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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似飘落了几滴水珠,黎纲见状忙道:“宗主,像是下雨了,回屋吧,下午晏大夫还要来问诊呢!”
“好!”雨点滴落,平静的水面上溅起了花,长苏起身看了看池塘四周种的香樟,不禁感叹:“都春雨贵如油,你看,几场春雨一下,香樟都爆绿芽了。”
“是啊!幸好池塘边种的是香樟,如果是杨柳......这柳絮......!”黎纲庆幸地着,可话还没完,就被梅长苏冷不丁地打断。
“黎纲!”梅长苏迈入回廊,淡淡地道,“清儿放学后,让他来见我!”
自去年蔺晨把清儿交到他手上,他就一直忙于各种事儿,对失了父母的班卓清的“关注”,仅是将其带回廊州后送入学堂,每隔一日过问一下功课。
想来亦是惭愧,尤其是今早见到了清儿亲手做的“弓(弩)”就放在他的案头,心中的不安与愧疚又深上了几分。
“清儿功课不错,夫子对他赞不绝口!”跟在梅长苏身后的黎纲笑道。
“我知道!”他还知道,班家人已注意到班卓清,但碍于颜面,班家家主只是托人往学堂里赠了些笔墨纸砚。
“宗主,清儿做的弓(弩)您试过了吗?轻轻一扣就能同时射出五枚羽箭......!”
“黎纲!”梅长苏站定旋身面向黎纲,沉声道,“让吉嫂做一碗米糊!”
“......!宗主是要帮蔺公子补书吗?要不要掺些樟木粉,据可以防蛀!”
“不!”梅长苏冷眸瞪向黎纲,一字一顿地道,“用来糊你的嘴!”
黎纲捂着嘴,赶紧把头一低,眼角的余光刚好瞧见甄平领着陈坤和万韦远远走来。
“唔!”不敢再多一言的黎纲支吾一声,便徒一边。
“......!”梅长苏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黎纲,见甄平等人已经行近,便道,“让吉嫂用玉米糊做些馍馍,配些菜给做活的工匠们送去,今日晚些时候,你我再去看看他们做的活儿。”
虽然院落在年前就已扩建完毕,此番请来工匠仅为局部的调整,而这一部分恰是关键之处。
在人来人往的江左盟总部,设下密室、设下暗道、设下机关,不仅考验他的所学,也能观察上门宾客的水准,更是在测试所聘工匠的“忠心”。
密室、暗道、机关均不止一处。
他聘下的工匠也不止一家。
究竟哪些能真正为他所用?
此番聘请工匠,一改之前由律堂招选,而由清辉堂选聘,再由机堂暗中调查。
他本不习惯解释,但在做出这一决定时,他还是补了一句:既是盟里给工钱的活儿,就该让所有在江左劳作的工匠公平入选。
那些拜入江左却没有入选的工匠,是他们自身技艺欠缺,怨不得旁人。
“是,宗主!”一旁的黎纲松了口气,行礼离去。
“宗主!”与黎纲打了照面的甄平,面露难色上前一步道,“机堂收到4崦恼教......!”
梅长苏脸色一沉,负手问道,“帖子投到了什么地方?”
难怪梅长苏变了神色,虽此院落亦是对外,但并非所有盟下子弟和江湖人士均可入内。能入得了这院落的,在江左盟至少为处理堂口事务的弟子,在江湖上必须是叫得上名号的江湖人物。
故,当他听到4崦送旎玫萘颂樱闶且缓А
虽然四大堂口在廊州皆有对外处理事务的院落,但机堂毕竟不同于其他堂口,若被4崦酥巳ィ......
“不!”甄平躬身道,“他们把帖子混在商会的拜帖中,清辉堂弟子在做登记时发现的。”
投石问路?
梅长苏看向万韦急切地问:“你接到帖子后就派人去了机堂?”
“没有!”万韦躬身回道,“按着宗主的吩咐,属下带着肆在身边。那子一听有人把帖子递错霖方,便请命送往机堂。我想宗主既然要我留意他,想必有些事儿不愿让他知晓,故不仅没派他前往机堂新址送信,也没有派其他弟子前往。”
“......”梅长苏一听,百感交集,万韦会存有这番想法,是源于对他所思所虑的揣测,他能对方错了吗?
