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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页纸笺的呈报,往昔梅长苏只需片刻就能将其处理妥当。而这一份呈报他光看就看了半个时辰。
而后的思量更是用去几日。
不过,就不能较真。
父帅,什么叫不过?
叶韫他,拿着我给的银两上了赌桌,这叫过吗?
往昔你只要看到赤焰军中有将士聚赌、参赌,无谓军阶大,初犯者三十军棍。再犯者踢出赤焰军并上报兵部革除其军籍。
军饷是你们用命换来的,用命换取的东西,岂能摆上赌桌?
训诫聚赌、参赌将士时,父帅必的一句话。
叶韫,拿着他发下的银两,先是和其他赤焰旧部一样,好吃好喝一番,而后上了青楼。这,他能理解。
而后……怂恿着在翼州的旧部一起聚赌。
他赢,请其他旧部喝酒,他输,借着酒劲和高人一等的军阶,对其他旧部拳脚相向。
迫于他的淫威,在翼州的旧部不是跟着他耀武扬威,就是忍气吞声咽下一牵
终于有一,他下发给翼州旧部的银子都到了叶韫的口袋里,而叶韫的赌瘾也越来越大。开始频繁出入翼州的赌坊。
赌坊,岂容叶韫放肆?且那时他梅长苏还在和姜雄、宋雅琴、长老会周旋,根本没去留意旧部的举动。很快叶韫就把所有钱输个干净,还欠下赌坊不少债。正当他上受赌坊追讨赌债,下受翼州旧部索要基本的生活银两之时,远在廊州的他,高高在上的他,给叶韫送去了置办宅院和商铺的银两。
如同雪中送炭的银两。
再次放下纸笺的梅长苏,茫然地平视远方。
视线的尽头是关实的门。
门外是连着几日都未停的秋雨。
还上赌债,拨下银两。事了了,也清了。
宅院、店铺置办要时机,翼州置办产业有延缓他并没在意。当时他的目的只在于让姜雄等人看到他有了置办产业的能力,多少、大、在何处都不是他考虑的问题。
延缓置办,也是要办的。当其余州县陆续传回地契,黎纲开始敦促叶韫置办产业或像霍州一样因寻不到合适的产业送回银票。
而这个时候另外一件事也下达至江左各州旧部:借机行事,拿下江左堂口……
“呵呵呵!”梅长苏干涩地笑了几声。
借机行事!他下达的借机行事成了叶韫最好的托词。拿下翼州的堂口后,叶韫用翼州江左盟堂口的势力,胁迫赌坊退回他曾输下的银子……又用相同的手法迫使他人用低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置办了产业,然,报到他处,仍是正常的市价……
“好手法!”梅长苏大笑一声道,“好一个欺上瞒下的手法!”
“宗主!您别动怒,这事情,这事情……!”事情过去几日了,但宗主还是和刚得知这事情时一样,连着几日只喝了几口粥水还吐出大半。
除了每日照常处理着帮内事务外,剩余的时间都用来翻来覆去地看这六张顾青写的信札。
但不曾对此事言过一句。
今日所言是梅长苏在据悉叶韫犯下事端后的第一次。
“相同的事情竟又发生,只不过这回我成了高高在上的那个人!”梅长苏边笑边道,“朝堂、江湖竟如疵相似!”
但有一点,江左盟做得比那人好太多!
重权分立,景禹哥哥想过却没做到的事情,在江左盟创立初始就做到了。律堂负责拿人,机堂负责查事……虽仍有交集,但比起悬镜司毕竟各自独立了。且往昔律堂是握在长老会的手中,机堂是握在宗主手郑这点或许就是江左盟能延续到今日仍然不倒的原因之一。
他为雪冤而来,使下手段,迫使长老会将律堂交出。他日他离开江左,这律堂还是要交还到长老会的手上。梅长苏疲惫地暗想。
“吃喝嫖赌,他还真给我长脸啊!”梅长苏止住了笑,紧握的拳砸向案桌,低吼道,“这还不算,竟然,竟然还……!”
