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度空大师的讲述,楚成圣一阵感慨。
“想必,故事中的青年,便是度空大师你,而那名绝代风华的女子,便是当今的瑶池圣母,你口中的苏烟!”楚成圣灌下大口美酒,趁着酒力道出心中所想。
“楚施主所言不假。”度空大师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古刹之门,使得楚成圣微微摇头,随手拿起一坛美酒,紧随而上。
古刹之外,乃是一面峭壁。
两人凝立于峭壁边缘,俯瞰着下方的百万里灵山大川,任凭山巅的狂风掀起衣袍,猎猎作响,两人依旧面色淡然。
“既然当初你与她情深似海,依我看此时的瑶池圣母,未必对你没有半点情义。”小抿一口佳酿,楚成圣语气肯定的说道。
“若她对我仍怀有情愫,为何不愿嫁我?”度空大师反问,“这千年来,烟儿甚至不愿与我相认,更何谈共结连理。”
“不与你相认,必有其原因。”楚成圣解释道。
“有何原因?”度空大师浓眉一挑,顾不得喝酒,连忙问道。
“原因不少,我只列举其中三种。”楚成圣生出了一根手指,“其一,她放不下瑶池圣地;其二,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令她厌烦;其三,她有着不为人知的苦衷。我想,不论如何,你都该好好反思一番。”
闻言,度空大师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沉思之中,度空大师的脸色不断变换,有疑惑悔恨喜悦担忧,更多的,是一抹期待。
良久,他长出了口气,道:“也许,这些年我的所作所为,皆是错的,楚施主所言不假,我是该好好反思一番。”
言罢,度空大师抓着酒坛的手往前伸直,随后在楚成圣略微意外的目光中,蓦然将手松开,使得酒坛笔直落下。
看着急速下坠的酒坛,度空大师的眸中缓缓泛起一丝精芒,不知过了多久,酒坛于山崖下摔成了粉碎。
“随我来吧。”深吸了口气,度空大师转身离去,只留下楚成圣眼眸明亮的看着山崖下破碎的酒坛。
“前往何处?”收回目光,楚成圣问道。
“一个能让我静下心来回味的圣地,一处不容错过的宝地。”度空大师头也不回的说道,在楚成圣的目光中,其身影渐渐模糊,最终隐没在古刹后方。
来到古刹后院,楚成圣只看到一扇时空之门。这是一面蓝色的光幕,跨过光幕,眼前豁然开朗。
眼前乃是一方浩瀚的独立空间,其中烟云缭绕,怪石嶙峋,各类巨大的古木于山石间拔地而起,透着一股生生不息的意志。
放眼望去,楚成圣瞳孔一缩。
只见这方世界的中心,重重云雾间,一株高约万丈的古木通天彻地,繁茂的枝桠张开,仿佛一把巨大的伞,遮蔽了大半天空,给大地投下巨大的阴影。
看着这株古树,楚成圣恍然如梦,惊喜道:“菩提古树?”
“不错,正是我天音寺的菩提古树。”
度空大师从附近的小亭子中漫步而来,与楚成圣并肩站立,继续说道:“这株菩提古树,乃是百万年前天生地长的一株圣木,当年的佛主便是在此树下大彻大悟,成为一尊古佛。”
“成就天皇后,佛主将这株圣木移栽入这方世界中,世代相传。当初,我便是在此树下领悟天地神威,令灵魂大圆满,从而突破至天皇境界。”度空大师道。
从古至今,但凡天音寺的主持,皆在此树下突破为天皇强者,故而对此树有着浓郁的敬意与感激。若非得到菩提古树的点化,恐怕他们大半之人穷毕生之力,也难以突破。
“此处空间名为西天圣地,乃是我天音寺众位罗汉菩萨所镇守之地。”度空大师一掌前伸,缓缓划过身前虚空,给楚成圣介绍。
顺着度空大师的指引,楚成圣看到菩提古树之下,那祥云笼罩的虚空中,竟隐约露出不少雕塑般打坐的身影。这些人皆为天音寺的罗汉菩萨,每一尊都刻意收敛气息,但在楚成圣强大的神魂之力下,他们的修为皆无所遁形。
这是数百名皇者,阵容强大。
其中,甚至有三十六名巅峰皇者,以及数名半步天皇,使得楚成圣暗暗赞叹天音寺的强大。
“这三十六名巅峰尊者,乃是我天音寺的三十六位金身罗汉,至于那几尊半步天皇,其中四位便是赫赫有名的四大金刚,其余几人,则为受人尊敬的古佛。”度空大师双手合十,朝菩提古树躬身行礼。
“见过各位罗汉古佛。”楚成圣收起酒坛,朝古树下的众位皇者抱了抱拳。
“主持施主。”众位罗汉面色温和的回应,似乎对楚成圣的到来不感意外。
“楚施主,你虽为天皇强者,境界高深,但若是在古树下打坐,对你的修行多少有些好处,若是不嫌弃,便在此修行一段时日吧!”度空大师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便多谢度空大师了。”
楚成圣面色淡然的颔首道,但心底却是乐开了花。
菩提古树乃是西凉九大灵木之一,拥有静心凝神之效,在此修行事半功倍,正好助他冲击瓶颈。
盘坐于菩提古树下,楚成圣刚闭上双眼,便感到一股清凉气息自天穹深处的菩提枝桠中,缓缓落下,迅速弥漫整片虚空,使得他神魂舒坦无比,如同无拘无束。
这一刻,其体内的灵云种子仿佛受到了牵引,竟缓缓散发出一股生之气息,给楚成圣的感觉,像是要萌芽。
“好奇异的感觉,灵云种子是要生根发芽么?”楚成圣暗凛。
这些年,灵云种子早已与其灵魂融合一体,不分彼此。此刻灵云种子的异动,自然让他思绪万千。若是灵云种子能生根发芽,他的悟性能否进一步提升?
