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十四年农历三月初三。@樂@文@小@说|
三月三又名上巳节,民间又有“三月三,生轩辕”的说法。魏晋之后沿袭至今,遂成水边饮宴、郊外游春的节日。农历三月三日,也是道教神仙真武大帝的寿诞。
与大锤的本家叔叔李千千见完面已过去一个半月有余,与他一起回来的十三个伙计,以前都是涠洲海盗。详谈之后,知道海盗联盟大会将在妈祖诞辰农历三月二十三召开,今日是三月三了,离海盗大会越来越近,沈狱打算在这几日便出发。
自打上元夜之后,戴少茵告诉沈狱,纳兰云述纠缠她的次数少了许多,也是从那晚之后,沈狱也多了许多麻烦。差不多每次戴少茵过来,那个与沈狱不相熟的杜诗诗总会来讨教一番。被缠得烦恼,也不好下逐客令,只能搬出几首后世的钢琴大作,让她自行去研究。至于戴少茵问起,沈狱又是上次的托词,美利坚牧师所传授。
女刺客石水淼在前些天伤没有完好的情况下,不告而别,一张字条都没有留下,这让沈狱挺郁闷,除了这件事,其他一切暂时还在他掌控中进行着。
昆仑楼在胡雪岩的操作下开业半个月余,有味精调料的辅助下,昆仑楼的生意火爆到极点。如今在广州城昆仑楼的名头可谓一时无两,许多名门望族、世家子弟都从各地慕名而来品尝昆仑楼的菜色。相信假以时日昆仑楼肯定能成为广州城的一块响当当金漆招牌。
《南报》的销量逐渐增加,主编康有为已经奔赴上海洽谈工坊,打算在上海再增设一间分社,对于开分社,沈狱举双手赞成,《南报》影响力越大,日后的臂助就更大。
由于忙的缘故,打算辞去同文馆教习的职务。伍馆主这次非常“通情达理”,他给沈狱保留教习位置,同时给了一个名誉教授的函头,等沈狱有空时,还能来上回几节课。伍馆主提出这样请求时,沈狱与他约法三章,让伍馆主开出证明,证明沈狱的名誉教授并非领同文馆粮饷,不在吃空饷范畴。
沈狱对毛瑟公司提出要求后,并没有想象中进展得那么顺利,幸好,在双方稍稍让步之后,合同还是签订了。此时羊胡子与弗兰克应该在赶往普鲁士的途中。这次专门叮嘱羊胡子办毛瑟公司订单的事情。除了毛瑟公司,还准备再定一批机械设备回来,机器局进度迈得比想象中要快,不得不追加一些设备来保持机器局的高速度发展。
温总办越来越成熟,机器局的事情他处理得井井有条,这段时间基本不用沈狱插手,在他的领导下,机器局的发展也令人咂舌。马克沁重机枪在枪械制造厂的协助下,开始投产,成本依然居高不下。
温总办好几次都为这事儿和沈狱吵得脸红脖子粗,最后都发展到拍桌子了。这还不算,投产的重机枪还给黑旗军每个连配两挺用来训练,这让温总办找沈狱的次数直线增多,但没有办法,沈狱已经下定决心一条道上走到黑了。
炼钢厂工人的冶炼技术在洋人技术员指导下进步神速,先前我们的工人还不能**操作炼钢平炉,如今每个工人技术水平不说超越洋人,但差不多与之比肩、算是旗鼓相当了吧。
纺织厂的技术也不断在提高,估计在炼钢厂的配合下,中秋前有望能大量生产高质量、高效率的纺织机,届时可以想象在广州城会掀起什么样的场景。新一轮机器代替手工的改革,虽属局部小范围工业革命,但只要形成效率,相信不久也能袭卷整个中国。
造船厂还在摸索阶段,虽然有洋人技术员的指导,然而,制造船只的钢材质量要求太高,沈狱明白,只有各方面提高,铁甲舰的技术才能相应提高,时间跨度肯定很久,为了精益求精,也只能耐心等待。
成立新的机器局已经几个月,大家学习、攀比的势头很猛,此起彼伏的各个车间不断涌现各式人才。初步统计高级技工新增加三十一名,中级技工新增五十八名,当然,工程师暂时还没有出现。
鲁道夫的物理科研工作室也有了新的进展,他的《论动电效应的传播速度》沈狱看了,给予很高评价同时鼓励,只要往这个方向继续发展,无线电波发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最令沈狱惊喜的就属于在租界捡来的弗里茨。冰、毒已然开始大量圈钱,在沈狱的电报提议下,安道尔给冰药大幅度升价了,从原本一克一文钱升到如今一克冰药卖三两白银。虽然提价,但照此情况,还是供不应求。不得已,将在外君命可以不从的英国商人,把冰药提高到五两白银一克,同样的,一经发售,又被哄抢一空。
如今的弗里茨已经是沈狱身边最大红人,早在前段时间放下冰、毒科研,开始转到研究青霉素,按照弗里茨话里的意思,年前肯定能攻克所有难关,实现量产。
