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就是梦。”傅斯年轻声地道。
他辅修过心理学,为了缓解沈繁星的痛苦,他动用了部分这里面的知识。
“沈繁星,你只是在做噩梦,你现在还是小学六年级,我高三毕业后没有去读大学,爸很生气,但我一意孤行地开始打工赚钱。”
沈繁星哼了一声,感觉夏天的风轻柔地刮在她的脸上。
傅斯年因为不上大学的事情,在爸的门前已经跪了几个小时。
中间沈繁星偷渡了各种零食和水来喂他。
最后傅斯年有些无奈地道:“我是让爸心疼可怜我,你觉得我现在还可怜吗?”
沈繁星有些委屈:“很可怜啊,哥,你午饭都没吃,午饭有你最喜欢吃的牛蛙诶。”
这还不可怜,要是爸妈不给她吃牛蛙,她能哭一天一夜。
病床上的沈繁星无意识地笑了下,接着就疼得蹙紧了眉头。
傅斯年的笑容一下子没了,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着急:“记得我带你去抓牛蛙么?”
记得啊,结果两个笨蛋都不认识牛蛙,抓了很多癞蛤蟆,回来把妈妈吓哭了。
妈妈——
妈妈在流血!
沈繁星用力蹙紧眉头。
傅斯年的脸上满是懊悔,他干嘛提到和阿姨有关的事情。
立刻话音一转:“你那时候是个手残,真的觉得手镯上的花丝能弄得那么整齐精致?”
不是么?分明就是她弄的啊,她每天回来假装回房间做作业,关起门来,一点点地绕这花丝,几次将指头都磨破了。
不过,确实,她每次绕的花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过了一晚上再看又觉得挺好看。
于是,她觉得就是没看习惯吧。
就好像你本来是长发,忽然剪了个短发,就觉得好难看啊。
等过了一阵子又会觉得,诶我真好看。
沈繁星撅了下嘴,轻声道:“我弄的花丝不难看。”
傅斯年道:“难看死了,是我每晚上趁着你睡着,将花丝打开重新绕的,就凭你这小手残,弄到高考都做不完。”
说完,他不免又带上了长辈的语气:“为了做这个,你成绩都掉到第几去了?”
难道那镯子上的花丝真是她哥弄上去的?
沈繁星终于有点相信现在是在做梦了。
这个梦什么时候才醒来?
她好痛。
就这么,似梦似幻的,终于她的意识彻底沉入了黑甜乡。
傅斯年松了一口气,扯了扯有些紧的领带,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能说这么多话,还有——记得那么多往事。
本以为全都忘记了呢。
他自嘲地笑了起来,时光有什么用呢?原来一点用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他的助理来了,送了水果和瘦肉粥过来。
瘦肉粥是在自家的酒店里订的,里面添加了二十多种滋补的食材,熬煮后,食材全部舍弃,只留了清亮的汤汁接着再用来煮粥。
水果也都是沈繁星爱吃的。
傅斯年再将医生叫来,询问沈繁星现在是否能够进食。
医生恭敬地道:“傅少,沈小姐最痛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可以叫她起来吃点东西。”
傅斯年点点头,伸手过去刚刚要叫醒沈繁星,忽然顿住。
他收回手,转身拿起外套往外走,并且吩咐助理道:“你来叫她起床,有什么事情马上给我打电话,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