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沈繁星没有看到傅斯年的脸,仅仅握着傅斯年的手,就将他认出来了。
并且傅斯年的手很放松,他,睡着了。
明明身体很痛,但沈繁星却勾了下唇。
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控制着手不要动。
这一刻,仿佛是她偷来的。
祈祷时间能停留在这里。
但很快,轻轻的手机振动声将傅斯年惊醒。
他坐起身松开了沈繁星的手。
心头一阵失落,疼痛又如巨大的浪潮将她席卷。
沈繁星呻吟起来。
傅斯年那一刻抿紧了唇,将医生叫来:“她痛得厉害。”
医生检查了下沈繁星的身体,高兴地宣布:“患者恢复的不错。”
然而傅斯年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反而严肃地蹙紧了眉头,沈繁星在痛,痛得额头的汗都出来了。
她的手也在轻轻颤抖。
傅斯年看着医生:“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那么痛。”
“但是现在痛能刺激她的伤口恢复,我们建议是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医生表示无能为力。
傅斯年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沈繁星的脸,将她额头汗湿的头发顺到一边:“听到医生说的了?如果你疼就捏紧我的手。”
说完,他将手再次握住她的。
沈繁星痛得厉害,用力在傅斯年的手上抠了一下。
仿佛痛觉细胞一下子都苏醒了,她痛得迷迷糊糊,哭了起来:“妈妈,妈妈在流血。”
傅斯年忽然很想抱紧她,但她伤得那么严重,浑身都在隔离带里,他唯一能触碰的只是她的手而已。
原本细腻丰腴的手,如今瘦得只剩下骨架子,仿佛在告诉他,她这些年过得一点都不好,她一直活在痛苦里,变得沉默懦弱,不敢麻烦别人。
但一旦朋友出事,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她,甚至比当年还狠,她已经不要命了。
或许,在她心里,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想到这里,傅斯年忽然冲动地低头,亲了下她的手指。
沈繁星忽然就不喊妈妈了,她含糊地问道:“哥,你,你亲我?”
傅斯年身体一僵,但他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手,回答道:“如果亲你可以不那么痛,我可以再亲亲你。”
沈繁星无意义地嗯了一声,忽然不说话了。
傅斯年松了口气,他希望她睡一会儿,但沈繁星很快就醒了过来。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他刚刚亲她的事情,开始断断续续地对爸爸道歉,她说得很快很急,傅斯年只能隐约听到她不停的说对不起爸爸,说到了哥哥,然后贺家什么什么,还大声喊了撞死父亲的司机的名字,那个人叫刘星。
傅斯年对这个名字映像很深刻。
已经叫人去查了,但因为年代久远,所以需要花点时间。
他现在不希望沈繁星一直想这些。
于是起身,犹豫了下,低头亲了亲沈繁星的额头,轻声道:“记得吗?小时候我经常亲你额头,每次做梦,我就会亲你的额头,你就不会再做噩梦了,沈繁星,梦点开心的事情好么?”
沈繁星迷迷糊糊地道:“可是这不是梦。”
如果是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