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风波(1 / 1)

听那苏小姐这样说,司马莲周围的几位贵女纷纷面面相觑,都不知说什么才好,场面一时间尴尬起来。

那苏小姐犹自不肯停,挑眉看看周围的贵女们,接着又说道:“难道本小姐说的有错不成?既然是比试才艺,就应独自作画才好。司马家嫡女让庶妹执笔作画,这又怎能公平?”

司马莲神色微动,却也未开口辩驳,只是皱眉看着她。

那鹅黄色纱衣的赵家嫡女在旁,此时也高声附和道:“苏姐姐说得是。群芳会乃是闺阁盛事,我们中许多人为了才艺比试,在家中废寝忘食苦学数月,就是为了夺得一个好名次。司马姐姐既然久负才名,又何必让庶妹代笔?”

苏小姐目光颇为不屑的扫了司马茹一眼,看着司马莲意味深长的说道:“这群芳会只有嫡女可赴,如今司马姐姐带了个庶妹来,又让这庶妹代笔作画,不禁让人深思。历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者颇多,难道司马姐姐你……”

苏小姐这话偏偏留了一半没有说出口,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这番话说出来,周围的贵女们一片讶然。她们这许多双眼上下打量着司马莲和司马茹,窃窃私语起来。

有的人说以司马莲的画艺才名,夺魁是实至名归,无需借庶妹执笔;也有人向着苏家与赵家两位贵女说话,心里头怀着心思要再进一名。只是她们也只是悄声议论,并无人开口拿出个主意,场面上兀自尴尬起来。

司马茹此时此刻,心中颇有几分恼怒。嫡姐司马莲如此贤淑不妒的一个人儿,从不招惹他人,腹内有真才实学,于贵女圈子里口碑也好,谁料到竟也会被人欺负到头上?可见就算不去招惹她们,也自会有人找上门来!

司马莲在一旁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司马茹脑子一热,从嫡姐身旁走了过去,看着那苏家贵女高声说道:“我家姐姐才名远播,画技更是城中一绝,今日夺魁也是自然,又有何不妥?这位姐姐若是不服,让姐姐再画一幅也就是了!”

“再画一幅?”那苏小姐冷笑说道,“如今才艺比试已经结束,若许你姐姐再画,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要再比一场?方才此画并非司马家嫡女独立完成,我们中许多人都是看见了的。岂能任她这般夺了魁首之名?”

“是呀……”那赵小姐也跟着说道,“这才艺比试向来是各比各的,岂有二人合力之说?以我之见,理应除了司马家嫡女的名才是。”

司马茹闻言,更是气极,手中只管攥着那梅花图,高声说道:“这魁首之名乃是评选得出,岂能说除名便除名?既然你们二人认为我姐姐不堪魁首之名,不如请德高望重之人再评此画!”

司马茹一开口,众贵女不由得心中惊讶,看司马茹的神情顿时有些不同。

这庶女今日来了这些时候,始终谨慎小心的跟在嫡姐身后,丝毫不越矩,性子看起来也像是个温和懦弱的,怎么此时竟出头说出这般狠话来?难道方才那番乖巧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如此一来,便有不少人看向司马莲。谁料司马莲只是唇角淡淡一笑,便看着司马茹行事,全然没有插手的意思。

那苏家贵女脸色一僵,事到如今也不容她退缩,便咬牙扬声说道:“好!那就请德高望重之人重评此画!还大家一个公道!”

那赵家女也冷笑说道:“这二人合画此画是真,哪怕再评,也得认这个道理!”

司马茹嗤笑一声,皱眉看着那苏家贵女,点了点头说:“说得好!公道自在人心,也好还姐姐一个清白。”

眼看这事已全无挽回余地,众贵女们便又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这群芳会才艺比试的名次极为重要,历年来,亦是请那些才高望重之人做评判。历来名次之争虽有,但推倒重来是从未有过之事,更何况是魁首之争!

只是看那苏小姐的模样,像是下定了决心,定要司马莲让出魁首之位不可。想起她如今已经十八岁年纪,这两年来都是屈居司马莲之下,明年还未知能否参加,这般急切心情倒也可以理解。只是如此一来,未免司马昭之心太过明显了些。

事已定下,只是这评画之人需得能令众人信服方可。众女子正在争论该寻谁可好,一旁一直闷声不语的司马莲突然笑道:“既然大家对我的画作存有疑问,不如请云修书院的庄老先生品评可好?”

一听“庄老先生”几字,贵女们顿时肃静下来。

须知这庄学辉庄老先生乃是云修书院的院长,是真正的才德兼备之人。那云修书院上下不拘贫富贵贱,皆是他的门生。数十年来,多有世家贵胄、寒门学子在此成材入仕的。别的不说,在座不少贵女的爹爹、兄弟,都曾是庄学辉的门生。

而庄学辉老先生更是曾公开批判“女子无才便是德”为无知之言,多年来亦始终想开办女学,令世家千金们亦可入学读书。历年群芳会为闺阁所重,他虽并不品评,但亦会到场,以示支持。

若是请庄老先生出面,岂不是最可信服的?

