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知亦对于沈裴然的目光恍然未觉，还想分析道：“你看，这样一来，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正值此时，包厢外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楼知亦的话。先前离去的侍者敲门而入，随之一同的，是这家万宝阁的管事。
管事手中拿了几个玉盒来，朝着包厢内的两人行礼，开口道：“这位道友口中所说的千年大宝参，在下找遍本阁内的灵植，也未曾听说过。”
楼知亦抬眸看向管事手中的那几个玉盒，问道：“那管事你手中拿的是？”
管事闻言，将那几个玉盒一一打开，放在桌面上，继续解释道：“这是本阁中目前所存有千年以上年份的参，这位道友可要看看。”
楼知亦迈步走过去，目光每扫过过一个玉盒，管事便介绍起了玉盒中所放置的灵植。
“道友，这是赤火参、白玉参……半月天参，以及玄参，皆是千年以上年份的。”
楼知亦一边听着，一边心道：“统子，你说这些参的名字多正常啊，这才符合修仙大界的取名审美啊。”
待到看完所有玉盒，他微微摇头道：“都不是。”
管事闻言，面露些许遗憾之色。
楼知亦顺手将那块木牌拿过来，报了自己此前看中的那些东西，由万宝阁侍者准备好，付过灵石后，放进储物空间里带走。
旋即，楼知亦转眸看向微垂着眼的少年，出声唤道：“走吧。”
沈裴然将眸底情绪敛尽，这才抬眸望来，应声跟在楼知亦身后。
出了万宝阁，楼知亦见此时天色尚早，便同沈裴然在集市上逛了会儿。
长街上，人群熙攘。
楼知亦此时才想起些什么，在心里问道：“统子，统子，统子。”
系统慢悠悠的答道：“怎么啦，宿主？”
“像这种时候，身为大男主养成系统，是不是该给点提示什么的？地摊上的奇遇？神秘法器什么的？”楼知亦心道。
系统：“……”
其实，他还真不是某点的系统。
楼知亦还继续心道：“指点指点呗？”
系统沉默良久，回答道：“继续往前走，走到尽头，然后左拐继续走，看到一个老爷爷的时候，就停下来，随便看看，看中哪个，就是了。”
这么敷衍的吗？
楼知亦心里存疑，带着沈裴然按系统所示直走到尽头，左拐迈进一条稍显狭窄的小巷子，边走边寻找着一位老爷爷。
最终，楼知亦停在一位勉强能够算得上是老爷爷的摊前。
按照系统所说，这位老人家……
楼知亦的想法一顿，其实没准儿眼前这位老人家还没有原身年纪大呢，毕竟他都一千岁了。
……这摊位上全是宝贝？
思及此，楼知亦略一侧身，神神秘秘的对沈裴然道：“我们在这儿看看，看上什么，随便选，我给你买。”
清清冷冷的声线，温热吐息似暧昧地拂过沈裴然耳畔。
他微垂的指尖略一蜷缩，很快又放松。
“好。”沈裴然轻声应道。
他神色平静的将目光落至眼前摊位上，想到楼知亦神神秘秘的话，悄然探出神识，一点一点探寻着。
半晌之后，他心道：还真的有些什么。
“随便选啊，这里的东西都随便选，通通五块灵石一件。”摊主见来了客人，随意招呼道。
楼知亦闻言，视线微垂，看向半靠在墙前的摊主，有一下没一下的同摊主摆谈着。
片刻钟后，沈裴然出声道：“我选好了。”
楼知亦垂眸一看，沈裴然手中只取了一样东西，一块月牙形状的玉，上面有着绯色丝缕状的纹路，煞是好看。
“很好看。”
楼知亦夸赞了一句，付了五块灵石给摊主。
“好嘞。”
摊主收好那五块灵石，目送面前两人离开。
约摸片刻钟后，他收拾好摊位上的东西，很快离去。
旁边摊主见状，忍不住问道：“老头，今儿个怎么这么早收摊啊？前几日不是要等到夕阳西下去了吗？”
“老头”笑呵呵答道：“今日东西卖出去了，就收摊了嘛。”
他轻哼着不成调子的小曲儿，慢慢走出热闹处，路遇拐角处，拐过去便没了身影。
