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库全书 > > 夫君,你真不是替身 > 38、第三十八替

38、第三十八替(1 / 1)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谢却好像忙了起来。

不过屠苏苏很高兴的是,那日补课之后小谢给她看了一封邀请信,原来小谢也受邀前往宗门参观,他们可以一块去了。

【你也不要太忧心。】千帆还在同她唠叨。

【那天小眉说的我都知道,于凡俗中人来看,修行的确是个重大的决定,可咱们认识这么久,我就只托付你帮我这一个忙。而且,你若实在不想入宗门成为修行者,只要这次去参观时咱们一块查探找到线索,说不定压根不用入宗也能找到主人呢?】

千帆难得说这么一大串话,屠苏苏自然也知道它在担心什么。

她冲对练的先生点了点头,走到演武场旁观看剩下的学生同先生交手,一边慢慢回复千帆:【不管入不入宗,当不当修行者,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忘,更何况你上次也说了,这神兵说不准还关联着另外一条人命,我一定全力帮你。】

不过她说到这顿了顿,又接着道:【但你多少也得再想点办法,你既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也不晓得你主人位置的其他线索,我们这不就是大海捞针吗?】

确实,这几日千帆几乎一刻不停地打开识眼在力所能及的范围搜索,然而收效甚微。

【以我如今的推测,只能大致把目标锁定在宗门和学馆内部。】

屠苏苏暗暗挑眉,心道这话说了和没说也差不多。

【不过我最近琢磨出一点新东西来。】屠苏苏闻言一喜,怕千帆吊她胃口,很快积极应和:【你说你说。】

【按理来讲,羽令和我是可以互相感应的,只是不知是不是被人为加了什么间隔,它的气息变得十分微弱,主人也是,以我与主人的羁绊,如此近距离的范围不可能没有感觉……】

【所以……?】屠苏苏没摸准千帆的意思。

【所以我想反其道而行之,若是我释放出来一些讯号,也许对方会有反应,这间隔不知是双向还是单向,也许我的讯号可以被他们接收到呢?】

屠苏苏却是直觉不妥:【万一是你主人设的间隔,就是为了防止你们被轻易发现,你这么做不是自己暴露了?而且……若是他在危急情况下才把你们藏起来,或许就是因为已经有人在觊觎你们。如今说不定依旧有人在暗处寻找,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吧。】

【好吧……】千帆的声音似乎有些低落,半晌问:【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演武场上的同窗被先生直接摔趴在地,手上的短剑都被震开。先生的实力毋庸置疑,虽然不知他究竟是宗门中人还是仅仅只是普通的学馆先生,但屠苏苏发现几乎甲字班的每位先生都实力超群。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甲字班的学生本来就已经人才辈出,先生自然得更厉害些才可以。

她收回心神,问千帆:【既然你想反其道而行,那你知道大概知道能有什么东西达到这种效果么?】

如果他们能从这个方向入手,或许会更有针对性地找人。

【若说隐藏气息的间隔……】千帆低声道:【我知道的就只有芥子空间和隐元锁。】

好家伙,又是两个新名词。

大概是猜到屠苏苏不懂,千帆耐心向她解释起来:【这芥子空间便是以一物为契,结成一个靠法力维系的异度空间,只有经过空间主人设置的特殊方式才能进入,一般这种异度空间对于气息的隐藏会很厉害,毕竟已经算是生造一块隐秘之处了。】

屠苏苏稍稍耸肩:【听起来不太像是常有的东西。】

【的确,若是人为的芥子空间需要非常强大的法力供养,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那隐元锁呢?】屠苏苏问起另外一样。

【这个更特别些,我以前也只是听主人隐约提起过,这隐元锁似乎是藏在血脉传承里的神秘咒术,中咒之人几乎可以完全掩饰自己身上的气息达到隐身的效果,不过这效果对同一血脉传承没什么用,比如若是同一对兄弟,即便两人都身负隐元锁,也不能相互隐藏。】

【原来如此。】

虽然听起来都十分厉害,但似乎对他们目前的探索没有什么实质性帮助。

【罢了,咱们还是等到参观的时候,再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吧。】

屠苏苏答应小眉会好好考虑自己的前途,小眉便没再阻她去参观的事情。

一直像姐姐一样温柔耐心待她的小眉第一次十分郑重道:“我并没有想要阻止小姐入仙宗,也不会干涉小姐的任何决定,我只是希望小姐在做决定之前,是认真想过的,可不要糊里糊涂就走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

说实话,这事一直沉甸甸地压在屠苏苏心口。

今日便是去参观的日子,听姜暮雨说,他们还会在开阳宗内住上好几日,实在是难得的机会。

就连平日里八风不动戴着白莲花面具的姜暮雨都隐隐有些兴奋的样子,屠苏苏有些想问她“入仙宗”真的有那么好吗?

