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玖幼时与慕辞混在一起胡闹,也认识了好几位慕辞的好友,这许鸿就是其中之一。许鸿与慕辞同龄,原本预备着和他一起进入三卫一营,只是临到选拔的时候许鸿父亲忽然亡故,他便只好回乡守孝,李玖也有三年多未曾见过他了,不想今日遇见。
等到那书生吓得落荒而逃之后,许鸿才笑着坐了下来,含笑解答了李玖的问题。父亲丧期即将过去恰好逢着三卫一营的选拔,他便想着回来试试,不想回了皇城就听到慕辞战胜不日归来的消息,又在这客栈里遇到了李玖和李玉衡。
“当日一别,不曾料到慕辞如此腾达。也好,让我能仗着他的势耀武扬威一番!”
李玖对此话只是糁然一笑,许鸿本来也爱说些什么玩笑话,故而他并未放在心上。倒是李玉衡接了一句你想进监门卫,不是说金吾卫最得圣上帝心么。监门卫原本是负责皇城宫门值守,大棠立朝时改革,虽然换了职责并未更换名字,故而听起来总是不如天子亲军的金吾卫的。
许鸿笑了一句这次报名监门卫的必然不少,我来凑个热闹又何妨。随后起身告辞,说什么还有别事缠身不能久留,又问一句可要送两人回去。许鸿慧眼如炬,一眼辨认出两个男装的姑娘,身边无人跟随总是容易生乱子的,其中一个又是自己兄弟的未婚妻,他免不得要多问一句。
李玉衡回了句不用,许鸿也就不再强求,自顾自地离开了登楼。李玖两人又在这里磋磨了一会儿,等到喝完了一壶茶水。这才领着李玖离开。
李玖还惦记着不日回来的慕辞,忍不住和李玉衡商量了一下,不如等慕辞回来那日一起上街迎接。李玖听了别人地议论,才明白慕辞现在已经是威名在外的少年将军,皇城闺中女儿心目的战神,忍不住生了几分危机感,想着要多努力一些。
只是李玖在家还没有想好怎么做,那边已经被司薄公公传进宫里。李玖正疑惑今上见她做什么,到了信和殿偏殿之后,没想到圣上开口就是慕辞回来之后他打算私下宴请,问李玖李玉衡可愿跳舞。今上宴请当然不只是为了慕辞,还有慕府老太爷慕长丰,这宴请也不是宫殿宴请,不过是长信殿的一桌酒菜。
不等圣上说完,李玖就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同意,生怕今上反悔一般。今上说好,不过又添了一句玉衡还不知道此事,你答应了就要负责说服她,不然你自己可是不能跳舞的哦。
李玖这才意识到被骗了,只是无计可施只好生着闷气去了荣乐殿,拉着李玉衡的袖子求着,最后更是“好姐姐”一类的话都喊了出来。李玖不懂如何撒娇,完全比着李璟向她讨饶的模样做的姿态。偏偏李玉衡就喜欢看她服软,点了点头就应了下来。
慕辞是三月中回来的,李玖在家拼命地练着自己最熟悉的剑舞,只想把最好的一面让慕辞看到。似乎一长大就容易变得多愁善感起来,现在李玖回想起小时候自己在慕辞面前的模样,就忍不住红着脸埋怨自己,不由得练舞更为专心。
圣上领着李玖去了桃林墓祭拜敬王妃后没两日,张莲生和押送着战俘的慕辞,就浩浩荡荡地回了皇城,在一众皇城百姓的观望下进了皇宫。原本皇城平民对着少年将军慕辞还有怀疑,想着什么勋贵子弟不过是靠着父辈的功绩,现在看着慕辞温文儒雅却不减战场上的血煞之气,才明白了他真是有着真本事的少年将军。闺阁女儿一眼看到慕辞的笑,可谓心神荡漾起来,慕辞一日之间可算扬名皇城。
下午的时候圣上果然请了李玖进宫,等她换好舞衣与李玉衡汇合,慕辞和慕府老太爷已经在长信殿里谈论了半日,算得上是酒过三巡。圣上说了句宴席简陋实在不好,他安排了人献舞,还请老太爷和慕辞仔细看着。
圣上话音刚落,李玖和李玉衡已经一人拿着一柄木剑从帷幔后绕出来,停在酒桌的前面开始舞剑。李玖自然感觉到了慕辞停在他身上的惊愕目光,心中惊喜忍不住跳得更加专心。
“傻子你慢一点儿,不然要错步了!”
李玉衡毫不客气地瞪了李玖一眼,两人身子交错时忍不住提点一句。李玖赶紧收敛了自己的动作,觉得慕辞还在盯着自己,忍不住悄悄地对他吐了吐舌头,笑着绕去了远处。
“跳个舞都不老实,这就及笄了?”