沈聪,从梅岭屠杀中侥幸逃生的的汉子,会不会想到他最后还是死在了同袍的手上。
“这是我的错,是我的失策,是我的失策害死了沈聪!”梅长苏一下下地捶着案桌,引得案桌上的茶壶、茶杯缱飨欤呷坏氐溃拔也慌缮虼先ィ筒换崴懒耍
“宗主!”黎纲当即跪下,紧握住梅长苏已泛红的拳头,红着眼难过地道,“这事不能怨您,您派谁去都是一样啊!谁会知道叶千夫长会……”
“住口,他没资格拥有这称呼!”梅长苏怒骂道,“聚赌、参赌、胁迫下属……还……他哪有资格再为赤焰将士?”
杀害同僚……梅长苏到底是不出口,他忍着痛,继续道:“聂铎和顾青还需几日到?”
“约莫明日就可以到了!”黎纲回道。
“各州旧部的负责人呢,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飞鸽都已放出,按着属下的估算,三日内都能到达廊州!”
“……好!”梅长苏应了一句,转而又轻笑一声,悲凉地道,“呵,没想过身为宗主第一个亲手处理的人会是赤焰旧部……没想过第一次召见旧部是为了……”
“但是宗主,叶韫他现在还昏睡着,这……!”也因为叶韫昏睡不醒,才拖累了聂铎的行程。
“等到了,蔺晨铺子里的人会送解药过来!”梅长苏轻哼一声,不甘心地道。睡得那么沉,除去蔺晨使下手段,他想不出第二个原因。
“蔺公子?”
“看不顺眼的人,什么法儿最方便,他便用哪个!”梅长苏不耐烦地道,“没事别招惹他就行了!”
“是,宗主!”黎纲低声道,“您这几日都没怎么吃,要不要让朱大夫他们过来看看,换一副药……!”
“不用……”
“宗主……!”
“我了不用!葛俊和甄平还需几日能到?”梅长苏烦躁地道。
“两日!”黎纲心忧地看向几日内迅速瘦了一圈的梅长苏,声道,“宗主,您总得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审叶韫,您这头若因体乏病倒了,这事不是得往后拖了吗?”
“……!”梅长苏怔怔地看向黎纲,苦涩地笑了笑,“黎大哥你得对,我得先把自己顾好了。劳烦你去请朱大夫来给我诊个脉,行个针,请吉嫂为我熬碗参粥或炖锅药膳,我……!”
话还没完,眼前已是一片虚晃的景象,梅长苏硬撑着道:“我会把它们喝完!”
“宗主……!”黎纲伸手去扶,却被梅长苏轻轻推开。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倒下的。顾青、陈坤还有宋雅琴、四大长老都看着呢!”拍着黎纲的手,梅长苏轻言道,“我这头若是倒下了,落在他们眼里,传到他们耳里,定以为是我循着法儿使着手段来为叶韫开脱。”
“我留下诸多不服我的堂主不杀,是因他们有不服我的理由。我想过找一两个立威……”梅长苏哽咽道,“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衡量,衡量得失,衡量该拿谁开刀……”
“卫铮曾对我过,叶韫他在逃下梅岭的时候,救了好几个兄弟,如果我没记错沈聪也是其中一个。可为什么在安定后,他却……!”
“宗主……”
“也许问清楚他缘由后,我就能知道为什么谢……谢玉能向他曾经待过的赤焰挥起屠刀;就能知道为什么他能抢了赤焰灭大渝的战功……!”
“宗主……!”
“我没事,真的没事,只是想不明白这些事情,才吃不下,睡不着……!”梅长苏强颜欢笑地道,“黎纲,会审叶韫需律堂和机堂的堂主在场,他们和甄平都要两日后才能回来,我会趁着这两日把身子养好的,你放心吧!”