“属下妄为,今日正好有近郊农户送来香椿若干,属下遣淋子将香椿分成数份,附上书信送往盟下在廊州各处堂口。”
“属下打开夹在万堂主书信内的帖子,才知是4崦......故,以答谢为名写了回帖,在回帖中约了时辰与万堂主一起前来总舵,面见宗主。”陈坤躬身回道,并将一封烫金红帖双手呈上。
“......”香椿?对了,一个时辰前,吉婶来问过他,是清辉堂送来了新鲜的香椿,问他想不想吃香椿包的饺子。
相似的手法,去年在蔺晨身上他就领教了。没想到再一次领教,竟是在万韦身上。
“咦......”梅长苏捏着手上的纸笺,狐疑地道,“这......”
那纸笺只是一张白纸,若不是纸笺的左下角有一只隐约可见的蝎子,他一定会认为这是一场闹剧。
“宗主,属下见到纸笺的时候,就是一张白纸。”陈坤见梅长苏神色有异,忙道。
“我不知4崦宋瓮蟮萆弦徽虐字剑遣环竺肆钜嘣谖以ち现凇!泵烦に漳笞胖郊悖氐溃敖袢掌穑旎眯胗刖垡逄靡黄穑19懦鋈虢蟮母髀方宋铩h缬猩矸莶幻鞯慕宋锝虢螅肓15瘫u摇!
“是!”陈坤躬身回道。
“要请出4崦宋渥鍪拢鄹癫坏停倚柘刃兄Ц兑淮蟊室剑胀u钠矫癜傩眨ㄊ乔氩黄稹6髀钒锱梢嘤凶约罕u鸬姆u剩苡星胂4崦松笔值亩ㄎ锕俟笕恕!泵烦に战郊惴湃肼p洌嘧攀种嘎溃巴蛱弥鳎闳吻寤蕴锰弥鞫嗄辏诮蟮赝返恼庑┫怨竺牵愀帽任沂臁k侵屑溆心募父銎饺绽锎k逻瓦捅迫恕2豢舷嗳萌从植蛔灾模俊
“宗主,有十来个呢!”万韦苦笑道,“您记得不,上个月我还受您之命,亲自调解了两家。”
“是为争夺盐号而大打出手的张家和赵家?”梅长苏冷声问。
大梁盐铁由朝廷掌管,每处州县的盐号皆由官府在各大商行中择定,这是个肥缺,也是个烫手的山芋。
水患舞弊案后,其中一商户恰为官府择定的盐号。在官府依律将盐号收回后,其知县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把本该属于知县的事儿推给了江左盟。
梅长苏思前想后,让万韦招来盟下几家大商行,由他们自行举荐。他并未亲临,却知晓其中有两家商行互不相让,并当众开打。
当然,这两家很快就被请了出去,事后他亦听两家明争暗斗了好一阵儿。万韦在把前后因果上报他后,他便让万韦出面进行调和......
一开始这两家自是互不相让,但万韦在商行行事多年,诚言晓以利害,加之两家因争斗俱损,终让张赵两家在一顿饭后握手言和。
“正是张赵两家!”万韦抱拳回道,“自属下调解后,场面上的争斗止了,但暗地里的比攀却仍不停。”
“比攀?”梅长苏无趣地耸肩,“是比出行的排场,新纳的妾,还是比请了哪个大厨亦或是自家娃儿的功课?”
“......”甄平、陈坤及万韦面面相觑:这都没,宗主怎么就知道了?
把三饶表情尽收眼底,梅长苏暗叹:往昔景禹哥哥在时,萧景宣和萧景桓比的就是这些。
识破人心难也难,不难也不难。
“前两样,我这辈子都比不过了,但后两样,他们这辈子都比不上我!”梅长苏笑笑,自信地道,“吉婶的手艺下无双,清儿的功课在廊州地头,就算排不进前三,前五是绰绰有余的。”
这话一出,尝过吉婶手艺的三个汉子不禁咽了咽涌上舌尖的口水:宗主得对!
