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珍只觉得自己像睡了一场大觉,身上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眼镜也微微发涨,睁开眼睛只看到自己躺在老家的房子里。
所谓老家,是阿姆和阿爸曾经带着自己生活的房子,在福建宁德县的一个小村子里。
“阿姆”,琦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小,想自己从床上起来,咦,怎么身体也变小了,自己在朱家时喜欢看话本子,难道这就是话本里说的重生吗?
想到这,琦珍激动的朝阿姆屋里跑去,阿姆的梳妆台上有镜子,没料想中途撞上一个结实的身体,撞得琦珍鼻子都酸了。“珍珍,让阿爸看看,你哪里受伤了吗,下次你要再和那群小子一起去爬树,阿爸就要打你屁股了”
来人正是琦珍的阿爸周甫浚,也是周立平原来的警卫官,是周老爷子收养的孤儿。180的身高,壮硕的身体让他在这身高普遍偏矮的南方村落格外显眼,也让周家这个外来户在村里没人敢轻易欺负。
琦珍想起来了,这是自己10岁那年和小虎他们一起去爬树结果被人用石头打在手上,她从树上掉了下来,然后昏迷了一天。
“阿爸,是有人用石头打我的手,太疼了,我就松了一下手,就掉下来了,这不怪小虎他们!”琦珍故意装出孩童的语气,不过面对许久未见的阿爸,她也不自觉的成为了需要家人关爱的小孩。
“珍珍,你怎么自己起来,不喊阿姆呢。”琦珍被阿爸抱在身上,只能把头扭向来人的方向,是阿姆,琦珍的眼泪都要跌出眼眶了。
白露是周立平已经离世的夫人汤敏瑄的贴身丫鬟,为了保护琦珍,和周甫浚假扮夫妻,只等周家正式上位,再把琦珍护送回北平。
上个月家里来的信里就说也就是这一两个月就能回去了,没想到这档口,琦珍从树上摔下来,白露又担心琦珍的身体,又担心误了回家的日期,这几日着急上火,真是差点愁白了头。
琦珍看着阿姆缓缓走来的身影,永远盘的齐齐整整的头发,合体的衣服,温柔的笑容,“阿姆,珍珍想你,呜呜......”说着说着径自大哭起来。周甫浚和白露真是一顿好哄才把琦珍的眼泪止住。
“珍珍,这几天就别出门了,在家里好好养养,不许乱跑,也许过几天,咱们就要收拾。。。”周甫浚的话没能说完,就被白露的一个眼色打回了肚子里,算了,还是出发前再告诉珍珍吧。
琦珍自己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白露特意做给她的布娃娃,看起来和原来那个调皮的小孩没什么区别,可是她的心却不一样了,她在仔细回想前世的事。
前世她从树上掉下来,在家里闷了几天,就和小玖她们去村后的小河洗澡,后来无意救了溺水的朱耀祖,就被朱家拉回了他们的祖宅。
之后朱家夫妇更是把琦珍认为义女,带琦珍一起回上海,阿姆和阿爸来寻她,结果她被朱家人告知她不是阿姆和阿爸亲生的,伤心之下拒绝回家。
刚才阿爸没说完的话是不是收拾行李?看来过几天就可以离开这了,这几天就不出去了,以防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吃晚饭时,周甫浚跟白露和琦珍说起今天村里发生的事,“今天村里有件奇怪的事,那个朱家不是回乡祭祖,结果他家的小少爷不知怎的掉在了村后的河里,小虎他们把他救回岸上,结果他家小少爷醒了非说是小虎他们把他推下了河,现在县兵队的队长都来了,大家都在朱家吵个不停。”
“幸好珍珍今天没出去,要不然咱们现在估计也在朱家打嘴官司了”没有去管周甫浚和白露两人的后怕,琦珍在想朱家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难道这一世朱家也要把自己困在笼子里吗?
“阿爸,阿姆,我想起来那天我爬树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喊朱少爷,你们说会不会是他往我手上扔石头呀,他还冤枉小虎,真是讨厌,我不喜欢他”状似无意的跟两人说起那天的事,也顺便给朱耀祖上上眼药。
阿姆和阿爸平日里对她都是宠爱万分,所以一听琦珍说起那天从树上掉下的事和朱耀祖有关,周甫浚顿时火冒三丈,要去朱家找朱少爷算账。
“周甫浚,你给我回来,过不了几天咱们就要走了,你非要让朱家人知道珍珍的事吗?”白露向来是家里的老大,周甫浚一听,讪讪的坐下,也不敢抬头看白露一眼。
“阿姆,阿爸,咱们要去哪呀?是去县城里玩吗?”琦珍一听阿姆的话,就知道他们可能要回周家了,阿姆和阿爸会怎么跟自己解释呢。
“珍珍,阿姆和阿爸要带你去北平,在那有女子学堂,珍珍可以去上学,好不好?”周甫浚看了一眼白露,找了一个这样的借口。
“是呀,我们珍珍不是最喜欢读书写字啦,在那可以看好多好多书,好不好”白露爱怜地摸摸琦珍的头。“好呀好呀,去北平,我要看好多好多书!”
琦珍看着周甫浚和白露,她的阿姆和阿爸,这辈子一定要让他们过得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