……
路上的小插曲并未引起楼知亦的注意，他也没有去问沈裴然为何要选那块月牙状的玉。
身为一个未来的大男主，沈裴然总是要有些与众不同的秘密才对。
到了所谓的湖心亭附近，湖面波光粼粼，岸边垂柳轻柔地拂过冰凉湖水。
此时并非是游湖的最佳时间，待到夜色降临时，岸边湖中会亮起各色的花灯，倒映着明月与漫天星辰，才是最美的时候。
楼知亦交了租游船的灵石，同那名修士约定好时间够，便带着沈裴然走进临岸的一家酒楼中。
酒楼大堂内已经坐满了修士。
小二便将楼知亦两人引去了二楼入座，楼知亦看向沈裴然，出声道：“我对燕州并不熟悉，你来点菜吧。”
“好。”沈裴然轻应了声。
小二闻言，顺势将手中木牌递给眼前的少年。
沈裴然接过木牌，眸光微垂，静静看着木牌上所示菜品。他搜寻了好一会儿的记忆，才缓缓出声，将燕州一些特色的菜品给说了出来。
旋即，沈裴然抬眸看着楼知亦，出声问道：“楼前辈，你能吃辣吗？”
“能。”楼知亦应声道。
原身不知道能不能吃辣，但他前世是能够吃辣，现在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沈裴然又添了一道菜，将木牌递还给酒楼小二。
“好嘞，两位道友请稍等。”小二应声吆喝，转身离开，为这一桌备菜去了。
此时，酒楼大堂内，有不少修士正在谈论后日夜里的拍卖会，言语之中明里暗里还是抱怨这燕州神城的城主搞神秘，至今都未曾对外公布那一件足以影响九州格局的拍卖品是何物。
有人嗤笑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也不是我们能够争夺的。说不定啊，只有我们这种低境界的，才不知道那件拍卖品是何物，我不信剑、道两宗以及各大世家之主会不知道那件拍卖品为何物。”
“你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有人也忍不住反驳道：“没准儿我们这些人当中，有运气好的，天降幸事，得了那宝贝呢？”
酒楼二楼，沈裴然听着众人的议论，看向楼知亦，出声询问道：“楼前辈后日夜里去拍卖会，也是为了他们口中的那一件拍卖品吗？”
“不是。”楼知亦否认道。
他都不知道那件拍卖品究竟是何物。
正值此时，一楼有人又道这两日各大势力定会有人前来燕州神城。
楼知亦闻言，神色微动，琢磨起了一件事。
后日拍卖楼风云齐聚，而那日夜里正是月圆之夜，他灵力尽失之时，他如果要和沈裴然去拍卖会，是不是该做个伪装什么的？
要不然遇到仇敌……或者是剑宗之人，他既无法出手，又不得不出手，那时候岂不是很尴尬？
思及此，楼知亦便道：“最近一段时间，你学了画骨易容的法诀，等到拍卖会那一日，就是考验你将这个法诀是否彻底掌握透了的时候。”
“那一日，我不动手，你替你自己易容伪装，也替我易容伪装，不能让其他人辨认出我们的身份和真实容貌。”
楼知亦说罢，带着鼓励性的目光看向沈裴然，道：“相信自己，一定可以。”
沈裴然望着楼知亦，望见那双眼眸深处的澄澈与明亮，那里面好像有他一般。
须臾，他唇角微抿，笑了下，道：“好，我一定可以的。”
世人皆不知，魅魔一族的画骨易容之术，乃是一绝，无人能敌。
同样的，世间任何伪装，在他面前，亦是无用。
眼前乖巧漂亮的少年抿唇笑起来，那双凤眸中也带上些许的笑意，微微上扬。其眼尾处那抹玄色泪痣仿若欲活般，妖冶又昳丽。
恍然间，楼知亦又像是看见了那一场梦境中已然黑化的沈裴然。
已经彻底觉醒魅魔血脉的沈裴然，那抹玄色泪痣似一朵漂亮的桃花，却又带着摄人心魂的魅力。
楼知亦想到原著中用来描述沈裴然的一句话——没有人，会不喜欢沈裴然的。
他轻眨了下眼，很快便将目光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