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房间，周致远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凌泉，我应该在英国待三年，加上来回路程，都要小四年了，这段时间，你可以帮我好好照顾琦珍，虽然她还小，平日里就是上学，但是我就担心有些富家子弟找琦珍的麻烦”
琦珍长得和自己很像，周致远是知道的，但是琦珍长得更柔美，更像汤敏瑄，当初汤敏瑄没出阁时，可是人尽皆知的“江南第一女子”。
汤敏瑄不仅长相美，气质佳，才情也很出众，上大学时，写的很多篇文章都被报纸刊登了。一个文艺女子和一个进步青年在在上海相遇，两人迅速坠入爱河。
汤德润很宠爱自己的女儿，虽说周立平跟周家本家关系不好，但是周立平勤奋好学，踏实肯干，他也就放心把女儿交给他了。
婚后，周立平从不大男子主义，家里的事情有白露打理，汤敏瑄在上海时还去“沪报”当了一段时间的编辑，只不过怀了周致远以后，要照顾孩子，两人又因为周立平的工作调动搬来北京，没有相熟的朋友，北平的报刊业又分外歧视女性，她只好在家里了。
周致远刚上小学，汤敏瑄就又怀了琦珍，当时周立平在竞选北平市长，汤敏瑄不想给他添乱，日日在家里担心，却不能把自己的焦虑告诉任何人，结果生产时，身体虚弱，坐月子也没坐好。
周致远非常怀念母亲，经历了那个格外真实的梦境，他也非常想好好照顾琦珍和父亲，而窦凌泉是他唯一信任的朋友。
窦凌泉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自己的头，找琦珍的麻烦，为什么自己一想到这个场景，就想打人？
“你放心吧，家里我会帮你照看的，琦珍那边正好我有个妹妹跟她一个年级，我让她过去陪着琦珍好了，这样在学校有什么事情，我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了”，窦凌泉想到三姨太的女儿，窦雪舞，在家里还是挺和自己亲近的。
老头子虽然对自己脾气差了点，可是对母亲还是很尊敬的，家里的两房姨太太都住在偏院，生的孩子也都是女儿。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母亲最近对父亲的态度冷淡了下来，老头子因为这个整天冲自己发脾气。
周致远大喜，“凌泉，太好了，你之前怎么不说，这样直接让珍珍一入学她俩就一个班。”
窦凌泉支支吾吾，“我平时不耐烦理她们的，不太清楚。”为了避免好友再问下去，他急忙转移话题，“今天在王家到底怎么回事？”
周致远坐的位置和窦凌泉坐的隔着几步远，听到他的发问，周致远低了一下头，深吸一口气，“凌泉，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平日里周致远是个敢说敢做的好儿郎，这么纠结的样子，窦凌泉还是第一次看见。“致远，我们从七岁就认识，十年的时间，你应该知道，我把你当成亲兄弟看，周叔叔对我很好，婶婶也对我很好，你对我还有什么顾虑呢？”
“凌泉，我知道，只不过这件事的开始真的是太离奇了”，周致远听到窦凌泉的剖白，有几分感动，“你记得去年咱们去打靶，不知道谁的枪走火，擦到我的头，我在和平医院住了几天。”
周致远顿了顿，看了窦凌泉一眼，就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桌上摆着的母亲和父亲还有琦珍和自己的全家福，当时琦珍还是小婴儿呢，“我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