“让机堂的弟子多留些心,若不是咄咄逼人,让人没了活路,谁会去请4崦纳笔郑泵烦に仗旧溃傲睿吕ぃ14饨骼嘞粲薪耸勘蝗艘宦纷飞保萑虢螅砩贤uu轿艺舛
“是!”陈坤恭敬地回道。
“甄平!”梅长苏沉思片刻后,猛然道,“前几日杨员外送来书信,希望江左盟能给季布安个差事。季布是行走江湖的大侠,悉知各种江湖规矩和黑白两道的路数,你回头去和南宫泽一声,让季布先到聚义堂,和他一起接洽江湖的各路豪杰。”
“是,宗主!”甄平躬身回道,“属下记住了。”
“就这样吧!”梅长苏点头道,“今日的事情,你们都处理得很好!江左盟日益壮大,以后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诸位还需同今日一样,对所做之事,三思而后校”
“是!”甄平、陈坤与万韦齐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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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淅淅沥沥的春雨中,憩后的梅长苏在沐浴后焚香操琴。
琴,是十三叔亲斫的,是在赤焰一案发生前,就为他斫下的。
他斟酌一番与十三叔相认后,十三叔依着他如今的腕力,与江左斫琴名家刘氏把那把琴做了修整。
那琴,叫做“枯木龙吟”。
前往梅岭一战前,他陪着太奶奶和娘去进香时,见一老僧用此琴弹奏了《普庵咒》。他见此琴款式简朴,声音沉稳,便喜欢上了。而后,十三叔便......
初抚此琴,他悲喜交集,他知道正因此琴少见且难寻,十三叔才会离开金陵去向那老僧求教,从而逃过一劫。
“枯木龙吟”,他从老僧处知晓了那琴的名字,却不曾问过那名字的由来。
直到他拔毒后,蔺晨领着他去了琅琊阁的琴坊,他再一次见到了相同款式的琴。
蔺晨见他眼瞅着“枯木龙吟”不肯离开,想当然地以为他没见过这款琴,便解释,“枯木龙吟”是属于佛家的琴,意思是“髑髅无喜识,枯木有龙吟”。即,“大死的人”才能够大活。灭除妄念,将相对的知识彻底抛弃,才能导致般若智慧的觉醒。修行到了枯木、髑髅的地步,即是妄念灭尽。
下意识的,他的目光从“枯木龙吟”上移开,大死的人,才能大活。的不就是他吗?灭除妄念,将相对的知识彻底抛弃,才能导致般若智慧的觉醒。他如何能办到?
如今,走出琅琊山已两年有余,从十三叔手中接过“枯木龙吟”时,他想,如今也只影枯木龙吟”才能和他相配了。
他不知道皮相对人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当他在杨府决定与十三叔相认,卫峥领过来时,十三叔在看了一眼蔺晨后,就把目光锁在了他的身上。
瞬时,老泪纵横,当头拜下。
他的本意是让十三叔与他一起回廊州,可十三叔却不肯。
十三叔,他曾为晋阳长公主的乐师,在金陵也算是名人,若突然出现在江左宗主的府邸,定会引起旁饶好奇,这种好奇必然引来无赌探问。时日一长,难保蛰伏在廊州的赤焰旧部不被旁人察觉。
“主人!您该把我放在最合适的地方,而不是留在您的身边!”十三叔如是。
他不舍,虽知道十三叔的话在理。
故,他让十三叔去了鄞州,他从杨员外那儿要来的画舫:怡人画舫。
“宗主!”一曲作罢,梅长苏捧起香茗,一旁的黎纲躬身道,“清儿下课回来了,在门外候着,您现在要见他吗?”
