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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火光射着眼睛纱幔又巧妙地夺走了视线所以他们才没能看到这样震撼的场面。只见那些春宫却又不是平日所见之物。
画中人却都不像是汉人一个个深眉凹目高鼻广额竟似是些外族人。而且这些画中的男男女女往往不是两人交媾而是一群男人和几个女人混战一团更甚至是女人与猪犬马羊等畜类相交。
似这般春宫图二人虽说是见多闻广却也见所未见。看着二人有些惊愕莫名的表情朱由菘笑道:「如何?我这里的春光比起民间那些世俗小画儿来得有趣得多吧?」
「你盖这座宫殿就只为刻画这些?」卫子瑄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是本世子的安乐窝没错太平年月我就只为这些。可这里也有其他的妙处。若世道乱了这里便是通往外界的一道暗门。纵然是京城里里外外都被人包围了凭着这里的铜墙石壁还有为数不菲的物资储存本世子最少还可以在此暂避一年。」朱由菘微笑着摸摸墙上其中一组春宫图说道。
「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们就不怕我们出去之后泄密?」卫子瑄心一横说道。
「呵你知道什么叫做有恃无恐么?本世子是一介皇族而你们两个只是寻常富家子。我怕你们什么?再者说将要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本世子只怕你从今后再也不想对外人提及。」
「带我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这些东西?」卫子卿看着朱由菘傲慢的神情却也知道他说得没错。他们两个都是皇族眼中的蚂蚁。
「好不惜福的两个人。你们自以为天下事无所不知却根本是一无所知。你们以为这些只是寻常的春宫画?我告诉你们这里是前元顺帝仓促出逃时留在当时宫中的旧物。我太祖高皇帝几次想销毁这些东西却因人劝谏说这些都是前元败亡罪证这才侥幸得存至今。如今落于我手你们才有缘得见。」
朱由菘一边说着苍白细长的手指就划过一副女子与羊交配的春宫指头就停留在人与羊的交合处。看看二人无话可说且眼神也有些迷离之态。笑笑又接着说道:「前元顺帝最为心迷的一种增强性力且可长生不老之法叫做演揲儿法。乃是红教蕃僧所授要男女拥抱交合进行修炼。于是顺帝便刻出了种种交媾情形以便激发修炼的欲望。据说此法练成不仅可以身体健硕更可一夜连御十女。想他毕竟为一朝天子他所心醉神迷之物必定有其道理。本世子照样施行亦无不可。」
「你就不怕重蹈覆辙?你这样与末世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卫子卿看着朱由菘觉得他的脸渐渐有些模糊起来。于是趁着自己神智还清明妄图能够说服他放过他们兄弟俩。
卫子瑄则因为喝得药茶更多更猛此时也不知道朱由菘到底在说些什么了只是茫然地听着。望着墙壁上那些栩栩如生的春宫景色恍惚中就似进入了画壁之中竟有些欲火焚身的急迫。
「哈哈哈哈哈」朱由菘一阵大笑。「我是世子并不是皇帝。我的天命是做我的逍遥自在王并非要承担起家国重任。既然如此大明是盛是衰又关我屁事?行了也和你们罗嗦的够了。现在我只想看看两位翩翩公子在这档乐事上与那些贩夫走卒有何不同。」
说罢便揭开嵌于石壁上的一块红缎子下面盖住一尊佛龛。佛龛里面供奉的不是一般的神佛雕塑而是蕃僧引入中原的所谓欢喜佛。
欢喜佛却不是单独一神而是有的人首兽身有的兽头人体都是雌雄成对互相偎抱作交媾之状并且做出种种不堪姿势。
人首兽身的俯身去舔舐那兽头人体的下阴一对似龙又似狮子的巨爪还高举着抓住那人身之上的两乳;
另一对人首兽身的则长着一只奇怪的阳具上面密布倒刺汹汹然刺入那兽头人体的下阴那兽头则做仰天呼啸状不知是兴奋还是痛楚。
