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醒醒!”
林然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窝在顾磊的怀里,双臂虚虚地环着自己。
她跳起来,整理整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打量四周。
这里是自己曾经祭拜过他的大石头,没想到他说的好地方就是这儿。
“以前我心情不好就喜欢爬到这儿来看日出。”
顾磊曲腿坐着,望着东方隐隐发红的天空,迎着微亮的天空眼眸里微微闪着光。
林然然坐回他身边,微凉的小手轻放在他的手臂上,歪头看着他,“以后我陪你来。”
顾磊回过头,望着她眼里的漫天彩霞,勾勾嘴角,“好。”
橘黄色的太阳挤出地平线,射出万道金光,穿过薄云,透过晨雾,在天幕上密密地挂了幅五彩斑斓的油画。
顾磊看着身边沐浴在阳光里的小姑娘,脑袋搭在膝盖上,全身笼罩在金光里,头上毛茸茸的,金色的睫毛一颤一颤,舒服惬意地半眯着眼睛,微微张着的小嘴动了动,看着太阳咽口水。
顾磊觉得自己的心满满的,暖暖的,满腔的喜爱满溢出来,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揉进身体,永远属于自己。
他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呼吸压抑住自己的欲望。
她太小了,还是个孩子呢。
“然然。”
“嗯?”林然然侧头,鼓着圆鼓鼓的腮帮子,太阳好像咸蛋黄啊,想吃。
“咱们先订亲,明年你成年了就嫁给我,好不好?”顾磊轻声问,他等不及了,一天不把她订下来心里就没有安全感。
林然然睁大眼睛,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我早上起来无所事事,你突然和我说结婚……我牙还没刷呢!
顾磊看她傻傻的,朗笑起来,用手揉揉她的小脑袋,凑近了注视她的眼睛。
“不是说给我当媳妇吗?明年嫁给哥,好不好?”
林然然木木地望着他充满柔情的眼睛,深邃的眼眸里有个小小的她。
顾磊凑上来,在她白净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好不好?”
她脸上冒烟,彻底死机了。
“好不好?”又一吻落下。
林然然像被针扎了一样,捂着额头跳起来,“别再亲啦!”
顾磊也站起来,靠近她低沉着嗓音问,“那答应我好不好?嗯?”
林然然脑袋混酱酱的,只觉得顾磊的眼神炙热得像火,自带低音炮的嗓音震荡着她的心脏,都要喘不上气了。
“嗯?”他凑得更近了。
林然然躲避着他的眼神,红着脸懵懵地点点头。
“真的?”
“嗯!”林然然重重点点头。
顾磊的眼睛射出从未有过的神采,一把把她举起来转圈。
“哈哈哈哈——”这是他这辈子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候!
“你疯啦?!”林然然害怕地抓住他的胳膊,看他笑得眉眼开朗,露出整齐的白牙,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走,哥带你回家吃饭!”顾磊把她背在背上,快速地往山下跑。
林然然趴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他的雀跃快乐,心里也涌出浓浓的喜悦,忍不住趴在他耳边笑个不停。
顾磊一边跑一边笑,心里一片火热,感觉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这么多的快乐和幸福了。
他背着林然然冲进院子,杨妈妈正在洗漱,吓了一跳,轻轻打了他一下,“你这孩子,大早上带然然去哪儿了?毛毛躁躁的别摔着然然!”
顾磊站着只知道乐,林然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掐了他一把。
“娘,然然答应明年嫁给我!”
“真的?!”杨妈妈眼睛亮了,一脸惊喜地望着她。
林然然低垂着头,不好意思极了。
“好!好!”杨妈妈眼睛湿润了,拉着她的手颤抖地轻抚着,她清醒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嫁给儿子,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娘,我去市里置办东西,你找支书他们商量个日子,先订亲!”顾磊推上自行车一溜烟地跑了。
林然然看着院门大力地弹回来,张了张嘴,“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不急!不急!”杨妈妈往院外走去,“我找你李婶去,不用等我吃饭了!”
说完人影也消失了。
林然然看看空荡荡的院子,茫然地和可乐对视,可乐挠挠耳朵,摇着尾巴跑出院子找苗苗去了。
怎么都走了?
什么情况!
