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她部署再万全,可也不能避免伤亡。
她想要和平解决,可两国之间,没有完全的和平。
“他们是国家的军队,为国捐躯是荣耀。瑜儿,我只要你安全返回。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情归无恨一把将郑纱瑜拥入怀里,紧紧搂着她的手臂,有些颤抖。
在暴戾蛮横的家伙身上居然能看见紧张。郑纱瑜几乎为自己的发现叫出声。她的心有一丝颤动,“无恨,我要做什么,你会知晓的,只是现在你不要问,你把兵符给我就是。”
郑纱瑜朝着情归无恨伸出了手,情归无恨没有犹豫,一枚淡黄色的玉佩放在了她的手心。
龙形的玉佩,情归无恨几乎从来不离身。
郑纱瑜认识,她在情归无恨的身上见到好几次。只是她对他的东西不感兴趣,没想到会是兵符。
“全国上下任何兵力,随你调动,只要你想,我,也随你召唤。”情归无恨眨着眼睛,眼中一抹狡黠。郑纱瑜以为自己看错了,细细的朝他看去,情归无恨情深意切的说道:“我也是你的。”皇位他已经不稀罕了,最珍贵的就是他的瑜儿,还有腹中未出生的小生命。
他的眼中溢满爱意,浓的像是蜜糖。
郑纱瑜心里对他曾经的那些怨恨,已然完全的消散一空。他是她孩子的爹爹,他是她的爱人啊。
郑纱瑜伸出手,抱着情归无恨已经粗了不少的腰肢,“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可能不在,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男孩女孩,只要是你生的,我便都喜欢。”郑纱瑜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曾经的历史是重男轻女,她可是没有那些封建思想。
男孩女孩在她来看,都一样。
“最近怎么变的厉害,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性子平易近人了些,我喜欢,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郑纱瑜柔声说道,情归无恨承诺过会照顾他们几个,她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你……还有没有我不知道的……桃花债?”情归无恨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定,他的瑜儿如此诱人。他就不信没有别人对她垂涎。
听见情归无恨如此问道,郑纱瑜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还有百里七,你知晓的,我许过他为我小王夫,我去北燕之前,又解救他一次,你去叫他以身相许吧。此外就是我身边那几个,你都是见过的,再没了。”
“你还是……真是能干。”情归无恨一愣。随即便是无奈,那时候那么紧张的盯着她,却是没想到她身边那些个都是不安分的,早早的垂涎了他的瑜儿。
无言是他早知晓的。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还有那么多。
“呵呵。”郑纱瑜只能讪笑,她还能说什么,难道说她还有花心的本质?她也不花心啊。“没……没啊。”
情归无恨定定的看着她,“百里七,我会给你聘娶回来。”
“等我回来再说吧,此事不急,你要好好养胎,不要累着,凡事多问问诸位大臣,北燕战事,不需你过问,叫兵部尚书直接处理,我要你好好养胎。”郑纱瑜不由分说的下了命令,情归无恨肯定会关心北燕的消息,他有孕在身,过于劳累和烦忧对他及孩子都不好。
郑纱瑜索性下了死命令。
不知道情归无恨能做到多少,只要他肯听半分,她就能放心不少,这是她第一个孩子,或许是唯一的一个,即便是她不能在情归无恨身边,她还是牵挂孩子和孩子的爹。
古代由于医疗条件的限制,生孩子往往是最危险的事情,她还担心情归无恨的分娩,所以她更不能许情归无恨烦忧。
