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援军渡河的时候,赵风、韩忠、波才三人便率领下落城将士清理城门前石头,打开城门迎接士徽的到来。
廖化率领麾下将士回到城中,匆匆搭好帐篷,稍微吃了点东西。松懈下来的将士们不久沉入了梦乡,大营中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廖化本不想休息,只是依靠着案头,不知不觉中迷迷糊糊也进入了梦乡。但大营之中依然有人值守,这是早已定下的铁律,廖化焉能不知!
汉军渡过桑干河用了整整一个上午,太史慈和高顺所部还在赶往涿鹿的路上。
士徽渡过桑干河后就径直来到城主府,与众将商讨军议。廖化到来的时候,双眼通红,眼窝深陷,脚步也有些打飘。若不是士徽相召,守卫在廖化大帐之外的亲卫都不会让人去叫醒廖化,是的,他们的将军太累了,真的累了。虽然他们不忍心叫醒廖化,但军令难违。
看到廖化如此,众人可想而知廖化麾下的两千人马是什么状况。赵风、韩忠、波才三人清楚的知道,他们进城的时候就如同一群乞丐,若不是拿着刀枪,他们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民。
“元俭(廖化字)辛苦了!”士徽示意廖化坐下。
“谢主公!”廖化声音有些沙哑。
“乌桓贼子趁我幽州大军勤王救驾,又行反叛,杀我官吏,掠我汉家百姓,孰可忍孰不可忍!如今那乌桓贼子见我等援军赶来,就欲退兵当什么也没发生。”士徽慷慨激昂首先为乌桓举兵侵入上谷下落、沮阳、潘县之事做了个定论。
“那怎么可能就此罢了?陈汤将军曾说: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我欲效法陈将军率军北上,还望众位齐心协力为上谷我汉家百姓讨回一个公道!”士徽接着道。
“主公,忠以为乌桓大人难楼退兵较为匆忙,我大军应尾随乌桓大军之后,不能逼之过急。”戏志才道。
“志才之意,我明白,乌桓人退兵必无心恋战,若逼之过急,则其必拼死反抗,穷寇勿追之意。”士徽笑了笑道。
“主公,正是如此,乌桓人不善守城,待其回到广宁、宁县之后我军可实行围城之法,把乌桓大军困在城中,另遣一军扫荡乌桓邑落。”戏志才又道。
“嗯,先把他们赶回老窝再议。此处我军不过两万精锐,待太史将军和高将军到来之后方能增加胜算。”士徽微微一笑,随即面色一整道。
“张郃听令,命你部率军北上夺回卧虎山营寨。”
“诺!末将遵令”张郃大声道。
“韩忠听令,命你暂且带领三千铁骑为先锋,头前开路。尾随乌桓大军之后,不得主动挑战。”
“诺!”韩忠答应一声站立一旁。
“赵风率领下落郡兵守卫下落县城,波才辅助。”
“诺!”赵风、波才领命退下。
“黄盖所部押送粮草以为后军。”
“诺!末将遵令!”
士徽连发数道命令,方才停下。
“主公,那我部呢?”廖化强打精神听了半天都没有叫到自己,便问道。
“元俭,你部休整三日再行北上。”
“主公,我部明日就可引军北上,将士们都憋着气呢,卧虎山是我部所丢,是我部的耻辱,怎么能劳烦张将军为我们雪耻呢?”廖化有些急了。
“哼,丢了卧虎山还没跟你算账呢。”士徽故作生气道。
“元俭,主公军令已下,当不得儿戏。你部将士在乌桓大军背后牵制其不能全力进攻下落,此时实在困乏,主公的好意你不明白吗?”戏志才两忙拉住了廖化。
“末将鲁莽,请将军治罪!”廖化心知士徽是为了将士们着想,自己实在是有些过于心急,单膝跪地道。
“元俭,先下去休息吧,以后有的是仗打,你在山地的那一套算是学会了用兵的一点皮毛,以后再接再厉。”士徽见廖化认错,也就不再追究,以免伤了将士们的积极性。
“主公,那下落侯家之事该当如何?”赵风见士徽安排完毕,方才上前道。
这下落侯家之事,士徽此前已经得到赵风的报告。此刻只想这如何追击乌桓大军,倒是把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侯家,侯家,虽有通敌卖国的嫌疑,但还未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不过也不能就此轻轻放过,否则更多的世家会坐不住的,杀鸡骇猴还是必须的。除侯旭直系亲属之外,其他人没收全部财产编入民屯,直系亲属斩头示众。”士徽心中一冷道,从内心里讲这些卖国的汉奸比敌人还要可恨。
这世上,为了争夺生存的土地什么的也没什么可说的,但如果为了小小的私利就出卖生你养你的族人,绝对不可饶恕。此时若是依着大汉的律法,那侯家就是诛九族,士徽的处置算是轻的了,这也是士徽不忍心汉家的元气大伤才如此做。但是若是到了必要的时候,那份不忍还行得通吗?
“诺!属下告退!”赵风得了士徽的口令,心里也有了底,虽然赵风读的书少,不过他还是对汉朝的律法稍微了解。若是依着赵风的想法,这侯家还真的完了。
……
随着幽州大军北去追击乌桓大军,下落城也渐渐的恢复到战前的情景。所不同的是下落城周围的田野中多了不少的坟茔,还有那些哀痛的逝者亲人们。
城中贴着盖着鲜红大印的告示:侯家通敌叛国,潘县献城于乌桓贼子,城中三万余乡亲只余万余人,两万余人皆被乌桓贼人所杀。下落城中侯家分支侯旭勾结乌桓贼子,欲献城于乌桓,幸得民众告发,方保的我下落城未落入敌手。侯家最大恶极,将于午时三刻西门外处决!
“杀了他!杀了他!……”
当侯旭等人被押往刑场的时候,满街的民众愤怒的吼着,更有人捡起土坷垃,向侯旭等人扔去。至于扔鸡蛋什么的那是扯淡,民众们怎么可能舍得扔出去,那是留给他们孩儿吃得。
如果不是有官兵在,那些愤怒的人们肯定会冲上前去,把侯旭等人揍死。边城的人们早就对胡人恨之入骨,更何况勾结的胡人的奸细。
午时,从来都是夏天的一天中比较炎热的时候,更何况是六月底的三暑天,断头台的周围早已围满了下落城的民众,汗水顺着脖子打湿了衣衫,但他们依然怒目而视的望着跪在断头台上的罪人。
侯旭跪着,脸色苍白,面对世人的痛骂,他无言以对。“呵呵,家国天下……”侯旭喃喃的念着,一脸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