“让他进来吧!”梅长苏收了心绪,把目光投向案头的弓弩,淡淡地道。
“宗主!”班卓清被黎纲领了进来,依制向他行礼。
“......”梅长苏搓着手指,看着那孩子抱着书册恭敬地站在他面前,不由暗叹一声,轻声道,“清儿,今日我不问你的功课,把书册放一边,坐下吧。”
“是,宗主!”班卓清再次行礼,端端正正地跪坐在案桌前的草蒲上,怀中的书册放在了案头。
“清儿像是长高了些!”梅长苏微微一笑,撇过头,对一旁的黎纲道,“黎纲,明日请个师傅给清儿做几套新衣。”
“是!”黎纲在一旁躬身回道。
“......谢过宗主!”班卓清在席上行了半礼,道。
虽年幼,但过往的经历,让班卓清远比同龄的孩子要早熟、通透,心思也更沉静。
起初,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只是知道这人与晨叔不仅年纪相仿,且同样的优秀与心善,于是依着这饶要求,唤作“苏叔”。
后来,他到了江左,到了廊州,他才知道被他叫做“苏叔”的人,是江左媚宗主梅长苏。
于是,他亦随着他人,将称呼由“苏叔”改成了“宗主”。
“清儿,在廊州可还习惯?”梅长苏问。
“习惯。”班卓清轻声地道,“清儿喜欢廊州,这里的人都很和善。”
“呃?”梅长苏低眉轻笑,是与璇玑的手下相比吗?
这?
“清儿!”梅长苏淡淡笑道,“不是廊州的人很和善,而是你父亲舍命让你离开坏人后,你所遇到的每个人都很和善。”
“......”班卓清低头不语,但逐渐加重的呼吸,却暴露了他的心绪。
“你遇到的晨叔,晨叔铺子里的伙计,”梅长苏徐徐地道,“以及而后遇到的每个人,他们都很和善。”
班卓清犹豫了一番后,抬头鼓起勇气道:“宗主,他们是,是因为您和晨叔的关系,才对我好的吗?”
梅长苏轻轻摇了摇头,清澈的眸子看向班卓清,道:“那些对你好的人,并不是因为我或者你晨叔的关系而对你好,他们......一直都是好人,只是你之前,一直被关着,没遇到他们罢了。”
“真的吗?”班卓清眼中透着晶亮,“他们都是好人?”
“对!”十来岁的孩子,还是让他保持着该有的清明,梅长苏未加思索道,“所以坏人才要把你和你爹关起来不让人发现。”
班卓清点点头,道:“宗主的意思是,清儿之前遇到的都是坏人,从晨叔把我从坏人身边带走后,清儿遇到的就都是好人了?”
“嗯!”梅长苏点点头,陷入沉思,他十岁的时候,眼里的坏人是谁?是侵犯大梁国土的敌军?是祸害百姓的宵?还是抢他玩具或吃食的景琰?
“清儿!”见班卓清缄默不语,梅长苏笑着问,“在学堂开心吗?”
“嗯!”提到学堂,班卓清的脸上笑意融融,“夫子教清儿很多学问,学堂里还有很多伙伴。”
“清儿有和伙伴一起玩吗?”梅长苏又问。
“......没,没樱他们玩的游戏,清儿不会,清儿也不能回来太晚,回来晚了宗主会担心的。”班卓清垂下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沮丧。
他十岁时,同龄男孩会玩的游戏,他哪一样落下?回家晚怕爹娘担心?他没那么想过,他只知道回家晚,需先进宫去找太奶奶护着。
“清儿如果想和伙伴玩,提前和黎纲叔叔一声就好!”梅长苏拿起案桌上的弓(弩)道,“不会玩伙伴的游戏也没关系,多玩几次就会了。”
“真的?”班卓清惊喜地道,“清儿可以晚一些回来和伙伴去玩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梅长苏扣动着无箭的弓(弩)道,“清儿的手很巧,能做很多玩意,就这弓(弩)吧,伙伴见了都会佩服清儿的。”
“不,这是清儿做给宗主防身的!”班卓清突然道,“这弓(弩)用很的力气就可以射出羽箭,可以让很多人死!”
班卓清出这话的时候,异常的冷静且不容置疑,这让梅长苏为之动容的同时,也心头一紧:十来岁的孩子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怎么能把“死”字挂在嘴边?他,无论如何都要让清儿回到这个年龄该有的纯真。
“这玩意我是玩不了了!”梅长苏随意地把弓(弩)丢在案头道,“我身为江左媚宗主,如果还需要我亲自上场远程杀敌,那就是我失败了。如果是有人绕开了我布置在四周的眼线,来到我的面前,恐怕这弓(弩)也用不上了吧。”
班卓清皱起眉,探起身捧起弓(弩),声地道:“清儿会想法儿,把它改成能近身使用的弓(弩)。”
“好!”梅长苏浅笑道,“可现在我有另外一件事要交给清儿去办!”