苏小姐闻言一愣,晓得司马莲和她杠上,当真想分个清楚,便皱了皱眉,扬声说道:“好!就请庄老先生出面!”

她心里已是豁出去了!反正方才司马茹替嫡姐执笔确属事实,她难道还怕了不成?

当下,司马莲和那苏家小姐便走在前头,司马茹拿着画作跟在嫡姐身后,一众贵女皆紧紧相随,去找庄老先生评判去了。

进得屋内,只见在那里坐着一个须发皆白、气度非凡的老人,不是庄老先生是谁?老先生正在那里与几位德高望重的评判饮茶交谈,却见一众贵女走了过来,不由得皆是一愣。

到了庄老先生并众评判面前,众贵女齐齐躬身行礼,一时间屋内花枝摇曳,实在是一幕美景。行礼已罢,司马莲和苏小姐正要开口说话,司马茹却抢先一步从二人之间走道庄老先生面前,伸手展开那梅花图对庄老先生说道:“先生请看,这幅画画得如何?”

身后众女并司马莲、苏小姐等人不由得一愣,这未免太过失礼了罢?

只是司马茹却不在乎这许多,只是拿着那画作向庄老先生并众评判展示着,她对司马莲有信心,这幅画既然能夺魁,那必然是最好的。

那几位德高望重的评判一眼看去,便认了出来。一个同庄老先生差不多年纪的老者说:“这不是司马家嫡女夺魁的那副画吗?”

他们又见司马茹身后贵女们这番阵势,不由得皱起眉来。

庄老先生挑眉看向这画,眼前顿时一亮,只是他瞧着这番阵势有些不对,眉头微微皱起,倒也未做声。

身后苏家贵女见庄老先生似乎并未理会司马茹,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上前见礼说:“小女子拜见各位先生。本无意叨扰,只因今日这群芳会中有些不公之事,司马姐姐这魁首之名恐不能服众,这才请庄老先生予以决断。”

众评判一听,顿时一片哗然。庄老先生眉毛跳了一跳,神情愈加郑重。

听着身后的喧哗声,司马茹咬了咬唇。

那苏家贵女见状,心中更是得意,又悠然开口说:“历来群芳会才艺比试皆以公正为要,评出来的也皆是贵女中的魁首,但今日司马家嫡女这幅画……”

司马茹却未让她说完,径自上前一步,高声问道:“庄老先生,您看此画如何?”

被这么一打断,那苏小姐并赵小姐脸色都有些难看。

庄老先生看了司马茹一眼,心中未免疑惑,悠然答道:“堪称佳作。”

司马茹闻言,便凑上前,接着问道:“以先生之见,此画可还有什么缺憾?”

庄老先生不知司马茹为何有此一问,但这画确实颇合他的心意,他便细细又看了一遍,评点道:“此画意在笔先,神余画外,清秀幽雅,意境高远,作画者心中有沟壑,将梅花之霜魂傲骨跃然纸上!只是……”

说到此处,庄老先生点了点画作右下角一枝梅花道:“这处梅花有些不妥。作画者虽心思婉转,笔锋细腻独到,但技艺尚且青涩,绘其形而未及其骨,意境不高。”他突然转向司马茹问道,“这作画者可是两人?”

司马茹听到此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脸上展露一丝笑意。她微微点头,躬身深深行了个礼,口中谢道:“谢庄老先生指教。右下角这枝梅花乃是我所画,而画此画之人乃是家姐。”

说完这句话,司马茹便转过身去,手中展示着那副梅花图,看向众贵女高声说道,“我身为庶女,本无资格参加才艺比试,嫡姐才令我添了一支梅花权作安慰,却未料到竟成了有心人攻讦嫡姐之筹码!方才庄老先生说了,我画艺不精,较之嫡姐相差甚远,可见嫡姐魁首之名实至名归!”

司马茹这番话说下来,脸上早已涨红,眼角微湿,维护嫡姐之心可见一斑。下面那些贵女见了不由得有些动容,且庄老先生所说细想确是这个道理,便又议论起来,都偏着司马莲说话。

苏小姐此时脸色早已煞白,身子气得微颤起来,赵小姐在一旁也难免尴尬。

方才司马茹越过赵家贵女,先要庄老先生评画,又截住她的话头,着实有些失礼。她心中虽恼恨,却并不打断,只等着司马茹出丑。等后来听到庄老先生说司马茹所画那枝梅花反不及司马莲,她便煞时意识到不妙,可此时想要开口,却已经晚了!

谁料到这个表面上唯唯诺诺的司马茹竟会如此大胆?

方才那番话,旁人听了尚且动容,何况司马莲?司马莲听到此处不由得一叹,上前去挽住司马茹柔声说道:“傻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

庄学辉闻言,便看向了一旁的司马莲,恍然所悟道:“你就是司马家嫡女?今年群芳会的魁首?”

司马莲也是深深一行礼,随后却答道:“庄老先生,此画确实是我所作。只是魁首一事,小女却实在惭愧。小女子之所以前来,并非为保魁首之名,而是请求庄老先生并诸位先生将魁首之名赐予我身旁这位苏小姐。”

司马莲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大为惊愕!

这最惊愕的要数司马莲身旁的苏家贵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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