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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66章(1 / 1)

邹灵雨被按着,挣脱不得,偏她又担心凌晔的腿,一时进退两难。

凌晔大有邹灵雨不说话,就要一直将她困在自己腿上的意思。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凌晔盯着邹灵雨的眼神也越来越渗人。

邹灵雨想挪开视线,偏又被凌晔紧锢着,心里直发愁。

她越不说话,凌晔面色就越发难看。

可邹灵雨真不知怎么开口。

忽然,她想到自己方才捧着凌晔面庞时,他似错愕了一瞬。

邹灵雨决定故技重施。

可凌晔已看破她的手脚。

在她双手覆上来捧住时,凌晔就冷冷说:“这招没用。”

真当他有那么好哄?

邹灵雨手上一僵,又不想做出像被他说中的反应,手还是倔强地没有收回。

她手指微动。

好想捏他脸哦……

但邹灵雨没敢下手。

两人面面相对,近得都不到两个拳头的距离。

邹灵雨能正面这样看着凌晔的机会实在很少。

她不想同凌晔那像要将人吸进去的漆眸对视。

邹灵雨总觉得,只要同他对上眼,凌晔看她的那些目光就会化成有形的丝线,彷佛牢牢将自己捆.绑的错觉。

不愿看,她便看着他脸上其他地方。

凌晔这人向来不修边幅,一头乌发都散在身后。

肯将头发梳开已经很不错了,更别提还要拿带子绑起或以冠束起。

而散着的墨色的长发,越衬出他肌色冷白。

邹灵雨双手就搭在他面上,更能清楚看出差异。

他的白与她的不同。

凌晔的白几无血色,邹灵雨则是白嫩中透着淡淡的红润,是健康的颜色。

因适才喝过药,两人离得又近,药香味不用用力嗅闻,都能闻见。

当邹灵雨视线往下挪去,忽地生出一个主意。

凌晔只见邹灵雨目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还在猜这回她又想耍什么花招,下一瞬,邹灵雨已凑了上来,在啄他的唇。

一触即离。

趁凌晔怔忡,邹灵雨趁势起身,快步走了几步才回头,露出得逞的笑容得意看他。

“我先回房啦!”

凌晔看着那小没良心的邹灵雨,撩了人就跑,都给气笑了。

每次,真的是每次。

邹灵雨每次主动,都别有所图。

腿上余温仍在,人却早已跑远,凌晔眸色深沉。

邹灵雨自己心中其实再明白不过。

她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只要两人还睡在同间屋里、同张榻上,那么迟早有凌晔回房的时候。

在房中时便罢,但倘若上了榻,那可真能说是插翅也难飞。

尤其邹灵雨往床上瞥了一眼,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整个人呆在床边。

轮椅的声音由外慢慢靠近,邹灵雨想也知是凌晔回房了,她问:“怎么只有一床被褥啊?”

她自己的被褥弄湿后暂且先撤下洗了,当夜勉强与凌晔盖同一条锦被。

可就算没拿新的来替换,这洗了也差不多干了才是,怎么就没送回来呢?

慎言扶凌晔坐回榻上后,自己便推着空轮椅出去,没敢多听。

木门掩上,凌晔慢条斯理回答她:“最近天凉了,许是还没干?”

邹灵雨才不信这个说法。

“那庄子上没有别件被褥了吗?”

凌晔也回得干脆:“没有。”

邹灵雨:“……”

听他这么回答,邹灵雨知道即便庄子里还有其他新的被褥,大抵也不会有人送到她面前来。

这是拐弯抹角地在记刚刚的仇呢。

凌晔拍了拍身旁的锦被,笑言:“多那一床被褥又有何区别?横竖你我又不是没同床共枕过?”

都成亲几个月了,还分各自的床褥睡,共盖一条被子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凌晔说:“一回生,二回熟,这都算第三回了,往后你会更习惯的。”

邹灵雨无话可说。

她也知道寻常夫妻共盖一件被子很正常,可她今日才在凌晔面前耍花招呢,也不知道夜里他会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凌晔当晚就把邹灵雨按在怀里,好生审问。

烛火已熄,触目所及皆是黑暗。

微弱的光线从外头微微照些进来,分不清是檐廊上挂着的灯还是月光。

熟悉的气息凑在邹灵雨耳边,凌晔说话不喜欢好好说话,逮着机会就喜欢往她耳畔凑,用他那低沉的嗓音低声耳语。

他说:“都给了你这么多时间去想,这回,你总该能答出来了吧?”

背对着凌晔的邹灵雨,果不其然听见凌晔又在追究下午的事。

邹灵雨心知自己避不掉,也是有另外想法子。

她慢腾腾转过身,正对着凌晔。

在锦被中挪动,又得小心别碰到凌晔伤处,邹灵雨动作放得很轻,只有细微衣服与被褥面料擦过发出的微微细响。

黑暗中,就算真面对面,因为看不清对方面容,邹灵雨胆气也大些。

她将想了一下午,将想出的最好回应说出口。

“夫君总要我说,那不如做个交换条件,那才公平?”

