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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园东楼。殿内,丝竹管弦之乐,舞姬翩翩。露台外,他独立高楼,一切尽收眼底,可辛煜只是持酒爵,并没任何去插手褒皇贵妃为难苏袂一事的意思。只是他那戏谑的眸中,却是多了两道精光,可没人知道他心底的想法到底如何。
“王爷,七皇子和九皇子来访,是否先让殿内的歌姬退下?”张齐睿过来通报,齐王风流名声昭著,可这是行宫之内,恐招得帝君降罪。
辛煜却是将酒爵之中的酒一饮而尽,魔魅的双眸慵懒噙着一丝笑意,“不必了,本王正在等他们。”
七皇子永鄂和九皇子赫罗,他们的生母是淑昭媛和司徒氏。永鄂与赫罗在众多皇子之中天资最为聪颖,恃才傲物。虽然辛煜已被封王,爵位在他们之上,但他们并没有把辛煜瞧在眼中,只因觉得辛煜废柴一堆,至多就是扶上墙的烂泥。
进了东楼殿内,弦乐飘飘,那舞姬身姿曼妙,做旋转舞,薄纱飞起,隐约可见女子如玉肌肤。而齐王就在那层层薄纱之中,手持酒爵,放荡形骸,俊颜之上全然是纨绔笑意。永鄂和赫罗多沉溺书卷,在他们母妃的严厉管教下更是不近女色。现在偶然窥见女子身体,血气方刚,一时无法自持,竟是看得痴迷状。
待得侍从在旁提醒,两人才红着脸向齐王请安,“听得皇贵妃娘娘提及,这次齐王也随行到了凌霄宫。皇贵妃娘娘特地嘱咐我二人过来向齐王请安,也是熟络弟兄情谊。”
“两位皇弟不必多礼。”弦乐停歇,辛煜酒爵还在手中,醉眼微醺,笑意戏谑,根本没将二人的行礼看在眼中,只是懒懒道:“两位皇弟来得正好,来人,好好服侍七皇子、九皇子!”
说话间,殿中两个舞姬翩跹而至七皇子、九皇子身侧,身姿曼妙,柔若无骨般攀附在他们身上。永鄂、赫罗既是面红耳赤,却又道貌岸然,一面心底骂着齐王放荡荒唐,可怀中美人又令他们躁动不安。
一行下来,二人竟是忘了来找齐王所为何事,只是落荒而逃。
“七哥,绾儿让我们与齐王说的话,我们一句也没说,这可怎么办?”九皇子赫罗说起话来还有些气喘,显然刚刚美人在怀令他有些魂不守舍。
永鄂摇摇头,“和那个烂泥说得那些做甚?他能说出什么来!见他那贪婪美色的样子,哼,真是可惜了他那人模人样,亏得绾儿还那样记挂这烂泥!”
“永鄂哥哥、赫罗哥哥,你们回来了!”还未等两人平息下刚刚的喘息,一少女声如莺啼,沁甜如蜜,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便是觉得甜美动人,心神荡漾!果不其然,那少女笑靥桃花,肌肤如凝雪般白皙,一身碧水色罗裙跳脱浪漫,宛若莲花盛开,清新雅致却不失芳菲调皮。
来东楼之前,永鄂、赫罗被褒皇贵妃的宫里的侍女找了去,谁知竟是孟青绾回了皇城。孟青绾本该在夏末秋初才回来,可她听得齐王大婚事宜,怎也耐不住性子,便是提前回朝歌了。未去龟兹国之前,永鄂、赫罗便倾心于她,孟青绾知晓,但她一心只有辛煜,至今也没把两人看在眼中。若非她不方便自己去瞧辛煜,也不会找永鄂和赫罗两人了。
永鄂、赫罗看得痴迷,他二人虽是贵胄宗亲,帝王之子,可从小时候起,就将能歌善舞、美貌清纯的孟青绾比为心中仙子。两年不见,孟青绾比起从前身材更加高挑,玲珑有致的曲线更是平添一分成熟的韵味,更是令人难以自拔。只是愈是如此,七皇子和九皇子更是愤懑难平,他二人心中仙子,竟是属意一堆烂泥,岂非一朵鲜花插于粪土?
两人相视一眼,似是达成了某种共识,毫不遮掩的,就将在东楼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孟青绾,甚至添油加醋,把辛煜的行为贬低得更是龌龊肮脏。
谁知,孟青绾非但没有恼怒,笑靥竟是愈发的明媚了。永鄂、赫罗不解,心忖绾儿该不是伤心过度,神太反常了吧?“绾儿你还好么,不值得齐王伤心呵?”
“谁说我伤心的?”孟青绾抿着粉嫩水润的薄唇,逸出一丝欢愉甚至有些得意的笑。齐王的风流不是一朝一日,她未去龟兹国之前,辛煜就夜夜眠花宿柳了,而孟青绾从前不担心辛煜身边那些流莺浪蝶,现在不会将那些下贱的歌姬舞姬看在眼中。辛煜的风流一如既往,就说明他并没有因为成婚有所改变,那她便还有机会。孟青绾心中冷笑,齐王妃?看来也不过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