这样一组奇形怪状的神像并不是金身玉砌却是以光华璀璨的水晶所制。水晶发射出的灿烂光芒更足以夺人心魄令人眼花缭乱。
卫子卿和卫子瑄就呆呆地看着那组欢喜佛像让清醒的神智一点点地抽离出自己的躯壳。
朱由菘点点头摸摸下巴眉一挑抚琴便知趣地走到卫子卿身边。两手在自己肩头轻轻一拨那薄如蝉翼的所谓纱衣便无声地跌落在地。
赤裸裸的抚琴主动贴上卫子卿的身体。也并不急于马上与他共赴云雨她明白主子是要看好戏她也不能太急于求成。
其实在她看来无论是卫子卿还是卫子瑄能爱惜月娘到这个份上都是一份难得的情意。若换做是她她也算此生无憾了。只可惜这福分不属于她。
她也只有在身体上一偿所愿假装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假装他心中眼里看的都是她。
于是她紧紧地靠着卫子卿的胸膛用一对翘翘的硬生生的乳头和一双饱满的软绵绵的乳房去蹭卫子卿的胸脯。隔着薄薄的滑腻的丝缎秋衫她能感受到卫子卿身体的温度骤然烫了起来他宽阔的胸膛里面那颗心跳的飞快。
她娇喘着用嘴巴一点点撕扯开他的前襟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部。她用手捧着自己的一对美乳用那乳头去刮蹭他的胸肌和腹肌还时不时低下头去让越来越迷离的卫子卿看自己用粉舌白牙去轻舔撕咬自己的一对乳房。
接着她又把手塞入卫子卿的衫下找到那一截又烫又硬的几乎紧贴肚皮站立的肉棒。那上面的青筋在剧烈地跳动。她稍用力一握那肉棒竟狠狠地一跳把她的手险些弹开。她笑笑用手指在那肉棒顶端轻轻一抹就摸到了一手的黏湿滑腻。
此时的抚琴也难免欲念高涨。从来操她的男人都是别人选她别人尽情地糟蹋她。唯有这一次虽然也是被人指使但这对象是卫子卿她便甘之如饴了。
于是她一手抚弄着卫子卿的肉棒一手便探入自己的胯下一只腿站着一只腿用力盘住卫子卿的腰。她开始一边挑逗着他一边安慰着自己。
两只手指并排她快速地亵玩着自己的花径。可身体内越来越空虚她不得不多塞入一根用三根手指一起抽插着自己的花穴。很快那阴液便喷涌而出。白白的亮亮的从她的腿根往下淌也沾了她满手都是。还有一些竟洇湿了卫子卿的长衫润泽着他烫人的肉棒。
抚琴哼哼呀呀地淫叫起来又不敢太过忘形。她想喊卫子卿的名字却又不能。朱由菘还在观战他只是让她做个肉靶子没有让她当人。她还没权利随心所欲。
卫子卿就像一段快要爆裂的树桩子在抚琴的百般挑逗下站得僵直生硬。他眉头锁的越来越深迷糊中他知道自己应该远离这女人。可这女人又时时都在诱惑着自己她做得那么彻底让他的信念部塌陷了。
「呃——」终于他崩溃了当他的肉棒被抚琴弄得疼痛难当。那是一种饱胀而无法发泄的痛他必须找到出口必须让自己一身的饥渴发散出去。
他忘了朱由菘忘了这是哪甚至忘了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更忘了自己是谁。他一把放倒抚琴把她的两条腿狠狠压向她的头部让她的性器明晃晃地暴露在自己眼前。他一把撩开长衫迫不及待地执着他的欲望狠狠地插入了抚琴的穴中。
抚琴终于等来了他的爆发幸福地长叹一声。想不到他的东西竟这么大刚才只是用手握住她就已经有些心惊了。她在青楼也呆了一年多所见的男人也不算少竟没有一个比他更为雄壮的。
直到进入世子府朱由菘又让她见识到那件怪异的法宝。只是无论如何粗壮那都是人力堆砌不像这卫子卿有这么一根浑然天成的奇物。
这奇物比起她自己的手指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完掏空了她然后马上又然塞满了她。一开一合之间抚琴双腿不由自主地大开又身不由己地并拢。原来他是这般神勇也就难怪月娘难以忘情。
男女之情若没有这一根联系着身体又哪来的生死盟誓情深似海?抚琴在这一瞬间突然有点明白了爱情的滋味。
她痴迷地看着卫子卿涨红的脸忍不住用手去抚摸他的胸膛口中喃喃叫道:「卿…卿…。要了我的命了…。你唔…。就这么样一直一直弄下去弄死我吧…」
