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和君大酒店办公室一位股东兼任董事老板的创办人,此时正坐在朴素无华的沙发上,大拇指与中指提着高脚杯,食指一压,嘴角轻蘸杯沿,喉咙刚开,喝掉了近半的七十年国藏红酒,深呼吸慢吐气,轻吸了口雪茄烟,举止谨慎,为了活跃气氛,他故作轻松的表情,全身散发出隐。秘的包容气度,微眯的眼睛,盯着对面同样虽然谨慎,还能从容惬意的常远。
对弈就在二人潜移默化里无语,还是传说中的龅牙经理方美女打破了沉默,亲自给两人各斟一杯铁观音,露出难看的乱齿,浅笑道:“我们老板的意思是,你大可不必攥紧秘方不放手。只要把秘方卖给和君酒店,赚个二十万,总比一个人拿着烫手山芋要强的多,你说是吧?”
看着兀自摇曳生姿的方美女,又见对面沙发的邵一韬不易察觉的神秘表情,常远一摊手,报以戏谑的口吻道:“方管娇美女,我应该对你喊声什么好?替老板跑腿,还能赚点外快,这我没权利对别人评头论足。大家的立场不一样,不是我不卖秘方啊方经理,实在是穷怕了,你也知道我这人爱财如命,含金量不够,你出的钱再多,最后还是打水票。邵一韬老板,我知道您是一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生意人,既然想买,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张晓芳、周帅鹏他们几个,其实在您这做腻了,否则开的工资没有到达一定数量,我是不会告诉你八仙宴的材料渠道。”
邵一韬面部肌肉略微颤动,眼珠子微微一转,盯着难以捉摸的常远,冷声说:“你敢威胁我,你知道你从这出去,你将得到什么?什么也没有!只能是拳脚相加的挨揍。那几个厨子跟你不过是工作上的伙伴关系,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别以为替我搬倒了魏德胜这个老家伙,我就对你心存感激。要不是你诡计多端,从中捣乱。我可以直接开除他,得到更多关于餐厅地皮的控制权!”
常远喝了口铁观音,翘着二郎腿,语气冷烈的沉声说:“现在,是要跟我算旧账了?其实吧,我对卖秘方不感兴趣,如果您手头宽裕,愿意结账的话,我想替我的朋友跟您做个交易,当然,您也可以拒绝。因为我手机里存储了非常多关于你的通话记录,和语音信箱。”
邵一韬轻蔑的看着他,笑道:“那又怎么样?告我也得讲证据。你不可能平白无故拿一些间接关联的东西,对我进行末日审判,再说了!你有那实力吗?厨子终究是厨子,翻不起什么滔天大浪。”
常远嘿嘿一笑,脸上捉弄似的表情,同样轻蔑的盯着邵一韬看,手里翻着衣领摸索着,说:“为什么我一定要告你?那样吃力不讨好,我的确实力不够,假如我公布了你的语音信箱、通话记录还有这些照片!发给电视台曝光,或者我通过网络的公众媒体检举你,双管齐下。你说到时候谁不好过?会不会一片舆论哗然?就算我得不到丰厚的报酬,可你的和君酒店就要倒霉了!比如现在,此时此刻我只要轻轻一按键,你的那些员工,说不定十有**,就会把你以前干过的那些肮脏事情,通过媒体记者曝光......”
看着桌椅上摆过来的手机通话记录:老鳄、吴总、信天公司总裁、房地产王大头、餐饮文化杨美丽、同源企业钱副总、交管小魏、医院综合技楼院长文翰、书法协会主席李明、副局长庞亮成......邵一韬心头一惊,猛然又见常远递过来的几张照片——邵一韬秘密约副局长庞亮成餐厅见面,另一个餐厅与院长文翰合影,在一个废弃的厂路边贿赂交管小魏,省城的夜总会KTV中心,邀请了老鳄、吴总、杨美丽、李明、王大头,还有两个财大气粗的老板喝酒助兴,跳舞玩。妞。
“这些照片你从哪里得来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踪我?”邵一韬皱眉谴责的口吻气极骂道,身体直挺挺的立着,眼光不信的看了看通话记录还有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又盯着常远,脸色铁青的满面怒容,只听他胸有成竹的说道:“别急!我又不是傻子,告你就不用等现在了。这样吧,你听了语音信箱,再考虑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交易。”
“庞局长,怎么样?这八仙宴吃的可还合胃口?”
“合胃口,邵一韬那家伙,自己家的净是请一些不会看饭下菜的厨子,还是刚来的那谁来着?这小子可以啊!劳资多年的高血压,打针都不好使。吃了八仙宴,哦哟......通便了,浑身也有力气了,回家老婆直夸我出去吃什么呢回来上。床这么。硬......”
“老鳄,你知道?妈个巴子!小邵也太不够义气了,知道我专做餐饮产业的。这都不告诉我?还别说,八仙宴不是一般的好吃,改天一定登门拜访......”
“嘿嘿嘿嘿嘿.......肥水不流外人田,实话告诉你吧杨姐,那小子我打听了,不是邵一韬的亲戚,最多从人才市场商场招聘中心挖来的厨子,之前好像是鱼兴酒楼帮着厨师打荷的,叫常远!”
“哼!得空我去挖墙脚,说不定也是个可以聘用的吃货,邵一韬敢不答应,就别怪我跟他摊牌了......”
“别介个样子,是我也要跟老邵摊牌!谁让他手里握着这么多餐厅地皮的房产证。”
“怕什么?邵一韬再拽,还能拽的过我这个横跨餐饮、房地产、影视和电商一体化的老总么?就不怕我把他那点烂事抖出来?让他身败名裂......”