慕辞在安东都护府时就收到了慕夫人的书信,说是李玖正月十六及笄,她和老太君都去送了东西。慕辞在都护府惊愕了许久,没想到李玖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及笄,惊愕后赶紧修书一封,请慕夫人考虑一下两人的婚事,若是可以就慢慢准备着。
现在回了皇城,又在不曾料到的情况下见到了李玖,看着挽了发髻的人的确长成了,看着也比幼时多了娇俏美颜的端庄,让他忍不住出神了瞬间。等到回神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李玖的鬼脸,慕辞一个没忍住差点儿笑出了声。什么懂事了,分明和小时候没什么二致才对。
一舞跳完本该退场,李玖却停在原地不肯下去,仿佛还有什么话说。还好一旁的李玉衡反应过来,一把拉扯着李玖行礼,恭敬地欠身离开。
“你是不是有病,规矩都忘了?”
到了后殿李玉衡就摔脱了李玖的手,恶狠狠地质问了一句,而后说了几句看到未婚夫走不动了,那么熟悉的舞也能跳的错步,给梁丘娘子知道了定然骂你丢了她的招牌,你也不知羞。
李玖明白也是自己失礼,可她偏偏不觉得自己今日有错,忍不住梗着脖子与李玉衡分说,没两句两人已经争得红了眼睛。最后司薄公公进来劝和,李玉衡才气哼哼地穿了披风离开,还不忘指责一句你这样当心你未婚夫不肯要你。
“总比你没有未婚夫的好!”
李玖毫不犹豫地接了一句,觉得被司薄公公看了笑话又红了脸颊,同他说了几句话就郁闷地离开。原本李玖想的是回了敬王府,只是又觉得这样是怕了李玉衡,索性在长信殿外一处歇息着,看着三月里的一派大好春光。
慕辞出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已经换了一身锦衣的李玖噘着嘴,满是和别人生气的表情,他几乎是瞬间笑了出声。李玖回头一看,凶巴巴地瞪了一眼,完全没有先是想得娇羞模样。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慕辞连忙过来哄着,胡扯一句刚才看到一对蝴蝶飞过,忍不住心里喜悦这才笑出声,还请九郡主莫怪啊,不然慕辞非但惶恐不可。他一边说着一边凑去李玖身后,看着四顾无人,这才放心大胆地把从后面把李玖抱在怀里,忍不住叹息一句。
“你做什么,放开我!”
李玖一瞬间丧失了原本张牙舞爪的霸道,红着脸低声地威胁了一句。慕辞总算找到了她的软肋,情不自禁调笑了句不放,在荣城的时候就惦记着你,好容易回来了自然要抱个够本了。
慕辞在安东都护府待了许久,别的没有学会,跟着都护府的兵将逛乐坊,倒是学来了一身的纨绔做派,现在对着李玖就忍不住举止轻佻。还好他总是惯常克制的,李玖在怀里扭动了两下他就松了手,感慨一句这么不喜欢我抱着啊,你可不知道我在都护府有多思念你。
慕辞绝口不提自己在安东都护府战时的危险,也不提自己的战功,只说在都护府的时候对李玖的日思夜想,梦中惊醒似乎还能听到李玖隐约喊他。李玖红着脸骂一句不老实,哪有那么容易就成天惦记着她,不是为了打仗日夜不休么。
李玖可是听了不少慕辞的功绩,都是皇城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讲的。什么少年将军慕辞勇擒伊贺三王子,不顾自己安危率战船直入敌后,在慕成化大将军即将战败的时候力挽狂澜,几乎都被说书先生说得如同天神临世一般风雷赫赫。李玖听着地时候就觉得不可置信,不过还是乐意听到别人的夸奖,然后看着相熟的勋贵小姐对自己艳羡嫉妒的目光。
“哪里来的什么日夜不休,若是如此,那一个多月我不得累死了,你还能看得到我么?”
慕辞无奈地说了一句,这才改口说在海上看夜空很漂亮,蓝紫色的夜空挂着的圆月低垂,看着就像是月神出浴一般。
两人在信和殿偏殿外说了好一通,司薄公公出来喊慕辞进去,李玖才一扫心里的委屈郁闷,拍着手让慕辞回去,她也该出宫回敬王府了。慕辞又说了几句日后去府里找你,看着她离开,这才跟着司薄公公进了信和殿偏殿,继续看着慕府老太爷和今上交谈。
没过几日圣上的对安东都护府一事的赏赐已经下来,慕辞因功擢升了监门卫上将军,张莲生擢升为大理寺卿,执掌大理寺,至于安东都护府的功臣,则有钦使传旨赏赐。
慕辞年仅十七就做了正三品的监门卫上将军,可称得上是皇城里难得一遇的少年将军,一时间在皇城里便炙手可热起来。媒人们纷纷登门打听,想着定了婚事,娶几门侧妾也是可以的啊。只是慕夫人不透半点儿风声,反而把说亲的媒人赶了出去。
(今天两更送上小天使不要怪我为什么不写慕辞如何打仗因为我一个文科生不知道怎么描写战场啊而且我都没见过大海肯定写不出什么请小天使原谅剧透明天发糖虐狗哦吼吼^=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