但她又想,姜暮雨和自己的情况并不相同,她会因为爹娘弟弟而产生牵挂,但姜暮雨家中氛围并不太好,对方想要脱离总想卖女儿的爹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难道修行和亲缘真的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约定集合的时间比平日里上课要早许多,似乎这次参观并不是广而告之的事情,也不想在课上弄出太大动静。所以他们只是很早便到了甲字班课室后头的白玉挑台。

小谢比她还要早到。

不过其他人三三两两站在旁边,只有他一个人垂着眼坐在轮椅里。

少年束发整齐,肤色雪白,浓长的眼睫轻垂,只是静静坐在那,就像是一幅画。

却也孤单。

她心头一软,想要打破这种流溢在他周身的寂寞,便偷偷从小谢身后靠近。

只是还没抬起手,便听见小谢的声音幽幽响起来:“苏苏。”

她飞速破功,噗嗤一笑,立刻上前:“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后脑勺长眼睛了?”

小谢没理会她的浑话,只勾唇淡淡道:“鬼鬼祟祟,一听就知道是你。”

屠苏苏推着他往台中心走了走,竟然意外地看见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苏先生就立在那,依旧是白袍蹁跹,十分俊逸儒雅的模样。

他大概是察觉到屠苏苏的视线,很快便看向她,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来。

说起来,似乎自打上次苏先生露面向大家解释灵池污染的问题之后,便再没见过他了。

不过屠苏苏并未多想,因为很快,苏先生就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开始说起参观的事情。

“我们此次入宗,是受宗主所托,邀请各位优秀学子参观宗门内部,也会有很多有趣的活动,大家不必太过紧张拘束。”他带着和煦的笑意,不过三两句,就把躁动的学子们安抚得皆是望向他。

“若是大家准备好了,我们便出发。”

见大家纷纷点头,苏先生便当先侧身,让出身后屠苏苏此前见过掩在云雾中的玉梯入口。

嗯?那小谢该怎么上去?

屠苏苏有些担心,便只落在后头,等人都上得差不多轮到他们时,她才问站在一边的苏先生:“先生,谢琦还坐着轮椅呢,怎么办?”

苏先生的视线在她身上晃悠了一圈,似乎又看了看小谢,不过他笑意不减,只妥帖道:“我已有准备,就是在此处等你们。”

他话音方落,抬起右手在空中挥过,那玉梯入口一侧便又从虚空中显出一扇门来。

“云中君?”屠苏苏有几分惊讶地仔细瞧,发现这又是另一台做工十分精致的玉面升降机。

“进来吧。”苏先生笑得有几分狡猾:“爬那玉梯还怪累的,咱们偷懒了。”

屠苏苏自然应下,推着小谢便站进了云中君。

随着云中君不断向上,随着视野变得越来越开阔,她渐渐睁大了眼睛。

悬在山崖上的甲字班课室慢慢缩小,直至被淹没在滚滚云海当中,而在云海之上,是更加恢弘壮丽的建筑。

不同于朝华学馆那般依山而建,就连规模巨大的谢家老宅也只是铺开得面积大些,绝对比不上眼前的景象。

——不远处的华宫底部正以倒锥形的姿态点在朝华山的山尖。

万丈霞云中,建筑群正中的一座高耸的玉石塔塔尖折射闪耀着璀璨流光,明亮又梦幻。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苏先生在她身后,悠悠念出这两句诗。

