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默默无闻的若舞,在江湖上人人尽知,众道若舞是邪教派来的奸细,其居心叵测,心狠手辣,试图迷惑楮言,南荣幕城,和苏引。最后以刺杀清远山暴露身份,而告落一切计划。
是是非非,流言蜚语,不改的是若舞的师父却是东誉,从那一刻开始,若舞明白她已说不清道不明,回不去过去的生活,与正道必势不两立。
来到望月东宫已数天,若舞整天封闭在屋,脑中无绪,双目空洞,唯一的感觉便是痛,全身都痛。
南荣幕城措不及防的来到她的世界,又转瞬的离开,快的让她以为是一场梦,可这梦让人忘不掉,痛的人撕心裂肺。
他没有东誉的清漠悠远,没有苏引的潇洒轻狂,也没有楮言的温润如玉。他如风和煦,如光温暖,关怀备至,让人依赖,如今这份依赖已离她远去,永远。
然而现实终究是现实,自顾悲伤并不能抹掉过去,也不能扭转一切,这是弱者的行为。若想活着就必须去面对,若舞明白,亦不会因此而沉沦下去。
十天,若舞打开房门迎接第一道曙光,若舞眨了眨眼,待适应光亮才正式打量四方。若舞微微张了张嘴,眼中惊叹,这是她见过最美丽的地方。望月东宫依山而建,延绵不断,时而高时而低,时而惊时而险,抬头望不见头低首看不见底,可这些丝毫不影响它的美。
这仿若是一个五彩的世界,连云彩都晕染着颜色。清水长流,花香四溢,五彩十色,闲云野鹤,色彩斑斓,彷如仙境。若舞不知道望月东宫有多大,可她看见的足以让她惊叹一阵子了。
“大小姐,主上请你过去”若舞心中微奇,她才不过出房门几刻钟,东誉便知晓了。
一路跟随,若舞目视前方,双眼时刻都在观察四方,不多时,只见一清冷的大殿,虽是五彩白日,若舞却觉得那座大殿,煞气阵阵。若舞弹了弹裙摆,只身走了进去。
待进了殿才见,里面站了数多人。众人见若舞进来,皆躬身行礼:“见过大小姐”从若舞进了望月东宫那天,她便听这个称呼,这个疑问今日便可明了。
若舞抬首,见东誉优雅的坐在榻上,修长的身形,白色的锦袍,腰束玉带,墨发如锻。他双眼如冰,面上无异,浑身自发一股凌人之势,让人敬畏,可若舞却觉得这是让她最为亲切的面容。
“师父”若舞出声,心中平静无波,眼底是一汪镜湖
“知道我为什么要封了你武功,让你独自出去闯荡吗?”没有关怀之语,冰冷的话让若舞心中微微失落。
“体验一番酸甜苦辣,世态炎凉”如今明白,又有何用,失去的都已失去,无法挽回。
若舞的失落东誉尽收眼底,又道:“可明白什么道理”
“江湖诡谲,人心难测,弱肉强食”若舞淡语,她已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利用算计的若舞。
东誉起身,直视若舞,慢步而下强势逼人:“邪非邪,正非正,善非善,恶非恶”
若舞面上一动,东誉说得对,什么是正义,非正道,什么是邪恶,非歪道。连玉官赫如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求正义却在做非正义之事。
正派之人以正义为幌,尽所坏事,却仍能被人歌功颂德。被认定为邪派的人,即使做着正义的事,也会被认定为凶残狠戾,这就是所谓的邪不胜正。
这些不过归咎为两字,欲望。对权力的欲望,名誉的欲望,钱财的欲望。欲者争之,从而歪斜,是非不分。
何为正?不过是权力,名誉,钱财来决衡。
若舞双眸微闭,隐去情绪“若舞明白了”
“即日起,尽散天下,若舞是我望月东宫的大小姐,只承我一人,受万人敬之,若有不尊,以死定论”东誉负手而立,瞰视而语,浑身散发的气势,让人毋庸置疑。若舞第一次看见如此霸气傲然的东誉,让人望而却步。
“是”殿中众人躬身,俯首尊崇。
若舞双眸半垂,从今以后,天下尽知。不知苏引,楮言对她又作何定论,再见,是否是刀剑相向,你死我活。她可以忽视万人,可在意的只那么两人而已,至少目前她无法做到成为他们的敌人。
不可片刻,殿中只剩若舞东誉两人,好快速有序。东誉走至若舞身前,冷语:“对于我的身份,你可有什么想法”
若舞抬首,眼中尊敬毫无它绪“不管师父是什么身份,你始终是我师父,若舞心中最敬重的师父”
她能毫无异议顺受大小姐这个身份,不是什么正邪是非之说,是因为东誉是她的师父,她心中唯一认可的亲近之人,这无关身份,好坏。还有,她要让那个不可一世的武林至尊后悔他的所作所为。
东誉满意的点头,转过身:“很好,我培养了你十年,不是让你优柔寡断儿女情长,我要的是你的智慧,果敢,还有忠心”
从知晓东誉身份那刻起,若舞便明白她存在的意义,当日东誉亲临清风门最大的原因不过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毋庸置疑,她是他的徒弟,为他效力,与正道势不两立,无法更改。东誉一招便断了若舞的退路,没有选择。