技术学堂的学员还在紧密学习当中,有些孩子的成绩卓越,沈狱还亲自到技术学堂给予过表彰、奖励。
牙擦苏也已然辞去同文馆的教习,每天都跟黄飞鸿过来黑旗军大营充当翻译官,这些天他比沈狱还忙,人都瘦了几圈呢。
按说张之洞还是有先见之名的,元宵节过后不久,李鸿章的女婿张佩纶亲自来了一趟广州,秘密约见了一次沈狱。至于两人谈话内容,和张之洞猜得*不离十。李鸿章承诺给予沈狱高官厚禄,但沈狱不为所动,婉拒了。
最后张佩纶私底下给了沈狱一句评价:“沈昆仑看事情透彻,非我等之辈能比。”
为什么张佩纶说出这番话,两人私底下除了招揽的事宜,还说了什么?或许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了。
其实沈狱考虑得很清楚,整个北洋系统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里面关系盘根错节,北洋中枢几近瘫痪,凡事顾虑不前,行事拖沓,循致贻误战机。
*问题日益严重,北洋军队继承了旗人军队落后的制度和习气,水师后勤管理*,福建人把持着整个舰队日常职能,甚至在战斗中,管带还在岸上嫖、妓,战略军备方面,思想腐朽陈旧,战术固步自封。
不说以上种种陋习,单单帝党这个问题就让沈狱望而却步,以翁同龢为首的清流帝党与北洋关系日益恶化。帝党打击北洋淮系主要手段包括点对点打击淮系文武大员,举凡淮军将领和北洋人物,几乎人人皆被弹劾。
如今在张之洞手下,活得还挺滋润,虽然不算张之洞的心腹,但胜在自由,自己有兵的情况下又能操持机器局,去北洋,算了吧,自己一个小小指挥同知,去到北洋还不被人玩坏的份?
自打沈狱升了指挥同知后,手下编制增加到一个协。粮饷依然是沈狱自己掏的腰包,张之洞对于增兵这事儿也张只眼闭只眼。
协大概是后世军队的一个旅,黑旗军招了洋教官之后,沈狱在内部再次整编,他任旅长,属下设两个团,分别由罗虎与姜汉担当团长。在原有黑旗军基础下,又新招三千新兵,总人数已经四千来人。新兵招收大多是以贫苦或者边远地区朴实农民为主,训练方式为一个老兵带三个新兵。
傍晚时分,黑旗军驻扎营地,操练了一日之后的将士正在抓紧时间休息。吃过晚饭还有往返五公里越野跑,大家都精疲力尽,但眼中又充满着坚定。
黑旗军签押房,数盏煤油灯把房内照的通明,同文馆印刷出版的世界地图铺在书案上,围在书案旁是三刺头与李大锤叔侄,沈狱用放大镜仔细的观察着地图,手指轻轻的在上面滑动着。
这时的地图还是比较简陋,但也能大体的看出中国的疆域。朝鲜,算是中国的藩属国土,越南还在其版图当中。周围的国家名字,看起来又熟悉又陌生。
法兰西属下印度支那,荷兰属兰印,西班牙属菲律宾,英格兰属的印度各邦国,苏俄的双头鹰大帝国从后面虎视眈眈。从南至北,华夏被勒在中间。在沈狱看来华夏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沈狱指着地图上马六甲一旁的海面说道:“千叔,你说的位置是这里么?”
李千千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一脸的茫然,“这个俺真不知道,俺知道的都说了,地图俺不会看。”
沈狱笑了笑,表示不介意,然后又低下头看地图去了。
当沈狱说出伪装成海盗潜入敌方时,黑旗军各级官兵是强力反对的,以黄飞鸿为首等九个军官,认为不值得沈狱去冒险,海盗穷凶极恶,在这个时代犹如魔鬼一般无异。
沈狱不理众人反对,他主意已定,沈狱的心思别人是不知道的,去海盗天城主要不是剿匪,这一股海盗握紧海洋的进出关口,各国船只进出大清都会从那经过,如果把这拨海盗争取过来也不失为一股助力。退一万步来说争取不过来,能扶持他们骚扰外国船只对于自己的贸易也是一大帮助。
伪装海盗的船只用的是机器局年久失修的双桅帆船,在缝缝补补之后勉强能用。
此次出海带的人不宜过多,十三名海盗和李大锤叔侄、三刺头,然后再增加几名官兵,人数上应该保持在二十名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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