随着时间的推移,灵云种子散发的生之气息越发浓郁,令楚成圣感到自身灵魂的气息增强了不少,与此同时,其悟性缓缓提升。
一时间,楚成圣兴奋无比。
如此大好机会,焉能放过?
一瞬间,他的心神融入小世界中,透过空间种子,去感悟那九天之上的冥冥天威。
想要令灵魂突破至大圆满,就必须与天地沟通,抓住那冥冥之中的天地威势,进而促使灵魂突破。不过,老龙皇曽言,修士想要突破大圆满,必须多次感悟天威方可。
一两次的感悟,难以突破。
一般而言,半步天皇欲突破灵魂大圆满,至少需要十余次对天地威势的感悟,方可逐渐破碎瓶颈,令自身突破。
如今,随着悟性的提升,楚成圣仿佛抓住了冥冥中的天地威势。不过,似乎是根基不足,此刻他仅能感悟到天威气息,却摸得着,抓不住。
不过,略微调整心态后,楚成圣再度感悟冥冥中的那股天威。
这一回,楚成圣仿佛神游太虚,渐渐接近天穹最深处,不断靠近那股浩瀚的天威。
“天威……”
看着头顶的天威,楚成圣低喃,缓缓伸出了手。就在这一刻,他以意志操控自身,使得他往上跳跃,没入那浩瀚的天威中。
“这便是真正的天地神威么?”
感受到周围无比浩瀚的气息,楚成圣忍不住颤栗。这股气息,比天皇强者的天威强太多了,若是天皇强者的天威是一条小溪,那么身外的这股天威,便是深海大洋,两者差距巨大。
“老龙皇曽言,一旦接触到天威,便利用天威淬炼灵魂,如此便可尽快促使灵魂突破。”楚成圣暗道,随即按照老龙皇所言,以天威淬炼灵魂。
然而,令楚成圣皱眉的是,周身天威太过浩瀚,他竟难以调动。尝试以灵魂之力沟通天威,楚成圣却发觉天威仿佛死寂的潭水,毫无动静。
“该怎么办?”楚成圣疑惑,“难道,本皇要吞了这天威不成?”
心中如是想着,楚成圣的灵魂之体竟张开了嘴,吞下大口天威气息,使得他打了个饱嗝。不过,在楚成圣震惊的目光中,那进入体内的天威,竟缓缓逸出,没能留在体内。
“没有效果?”
楚成圣呼吸一滞,随后再度吞下几口天威,但这些天威入体后,没多久便消散而出,没能留在体内。
“老龙皇曽言,他冲击灵魂大圆满的瓶颈时,靠的便是吞噬天威,但如今此法却显然不适合我……”楚成圣蹙眉,“难不成,不同的人,利用天威淬炼灵魂的方式略有不同?”
沉吟片刻,楚成圣盘膝而下,陷入沉思。
不多时,他猛地睁开璀璨的眸子,露出了然之色。
骤然间,其灵魂之躯仿佛一个漩涡,竟牵动了周遭天威。张口吞下一口天威,楚成圣将天威当做天雷之力,竭力运转《天雷淬体神功》,以灵魂为体,以天威为雷,淬炼神魂。
片刻之后,感受着灵魂之躯上沾染的一丝天威气息,楚成圣露出了笑容。
此法,可行。
随着体内天威气息的渐渐浓郁,楚成圣感到灵魂之躯的压力逐渐增大,似乎要撑破躯体,使其灵魂黯灭。
天威乃是天地的意志,想要一次性吞噬足够的天威,难以办到。正因如此,半步天皇欲要冲破灵魂大圆满的瓶颈,至少需要经历十余次的天威淬体,否则难以突破。
不过,楚成圣并不打算就此罢手。
欲让灵魂体接触天威,机会难得,因此楚成圣不愿放弃这次机会。此次若非有菩提古树的静心凝神之效,天知道何时才能以神魂遨游太虚。
“我的灵魂拥有一丝不灭意志,定能接受更多天威的洗礼。”楚成圣咬了咬牙,做了个大胆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