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城(今张家口)北依长城,可以说是大汉的边境重镇,本为护乌桓校尉处,自从去年乌桓人叛乱护乌桓校尉公綦稠被杀,到如今已经将近一年。但广宁城的城墙依然还是当初乌桓人攻破后的样子,破破烂烂,有数处已经倒塌,乌桓人根本没有修复。
“大人,汉军一支约三千人的骑兵离广宁只有三十余里了!”乌桓斥候进帐报于难楼。
“嗯,这汉军来得好快!”乌桓大人难楼心中暗骂一声,急忙站起身来,吩咐亲卫吹号聚众议事。之前难楼就已经知道汉军有一支三千左右的人马尾随而来,一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没有想到会如此快。甩一甩头,难楼很想甩掉那慢脑子的烦恼。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耀这大地,士徽的命令早已传了下来:就地安营扎寨。依山傍水,七千汉军扎营四五里,皆是草木繁盛之处。
“主公,苞、原、隰、险、阻之地皆是不宜安营扎寨之所,这是兵家之大忌啊。如今主公命人在草木繁盛之处安营扎寨,如若乌桓人用火攻之策,何以解救?”戏志才见士徽如此安营扎寨,忙道。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那乌桓人退兵不足惧也,谅那乌桓人没有如志才这般人物,何况此不过临时扎寨而已。”士徽笑道。
“主公,此般行事可一不可再,还是小心为上。”戏志才还是不同意士徽的意见。
“嗯,志才说的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士徽点头道,随后传令各营斥候广布,以防乌桓人来袭。
……
“大人,这广宁城破旧,我部又不擅长守城,不如弃了广宁……”乌桓大帐之中众将齐聚,一个小帅道。
“嗯,也力大帅怎么看?”难楼明白小帅所言,也深知这是草原人的通病。
“大人,这幽州汉军精锐无比,从沮阳传来的消息,这汉军采用步兵军阵和强弓硬弩使我部无法正面抗衡,这是典型的汉军战法也是汉军的长处所在,但汉军骑兵缺少优良的战马,这是其短处,我部不妨退入草原与其周旋,待汉军远离汉地,断其粮草,使其不战自乱,我部方能取胜。”也力想了一会道。
“也力大帅说的的确没错,十年之前汉军三万精锐征讨鲜卑,鲜卑大人檀石槐正是采用此战术,诱敌深入,断其补给,方才击败汉军,汉军统帅夏育等三人皆被汉帝下狱。”难楼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汉军和自身的长处和短处。
“只是,我部不如鲜卑回旋余地大啊,如今我部邑落驻地皆在宁县一带,方圆不过数百里如何是好?”难楼想了想还是有些郁闷。
“大人,我部不如先派遣使者与汉军讲和,汉人乃礼仪之邦,只要我部退出汉人之地,向汉庭报上降表,谅那幽州牧士徽也不敢怎样。不过我部也要准备好请降的礼物和诚意。”也力道。
“好!就依也力大帅之言。我部这就让开广宁城退往宁县,还请也力大帅出使汉军大营,另外,我侄儿难商据说也在幽州牧士徽手中,定要赎回。如此一切都拜托也力大帅了!”难楼冲也力大帅一礼。
“诺!也力定不负大人之望。”也力大帅答道。心里却想,难楼啊,难楼你派我出使是不是想借汉人的刀,杀了我啊。也力知道难楼是个老狐狸,吃亏的事情从来不做,但这一次貌似因为听了侯家的话做了一个亏本买卖,让自己出使汉军大营,说不得要让自己背上这个黑锅了,谈判不成,不说汉人杀不杀自己,恐怕汉军攻打山谷乌桓部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你狠,你狠,也力也只能这样想想,在难楼面前自己还真没有叫板的能力。
……
韩忠得探马来报说乌桓人已经进驻广宁,此处离广宁城不过三十余里,忙命麾下就地安营搭寨,以待幽州大军到来。
远远的,汉军的哨骑很快就发现广宁城里出来了三个乌桓人,为首之人手持旌节,骑着骏马向汉军大营迎来。
“什么人?”哨骑见乌桓人走近,喝道。
“我乃乌桓大帅也力,奉我家大人之命前来求见州牧大人!烦请兄台通报一声。”也力只身上前答道。
“哦,稍等。”哨骑拍马回营报于韩忠。
“嗯,乌桓人派来使节?”韩忠得报,有些奇怪,这乌桓人怎么回事?难道还要学上次么?虽然疑惑,韩忠还是请乌桓使者进帐。
“参见韩将军!我乃乌桓大帅也力,奉难楼之命求见州牧大人。还请韩将军代为通报。”也力老远就从汉军的旗帜上看出,幽州牧士徽并不在此处。但汉军既然到了此地,恐怕那幽州牧士徽也离此不远。
“呵呵,也力大帅先请休息,韩某这就通知我家主公。”韩忠知道乌桓人之事自己做不了主,但对乌桓人的来意也猜到了大概。
五十里外,汉军大营。
得到消息的士徽与戏志才相对而坐。
“志才,你说这乌桓人是耍哪样?”士徽笑道。
“主公,这乌桓人不外乎求和,表面上向我大汉投降,实际上一有机会就往我大汉身上狠狠的咬一口,主公可不能心慈手软上了乌桓人的当。我大汉虽是礼仪之邦,但也不能就如此放过他们。况且那乌桓难楼大人的从子还在我军手上,这乌桓之事还需要主公尽快处理,否则朝廷文书下来,可就不好办了。”戏志才了然于胸。
“嗯,志才所言正和我意,如今朝廷任命邹静为护乌桓校尉,恐怕不久就要上任,到那时候我们真的不好办了,幸好邹静重伤一时半会还不会上任,这的确是个机会。”
“主公,去年上谷乌桓难楼掳掠了代郡、中山、常山等地汉民十万余人,至今未放还,主公可不要忘了此事。”戏志才道。
“哦,这是当然,不过也要和乌桓人好好翻翻旧账。”士徽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