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从什么时候不这样想了,甚至开始怀念他们最初认识的那段时光。
她不想回久流了,那里没什么可留恋的。
“我不想和你分开。”她看着他诚恳地说,而且她现在好像无师自通,明白了他一直在说的‘以身相许’,“你不是要我以身相许,我答应你。”
露离震动不已地看着她,心里像是刮起了暖风,他口干舌燥地吞了口唾液润了润嗓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确认道:“你再说一遍?”
忘川自然敢说敢当,又重复了一遍道:“我说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想一直陪着你,在这里。”
反正她也没有家,没有亲人,所有有联系的可信任的人都在这里,那她自然也要留在这里,是死是活都不走了。
露离忽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猛地将她拉进怀里,“你得活着。”
忘川点点头,“嗯,我会把你救出去,一起活着。”
“那不一样。”露离忍着身上的痛,又将她搂紧了些,“你活着,我才能活着。”
“为什么?”他一直在说她听不懂的话,她感觉他好像有事瞒着她。
他沉默了片刻,轻轻地侧过头在她的颈侧吻了一下,“你只要记住,你活着,我就会活着,其他都不重要。”
忘川想了想,或许是解释起来太麻烦,总之她信他,于是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露离忽然灵光一闪,有些兴奋地问:“你还能回到那柄剑鞘之中吗?”
之前她被祭留的红热波束穿透胸腔的时候,将他带进了时空褶皱的那柄剑鞘之中,若是现在还能用这种方式将她带离这里,那就是最好不过的。
忘川茫然地应道:“能是能,不过好像需要一些刺激。”
其实她一直也不太明白到底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让她进入另外的空间,尤其是时空褶皱的那柄剑鞘,那里相当于她的出生地,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找到进出的通道,或许祭留了解。
“什么样的刺激?”露离想起那一次她确实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差点让他以为她就要死了。
千万不要是什么折磨人的刺激,他可下不去手。
“我也不知道。”忘川继续懵,他难道还想让她躲进那剑鞘里面,可是先别说进去不知道门,进去之后怎么出来,她也不知道,这简直就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你不知道?”露离白高兴了一场,疲软地松开她,瘫到一旁。
忘川见他好像很失望,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模棱两可地说道:“或许是要死的那种刺激。”
果然…露离感觉她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扯着嘴角笑了下:“好好的小姑娘,就是脑子不开窍。”
“我说的是真的。”忘川急道。
联想到祭留将她带走,还有她这一次进入的场景,无一不是他们身受重伤的时候,那必然是要极大的伤害才能让她重新进入那柄剑鞘之中,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她要问清楚进去之后呢。
“你想让我躲进去?”
“不是躲进去,是暂时进去,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想到那时候可能他已经凉凉了,她再从那里面出来,拿到楹涟石,就没人能再挡住她,只是最后一面怕是见不成了。
忘川见他话说一半,神情变得有些捉摸不定,“尘埃落定是指等他们打开花溢宫?”
露离不做声地点了点头,如果不用她的力量,那就只能用他的命。
“为什么要等?我感觉再过一天,我就能恢复,到时候我直接用磁力场就能找到月影隙。”她遇事从来都是迎难而上,不想避开。
当然这一次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如果她躲起来了,那一切困难都只有他一个人面对,她要留下来和他并肩作战。
“不行,必须要等,你的能力不是用在寻找并且打开月影隙上。”他想说的还有后半句,虽然不知祭留最后的打算,但这个时候不能寄希望于别人,她必须要预留让她自己可以逃出生天的最后能量。
“可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她没糊涂,这一点始终是最重要的。
现在他已经变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若是最后真要逼他打开花溢宫,那两个人估计会无所不用其极。
他许久不笑了,一笑起来还是像以前那样意气风发,“我自有我的办法。”
“可是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刺激。”她见劝说无用,改用其他方式,找不到可以进入的通道,他总会放弃吧。
露离默然盯着她想了一会儿,忽而问她:“当时你带我进入那个剑鞘里,是受了什么刺激?”
原来是另辟蹊径,她想了想,忽然有些慌张。
那时候她刚刚被震出岩冰心,脱了外层的束缚之后才有了现在的七情六欲,或者说才开始懂了一些人情世故,可在那之前,她应该是完全不懂的。
那她为什么会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呢?
而且不单单是自己进去了,还带上了他。
不对,应该是因为祭留的红热波让她的受了伤,才会如此。
“我当时差点儿死了。”她瞥了他一眼,心有余悸。
他安静地点了点头,忽然又摇头道:“生理的刺激?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单纯的生理刺激,岂不是太简单了。”
她以前没觉得他聪明,虽说遇事都是第一个想到先问问他有没有解决办法,可现在她终于觉出他的脑袋瓜很是灵光。
其实她自己也察觉到了,单纯的生理性刺激必然不会引起周围空间的震荡,以至于形成亚空间通道,一定是心理层面的刺激才可以。
而且必然有亚空间形成的先决条件,否则单凭刺激肯定也是不行的。
这一切她以前从没想过原因,更没想着有朝一日会和祭留反目,不然也应该早做准备,至少要知道自己的来历,还有那柄剑鞘对她而言的意义。
好像祭留之前说过,那柄剑叫戮篱。
而她所代表的岩冰人种,是通过杀戮血腥来挣脱一切束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