在云涧集时,东誉一心想让她学会冷血决烈,雷厉果敢,仍记得她在十五岁时,东誉将她独自扔于山中三日,面对虎视眈眈的虎狼豺豹,不得不厮杀自保。如今想来,心中疑惑已明。
东誉的背影倒映眼中,遮住了她眼中的忧伤:“若舞绝不会让师父失望”
“这个江湖你体验的不过其一,它的凶残嗜血你还未真正见识到,旦若心慈手软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东誉斜眸,另有它意
若舞颔首,凝目:“是”
“下去吧”袖袍轻挥,一丝不苟。若舞转身,轻步离去。
她苦苦寻找的师父,并没有久离后的亲和,反添一道屏障。从今往后,他依旧是她的师父,更是她的主上。
望月东宫很大,归揽千里土地,这让若舞有些意外。而若舞现处的地方名叫落银城,是望月东宫的主地。东宫亦是阶级分层,分为:四大堂主,主管各堂。其次是八大令主,主管各分地。
四大堂主根据身份高低,依次是左億,四十余岁,深有智慧,心有城府,武功高强。排名第二的堂主从未露过面,除了东誉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有何高处,又身在何处。第三的是风无耶,轻功十分了得,鲜有敌手。第四是千面子,擅长易容术,毒术。
若舞轻揉太阳穴,顺手将八大令主的资料丢于一旁,一时间身居高位要做的很多,件件都不是容易的事。
若舞推开窗户,清晰的空气扑面而来,这房间建于高处,窗前绿藤铺泄而下,崖壁繁花似锦,流水潺潺。遥望山水绿,映眼于斑斓,如此美妙的景色让人顿消烦燥。
若舞揉揉左肩,摘下一片藤叶,掌中运力,轻扔出去,叶子似坚韧如铁,嵌入崖壁。若舞嘴角噙笑,她的武功已完全恢复了。
宽敞的大道上,一行人格外惹眼,男的俊朗丰神,女的貌美有佳,气场如天,气势如幕。
“你与东誉交过手,他的武功与你相比如何,几分胜算?”处理完清风门事情的玉官赫一行人往至优城赶去,苏引和楮言顺道同行。对于当日之事玉官赫虽都已了解,可心中仍有芥。
“当日他虽未用尽功力,也能感到他武功深厚,深藏不露,我也无法确定谁更胜一筹”楮言回想当日,那样的人绝世傲然,料想不到竟是狡腹阴狠的东宫之首,想想,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称霸一方吧。
玉官赫眼中微沉若有所思,他将若舞算计进去,本意是她毫无背景,可在这步棋上他大错特错。若舞不但武功高强,还是东誉的徒弟,他将若舞逼上邪路,对他而言是害无益。
“望月东宫近年来主于强大实力,扩远土疆,对于清剿也是以守为主。如今东誉现身,是意宣示他要反守为攻”玉官赫眉上一丝愁容,东誉犹如他的心上之疮,若拔不掉便是他亡。
“怕什么,他邪魔歪道还能光明正大不成”玉官歌轻哼一声,双眼犀利,嫉恶如仇。
“望月东宫能在狭缝中滋大,靠的不光是东誉的城府与手腕,还有他精悍无比的下属,不容小觑”楮言低头,想起了若舞,心里一紧,眼中情绪复杂。玉官歌面容一动,不由看向楮言,嘴角是若有若无的笑容。
“四大堂主,八大令主,各个身怀绝技,各有所长,确实不容小觑”玉官赫目光利刃,字字轻吐,二大堂主他都有交过手,却都让他们逃脱,这无异让一向自负的他成了肉上之痛。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急不来”楮言心中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握住缰绳的手一紧,若舞的面容挥之不去。
玉官赫认可的点头,未语,各有所思。
“江湖上热议,若舞是蓄意接近你们,另有它谋”玉官歌目光有意无意看向楮言,似有深意。
“人多嘴杂哪说得清,她师父是东誉不假,可她与我们一样也是当日才知”苏引面上不屑,对于若舞的为人他心知肚明,她不过也是受害者罢了。
玉官歌看向苏引“你就这么相信她,要知道可是她主动找上你的”
苏引眼眸倾斜,目光如炬,毫不情面道:“那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你过问的太多了”
面对苏引的不近人情,玉官歌也不在意“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是东宫的大小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我们势不两立,苏公子是明清事理,能分善恶的人,或许是我多想了”玉官歌轻甩马鞭走到最前方,与众人拉开距离,路过玉官赫身旁时,眼光微斜,嘴角深意。
玉官歌的话不光是对苏引说亦是在暗示楮言,它日再见若舞勿要心慈手软,心生怜惜。苏引不以为意的转过头,不愧是玉官赫的好妹妹,想的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