卫子卿却如同聋哑既听不到她所说的也说不出自己所想。此时他只是个急于发散欲火的机器他一切的冲撞和摩擦都只是为了那最后的一刻痛快。
朱由菘眼看着卫子卿大开大合如猛兽般地操着抚琴看着那根不亚于他的肉棒在激烈地征伐内心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突然有些明白月娘为何与别不同。只因为她初经人事便遇见了卫子卿。她的风骚可人都是卫子卿调理出来的。有那样一根东西哪个女人还会是木头呢。
再斜眼看看卫子瑄他早已在卫子卿操弄抚琴之前便已扑倒了悦书。悦书此刻满口胡言乱语淫叫之声响彻石殿空荡荡的石殿内回荡着悦书的迷乱之音。
「啊啊!唔哦……天啊救救我他他了不得了!死了要死了他…。啊他是…呜呜…。他是弯的!」悦书跪在地上一头黑亮的长发被卫子瑄握在手中用力向后拽着。她身子的平衡早已不在她的控制而是在卫子瑄的手中。他握的越紧悦书的身体向后倾得越多一对尖翘的小乳房便挺得更高看上去尤为可怜。
开始她还可以用叫声发泄用叫声抵御卫子瑄给她带来的至高的快感可着卫子瑄动作的越来越狂纵频率越来越急速手中缠绕头发的力量越来越大悦书的后背只有紧贴着他的胸膛眼睛茫然而快活地看着眼前缭绕的彩色纱罗屁股一次次地蹭过他的小腹一双手无处可放只有向后紧紧抓住卫子瑄的腰际嘴巴啊啊地低唤着没办法再说出成句的话。
卫子瑄中的药毒比他大哥更深些在他眼中悦书的脸早已变成了月娘。他如坠迷梦中知道自己想念了她好久知道自己多么需要她的身体解渴。他抓着她便再也不想放手她休想再逃离自己的视线。
他就要那样地缠着她让她无处可躲让自己的肉棒一次次洞穿她。她怎么求饶也没用他要跟她一起疯狂一起到达极乐。他要用自己的弯刀与月娘的欲望同归于尽。
朱由菘饶有兴味地看着卫子瑄的那把弯弯的肉刃就那么快活地在悦书的身体内进出。啪啪的身体拍打之声叽咕的淫水交接之声隐藏在喉咙里想喊喊不得的欲火燃烧之声都一起滋润着他苍白干渴的心。
花奴和茉莉傻了一样看着这原本风度楚楚的兄弟二人终于被朱由菘变成了两头欲兽而不自知。真不知道等他们回过神来会有怎样的悔恨难当。茉莉默默地用手臂遮着胸脯和下体眼睛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你干什么?谁叫你挡的?看着学着今后你就要这样伺候我!」朱由菘一把拽过茉莉让她也像悦书一样高高地耸着一对小屁股把最羞人的湿哒哒的花穴直直地面向他让他看到那里的变化。
茉莉瑟瑟地抖着微微张开双腿。她又羞有愧之所以突然想要遮挡是因为看到这样的情景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乳头竟然有点硬了下身也湿湿的。她不知怎样才好所以才用手去挡。
花奴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但没资格说话而且更会害了茉莉。他缄默还好如果他敢说一句求情的话茉莉就会受更多的屈辱。之前在月娘身上就早已验证了这一点。
「心疼了?花奴真不知该说你是个贱种还是该说你是个多情种。记住茉莉是我的。我让你操她并不是与你分享。而是把你当了一个活的阳物。我之所以让你做这个活的阳物也是因为在我眼中你根本不是一个男人。你除了做好这个就是做好我身下的便盆。我需要了你就得爬过来供我玩乐。所以你要记住无论是月奴还是茉莉都不必痴心妄想。明白吗?」
朱由菘一面说着一面用鞋尖勾住茉莉的下身让她抬得更高些以方便他看得更清楚透彻些。这样一来茉莉就更为难堪从她的胯下腿间正好可以看得到朱由菘狰狞的脸和花奴唯唯诺诺的表情。
朱由菘戏谑地笑着腿一蹬踢掉了便鞋。用圆溜溜的大脚趾去反反复复勾弄茉莉的小穴。茉莉眼见着卫子璇和悦书的狂浪模样本已是有些心猿意马怎么禁得起朱由菘的额外折磨。因此只消他勾弄几次茉莉便有些撑不住晶亮的水液就沾满了朱由菘的脚趾。
朱由菘看到茉莉情欲难以自制更是淫性大发。把脚趾上的淫液细细地涂抹在茉莉的大腿根部。本想扑上去就地正法了她又转念一想不如狠狠地憋她一憋早晚让她求着自己要她。
