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报出重墟的身份,石屋内顿时一片安静,紧接着响起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达切齐嬷嬷的惊叫,“来人,保护大人。”
约翰连忙道:“别害怕,东方魔跟路西法不是一回事。”
阿布拉姆说:“怎么不是一回事!他们一进城我就闻到邪味儿了。都说你们圣光会被恶魔收买了,我之前还不信。原来你们是被东方的恶魔收买了。”
“谁被恶魔收买了!东方的魔一点都不邪恶。”
阿布拉姆质问:“魔哪有不邪恶的?不邪恶还是魔吗?”
“哎呀!东西方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东方清明的多。”约翰反问:“知道华夏现在为什么一片安宁吗?就是多亏了他们。他们灭了医者之族。”
“什么?你们灭了医者之族?”巴夏坐了起来,震惊之情溢于言表。阿布拉姆和达切齐嬷嬷亦是眼睛瞪得溜圆。
重墟道:“没错,我亲手杀了特米尔。”
约翰又道:“重墟殿下是天父看重之人。”
阿布拉姆不屑地说:“天父看重他?一个东方的魔?”
“千真万确!”约翰小跑着来到魔族人群之中,将李黎拉了出来,介绍说:“这位是重墟殿下未来的妻子。”随后他对李黎道:“使者大人,请亮明真身。”
李黎不喜高调,但是知道眼下必须表露天使的身份才能赢得对方的信任。当下默默祈祷,将光明力量汇聚在后背,强光过后一对三米多长的洁白羽翼从背后伸展开来。
阿布拉姆和达切齐嬷嬷大惊失色,跪倒在地,“参见圣使。”
巴夏也想参拜,碍于伤势试了几次都没能起身。
李黎走到巴夏的床边,扶他起身,“有话现在不急着说。我来看看你的伤。”
她帮巴夏褪去睡衣,解开对方身上厚厚的纱布,看到一道从脖颈延伸到尾椎的剑伤,伤口黑气氤氲,蕴含着强悍的黑暗魔力。
黑暗魔力不断腐蚀伤口周边的肌肉和皮肤,换做旁人早就化成一滩血水。得亏巴夏定力十足,实力雄厚,兼之有人定时用圣光术给他疗伤,这才暂时保住性命。
李黎注意到除了剑伤巴夏左腹部还有一道爪印,相对于剑痕爪伤要小得多,只有不到十公分,但是这是公分的创口更加致命,有绿色的脓液不断外溢,明显带有剧毒。
毒素已经渗入了他的绝大多数器官,肠子腐烂了很大一截——伤势之重超出了李黎的想象。
她本想用成为天使后领悟到的力量解救巴夏,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随即向重墟投去求助的目光。
重墟凑到床边,简单地审视了一下巴夏的伤势,露出惊异的表情。
巴夏笑眯眯道:“是不是纳闷我伤成这样怎么没死?”
重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巴夏道:“之前,我一直在想特米尔还没死,我怎么能死?就一直咬牙坚持着。现在他下了地狱,我也可以回天国了。”特米尔进入华夏之前,他的领地与巴夏的教区多有重叠,打巴夏还是个见习神父那会儿就跟特米尔交锋不断,是几十年的老对头。仇敌已死,巴夏终于得偿所愿,自认为可以瞑目了。
重墟道:“我能让特米尔生不如死,也能让你死里逃生。放心,我能救你。”
“别安慰我了!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大限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东方魔族尊贵的殿下,谢谢你在我临死之前带来特米尔已死的消息。”
重墟说:“我说你有救,就一定能救活你。只不过过程有点痛苦。请忍一下。”他转头道:“白陵、白絮!来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渊力自丹田出,依照焚天心法的法诀沿周身大穴运转,在他的掌心处凝聚出紫色的九渊冥火。
重墟将火焰贴在巴夏的剑伤上方,只听刺啦一声脆响,屋子里立刻冒起焦烟,皮革烧焦般的刺鼻味道四散开来。
巴夏随即惨叫出声:“啊!”
阿布拉姆和达切齐嬷嬷见巴夏吃亏,惊道:“你们干什么?”想要上前营救却被夸茂和馋馋拦住。
约翰安慰道:“放心!他是在给主教疗伤,不会伤他性命。”
“这哪里是疗伤?分明是要烧死主教啊。”
李黎说:“我向天父的发誓,他们绝对是在疗伤。小点声,别打扰他们。”
她作为天使本就威慑力十足,又发了誓言,阿布拉姆和达切齐嬷嬷想不信都不行。
达切齐嬷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重墟,生怕重墟伤及巴夏的性命,但是她很快发现重墟手里的火虽然给巴夏造成严重的烧伤,却也同时焚烧了暗含在创口中的黑暗魔力,禁不住露出欣喜的笑容,低声道:“主教,有救了!”
阿布拉姆没有听清她的话,问:“你说什么?”
达切齐嬷嬷指着重墟手里的九幽冥火对他说:“他手里的火很特殊,能够吞噬黑暗魔力。主教负伤久治不愈,就是因为黑暗魔力干扰治疗。现在他用怪火消去恶魔的力量,主父虽然吃了些苦头,但是这点烧伤用两个圣光术就能治好。”
阿布拉姆喜道:“真的?”
达切齐嬷嬷说:“不过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腹部的爪伤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重墟为巴夏拔除剑伤的黑暗毒素之后,让李黎用圣光术帮巴夏愈合伤口。
随后问白陵,“是中了狼妖的爪毒吗?”
白陵一直在观察巴夏的腹部的伤口,点头道:“没错!”
重墟心道:“看样子兄弟会里不止医者之族高层用魔族基因改造了身体,各大家族都有参与。”他问李黎,“有救吗?”
“毒素没进入心肺,也许能救。”狼妖是白狐一族的天敌。为了抵御狼族的侵袭,研制了治疗狼妖爪毒的解药。
白絮摆弄瓶瓶罐罐,调制解药的工夫,李黎向达切齐嬷嬷要来圣水与白陵协作从里到外仔细清理了巴夏的伤口。
达切齐嬷嬷见李黎和白陵手法虽不熟练却颇有章法,知道她们都是懂医术之人,遂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