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笑什么?”大将军苏穆,扭着头看向身旁的文侯语气里充满着疑问,在这个紧张的气氛里。问候竟然还能笑出了声,真是有些不太正常。
苏穆担心的看着沙场边上因为紧张在不断做着热身的儿子,额角的汗水滴答滴答的流着下来。
“林兄一会怎么打?”苏潮凑到了楚忌身边,拍了拍楚忌的手臂,却是将手心的汗水也留在了楚忌身上。
“穿过去。”楚忌指向沙场的最中央。
“你疯了,中央御林军肯定会多增派人手,我们如果从中路强突进去压力一定会很大。”苏潮愣了愣,旋即分析道。
“在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便会有很多人从两边突破,御林军自然会将力量向两边倾斜。中路说不定空当会更大。”楚忌的语气颇为自信,苏潮也觉得颇有道理立即改变了立场。
“那我可跟定你了,你是第一的话,小爷最起码也能混个第二不是。”
“咚……”第一声铜锣打断了所有的对话,就连呼吸声也似乎加重的几分。
沙场上那些神经百战的御林军将士,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些比自己小很多的年轻人们,他们接到的命令便是不许放过眼前的任何一个人,对于他们来讲军令如山。
“咚……”第二声铜锣不出意外地降临,在这声铜锣降临之际,几乎所有考生都站在了自己选择的想要突破的方向上。沙场的中央只剩下了楚忌与苏潮两个人。
文侯与苏穆都乃身经百战的大将,当然明白如此选择的用心所在,但是在用心背后的风险更是巨大无比,两人不自主的站了起来。
“咚……”第三声铜锣终于在众人期盼加恐惧的期待声中响了起来。
众学子狂吼一声后一齐向前冲去。但是锐气刚过,未经多久便受到阻碍。大批兵士向沙场的两边移动,一时间沙场两端风起云涌,以有学生被兵士掀翻在地,动弹不得。
沙场两端哀嚎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眼见沙场中路的兵士逐渐稀疏,楚忌终于拉开了架势。
“苏兄,我们出发了。”最后一个字与脚步划齐,楚忌将手中的长棍推至身前,脖子间青筋暴露,左脚在沙地上用力一点,整个人影已经如离铉之箭一般,激射而出,落足于地面,如流石击瀑,激扬四方,势若山洪的去势已无可阻挡。
苏潮眼见身前的身影已经冲入战团,急忙抓紧棍子快步跟上。
楚忌刚一冲入战团,便感受到了来自前方的巨大压力。
这些御林军士兵竭乃能征善战之士,即便是出其不意,也在第一时间受到了阻挡,靠着第一时间的冲击之力,仅仅冲出了十几步便停在了人群之中,犹如大海之中的一页扁舟般,有着随时即将陷落的危险。
“怎么办?”有着楚忌在前方,苏潮所经受的压力稍微笑了一些,此刻已经冲到楚忌身后,手持木棍,警惕的看着周围向着二人逐渐靠拢的兵士们。
“冲。”楚忌眺望了一眼依旧远在天边的沙场尽头,紧咬牙根,卷起条条尘烟,挟带着逼人的威势,发起了浩瀚凛然的进攻。与手臂连在一起的长棍浑然向前劈出,势大力沉的一击完完全全的压到身前御林军士兵的身上,那士兵哪能想到才十四五岁的年轻人会有如此大的力气,整个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眼睛里漏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将身后的几人也纷纷带倒。
楚忌低呼一声得罪了,趁着这时机向前猛奔几步。
头顶的太阳已经渐渐落了下来,半个时辰已过,沙场之中细沙狂舞,喊杀声依旧震天。但是依旧没有一个人冲到终点。
年轻的武院学生的血气此刻已然被全部激发,如一头头野性大发的狼崽,嘶吼不已。
少数御林军已经被武院学生不要命的打法打伤,此刻依然退出的战场,倒地哀嚎。
更多的学生也已经被这人浪耗尽体力,寸步难行。
而在沙场看台上的观众眼中打的火热的沙场中央无异最为扎眼。
那两个并不高大的身影此刻已经冲到了沙场的正中央,虽然依旧举步维艰,但却成了所有人当中最快的两个。
苏穆颇为激动的指着两人越来越近的身影,向着身旁的文侯低声说道“侯爷,林忌的武技真的很优秀,要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有忌儿一半的实力我就心满意足了。”
“呵呵。”文侯的嘴角微微挑起,左手在椅子上反复摩擦,“是的,忌儿确实很有优秀,不过潮儿也有优秀的地方?”