眼角一斜又瞟回到卫子璇和悦书身上。只见那卫子璇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刚刚泄完了一身的欲望瘫在悦书后背上近乎昏厥。悦书则翻着白眼一团面一样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剩了喘气的力量两人交合处则汩汩地冒出精液和淫液的混合物。
果然是个中高手没有白长那一副男人的名器。朱由菘站起身一步步踱近了他们。命人将卫子璇从悦书身上搬下卫子璇受药力控制精力又损耗过度仍自昏昏沈半晕着。
朱由菘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卫子璇的弯刀只见那物仍坚挺着紫中带红青筋暴怒还时不时溢出几滴残余的精液。这才是男人该有的物件朱由菘心暗叹。回头再看看花奴却发觉花奴虽美却也只能算是个阴阳人。
而他此时看到卫子璇的过人之处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干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滋味又是如何。主意一下子便从他的脑子里定下了他便吩咐人用镣铐反锁住卫子璇的手脚以防他激烈反抗;又让人用粗粗的铁棍横着塞入他的口中再绑到他的后脑上防止他愤而咬舌自尽。而卫子璇此时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屈辱。
而卫子卿的状态也像他的兄弟一样与抚琴两个在奋力攀上峰顶之后双双如昏迷一般瘫软在另一处。他大概说什么也想不到他们兄弟的厄运绝不止于此。
「花奴茉莉。你们给我看着看看一个真地男人被人玩弄时该是一副什么样子。」朱由菘说着便缓缓地解下腰带扯开袍服露出那根早已叫嚣昂首的凶兽。
「是。」花奴忍气吞声地答道。
接下来花奴便看到了卫子璇悲惨的下场。当朱由菘执着那嵌入了颗颗珠子的凶器毫不客气地冲入卫子璇的身体时卫子璇登时痛醒了过来。
当他意识到自己竟被朱由菘强行进入他剧烈地挣扎扭动着手腕脚腕都被铁铐磨出了鲜血可仍是死死被钳制住。纵然是死对他来说也是奢侈的事。
卫子璇想骂想喊想挣脱那该死的镣铐亲手杀了朱由菘。可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只能在朱由菘的身下辗转受罪。朱由菘的手从后面紧拽着那手铐和脚铐卫子璇挣扎地越激烈他就拽得越紧。从后面看过去卫子璇流了好多血那些血却让嗜血的朱由菘更为兴奋。
卫子璇的痛苦有多重他的成就感就有多强。他在玩弄一个男人一个心里不服他的男人。他就是要他在自己身下哀号让他满头大汗地承受自己毫无来由的蛮横插弄。如果他痛也只能怪他自己不够圆滑。是他眼神里的桀骜不驯让他更有了征服他摧毁他的冲动。
终于卫子璇在朱由菘的强暴之下不得已再度痛得昏厥过去。他是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做梦也想不到这种戏子优伶才会承受的耻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那一身皮肉也根本禁不住朱由菘那样一截凶器的摧残。
花奴浑身战栗无比同情卫子璇此刻的处境。可他只是一介罪臣之子他自身难保。更何况朱由菘权势那么大他就算以命相搏又有什么用。或许就算他死上一百次也难以伤到朱由菘一根汗毛。
他不能那么死那么没有任何价值地去死。
他得活着他要活着。他一定要活着才能看到腐朽的大明和穷凶极恶的朱由菘是如何颓亡的。也许他等不到那一天可只要还活着就有最后一丝希望不是吗。
可惜月娘不在了他这一生唯一真心喜欢的女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之期。
多亏月娘不在了否则眼见着朱由菘如此捉弄她心里的人她会承受怎样的熬煎。
花奴一对柔媚如丝的凤眼仍旧伏低做小地低垂着。