屠苏苏顿时产生了一种心尖被碾过的震颤和酥麻。

大概真是只有亲眼见过,才会有这样的冲击。

直至云中君停住,她才有些恍惚地推着小谢出来,如今他们已经站到了另一个玉石挑台上了,目光四顾,皆是云浪翻滚。

坐着云中君,自然比那些爬玉阶的人要快上不少。

“你们怎么这么快?”崔明川第一个出现,身后便是谢应玉和姜暮雨。

屠苏苏往旁边努努嘴,对方便很快看见了云中君。

“苍天呐,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崔明川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渍,奇怪姜暮雨居然看起来十分妥帖,依旧一副干净温柔的模样。

“这自然是我的本事。”姜暮雨眯着眼睛回应他的疑问,又把眼睛一转,提前侧身,身后便跨过来同样纤尘不染的崔平窈。

苏先生看他们互相斗嘴,也只是笑眯眯的模样,仿佛这些都是小孩子打嘴仗一般,流露出“慈爱”的神色,屠苏苏莫名觉得对方有哪里怪怪的。

等到人齐,苏先生便转过来带着他们往一条空中玉桥走去,这便是要进入那华宫了。

等她再次开始推小谢,才意识到从方才开始小谢似乎便格外沉默,不知是怎么回事。

“小谢?”

她在他耳边轻轻喊了一声,少年依旧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

“小谢?小谢?”她直接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少年这才一颤,又睁开了眼睛,只是看着面色十分疲惫一般,他还下意识想抬只手去捂脑袋,但不知是不是顾忌屠苏苏在场,伸到一半的手又顿住垂了下去。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屠苏苏有些着急。

然而小谢依旧和很多次她问出这个问题的反应一样,只是轻轻摇头。

“大概是昨日没休息好,有些犯困。”

屠苏苏一贯不会逼问别人,哪怕心觉小谢并没有说真话,她也不好在这里多说,只得推着他继续向前。

然而很快,另一个让她惊讶的消息出现。

千帆的声线变得有些低沉,甚至隐隐还有些难言的压抑。

它在脑海里对屠苏苏道:【这开阳宗,就是从前的阴阳宗。】

因为要在宗门内住上一段时间,苏先生先领着他们到了住宿的地方。

幸好屠苏苏分到了和姜暮雨住在同一间房,倒不是说姜暮雨特别好,只是若不幸抽到与崔平窈同住,她或许会郁闷死。

小谢则与崔明川一间。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也可以跟你换啊。”崔明川推着小谢的轮椅,有几分捉狭地看她:“屠苏苏,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你这还担心?”

若这话是小谢打趣,屠苏苏必然是会脸红的,但换成崔明川,她只会抬起手刀想打人。

“得得得。”崔明川摆出讨饶的姿势,推着小谢便要进房。

小谢的脸色依旧有些差,屠苏苏便轻轻拉了拉他的手叫他先好好休息一下。

而后才跟着姜暮雨进了屋。

“原来这就是仙宗的房间?看着和咱们自己的院子也没什么不同嘛。”姜暮雨背着手在屋里晃了两圈,她如今与屠苏苏说话时不太掩饰自己,言辞都很直接:“看着比学馆的摆设还要穷一些。”

屠苏苏:……

人家这叫轻简修行好么?

不大不小的房里左右摆了两张卧榻,横头一长扇木格窗,可以瞧见外面的花草云霞。

“上次的事,我还没同谢琦道谢。”

屠苏苏一愣,抬头看她,又听到姜暮雨问:“虽然不知他是如何说的,但效果应是不错。”

毕竟即便那桩闹剧实在是有些丢颜面,可谢老太爷并未多说什么,反而不知如何又劝得小谢的父母重新安静过日子了。

当然,小谢的身份倒是成了悬而未决的难题,不过明面上,并没有人拿来说,他似乎依旧是谢家的大少爷。

至于小谢自己怎么想,屠苏苏倒是从来没问过,不过以她那点直觉,大概小谢也并不太想提起这件事。

十几人各自回房修整了一会,据苏先生说,午饭后他们的参观才会正式开始。

他们呆着的宿区,只是整个开阳宗的很小一块,不过根据屠苏苏一路走来的观察,似乎这宗门内部也并没有多少人。

【你还记得阴阳宗的模样?】

【很模糊,但我现在看见这里,便隐约想起来了。】

屠苏苏趁着姜暮雨在塌上小憩的时候,又悄悄地溜了出来。

院里也没几个人,她越过庭中花树,小声推开院门,出了院子,一条蜿蜒山道铺着青石板向上,有高峻的古木一棵成林,墨绿如云的树冠之外便是霞光与云海。

“苏苏?”

