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
江宁答道，“她体内的禁制，最多再撑五天。”
“五天吗？”
商人重复着江宁的话，不由得苦笑，再看向白惜柳，眼里已经满是酸楚，“五天的时间，连到咕咕城都不能够。”
“嗯。”
江宁应道，却没有一个生命即将逝去的悲伤，“确实是有些可惜，如果修行的话，说不定能多活两天。”
商人一愣，被江宁这个转折弄得，有点儿不知道该摆出何种表情。
“但是也可能导致禁制提前被冲开，提早死亡。”
江宁说着，看向白惜柳，“惜柳丫头，你要怎么选呢？”
“是顺其自然，等五天后你的精神力冲破禁制，直接将你的意识吞噬，成为这世间无知无觉的游魂，入地府重新投胎，或者成为怨魂的食饵？”
“还是拼一把？”
“若是拼赢了，你就能多活几天，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一直活下去也说不定。”
“要是拼输了，就会将五天后的结局提前。”
“那么，你选哪个？”
江宁说完，便静静等着白惜柳的回答。
商人也是紧张看着白惜柳。
白惜柳盯着江宁，问道：“我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
“不知道。”
江宁答道，“我从未遇到过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情况，我听说过，却也是头一回亲眼见。”
“我只是觉得有的理论可以用，但理论终究只是理论，实际结果如何，我也不清楚。”
说着，江宁顿了一下，凝视着白惜柳，面无表情，好似在看一个死人，“换句话说，从你决定相信我的那刻起，你就已经不算是人了，只是我的一个试验品而已。”
这样不近人情的话，这样凉薄冷血的语气，让商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从心里感到一阵寒意。
“好。”
但直面这凉薄的白惜柳，却定定地看着江宁，认真地答道，“我做你的试验品。”
看着面前这个认真的小姑娘，江宁忽地嗤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好啊，那先好好睡一觉吧，养好精神，活下来的机会，才更大。”
白惜柳摆了摆脑袋，正想跟江宁说自己不困，却忽地感到一股暖流自头顶流遍全身，顿时睡意朦胧了起来。
只是两三个呼吸，白惜柳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江宁抬手将她放在马车的软榻上，顺手给她盖好被子，便转身掀了车帘，准备去跟杨镖头，交代一下之后的行程。
将出门前，江宁却又被商人叫住。
“江少侠，您刚刚说的，不是真的吧？”
商人迟疑着问道。
江宁笑了一下，反问道：“你指哪个？”
商人犹豫了一下，在江宁打算走人的时候，还是问出了口：“试验品，那个……应该不是真的吧？她是个活生生的孩子啊！”
江宁停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不是你让我救她的吗？”
商人一噎，无法反驳，却是心中一凉，却又听江宁说道：“对她而言，横竖都是一死，做一回试验品，去搏一个活下来的机会，有什么不好吗？”
商人沉默。
这样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将人叫做试验品什么的，多少还是有些，太过冷血了一些。
商人沉默间，江宁已经出了马车，跟杨镖头交代了接下来的几天的事。
江宁并没有打算立刻让白惜柳修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是有些尴尬。
属于那种妖兽实力不上不下，却刚好能让除江宁外的所有人，应对不了的程度。
跟杨镖头讨论了一下商队的行进速度，最后为了稳妥起见，两人还是决定，暂时停止赶路。
有刘兴的阵法固守，就算有妖兽来袭，杨镖头他们这么多人，也能应付的过来。
而且这种地方，妖兽的实力不弱，领地意识也更加强，一般一个领地内，也就一只妖兽，或者是妖兽一家，并不会有太多妖兽。
固守的情况下，刘兴还能布置杀阵，就算没有江宁震慑那些妖兽，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所以商队就此停下原地休整，刘兴带着自己刚教的三个弟子，在商队四周，布下防御阵、隐匿阵，以及一些杀阵，确保这段时间的万无一失。
只是临行前，刘兴拦着江宁，认真地说道：“你要想清楚，这小姑娘虽说本来就是活不长了，但你若插手，这因果便会转到你身上，要是这小姑娘死了，你身上是要背因果的。”
“而这因果是好是坏，我们谁也不知道。”
江宁没所谓地笑了笑：“就算我不插手，难道就不会背上因果了？”
“有的时候，相遇就是因果的开始，没有插不插手的说法，只有做不做为的差别。”
刘兴被江宁几句话堵的没脾气，几次动了嘴，又不知道说啥，最后只能是一摆头，道：“我说不过你，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去布阵。”
江宁笑笑，拍了拍刘兴的肩，看着他带着李辉、赵大宝和赵小宝，去忙活布阵的事儿，才一转身，上了白惜柳的马车，在商人担忧的神色里，将人带走了。
他并没有打算在商队里，让白惜柳渡过着生死攸关的一劫。
商队里人太多了，气息太杂，会扰乱她的精神力，并不利于她突破。
这附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地方，不会有人打扰，就是已经有主了。
不过问题不大，请主人出让几天洞府，他想它这样有智慧的存在，应该不会拒绝的。
于是，江宁便心安理得地占据了，这片领地的领主的洞穴。
而洞府的主人，却是敢怒不敢言。
不说那一身神兽的威压，就是那一身的修为，也是它惹不起的。
也不知道，这是哪个神兽大人，修成了人形，到人间玩儿去了。
还搞出个女儿，貌似是个人类，半人半兽？
妖兽表示想不明白，但却乖乖地出让了洞府，自己也没有走远。
神兽的气息，对于它们这些妖兽来说，可是修行中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在神兽的气息中修行几日，顶得上平日里，修行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