可他的心却不知不觉地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那里不叫大明。
那里没有朱由菘。
那里就只有他和他的月娘。
崇祯皇帝朱由检坐在御案前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奏章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御案上的茶水已经重新冲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更酽。他急需这东西提神因此不顾身边宦官的再三劝谏坚持不肯休息。
他不是不累他从身体到心灵无一刻不累。只不过他临危受命接起了大明朝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他又怎能放任不理。
先皇的玩物丧志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好好的一座江山如今被那权阉魏忠贤弄得乌烟瘴气。各地流离失所的灾民终于形成了一股股的盗匪。虽然现在还不足深虑可那毕竟是亡国的隐患。
更有辽北一带金人竟也成了气候居然把个北地闹了个底朝天。可惜那时他只是信王对所有这些国家忧患他只能暗自焦心而无可奈何。
案头那些奏章除了汇报各地灾情疫情以及流寇剿灭情况剩下的大部分竟都是各地发来弹劾魏忠贤的折子。
先帝还在时魏忠贤一手把持朝政。这些折子先帝根本看不到或者说也根本就不爱看。如今先帝驾崩被魏忠贤一伙荼毒已久的各地官民便纷纷上疏要求对魏忠贤罪以极刑。
崇祯不是不急他比谁都更急于铲除那权阉。只是先帝弥留之际仍不忘嘱咐他要善待老臣善待皇嫂。当然所谓的老臣自然就是最受先帝宠爱的魏忠贤了。
之所以即位之后两个多月过去了仍没有大动作彻底铲除魏党也是有几个顾虑。先帝临终遗言是一桩但这也是其次。
重要的是魏氏一党盘根错节在朝中横行了这些年难保军队里也有他的人。再有就是在他这些年间冷眼看来魏忠贤其人虽说铲除异己方面不择手段但他在军国大事的处理上也有着坚持的原则。比起那些空谈高论的文官魏忠贤还算是务实派。
另外除了魏忠贤朝中还有另外一种势力便是士大夫结成的朋党。朋党之祸也是不容小觑。一旦魏忠贤倒台朋党势力便会急速扩张。那时自己这个皇帝会不会遇见比魏忠贤更难对付的状况呢。
崇祯左思右想决定这个事情还得拖上一拖。他要更加清楚眼前的形势才敢放手一搏。这个国家已经够乱了他不能刚刚即位就把这局面搞得更乱更复杂。
他一心想做的是大明朝的中兴明君。在他心里有一副盛唐的画卷每天都督促着他要朝那个方向去努力。
因此他不能睡不能心安理得的休息。纵然天下人都睡了他还是要醒着。纵然所有人都不在乎大明的未来他也必须在乎。他坐的这把龙椅不能在他手中被别人抢了去。于是他长长地在心里叹口气揉揉酸涩的眼皮喝了一大口酽茶继续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章。
「皇上奉圣夫人求见。」宦官王怀恩走进来低声说道。
崇祯惊异地抬起头。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而且还戴着那顶先帝封的高帽子什么奉圣夫人?不过是个奶娘罢了。这个妇人与魏忠贤对食也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每次出入宫中必定有人为其清扫门路还高呼什么「老祖太太千岁」。
就这样一个妖妇仗着自己有几分容颜岂配什么千岁万岁之名?崇祯一想到这人就觉得一阵阵厌恶怎会愿意见她?皱皱眉头刚想让王怀恩传谕下去说他累了不见。转念又一想她既然这会儿来了必然有话要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或许是那老魏要她来探探风声也说不定。他们既然会探自己的口风自己又何不反将他们一军?