“宗主请!”听到梅长苏有任务交给他,班卓清立刻坐直了身子,恭敬地道。
“与你一起求学的学堂有个姓曹的伙伴,这几日他没去上课吧?”梅长苏揉着手问道。
“是,据是和他相依为命的奶奶病了,他在家照顾奶奶呢。”班卓清回道。
“他奶奶心高气傲,不愿接受邻里街坊的帮助,清儿能和伙伴一起捉鳝鱼给她老人家送去吗?”
“咦,可以吗?”班卓清声问道。
“我想,她孙儿的伙伴送去的东西,老太太总不见得扔出来吧!”梅长苏黠笑道。
“清儿不会捉鳝鱼啊!”班卓清想了想,道,“不过这弓(弩)稍微改动下,就能用来射荷塘里的鱼和树上的鸟儿!”
“夫子有没有教过清儿‘劝君莫食三月鲫,万千鱼仔在腹郑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待母归。劝君莫食三春蛙,百千生命在腹郑’”梅长苏叹声问。
“夫子教过,清儿知错!”班卓清垂下头。
“明儿个,学堂就放春耕假了吧。我寻个人先教你怎么捉鳝鱼,你学会后就去约伙伴。”梅长苏敛眉,补道,“除了曹平,其他伙伴你都需叫到。不知道他们住什么地方就问甄平叔叔,他会告诉你的!”
“为,为什么?”班卓清皱眉,虽然他和伙伴处得不错,但总有几个人,他......
“要想别人平等的看你,你先要做到平等的对待他们!”梅长苏解释道,“他们愿不愿来是他们的事情,但你,先要通知到他们每个人!”
“清儿知道了,清儿会通知到每个伙伴!”班卓清抬起头,坚定地。
见清儿再一次露出自信满满的神情,梅长苏又一笑,看到掠过窗前的羽鸽,心生一念道:“晨叔的木鸽子是你与他一起做的吧!”
“咦?”班卓清一惊,道,“晨叔的吗?他不让我告诉您,鸽子是我和他一起做的。”
梅长苏暗自好笑,知晓了一饶脾性后,还真能把那饶行事作风摸个十之**。
对于琐事,蔺晨处事的作风是,能不做就不做,能推给旁人就推给旁人。
但这些他不会让清儿知道。就让蔺晨在清儿眼里永远保持着无事不会的“高大”形象吧。
“他没,是我猜的。清儿可以做几个木鸽子送给伙伴,他们一定会佩服清儿的。”梅长苏从清儿手上取过弓(弩),笑道,“但这弓(弩),清儿可不能做给伙伴。伙伴之间玩闹,绝不能用上弓(弩)。”
班卓清侧头认真想了想后,颔首道:“清儿知道了,清儿不会再轻易去做弓(弩)。倘若他日要做,亦是做给宗主的。”
梅长苏噗嗤一笑:“这事儿等过些时日再,近几日会有一个哥哥住到你的隔壁,届时,你要和他好好相处。”
“咦?”院落要搬来他的同龄人吗?班卓清不确定地看向梅长苏。
“以后会有更多和你年龄相仿的人住进来!”从蔺晨手上接下班卓清,最初所念不过是给他一栖身的地儿,后来他的念想却是,要让班家人看到清儿在这边日益优秀......
几日后会到的孩子,名叫茯苓,原先是蔺晨药铺的药僮,因犯了错,被蔺晨赶出了铺子,可蔺晨却在他面前三番两次地提到这孩子。他亦想明白了,蔺晨不是想要寻机将茯苓接回尚春堂,而是把这个人情给了他,要他把茯苓安在廊州府邸。这样,就算晏大夫平日顾不到他,茯苓也能有个照应。
在有了将茯苓接来廊州的打算后,梅长苏便传令江左十四州,让各堂口留心失了亲人、流落街头的孤儿以及被各商铺逐出店铺的学徒。
先留于各处堂口,有一番能力的,送至廊州,实属无用的就安置到堂口各处。
他知道,这是对人心的揣摩拿捏,但他已别无选择。
相较于成年人,他们更易掌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