异常高度集中的精神,背脊一阵发凉,邵一韬手脚瘫软如泥,跌坐回沙发上,就连额头也是出了一阵虚汗,听完了手机里的语音信箱,看得出来,他已经完全相信了常远并不是在恐吓和威胁,而是希望做进一步交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消灾除病保自身。世上有两种人是不能惹的;一种流氓,另一种则是坏人。显然常远属于前者。
他虚脱似的声音说道:“五十万!怎么样?你和你的朋友都可以辞职。”常远摇摇头。
邵一韬咬一咬牙,接着道:“七十万!不能再高了。”常远又摇头,似乎不满意。
邵一韬心一狠,声颤道:“好吧,九十五万!”常远再一次重重的摇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心肝俱裂一般站起身来,指摘道:“那你到底要多少?难不成我全部让给你才满意?我跟你说,这是我的极限,再多的拿不出来了,已经抵押给餐厅地皮,你要不信,我可以给你看账户信息!方管娇......”
方管娇刚被喊过来,常远起身对邵一韬说:“不用了!我相信你,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并不贪厌。这样吧!一百五十万!我只要一百五十万!员工的工资另算!剩下的这些照片、手机语音,包括八仙宴的秘方。通通给你!”
晴天,太阳遮在几片云端里,耀眼而热烈。
常远、周帅鹏等人拖着行李箱,张晓芳那仨女人打着遮阳伞,也是行李箱,不过是背挎的小肩包,由省城的LC区、ZR区穿过YH区,中间换了两辆的士出租,这夏季热天出行,实在不是好兆头,满脚磨起了泡不说,还要顶着烈日阳光,在高楼大厦、立体交叉桥、商业金融街、树墙路和机场来回走,有点昏昏欲睡了。
终于,他们找到了靠近橘子洲头的海滩区,到了一家五星级高级宾馆歇脚,进去就大包小包交给服务员,一起七八人挤在电梯里,按了七楼。出来就换了一身行头:张晓芳穿着吊肩衣、豹纹裤,舒雅梅呢,一身蕾丝胸罩加条若隐若现的破洞裤,杨玉琼那不一样了,她戴着水晶太阳镜,露胸又露背,还是极致诱惑的连体裙衣。
再看周帅鹏,中分头油光锃亮,一身宽松的T恤,吊带黑短裤,抵拉着大蛤蟆拖鞋。赵阳杰呢帅的只剩下骚气了,梳着长发飘飘,衣衫若有若无衬托他那欣长好看的身材,花裤子下白净的如同女人腿,有些毛发。张廷亮却是一身蓝裤红衣,看起来就像奔跑在钢筋水泥城市里的2。B,六人一回头,到处找着找着,只听见背后有人吼了声:“不准动!”
哦哟常远这坏种,自己买了把迷彩色的大水枪,一身短袖花衬衫配着不短不长的花泳裤,戴着半透明的咖啡色墨镜,抵拉一双木制胶皮拖鞋,欺负帅鹏不说,顺带玩了两个哥们,水枪打。屁。股。那种,这还不算完,常远直接对准张晓芳仨,一个一个双手护胸,都被水枪冲的梨花带雨,娇喊着跑到了橘子洲头,那里离海滩不远:人山人海,一望无际、蓝色一般海洋的湖水。
“卧槽!这么多人?省城的也太多了,这怎么下湖嘛。”周帅鹏坏笑道,眼光淫。荡的盯着海滩美女看,快流哈喇子了。
“哎,别用你那淫。荡的眼光去衡量美女好不好?万一下去了,你把持不住肿么办?”常远同样坏笑道,揶揄的侧脸看了下张晓芳。赵阳杰却说:“不够意思啊!帅鹏要是把持不住了,那我们只有干渴的份。”张廷亮揶揄道:“不是只有干渴的份,而是美女明明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和美女的距离,只差一个海滩!”笑声蓦起,他们盯着这边。
“一群下身思考的动物!能有什么出息?舒雅、玉琼,我们走,游泳去。”张晓芳冷哼道,带着两个闺蜜下湖去了。一旁的常远挎着大水枪,和哥仨起哄去了。
一下湖,人潮汹涌中翻涛巨浪,太多人往里面挤了,有蛙泳的,有背朝天的,也有骑着水摩托冲浪的,那边不远处就有好几个踏着冲浪板玩飙速,结果浪太大,没飙几下就沉下去又浮出水面游过来,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给人们一种身心舒适的感官体验......常远、周帅鹏跟那哥俩潜游,和张晓芳玩起了捉迷藏,一会儿扯腿,一会儿摸。屁股,一会儿水枪。袭胸。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晴天霹雳一声响,还没玩饱呢突然下起了大雨刮起了乱风,人们纷纷上岸,躲雨去了。七人只好冒着雨回到了附近宾馆。又是洗澡又是换衣服裤子,都把自己扔在床上睡觉了。一对哥俩开双间,舒雅梅、杨玉琼也是双间,只有张晓芳是单间。常远在自己的单间拨打着手机,说:“我,常远。你那里招人不?对啊!我朋友都来了,你不是大学生创业膨化基地吗?嗯,我们确实有一定资金,准备大干一场,开个冰糕水果店。”
停步,眺望天际变化多端的天气,常远长吁了一口气,默然不语。两道雷电碰一块,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灰色深暗的白云天边划起了耀眼的光芒。他收回目光,一头栽在席梦思床上,昏昏睡去,房间回荡着电视里财经频道的播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