「宣她觐见。」崇祯说着随手拿起一份奏章看似专注地看了起来。
「臣妾参见我皇万岁。」客氏娇滴滴的声音在脚下传了过来。
崇祯稍拿低了折子向下看了看。只见那客氏穿着黑色锦缎万字纹长袄各处都捂得严严实实却偏偏露出两段胳膊和一片丰胸。
雪白的肤色衬托着浓重的玄黑显得黑白分明叫人忍不住就多看两眼。那对沈甸甸的乳房挤得又高又重呼吸间都看得到那白花花的胸脯肉颤巍巍的。
「夫人有事吗?」崇祯心里一阵反感这种爱穿奇装异服的女子必定是倾国祸水。也不叫她平身保持淡淡的态度看她会怎样。
客氏处心积虑穿了这么一身本想讨皇帝的喜欢没想到热脸却贴了个冷屁股。就凭这对迷死人的丰乳先皇对自己的宠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可到了新皇这里居然都不灵了。况且自己驻颜有方谁见了她不多看几眼怎么猜也就是20多岁。难道她真地老了不成?
可客氏还是得挤出一脸关切的微笑说道:「皇上您为大明这样殚精竭虑真是我们大明臣民的福气。只是若总是这样操劳恐怕对龙体有损。那样一来又是我们的最不想见的。臣妾这时觐见无非也是劝皇上您爱惜龙体保重圣躬为要。」
「好朕知道了。」崇祯的眼睛继续盯着奏折语气仍淡淡的。
客氏不得已只好跪着继续说道:「还有一桩要紧的事臣妾也不得不说。皇上春秋鼎盛操心军国大事也是皇上的圣明之处。只是军国大事固然紧要然而子嗣传承也不可忽略。对于百姓而言是有国方有家。可对于皇家和陛下而言是有家才有国。必定要根深叶茂大明才能一统万年。」
崇祯眼睛虽看着奏章但心里却在一直揣测着客氏来此的目的。听到她这一番说辞崇祯不由得暗想。多亏自己从前对他们的行径就深恶痛绝否则她这般的口蜜腹剑自己也难免会被蒙了去。
「夫人言之有理。无奈朕不喜奢靡亦不愿劳民伤财充实后宫。跟前这几位妃嫔皇后又一直无所出。况且纵然是充实了后宫也要朕心里喜欢才好一时又无这样的人选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崇祯终于放下了奏章似是感叹地说道。
客氏闻言一阵狂喜也没来得及细想马上献殷勤道:「皇上日理万机难道忘了前几日送入宫中的四名绝色女子不成?她们之中总有能被陛下所爱的吧。」
崇祯一下子便明白了客氏的来意。前几天他是曾看到宫里送进来几个女子。只说是服侍自己的宫女也没细究是谁送进来的。
再者现在他也根本没心思风花雪月所以一概没放在心上。只不过其中有一两名女子虽然离得有点远但看那身段举动自然是人间绝色佳人。特别还有一个似乎竟带点愁容的更有西施之韵飞燕之姿。
或许她们也曾在自己身边晃过去但自己一直都在忙着批复奏折哪有功夫去多看一眼?