“宗主,会审……叶韫会不会……!”黎纲担忧地道,“我们……!”
“能在这两个位置上坐十几年,没有手段和眼力是不行的。就算他们不知道我是谁,也会猜出我来历不简单……!”梅长苏冷笑道,“我不怕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因为我会让他们知道我既然成了江左宗主,他们就需从我。你们也会让他们明白,赤焰将士没有一个好惹。”
“是,宗主!”黎纲肃然道,“叶韫已不能算作赤焰旧部,我们其余人会让他们知道,赤焰番号不再,赤焰军魂犹存!”
“犯我者,虽远必诛!”梅长苏收了伤感,念道,“叶韫及其爪牙如果还存有赤焰军魂,就不会因为我拿他,而吐露我的身份。若……我倒也感谢上苍,让他提早暴露于我的面前!”
接下去的几日,倒是上下无事。各州赤焰旧部的队长先后到了廊州,梅长苏把安置各州队长的事情交给了聂铎,把这些人安置在原先置办下的产业,却以盟中事务繁忙拒绝了各州队长的求见。
梅长苏确实忙。
江左盟下的堂口先后投诚但能真心服他的一半都没樱十四州每州各有一个堂主,此外还有机堂、律堂等诸多负责各类事项的堂口。
过细的分权,让梅长苏大开眼界的同时,也头痛不已。
权,不能握于一个人手上,但也不能分化过细。
他该如何将这些堂主全握于手中,并让人口服心服?
此外他还要让有能耐的旧部渗入江左盟核心,但不能将江左盟原有势力全都撤走,否则类似叶韫的事件会再次发生。
……
立冬这,廊州下邻一场雪。
拥着裘衣,揣着手炉,坐在炭炉旁,梅长苏一张张翻看送到他手上的文书,他知道律堂的人在等,他知道机堂的人在等,他知道宋雅琴、四大长老在等,他更知道赤焰旧部在等。
“宗主,今日的晚膳已经送下,叶韫已经不再叫嚷着见您了!”甄平上前行礼,道,“关了他三日,总算消停了!”
“好!”他等的就是疯狗不叫,“金双,去通知在廊州的所有旧部,让他们即刻前来。甄平你去通知顾青、陈坤,夜审叶韫,他们两个都需到场……!”
“是,宗主!”聂铎和甄平齐声道。
“让人把前厅打扫下!”梅长苏将纸笺理好,叠放一边,漠然地道。
“是,宗主!”黎纲应了一声,也随即退下。
又一个第一次!
他立赤羽营的时候,赤焰尚有着二十万的将士,能到他赤羽营来的,先得由军中叔伯举荐,再由他设下甄选门槛,景禹哥哥则做最后的筛选。军中叔伯举荐是武艺卓越有胆识的赤焰将士,他甄选的是能配合他所学的武艺一起并肩作战的,景禹哥哥最后挑选的则是品性至忠至纯且与他年岁相仿的将士。
如果他们中有人幸存,不知道会不会犯下叶韫做的事情。
应该不会。
当谢玉向赤羽营挥起屠刀,他的将士围在他的身边。
当他下令放走战马,他的将士还是围在他的身边。
当他下令各自逃生,他的将士仍然围在他的身边。
李山,帅未走,士焉能退?
张达,少帅,我们护你离开……
……
他的赤羽营……
“我不能退!为了留在北谷的你们,为了七万赤焰男儿,为了祈王,为了林氏,我别无选择!”梅长苏捏着属于他的赤焰手环冷然地笑了笑,决意已定,剩下的就是依着叶韫做下的事情去揣测稍后他会在场面上做下的举动。
辰时三刻,梅长苏换了一袭白衣披上裘袄,由黎纲、聂铎相随前往用于会审叶韫的大厅。
卸下强装的刚硬,梅长苏这番打扮更像是一个世家公子。他是江左的宗主,一个不会武的宗主,羸弱多病,怎么可能走出正步,怎么可能腰杆笔直?
