房间里走出一个小宫女,手里端着一个银盆子,也不看九儿,低着头,转身就要走。九儿忙拉住那宫女,还未说话,便看到银盆里的水竟是血红的。
“这位姐姐,是发生什么事了么?这血水是?”九儿问道。
小宫女什么话都不肯说,眼神四处闪躲。九儿见问不出什么,只得放她离开,快步朝昭阳的寝殿走去。
朱红的殿门紧紧关闭着,九儿敲了敲,没有人回应,她使劲一推,吱嘎一声,门一下开了,锦瑟突然探出身来道:“仙子请回吧。”
九儿那肯走,她讲手伸到门缝边上,阻止锦瑟关门,“锦瑟姐姐,不要把我关在门外。我原是为了保护公主性命而来的,救她便是救自己,若是公主殿下有什么问题,还望姐姐不要瞒着我。”
见九儿紧紧贴着门不肯离开,锦瑟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半晌。
九儿又道:“姐姐,我虽然没什么法术……不过,昨日你也看到了,那白……,不,我那朋友法术高超,他应该可以帮忙的,还请姐姐你相信我。”
见她说的诚恳,锦瑟将九儿拉进厅堂,又关严了房门,这才低声道:“把你那白姓的朋友请来吧,公主现下状况很不好,莫要告诉他人,外面跪的是御医,公主先下有身孕,自然不能给他看,那位……姓白的仙人,来的时候也不要给人看见了。
九儿点点头,也压低了声音道:“好,我马上去找他。”想到昨晚白绮处理花妖的手法,九儿又坚定的道:“应该没问题,他会有办法的,你相信我,我相信他。”
……
白绮回到将军府,他的叔父白奕已经在厅堂等了他一夜。
这两天,白将军的叔父很焦虑,他觉得他的少主有些变化,身体似乎恢复了,这让他很欣慰,只是这性情突然变得跳脱起来。
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小时候很是顽劣,但自从大哥,也就是白绮的父亲死后,他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便变得十分有担当,性格也沉稳。
但是从昨夜开始,白绮怎么又变得这么不让人省心了呢,因白绮一直未归,白奕听得密探说冀王也去昭阳公主处,他很是担心,生怕出什么乱子。
他让探子随时监控随时禀报,得到的最后消息却是:冀王赐婚,是公主的一个丫头。然后白将军带着那丫头就不见了。
忽然跑去公主府也就罢了,还拐了个公主的丫头回来,这对曾经风流成性的白奕来说不算什么,可是白绮不一样,他并不希望白绮变成曾经的他。
见白绮平安回来,似乎精神也不错,白奕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他吩咐人又煮了一晚药汤给他端了来。
白绮接了,看着那浓黑的药汤出神,不知道该怎么将白将军已经去世的事处理妥帖。毕竟人凭空没了,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演戏。当初他造人,用的是草木灰,为的就是来去干净,而自己偶然的出现,却添了麻烦。
白奕想问昨晚赐婚的事,却见白绮一直沉默,他突然道:“少主,小夫人回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什么?小夫人?白绮一惊,怎么还有个小夫人?不是说这是个本分的替身么,怎么内里这么乱,一个昭阳公主就很让他头疼了,竟还有什么大夫人、小夫人?
“不见,不见。”他喝了一口药汁,不耐烦的说道。
这个答案让白奕很意外,曾经的白绮对于这位小夫人可是极为温柔,即便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他对她也是一如既往,如今竟能拒绝的如此干脆。
“不见就对了。”门外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拄着一个碧玉的拐棍走进来,正是那白将军的母亲,白绮忙起身去搀扶。
老太太也听说白绮去看那公主一夜未归,难免担心。
如今见自己儿子平安回来了,老太太一脸疼爱,“我不用你扶,先把药喝了。桃之不孝,娘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什么!白绮大惊,手一抖,刚端起的药险些泼洒了出去。
桃之?!桃之怎么在此处?
“孩子,你怪娘?”老太太见白绮神情有异常。
白绮不知该说什么,摇了摇头。
“娘知道……”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停了半晌,又道,“不过那公主,娘了解了一下,性情温柔,样貌也好,对你也非虚情,娘见你也有意,很满意。只是那冀王心全在那公主身上,你行事要小心。”
“恩。”白绮应答着。
“哦,娘听说昨晚冀王赐了一个小丫头给你,男人三妻四妾的正常,没什么,给你喜欢收着就是。”
白绮又点点头。
嘟嘟几下,老太太突然嘴角下垂,用碧玉拐杖奋力的敲起地板来,厉声冲着门外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好好思量一下你的身份。
啪嗒一声,像是门窗被冲撞了一下,一个身影闪过,脚步很生硬,咚咚咚故意将地板踏的很响。
白绮瞥了一眼那木雕窗外的身影,正是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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