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枪暗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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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凌霄宫盘龙殿阖宫宴饮,苏袂为了配衬齐王正妃的身份,还是选带了金镶玉的簪子和镯子,略上胭脂之后,那清丽脱俗的容貌更显淡雅。绫罗还要为她上粉黛,她却是摇摇头,“如此就够了。”

若她浓妆艳抹,争奇斗艳,只怕六宫侧目,阖宫妃嫔之多,她根本没必要去挣这锋芒。

只是她这妆容如此,在百花争艳之中,却如海棠醉梦,更显芳华。只不过苏袂行事低调,与帝君请安之时,亦是垂着眸子和面庞。入席之后则是安分的坐在辛煜身侧,她是刻意令席间的妃嫔都忽视她的存在。

“齐王身旁,可是新婚的王妃?”这位问话的婉昭仪母家是大理寺少卿侯载言,在前朝朋党众多,却长久被苏袂父亲压着,难免侯家对苏丞府心生怨怼,婉昭仪自也是看不惯苏袂的。

听得婉昭仪如此说着,帝君也向苏袂看去,“是苏丞的嫡女,寡人记得,是年三月成婚的?”

“嫔妾也记得,好像是叫做苏袂。”帝君身侧,暗金绣鱼尾凤凰锦袍加身的女人凤眸微微上扬,虽已然过了豆蔻年华多年,可肌理匀称,妆容精致,堪比少女,却更多了一番少女缺少的风韵。这便是当今宠冠六宫的褒皇贵妃。

苏袂曾是耳闻这位褒皇贵妃,知道她乃皇族宗亲之女,是当今帝君的远亲。坊间传言是,这位贵妃样貌端庄,生性温婉,十三岁入宫之后一直默默无闻,直到十七岁,先皇后过世,得帝君盛宠,诞下皇嗣承玄,之后平步青云,一直登到了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之位。而她身边那十岁的小童则是其子承玄,虽然年幼,深得帝君优待,极有可能被立为皇储。其实,后宫之中的宗亲之女并不罕见,却唯独褒皇贵妃宠冠六宫,盛宠不衰,自然,这位褒皇贵妃定有过人的手腕和谋术。

“看来这位齐妃很是受齐王恩宠呢!”婉昭仪眼波流转,她的岁数相比苏袂并没有大多少,容貌还是少女的娇嫩,只是说起话来,却和爱搬弄家长里短的妇人无异,“定是因此,才令齐王另一位妃子备受冷落,多日独守空房吧?”

齐王府只有一个正妃,便是苏丞嫡女苏袂,何来的另一位妃子?齐王风流,若是民间之人,也多少不会相信齐王只有一妻,但婉昭仪人在后宫,齐王的婚事是通报阖宫的,她怎会不知?她这的话自然意在奚落苏袂不得期望恩宠,却又装作了无心之失,可见她的眼中是真的容不下苏袂的母家是苏丞府。

大婚之夜,齐王风流以致新晋齐王妃独宿寝殿,而后还带着高丽歌姬招摇过市,好不荒唐!此事早在前朝掀起了轩然大波,就连皇太后都下了口谕,让齐王回府。后宫怎会没有风声?只不过是因为后宫不得干政,各宫妃嫔都只得在暗地里议论罢了。

在席间的妃嫔听了婉昭仪的话,都是面面相觑,有些按捺不住的,更是交头接耳,稀稀疏疏。有同情苏袂独守寂寞的;也有嘲讽之不得恩宠。可无论如何,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汇聚在了苏袂的身上。

如此场景,帝君本还和善的面容,则是威严的提起了眉峰。赶在帝君发怒之前,褒皇贵妃压低着声音,“婉昭仪失言了!”

“皇贵妃娘娘!”婉昭仪见势,立刻跪倒在地,以额贴面,“嫔妾不知齐王府只有一位王妃,都是宫里的婢子给我乱嚼舌根,才令我如此出丑,还请帝君和皇贵妃娘娘垂怜!”

这婉昭仪倒好,说是宫里的婢子造出的是非,是把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帝君?”褒皇贵妃请帝君裁夺,则也是俯身施礼。

帝君摇摇头,“六宫既然是皇贵妃打理,皇贵妃决定就是了。”

“婉昭仪进宫之后一直是尽心服侍,对帝君也是忠心耿耿。只是年轻轻,难免还是有失稳当,臣妾以为,这半月令婉昭仪抄些严楞经,静静心也是好的。”褒皇贵妃垂着眼眸,在帝君面前尽显恭敬。

“就按皇贵妃所言罢。”帝君睥睨一眼跪在地上颤颤发抖的婉昭仪,眼中却没有半分的怜悯,曾经枕畔人,却说无情便是无情,这便是帝王。

退去了婉昭仪,可无法退却对苏袂的非议。终究她是苏丞府嫡女,虽非金枝玉叶,也是世代贵胄,却被婉昭仪当众如此奚落独守空房,换了旁人,定是局促不安,更会念想着如何报复婉昭仪。

齐王辛煜乃是过世先皇后独生嫡子,本就招人注目。若非辛煜天生庸碌,不足以成为皇储,六宫有子嗣的妃嫔和她们前朝的外戚,辛煜早就成为倾轧对象了。刚刚婉昭仪和褒皇贵妃对话一来一往,看似是奚落苏袂,实则,却是剑锋直指辛煜。这时苏袂才了解到辛煜的处境是如何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他已收尽锋芒,但他身为先皇后独生嫡子,明枪暗箭此起彼伏,防不胜防。

苏袂安静的出席,跪拜在殿中央,依旧是垂着面庞,声音的起伏并不大,甚至有种波澜不惊的平缓,“臣女初入齐王府为妃,王爷以礼相待,关爱有加。臣女以为,夫妻情谊,延绵方能长久。只是,王爷虽然是臣女夫君,更加是帝君的人臣,王爷为朝廷办事不敢不尽心而为。臣女只要王爷记挂臣女,臣女则心意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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