凌晔没拒绝,只问她:“什么交换条件?”

竟还真在同她探问。

邹灵雨心里更有底,她提起精神说了:“夫君先说说是怎么看我的,我再说,这样才公平啊!”

总不能每次只有她自己被逗的份吧?

当然,邹灵雨这话也是有些强词夺理了。

凌晔先问的她,她却反把同样的问题扔回去,不过就起到了拖延时间的战术罢了。

可邹灵雨望着黑暗中凌晔模糊的轮廓,心里也隐隐有些好奇。

她在想,凌晔又会是怎样看待她的?

无法否认自己还是小小地在期待,更多的兴许是忐忑。

想知道又不想知道,两种相异的感受在拉扯,弄得邹灵雨都不知自己真正想法。

想着想着,她又想到,她自己都这样纠结了,那凌晔是不是也抱持着同样的心情,所以才又追问她一次?

然后,这次沉默的轮到凌晔。

邹灵雨眨了眨眼,轻声唤他:“夫君?”

──没有回应。

总不可能是睡着了吧?

抱持着这样的念头,邹灵雨就想将手往他脸上伸去。

才刚微微抬起,就被凌晔另一只手按住。

“……没睡。”

邹灵雨听到他说这话,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笑问:“你还知道我在想什么呢?”

都不用问出口就能轻易回答。

而凌晔只说了那两字后,攥着邹灵雨的手,又进入新一轮的沉默。

今夜很安静。

风声虫鸣鸟叫皆未听见,他们二人再无对话,便将这份寂静衬得更加明显。

邹灵雨心说这反应,可不是跟自己一模一样吗?

正要笑他,倏地想到,若凌晔与自己想法是差不多的,那是不是也就代表,说不出口的理由也是一样的?

毕竟要夸大皇子或是任何一个人,他们都能简单客观地去说出对方给自己的感受。

可对枕边人……

这话瞬间就难以启齿了起来。

交握在一起的手感受到凌晔的力道,邹灵雨能知他尚未入睡。

而她也没了再想催促他的想法。

因为邹灵雨自己,也是最清楚不过──有些事,并不是单纯口头上说说,那么简单而已。

她歇了话头,眼睛闭上的频率越来越短。

意识越发涣散,快要睡去时,凌晔才对她轻声说了句:“睡吧。”

入睡前邹灵雨还心想,敢情凌晔憋了这么久,就只憋出这两个字啊?

但实在太困,她也就没回话。

甚至还觉得,若是换成她自己,大概也只能说出同凌晔一样的话吧?

覆在一起的手温度渐趋一致。

隔天早晨醒来时,覆在邹灵雨手上的手早已不在。

不光如此,连榻上也只余她一人。

邹灵雨本来因初醒还有些困意,察觉这点的当下倏地惊醒,瞌睡虫都跑没了。

“夫君?”

她带着浓浓鼻音唤了这声,坐起来环顾四周,可房内依旧没有凌晔人影。

这就怪了。

凌晔因腿伤不便,他们成亲以来,邹灵雨日日早上醒来,凌晔都待在她身边。

像这样一早起来就不在榻上,甚至不在房内的情况,似还是头一遭。

甜雪听见声音,敲门进来,帮邹灵雨洗漱。

她说:“公子去了书房,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邹灵雨恍然大悟。

原来是有要事需处理啊。

可同时她又想到,在这时期发生这样突然的事,都能让凌晔大清早去书房,那是不是代表……这事与皇后有关?

换过衣裳梳好头发,甜雪问她:“少夫人,可要用早膳了?”

邹灵雨摇头,“先等等,派人去书房问一声,看小公爷用过膳了没有?”

话声落,凌晔的声音便已自外头传来。

“不必问了,我回房里用膳,去准备吧。”

甜雪接令退下,凌晔坐在轮椅上,由面生的小厮推着入内。

知道邹灵雨心中疑问,不等她发问,凌晔径自说道:“大殿下开始行动了。”

远比他们预料的时候,都要来得更早些。

邹灵雨露出凝重的脸色,静待凌晔后语。

虽说相信大皇子的判断,但邹灵雨也很关心结果。

凌晔不卖关子,以一种微妙的表情说道:“大皇子将箭镞呈给皇上,告发卢相与皇后──他的为人,确实如你所说。”

邹灵雨心下略松,为这个结果感到高兴。

只若真是如此,那朝中怕是将要引起一阵动荡。

一国之母被卷入这样的事件中,甚至还极有可能就是幕后主使。

卢家的地位、卢相在这件事当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以及──皇后所诞的嫡长皇子。

将来最有可能成储君的夏丞哲,偏又是告发此事的人,他下场会是如何、皇帝对此又是什么态度,这桩桩件件,牵一发而动全身。

凌晔说:“宫里,要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时光”宝宝,“酒月月吖”宝宝灌溉营养液,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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