“我都听你的。”情归无恨想要反抗,郑纱瑜说的那般坚决,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能回答郑纱瑜的只有这一句。
果然,他说完,郑纱瑜弯起嘴角,展现出了绝美的笑颜,“你肯听,便是极好。”她轻柔的在他面颊上亲吻了一下,“我要你好好的,我们的孩子好好的。”
郑纱瑜一晃手中的玉佩,“我从你手里接过这兵符,肯定要亲自还你。”算是她对情归无恨的承诺。
此去,不知生死,这兵符,或许不是她本人还他。
郑纱瑜脑中却是想到一句诗:“此去泉台无归期。”好像是这样的,她有些记不清。
“瑜儿,你亲口应的,我等你。”还有孩子,情归无恨抓过了郑纱瑜的手,放在了肚子上,“还有几个月了,快了。”
浑圆的腹部,温热的体温,郑纱瑜感受着生命的存在,她觉得好亲切,心底有些欢喜。
“无恨,好了,我要走了。”郑纱瑜轻轻的挣脱,越是抱着情归无恨,她就越不想放手。
“瑜儿,别走。”情归无恨想要抓住她的手。郑纱瑜已经退到了他抓不到的位置,像是防着他的阻拦,郑纱瑜摇头:“无恨,不要劝我。不要拦阻我,你要是阻拦我这一次,下次我不知道会是用什么法子来做此事。”
若是没有长圣国的军队,她就只能冒险潜入对方的宫廷。
那可是危险中的危险,郑纱瑜不觉的自己能轻易的做到。
“瑜儿。”郑纱瑜眼中的坚定,情归无恨说不出劝阻的话,伸出的手,在;碰到郑纱瑜衣角的时候,颓然的放下。
“瑜儿……”
郑纱瑜转身,给情归无恨一个背影,兵符在手,她的事情,可以展开了。
那五十万老兵,虽然没有战力,可有奇用。只是现在不能说,郑纱瑜不能保证长圣国的朝廷没有北燕的细作。
想要保密的话,只有在临时做的时候才公布出来。
郑纱瑜要怎么用那些军队,她到最后的那一刻才会说。
情归无根伸出手,却是连郑纱瑜的衣角都有没有触到。只能怅然的看着那一身白影,渐渐远去。
他不担心兵符在郑纱瑜的手里会有失,他许诺这皇位都是她的,况且一个兵符。
“狼一。”情归无恨轻喝一声,身后传来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主子,属下狼二。”
情归无恨蓦然想起,他之前不放心瑜儿这次出行,他把狼一派出给郑纱瑜做了影卫,只为她的安全能多一重保障。
“没事了,你退下吧。”情归无恨一挥手;颓然的坐回了座位之上,狼二不明所以。默默的退回之前匿身的角落。
书房里重归了平静,情归无恨呆滞的看着郑纱瑜消失的方向。
半晌他才收回目光。
目光中睿智的神光闪现,瑜儿是不要他出手,可是他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来人,把兵部尚书,礼部尚书,给朕请到书房。”
书房之外的内侍听见情归无恨的话,大声的应声,随即跑的飞快。
“皇上,兵部尚书商五郎,吏部尚书顾潇求见。”内侍尖细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他身边站着两个神色仓皇的老者。皇上突然的传唤,他们猜不到皇上的意思,不由得紧张。
“老商……”顾潇小声问道商五郎。意思是问他是否知晓皇上有什么事情。
商五郎摇头,“一会就知晓了,你莫要着急。”他自己先伸手在额头上抹了把汗珠。
书房里,情归无恨冷声说道:“来了还不进来,要朕请你们?”
他耳力极好。商五郎和顾潇在门外嘀咕,他一字不落的收进耳中,见两个老臣那般惧怕他,他的心里非但是没有喜悦,反而有一阵怨气难以排解。
郑纱瑜身边就那几个人,却是对她唯命是从。而且忠心耿耿。他们上下属的关系好似一家人,的确,他们马上就是一家人。
哪里像是他和他满朝文武。那个见了他都是战战兢兢,说话都是发着抖的?
“不敢,不敢,”顾潇和商五郎快步走进来,立刻膝盖一弯,就跪在了情归无恨面前,“皇上恕罪。”
“恕罪?你倒是说说什么罪?”情归无恨冷笑,就是他们在门外小声的嘀咕引起他的感慨,他不过是喊了一句,两个老臣就惶恐成这般。口口声声说要他恕罪。
“这……”商五郎瞠目结舌,他不过是随口说的。哪里知晓是有什么罪?