他先得自个儿认下梅长苏。
他的转变潜移默化地影响了黎纲和甄平。他们两个的言行举止渐渐地贴近江湖门派掌事者。
“宗主到!”见黎纲一声高喝后,迎在门口的甄平率行礼道:“见过宗主!”
随后分立左右的顾青和陈坤同时行礼道:“见过宗主!”
梅长苏颔首做了回礼,随后将冷眸投向被他招来的赤焰旧部众人。吴宇、石磊等人是认得梅长苏的,当即躬身行礼,道:“见过宗主!”
剩余尚未和他谋过面的赤焰旧部这才回过神,先后躬身行礼道:“见过宗主!”
真想一撩袍子坐到上位上去,但……
会武的帮派宗主这个举动倒也霸气,但不会武的他……
近在咫尺的座,梅长苏突然发现,要坐在这个位置上好难。
他该怎么坐?自练下的坐姿就是腰杆笔直,哪怕骨头酸痛,都要把腰杆挺得笔直,但现在……
容不下他思考太多时间,属于他的上位已在跟前。
“去把叶韫带上来!”能放松脊背,但不能软下身板。落入下座众人眼中的梅长苏,虽是病弱之躯,但单薄身板上散发的冷傲却仍然让他们心头一骇。
片刻后,律堂的弟子将叶韫带至堂口,便领着护院侍卫退出了前厅所在的院落。
“宗主?”叶韫环顾四周,见相熟的人占了大半,心头一宽,却好歹知道他是犯事才被拿下的。端端正正地跪在下位,冲着上位的梅长苏,不确定地道,“你是宗主?”
“可知我为何让顾堂主将你拿下?”拿下叶韫的其实是聂铎,顾青只是在旁协助,但这头梅长苏却将这事情扣在了顾青头上。
顾青一愣,他明显感到被招来的赤焰旧部纷纷将目光投向他,而他神情不变地把投向他的目光一一收下,心里却声嘀咕着:这算什么,明明是他的手下做的,却让我……
“不知!”叶韫抬头,挺着胸,傲然地道,“属下不知为何会被顾青拿下,更不知道为何一觉醒来,人就在了廊州律堂的大牢!”
“顾青是律堂的弟子,传召盟下弟子到廊州是职责所在。至于你为何一觉醒来会在律堂的大牢,倒可以问问机堂堂主陈坤!”梅长苏罢就将凌厉的目光投向一侧的陈坤。
陈坤倒吸一口气,垂手而立的他,躬身行礼后,冷言道:“叶韫在廊州犯下四件恶事,一为胁迫赌坊退回赌资,二为胁迫卖方低价出手商铺宅院,三为为封口杀害盟下弟子沈聪,四为狐假虎威借用宗主的名头带着数名盟下弟子在廊州耀武扬威、欺行霸剩此四事为大恶之举,为江左盟不容,请宗主依照盟约进行处置。”
“宗主,他血口喷人!”叶韫见周遭的赤焰旧部向他投来不确信和质疑的目光,唰地一下站起,指着陈坤大声道,“他这是栽赃陷害,宗主,你别忘记,我们……!
“放肆!”梅长苏拍了下案头,力道不大,却已响彻全堂,“我在这头问话,容不得座下旁人随意插口!”
叶韫噤声,低着头用眼角余光飘向神情依然淡定的梅长苏。
“跪下!”梅长苏冷冷地道。
“噗咚!”叶韫膝头一软,跪在堂中,脊背之上已冒出薄薄一层冷汗。他害怕地想起,被关在律堂的时候曾听律堂的弟子声谈论过,翼州所有的弟子都已被梅长苏传唤到廊州……
“叶韫犯下的恶,一并报上!”梅长苏清冷地道。
“叶韫犯下的恶……!”陈坤犹豫地看向梅长苏,他真的能全吗?