屠苏苏脚步一顿,转头便见苏先生面带微笑地站在院门口。

这人还真是……哪哪都能见着啊。

“你这个点跑出来做什么?还没到午饭时间吧。”

“闲得慌,想随便逛逛。”

苏先生听了她的答案挑了挑眉毛,很快答:“既如此,我便先带着你转转好了。”

咦?还有这种优待?屠苏苏将信将疑地看过去,依旧只能看见苏先生没什么瑕疵的笑容。

不过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能提前参观一下开阳宗,也是好事。她便顺其自然地跟着苏先生拾级而上。

确如屠苏苏之前所想,虽然远观时,整个开阳宗显得十分华丽,仙气十足,然而真走进来,又觉得空荡荡的少些人气,整个宿区看起来只有他们住的院子是满满当当的,其他几处院落瞧着都是久未有人居的模样,院子角落隐约生了杂草青苔。

“这里都没人住。”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所在,苏先生随口解释起来:“以前宗门里修行者多的时候,这里都是满员的,只是现在人少了。”

“人少了?”屠苏苏下意识疑惑地重复,“可如今外头不是人人都想挤破脑袋进仙宗,再说学馆里还有那么多学生呢……”

苏先生似乎回头睨了她一眼,轻轻笑起来:“举个例子,哪怕我播了万亩琼花的种子,可最后得以长成的或许只有一两株。”

屠苏苏眨了眨眼睛。

苏先生看她呆呆的样子似乎嘴咧得更厉害,又道:“这么说吧,从前我播下万亩,能收成百来株,可如今的万亩只得一两株,虽然我现在或许播了更多的种子,但比起从前,收成依旧是少了。我这么说,你可听懂了?”

“就是说,虽然现在想成为修行者的人很多,但真能当成的很少?”

苏先生点头。

屠苏苏却暗自腹诽起来,身为修行者之一的苏先生这么说,听起来很像那种自持身份的人在慨叹现世不兴,后辈不继。

“我猜你在骂我。”苏先生压根没回头,却精准捕捉到了屠苏苏的心理活动。

“哈哈,”她只得干笑两声:“怎么会……”

“我并不怕同你说实话,”苏先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修行者日渐稀少,不光与宗门的衰落有关,更是天道的大法,除非日后有更加完善的修行传承,否则只会越来越糟,说不定有一日,修行者就消失在这世上了。”

以屠苏苏目前的理解力,自然觉得苏先生这番话十分难懂,她并不能百分百地完全理解,只是迟钝如她,也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宗门的衰落”。

开阳宗衰落了吗?屠苏苏有些迷惑地怀疑,宗门之外,实在是一点类似的风声都没有。凡世间,依旧有大把的人对修行趋之若鹜,即便不把目标放在朝华城的开阳宗,照样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天剑宗、平文宗、七星宗、崂石宗等等等等,不过是名气大小的区别而已。

若真是衰落,是只有开阳宗衰落了?还是其他宗门也在衰落?

“我好像说多了,让你糊涂了。”

屠苏苏依旧在思考,冷不丁面前出现了一只开的正好的白玉兰。

碗大的花朵莹白如玉,花蕊却是罕见的冰蓝色,隐隐有光尘浮游于花蕊之上,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屠苏苏抬头,便见比他高几步台阶的苏先生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托着这朵玉兰递到她面前。她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走到一株玉兰花树下。

那花树上盛开了一朵朵这样的玉兰花,把此处树荫衬得光影浮动,白衣广袖的仙人唇畔含笑,朝着手中的玉兰点点下巴,示意她接下。

外头的云霞被草木一掩,他们站着的地方便显得僻静非常。

屠苏苏觉得不对劲,抬头仔细去看苏先生的神情。

“苏先生,我……”她脸有点红,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有未婚夫了。”

站在她对面的苏先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还真不该低估你这个脑子,你不会是最近和谢琦呆的太多,想太多那些黏黏糊糊的东西了吧?”