“哪里?”文侯向来不夸人,此刻对苏潮的赞美却让苏穆倍感诧异。
“这至少证明了他眼光不错。”
微笑着的文侯不知此时的楚忌与苏潮却是陷入了从开始到现在最危难的境地。眼前的人显然不仅仅只是一名普通的御林军士兵这么简单。
“我说大哥,不用这么拼命吧,意思意思得了。”苏潮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咧了咧嘴,他的嘴唇早已干裂,即便是这一句简单的话也被说的支离破碎。
“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军令如山?你们即将是成为大齐一方将领的人,应该懂得这道理。武院的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们?如果没有,那便让我来替教官们来教教你们。”
“你是谁?”楚忌颤抖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没有武道精气的支撑即便是如他般强壮的肉体与眼前这个人几次的交锋中也颤抖不已。
“碧云空。”
楚忌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眼瞳紧缩,这个被所有文昌宫教官奉为文昌宫成立以来最杰出的学生,几乎每一次实战都可以被写进教材,制成样板的传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更是被人们称为齐国的下一个侯爷。
楚忌与苏潮对视一眼,苏潮额角的汗水,瞬间如雨下。
其他人识趣儿的向后退去,空出了一块空地,将这乱战中的暂时的战场留了下来。
苏潮下意识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眼睛瞄着身旁的楚忌,等待着他下达作战的命令。
文侯当然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变,看台上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这里,更是有很多人认出了战场之中的齐国新贵,碧云空。
“是碧云空。”武院的教官们纷纷捏了一把冷汗,楚忌与苏潮想要通过,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所有的优势因为眼前的人被尽情的破坏。楚忌因为不甘而扭曲的脸庞带着勃勃的战意,长棍在手中卷起漫天杀意,向着碧云空席卷而来。
凌空飞跃人影飘忽,如幽灵浮空,长棍前掠过一点寒芒,直取碧云空的面门。
碧云空当然看的出这是拼命的打法,甚至不惜将自己下盘暴露给自己,以求换的两败俱伤的后果,他当然不会遂了楚忌的心愿,而楚忌赌的便是碧云空不会与他两败俱伤,再说自己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
楚忌凌空飞起之际,身后的苏潮早已矮身下蹲,向前划去,紧紧的护住楚忌的下盘,这是一年来的默契。
一点飞弧流星在碧云空的喉间隐然炸现,那是木棍激撞时迸发出的绚烂。楚忌左手向前虚推,木棍与木棍撞击之声如同鞭炮鸣响一般刺耳。
“好大的力气,”碧云空明亮的眼神里蒙上了一抹暗黑,眉毛紧紧地锁在了一起。横举的手腕猛然下沉,巨大的力量从那眼前的木棍上传来,使得的脖子上的血管暴起。
雷雷风行的一击本以为会将眼前的人逼退,没想到却被死死的接了下来,楚忌的眼神里颇为惊讶。凌空的身体已然失去继续腾空的能力,徒然下落。
但是异变却在此刻突生,碧云空手中长棍灵动的抽回,在身前一挑,砂砾纷飞,为了要护住楚忌下盘的苏潮眼前满是泥沙,辨别不了方向。
而碧云空的左脚却在沙场上轻轻一点,借了这一下力,身体急速的向前飞出。已然错过了楚忌的身旁。
“不好,他的目标不是自己。”楚忌招式已老,无力转身,眼睁睁的看着碧云空袭向了身侧的苏潮。
苏潮的眼里满是泥沙,但却听到了身前的霍霍风声,下意识的向后躺了下去,摔倒在沙场之中。
这荒唐的躲避方式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碧云空也未曾想到,紧贴在地面的苏潮,早已脱离了自己长棍的攻击范围。
但是终究乃武院最强学生,飞起的身体被生生的压了下来,左脚狠狠的抽在了苏潮的大腿之上,巨大的力量瞬间袭来,苏潮痛呼一声的向后飞去。
楚忌落于地面,眼见苏潮被踢飞,手中的长棍在烈烈春风中急速回转,他微一抬手,星目乍现寒光。
碧云空来不及回身,心低一寒,知道不妙,借着这一顿之力,急急的向上窜起。
楚忌霍然起身,长臂一舒,速度极快,竟纵身向上抓去。
在碧云空落下身子的那一刻,他迎头而上,双臂环张,竟然紧紧地抱住了碧云空,
在那无数的惊呼呐喊声中两人轰然倒地,一板一眼的比试到了这里完全变成了地皮流氓间的厮打缠斗。
“这小子。”看台上的文侯在两人到底之后笑出了声,而身旁的苏穆却是心疼的看着倒地不起的儿子。
“算平手吧。”楚忌在混乱中扯住了碧云空的头发,自己的腰却被对方夹在双腿之间。
“嘶……”碧云空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这小子,扯头发也下死手。赶紧给我松开。”
“你先说让不让我们俩过。”苏潮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过来指着碧云空的脸,无赖的说道。
“算算算……你先给我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