倒是顾潇脑子转的快,他快速说道:“臣令皇上久等,乃是大不敬,还是请皇上恕罪则个。”
“哼。”情归无恨冷哼了一声,屈起手指在桌上敲击了一下,“坐下吧。朕有些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瑜儿说凡是要多与两位尚书商量,不要他多劳累。
情归无恨向来是自己拿主意的,现在要他问询别人的意思,他自己也觉得怪异。
顾潇眼睛亮了一亮。皇上说的是商量。这可是奇哉,当下也不敢表露太多的神情,依旧是恭身说道:“皇上请说。臣等洗耳恭听。”
“皇上直说便是。”商五郎大大咧咧的坐下,他反应可没顾潇灵敏,皇上不发怒,他便自在许多,情归无恨讶异的看了他一眼,脸色缓和不少。
这两位一文一武乃是他朝廷中的重要臂膀。平日里他们给他不少建议,只是他从来不听罢了。
现在这二人估计以为他还是和从前一般,只是听他们说而不会采纳。情归无恨知晓他们对自己现在是敷衍居多。
不过他也不以为意,瑜儿叫他听两位尚书建议,他自然不会违背。
“之前连番征战,朕曾经下令连续提高税率,想来百姓对朕失望至极。现在朕绝对补偿百姓,将税率下调一成,两位爱卿,安抚百姓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情归无恨不傻,虽然他高高在上,为君之道,帝王之术他自小学习。
更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顾潇一听,随即大喜过望,附身下跪在地,“臣替天下黎民百姓谢过皇上隆恩。”语气里竟是带了几分的哽咽,之前皇上连续提高税率,他看的心急万分,却是无法动摇皇上的决定。
没料想到现在皇上竟然主动缓和与百姓关系,这可是极好的大事。
“这是做什么?”情归无恨微微皱眉,手虚抬。他的话没说完,顾潇此举显然是打断了他说话的兴头。
商五郎见状,连忙拉了一把顾潇:“书呆子,这是好事,你嚎什么嚎?也不嫌弃丢人。”皇上一脸嫌弃的神情,他还是看的出来。
被商五郎拉了一把,顾潇忙道:“皇上,是臣不知礼数了。”从地上爬起来,顾潇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
“过去是朕不好。”情归无恨有些困难的自责出声,在两个尚书惊讶的目光里,他缓缓的说道:“不足半年就是朕分娩之期,到时候还要仰仗两位爱卿多费心。”
顾潇忙道:“那是老臣职责所在,皇上不必挂怀。”
“书呆子,这是咱们皇上?”商五郎抓抓顾潇的袖子,显然是情归无恨今日的态度弄的极为不适应。
他可是看着情归无恨长大,对与他的性子,商五郎最是熟悉不过。不确信的打量着情归无恨。满以为会听见情归无恨暴怒的声音,却是见情归无恨脸上一阵尴尬,并没有他以为的恼羞成怒。
情归无恨快速的掩饰自己脸上的神情,极其诚恳的说道:“过去朕刚愎自用,想必爱卿对朕已然失望了吧?以后不会了。为了朕的孩儿,也为了文武百官,更为了天下黎民。还望爱卿多费心。”
顾潇激动的嘴唇都在颤动:“老臣一定竭尽所能为皇上效力。”过去他的意见从来没被皇上采纳过,有时他甚至是失望的想要辞官。
皇上虽然不听他意见,确实是一位有为之君。
只要他和兵部尚书两个尽心辅佐,皇上又肯听他们的意见,必定成为一代明君。
商五郎不以为然的说道:“皇上有没说什么,书呆子你有必要激动成这般?皇上要做什么决断自然会有自己的意见,你我只管执行便是。”
情归无恨听不出来商五郎是故意还是无心,听见他此时带着几分怨愤的话语,自己颇为有些无奈。
“咳咳。”干咳了两声,情归无恨才说道:“商爱卿,南部五郡县最为偏远,又长期受到战乱之害,卿家就代朕前去慰民慰军。”
商五郎顿时说不出话来了,他不过是打趣了顾潇几句,皇上就打发他去了最远的五个郡县。难道他之前说错了什么话语?
绞尽脑汁他也没想出自己在什么打发说错了话。皇上金口已开,商五郎只好一躬身:“臣领命。”他官至兵部尚书,这种事情向来是皇上随意指派一名官员作为御史。还从来没有派出过如此高位的官员。
情归无恨哌商五郎出去,也不是没有考虑。南部五郡县,这些年最是苦楚。他连番征战,这五个郡县因为最是靠近边境,而深受战乱之害。本来富庶的南方郡县,这些年来反而成为贫瘠之地。
情归无恨性子暴戾,却不是真正的暴君,现在他性子和缓下来,却是想到了自己曾经做的事情。
顾潇面露喜色,心知皇上已经委派了商五郎作为御史,他便不争,等商五郎嘀咕完毕,他行礼说道:“皇上,现在南方正逢水患,皇上此举必定会赢回民心。不过水患之时,皇上对着五个郡县降低税率,其实也没有什么效果,依臣之见,皇上还可将南方属地粮仓开放。一来可以安抚民心,二来还能检验一下南方官员,三来解决民生问题,对于国家稳定也是极大的好处。”
这些话,他曾经不知说过了多少次,皇上没听取过一回。顾潇此时抱着试试的态度,将自己的意见全盘托出。
情归无恨眼睛一眯,顾潇心瞬时下沉,皇上这情绪不稳定,看来要因为他说的话发怒了。
就在顾潇忐忑不安的时候,情归无恨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准了,此事也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