现在他可明白了。原来这些宫女竟不是寻常女子必定是魏忠贤和客氏处心积虑送进来迷惑他的妖姬。想他年纪轻轻岂有不爱美色的。拿这些妖姬缠住了他那魏忠贤岂不是又可以一手遮天把持朝政了?
可恶可恨可杀。崇祯心里冒出这三个词。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又以为他是谁?以为他是三岁孩童可以任意欺他无知么?
做皇帝便不能有爱好。崇祯自幼熟读史书得出这样的心得。宋徽宗迷恋花石纲亡国商纣王和周幽王则为妖姬倾天下。他绝不可以重蹈覆辙。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夜深了夫人回去吧。你的心思朕明白了。」
客氏本想继续游说但见崇祯态度不冷不热恐怕言多必失也只好磕了个头蔫蔫地起身告退。
「慢着。」崇祯看她就快退出大殿的时候突然又叫住了她。
「夫人明天一早还是出宫吧。你在宫外也有府邸如今住在宫中毕竟多有不便夫人的身份则更与礼制不符。」崇祯突然间下了决定。
就从逐她出宫开始试探一下阉党的反应。
客氏呆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在宫里呼风唤雨地安荣了这许多年如今新皇上台竟要赶她出去了。她傻傻地站在殿门口竟忘了如何作答。
「夫人领旨呀。」王怀恩大声提醒着。看着过去耀武扬威的所谓奉圣夫人如今竟这般狼狈王怀恩心里却着实痛快的很。
过去先帝还在的时候客氏手下的一名小宦官私盗宫中之物到外面变卖。王怀恩发现此事便告发了那名小宦官。谁知那厮有客氏撑腰竟然说他诬陷。而带班首领又为了巴结客氏不分青红皂白杖笞了王怀恩一顿板子。若非新皇即位所有御前宦官都换了个遍如今他王怀恩还在下层打扫处受罪呢。
因此对新皇帝王怀恩人如其名满怀恩情不知以何为报;而对魏忠贤和客氏一流王怀恩也深恨他们误国殃民不屑与之同流合污。
客氏听到王怀恩带着讽刺音调的提醒此刻也只得又愧又羞忍不住流下两行苦泪又跪下说道:「民妇领旨谢恩。民妇不敢妄称夫人。只求明早拜别了先帝民妇便就出宫了度残生。」
崇祯点点头说道:「朕累了你下去吧。」
客氏再次叩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金碧辉煌的皇家禁地此后她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做她的「老祖太太千岁」了。
第二天一大早崇祯刚刚睡下。他或许不知道客氏也是一夜未眠。怀抱着先帝朱由校的那些从小到大保留下来的小东西她哭了一宿。
眼看天色微明已是五更时分。回想昨夜新皇帝决绝的态度她没办法继续缅怀过去。只得重新梳了头发将丧服又换上抱着一个小小的黄布包一步一蹒跚地走出了再也不属于自己的咸安宫。
只带了随身的一个小丫头她们来到了曾停放天启皇帝灵柩的仁智殿。到了殿中客氏跪倒在灵位下嚎啕大哭。她取出黄色小包裹当中的物价有先帝剪下的指甲先帝婴儿时的胎毛还有先帝出痘后脱落的痘痂。
把所有诸如此类的这些东西都一一焚化了一边烧一边哀哭欲绝。客氏用她沈甸甸的白玉奶子喂养了赛过鲁班的天启皇帝朱由校她深深地爱他。爱他对她的言听计从爱他给她的绝世荣贵。
尤其是此时她爱他到锤心刺骨。先帝之死似乎也渐渐将她推往了绝路。她竟不知道被皇帝逐出宫之后那起拜高踩低的小人们还会不会将她奉若神明。
小丫头默默看着主子的悲号有点不明白她怎么这么伤心。在她看来即便是出了宫她还有一座豪奢的府邸有什么好愁的呢?只是她在这一瞬间突然发现以往那个春意满面红光焕发的奉圣夫人竟在这时老了几十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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