屠苏苏还在发怔,苏先生已是把一封信合着玉兰花一起交到了她手上,又道:“晚上回房了,避着别人拆开看。”

她这才意识到对方大概真的只是想给她一朵好看的花,并没有旁的意思。

越是想,越觉得回去的路漫长,她恨不得难为情地找个地洞钻进去。

大概真像苏先生说的,她最近和小谢呆的多了,总是时常脸红心跳,随便什么都会想岔了去。

“别想了。”苏先生一直跟着她走到了院门口,他面上还在笑,眸子里涌动着某种温和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苏苏,记住,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来找我,你不是一个人。”

屠苏苏愣愣地抬头看苏先生。

这个眼神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就像是……就像是爹爹和娘亲看她的眼神似的,或者小眉他们,小眉也会这么看她。

“去吧。”苏先生没再多说,只是站在门口目送她进了院子。

其实屠苏苏的脑子依旧有些晕乎乎的,苏先生总会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熟悉又陌生,因为这怪异感觉和对方的试探,她仿佛下意识会有些抵触,然而若要细究这情绪,又像是某种隐秘的期待。

只是她害怕那期待落空,才会习惯性地忽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苏先生刻意为之,他今日像是下定决心,她能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他不打算和她兜圈子了。

她心里已经隐约有了某种猜测,但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以至于手上的那封信和玉兰花都变得有些烫手,仿佛压在她心头。

她从没这么期盼夜晚的到来。

屠苏苏走着走着,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片阴影,她恍惚抬头,这才发现小谢竟然就在面前。

“小谢?”她有些惊讶。

小谢的脸色似乎更差了,正用黑黝黝地眼睛望着她,唇线微微抿起,半晌才缓缓问:“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少年的语气有些发沉。

“只是出去逛逛,看着很新鲜嘛。”屠苏苏心里有些打鼓,反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脸色比之前还差些?可是哪里不舒服?”

之前谈爷爷说过小谢的身体已经在好转,似乎并不应该越养越差啊……

小谢隐约看了看她手中的玉兰花和信封,像是想问什么,只是他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反而自己转了轮椅背对着屠苏苏朝着反方向摇。屠苏苏当然三两步追上他,帮着他推。

“你到底怎么了?”屠苏苏很困惑,她最近时常觉得小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时刻,总是欲言又止似的。

“没事。”小谢垂着脸答她,大概他刚刚才休息完出来,头发还是散着的,身上也只得一件软袍,白皙如玉的手搭在轮椅上,指尖近乎透明。

他总说没事。

屠苏苏莫名有些奇怪的恼火。

“小谢,你怎么总不告诉我?你明明就是有事。”她把着轮椅停住,第一次有些冲动地跟小谢发脾气:“你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也很担心啊,难道是因为我太笨了,不能帮你分担烦恼吗?可是告诉一下总没事吧……哪怕我帮不上忙……”

只是她这脾气发着发着,看见小谢垂着的指尖隐隐有些发颤,她的脾气又发不出来了,说话的声音都渐渐小了下去。

“算了……”她摸摸鼻子,重新推上轮椅:“你不要生气,不想说也没事,不告诉我也没关系,谁还没点小秘密呢。”

毕竟她自己也有事瞒着小谢的。

只是她依旧有点恼,说这话时难免又带了点置气的味道。

“诶?你在这呢?”

屠苏苏抬头,发现是崔明川从他和小谢共住的房间里走出来。对方还在揉眼睛,嘴上嘟嘟嚷嚷道:“我一睡醒看见你人不见了还觉得奇怪,你药还在这没喝呢……要不是清秋千叮咛万嘱咐地央我,我可不接这个苦差事……”

小谢还没喝药?

屠苏苏低头去看小谢,然而小谢却并不回视她,只是自己十分用力地摇动轮椅,轮椅便脱开了屠苏苏的手。

“我先回去了。”他低低道:“……你也歇一歇。”

少年墨发披散,背影清瘦,屠苏苏无师自通读懂了那点深邃的伤心和难堪。

她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我吃醋但我就是不说·琦x屠·虽然我平时脾气很好但也还是会有脾气但发完脾气又会后悔·苏苏

不会be的哈,be我自己先一个猛哭,绝对不会的!

唔,听取小可爱们的意见改成日六,欢迎大家反馈意见ho,要是觉得日六ok的话就一直这样到完结!

日六的话后天就能看见病娇娇小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有点激动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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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小可爱请多多资瓷评论收藏么么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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