接下来的事儿更让林然然有一种自己是局外人的错觉,不用她出面,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顾东海听说后兴奋地不行,偷偷跑去隔壁村找人算了个两周后的好日子,李婶带着杨妈妈跑了好几天县城,淘到一块纯红色的布料,就着缝纫机做了身红裙子,吴奶奶在裙摆上绣了牡丹花,,顾磊更是几天没回来。
反正闲着,林然然就天天去县里,康师傅在很偏僻的地方租了两间平房,雇了个利索嘴严的妇帮她做酱,肉和各种配料的准备都她来做,林然然只要在熬煮时加入秘方就好,后续的冷却装瓶等等也有人处理。
现在“杨妈妈”系列已经是康师傅手中的王牌了,尤其牛肉酱和蘑菇酱,远销省外,给他和林然然带来巨大的收益。
各种果酒和泡酒也好卖,林然然提出“饥饿营销”的概念,康师傅开始时还将信将疑,后来暗暗竖大拇指,收入没少,品牌的格调立起来了。
林然然和康师傅对了账,抱着分到手的一大沓大团结转身进了百货大楼,买了罐头糖果之类的,再提些水果去宋县长家做客。
宋县长住在县委后面的住宅楼里,林然然来过几次,径直走到三楼最里面的屋子前,隔着门板都能听到赵清霞教小虎认字的声音。
敲敲门,“赵阿姨,我是林然然。”
“呀,然然来啦?快进来!”赵清霞开门,满脸笑意地把她让进屋。
“然然姐姐!”小虎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抬着肉嘟嘟的小脸嚷嚷,“我可想你啦!”
林然然一把把他抱起来,往他嘴里塞了块奶糖,颠了颠点点他的小鼻子,“小虎又重了!”
“我才没有呢~~”小虎扭了扭,他现在知道美丑了,不喜欢别人说他胖。
“好好好,小虎是个小帅哥!”
“还好吧~”小虎奶声奶气地扭捏着。
大家都笑了起来。
林然然陪小虎练了一会儿字,又帮赵清霞做饭,一会儿宋县长就回来了。
吃完饭,林然然郑重地掏出红色的请柬递到夫妻俩面前,“这个……订婚宴,请二位参加……”
“订婚宴?”宋县长翻开请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和顾磊要订婚了?”
林然然红着脸低下头,手指头绕啊绕的。
宋县长和爱人对视一眼,看她的神态还不明白吗?她也相中顾磊了。
顾磊的确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宋县长对他印象很好,是个稳重有担当的,然然嫁给他自己也能放心。
“恭喜啊然然,我们一定去!”赵清霞满脸温柔的笑意,虽然她没见过顾磊,但老宋在家夸过他好几次,要知道他可绝少夸人的。
希望这个救了自己的儿子,受了那么多委屈和苦难的女孩子能永远幸福。
“我也去!我也去!”小虎从旁边窜过来,一跳一跳的嚷嚷。
“好啊,姐姐在家等着你!”
过了几天,顾磊开着拖拉机从市里回来,正赶上村里下工,大家全都围了上来。
“石头这是干啥去了?”
“叔,我订亲,买东西去了。”
“啥?订亲?”村里人惊讶坏了,也有反应快的,“林丫头?”
“嗯,我和然然订亲,”顾磊笑着回答,“大家都来啊!”
“中!中!”
“然然这些年可不容易。”
“石头也仁义!”
大家议论纷纷的。
顾磊回来他们就背地里八卦,有的觉得然然把他等回来以后就好过了,有的觉得他都当大官了能看上个童养媳?有的则认为然然长得漂亮有本事,不嫁顾磊也能找个好的。
后来听林然然叫顾磊哥,还以为认了干亲婚事不作数了,很多人又蠢蠢欲动想着给她做媒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订亲了。
拖拉机停到院门外,顾磊从车上跳下来,把车斗里的东西一样样往屋搬,缝纫机、刻着花样的大柜子和配套的衣柜炕桌圆桌椅子、成对的暖水瓶、的确良布料、还有录音机和手表。
大伙儿发出一阵阵惊叹声,这真是大手笔啊,看来顾磊是真心稀罕林然然,她是掉福窝里了。
东屋里坐满了人,进不来的就挤在窗户外,每个人都一脸惊叹艳羡的样子。
林然然在灶房里忙着给大家倒水,脸红红的听着大家善意的打趣。
顾磊轻轻把她拉过来,握着她的手腕,把手表带在她手上,轻声问,“喜欢吗?”
林然然眼前一亮,手表是浪琴的,设计得新颖年轻,银白色的表盘映在手腕上,显得手腕纤细白净,带着低调的贵气,就是放在现代也不老气过时。
“嗯,我超喜欢!”林然然抬头,眼睛闪着光,露出大大的笑容。
顾磊暗暗松了口气,他偷偷跑去上海,托人换的外汇券,在商店里精挑细选的,看出她是真心喜欢,那就值了。
两个人笑着对视着,才发觉只几天没见就想念得不行。
“姐姐你在看什么?”林然然低下头,见苗苗搂着可乐蹲在她脚边,一脸奇怪地歪着脑袋问,“你不认识石头哥哥了?”
再回头看看,屋里屋外的人都静悄悄睁着眼睛看着他们呢。
“轰!”林然然的脸冒烟了,挣开手腕转身跑着躲进西屋。
“哈哈哈哈哈——”屋外一片善意的笑声。
林然然坐在炕上害羞得不行,“噗嗤”一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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