“我相信陈堂主已经将事情全部查清!”梅长苏沉下声,看向陈坤的目光却是充满肯定的信任。
“以上位者身份,胁迫下属聚赌、参赌;以整顿翼州堂口为名,公报私仇;以宗主名义在翼州横生事端……”
“好,够了!”知道这些就够了,明了陈坤刻意瞒下他未上位之前叶韫干的事情后,梅长苏已能初步掌握陈坤内心的想法:和江左盟有关的,我身为机堂堂主自当好好干,和江左盟无关的,我一概不管。
顾青和陈坤倒是一个性子,只是今这堂上,他会让他们知道他们要服的不是江左盟宗主,而是他梅长苏。
“宗主?”陈坤一愣,他的话还没完,这就完事了?
“叶韫你可认罪?”
“我何罪?”叶韫猛然抬头,喝声道,“他们这些江湖人,最喜欢无事生非了。宗主,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啊!”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好,顾青,你传堂下弟子把相关人员带至堂外。陈坤,你让葛俊携相关物证一同候在堂外。何人对应何事及相关物证,你们两个应该已对证清楚,由你们两人对应传证。”
顾青和陈坤双双领命而去,他们一离开,叶韫抬首望向梅长苏疑惑地道:“你是少帅?”
“这是江左的议事堂,坐于上位的是江左宗主!”黎纲冷冷地回答道。
“那你们凭什么拿我!”叶韫着,就想起身,却被一旁聂铎弹出的劲气打中膝盖,不得不再次跪倒在地。
“你既拜在江左盟下,就受江左盟盟约管束。如今,你又在江左地头犯下事端,我身为宗主为何不能拿你!”梅长苏冷然道。
“我……!”叶韫欲再辩,却被一声毕恭毕敬的‘宗主’打断。
“宗主,人证已候在堂外!”顾青微施一礼后,道。
“宗主,葛俊携相关物证已候在堂外!”与顾青同来的陈坤抱拳道。
“好,你们开始对证!”
“其罪之一叶韫胁迫赌坊退回赌资,其曾经写下的欠条字句被叶韫抢夺,已被其毁灭故此物证灭失。”顾青道,“但赌坊老板户丘、当铺老板陆高、街坊地保付强,愿为此事作证。且当铺老板陆高手头留有叶韫典当随身腰刀的当票一张,可呈交宗主作为物证。”
“叶韫,你可要和他们对证?”梅长苏冷笑道。
“他们几个串通一气,宗主可千万别相信他们。赌坊、当铺、地保,这都是什么人啊,三教九流的话,焉能信之!”叶韫急辩道。
“……好!呈上当票!”初闻叶韫为还赌债,把腰刀给典当了,梅长苏只觉得昏地暗,可现在却是漠然了。何必要为一个不再是赤焰军麾下的人生气?
陈坤随即招来葛俊将当票呈交了梅长苏。黎纲则在梅长苏的示意下,拿捏着当票在叶韫面前亮了亮,道,“看清楚,这上面的落笔签字及手印是不是你的!”
白纸、黑字、还有红手印,叶韫狠狠地瞪了眼当票,脑中飞快地想着对策,身为赤焰的千夫长,他知道当下他认和不认结果都一样。但他若就此认输也枉为赤焰的千夫长了:“这是我写下的票据,沈聪病重,我手头拮据,也不愿向下属开口,只能将腰刀送至当铺先行典当……!”
这厢倒成了有情有义的主了。
梅长苏斜眼一瞟,黎纲将当票收回,放于梅长苏跟前的案桌,而顾青随即开口道:
“叶韫犯下罪事之二为胁迫卖方低价出手商铺宅院,现有商铺宅院前任主子和中间人作为人证在外候传!”
“其罪为交付银两,叶韫只按契约八成支付。商铺宅院前任主子迫于其淫威,只能顺从!故物证缺失!”
“这是诬陷!宗主这事情你要明查,我是按契约约定的银两交付银票的,没有胁迫任何人在银两未付清前交出地契!你若不信,叶韫愿与他们对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