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沈凡他娘,还真的打算,如果沈凡找不到办法回来,就让他在第九层世界,终老一生算了。
第九层世界的实力上线,就是天人境大圆满。
沈凡小时候伤了根基,导致丹田受损,成了个普通人。
每年虽然好生将养着,养好了丹田的伤,但却得从头修炼,却修行缓慢。
在第三层世界那种灵气充盈的地方,被丢下来前,也就只有天人境高阶的实力。
如今,五六年过去了,也就长进了一点儿。
但就他这个实力,在第九层世界,也是能横着走的。
再加上,沈如封有圣皇境的实力,下来后虽然会受到天道影响,不得不压制实力,但也是第九层世界中的巅峰战力了。
沈凡身边另两个,是沈凡他娘心腹的儿子,也是实力不俗,又因为是双胞胎兄弟,彼此之间心意相通,联手之时,甚至能越级挑战圣皇境。
所以,别看沈凡他们只有四个人,但是在第九层世界,却是可以完全横着走的存在。
只是第九层世界,到底物资匮乏,沈凡又是个享受惯了的,怎么可能安心地待在这么个落后的小地方,过衣食住行都要自己想办法的落魄生活?
不过,再次见到沈凡和沈如封两兄弟,沈叔倒是觉得,沈凡和沈如封之间,倒不像是传闻里说的那样剑拔弩张,沈凡也并不是将沈如封,当一个小厮在使唤。
据沈叔所说,沈凡发起疯来,就是沈凡他爹都拿他没辙,也就是他娘能治他。
但之前沈凡跟章雪菡起冲突,沈凡虽然对着沈如封大呼小叫,但却拿沈如封毫无办法,在沈如封手下,老实得像是得了主人势的狮子狗,看着凶,实际上要是主人松了狗绳儿,马上就熄火了。
而沈如封也不是像传言中那样,对沈凡绝对的服从,而更像是在一定程度上纵容沈凡,但在一些大是大非,以及某些特殊的情况下,却会出手制止,甚至教导沈凡。
倒真的就像是,对哥哥各种嫌弃使唤,却又依赖得不行的龟毛弟弟,跟对弟弟小事纵容,大事管制,方方面面为弟弟考虑的好哥哥,两种截然不同性格的兄弟之间的相处。
真实情况是怎么样,他们这些外人是搞不清楚了,倒是对于沈凡他娘原本一些叫人看不明白的做法,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以沈凡他娘的手段,以及对沈凡的爱护,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沈如封在沈家过的什么日子?
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沈凡偷跑?
一切都只是一个局而已,一场长达六年,以亲情、温情、愧疚,为沈如封织就的一个温柔的局。
让沈如封心甘情愿地,成为了沈凡手里的刀。
这场布局,甚至在沈凡还没怀上开始,就已经在布置了。
等沈凡成年后,沈如封不仅不会成为,跟沈凡争夺家产的威胁,甚至成了对沈凡忠心不二的,最好的帮手。
只是,让沈凡他娘没想到的是,沈凡对沈如封的依赖,有些超出她的想象,更没想到,沈凡竟然会替沈如封挨上一掌,丹田受损,成了一个没什么修行前途的废物。
当时沈凡他娘其实是想将沈如封送走,眼不见心不烦,免得控制不住自己,废了沈如封。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沈凡醒了之后,就一直吵着闹着要哥哥,不管怎么哄、怎么劝都不好使。
最后还差点儿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好不容易修复的丹田,二次破损。
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沈凡就彻底成了废人。
沈凡他娘没办法,只好将沈如封又带回来,想着之后找机会,将人送走。
她的儿子成了废物,而那个养子,却是人人称赞的天才,这样的对比,听得多了,难免会觉得愤恨不甘,更何况,自己儿子成为废材,也跟沈如封有直接关系。
最主要的是,族里已经有声音,让她给沈如封改名分,记到她名下,当嫡子,当沈凡他们家的继承人培养。
沈凡他娘当初布那么大的局,规划那么久,为的就是让沈如封,不会跟沈凡争家产。
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此,沈凡他娘其实是起了杀心的。
但是沈凡没好,她也不敢冒险对沈如封做什么,却不想沈如封主动找到她,说以后都会保护好沈凡,让她别让他走。
沈凡他娘也是个有大格局的,只是想了两天,就同意了,只要沈如封立下心魔誓,这一辈子都不会跟沈凡争,一辈子护他周全,就让他留在沈家。
就这样,沈凡他娘最后竟然阴差阳错的,还是达成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并且因为沈凡根基受损,以后难有大成,沈凡他娘就专注地培养起了沈如封。
沈如封也不负她所望,成了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也成了沈凡面前,最忠心的一条狗。
随着沈凡年纪渐长,对沈如封也不再百依百顺,再加上暗地里别人说废材,又因为自己变成废材这件事,跟沈如封有直接关系,所以对沈如封的态度转变很大,动不动就是各种打骂。
沈如封也不还手,就是受着。
这也让沈凡他娘更加放心沈如封,不再担心,日后沈凡会因为太依赖沈如封,成为沈如封操控在手心的傀儡。
这场以温情和骗局织就的网,很难看透,什么是虚情,什么是假意,什么又是真实。
用徐邱燕当时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戏唱多了,入了迷,台上台下都在演,早看不清自己,原来是什么模样。
说明白点儿,就是人性太过复杂,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却又不一定是假,真真假假之间,连自己都迷失掉了,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对于那些人,那些事,都是什么样的心情。
只是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梦里,演绎着自己给自己设置的角色,真情假意,自己也想不明白。
说得再清楚一点,就是他们大户人家吃太饱,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
但世间缘法,谁又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