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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挑刺(1 / 1)

把水放在锅里,然后放上有气眼的粗皮,小青把沥了米汤的夹生饭倒在粗皮上面,准备盖上锅盖蒸的时候,想起来用指甲掐一下米粒。她沾了一粒米饭放在手里,用手一掐,竟然没有掐断,这就表明米饭沥米汤的时候捞早了一点,有一点硬,不过,还是有办法解决的,就是在上面淋一些清水然后再用大火蒸,这样蒸出来的饭软硬适中,又泡又香,很好吃的。小青刚盖上锅盖,平儿拿着毛巾递到了她的手里,小青接了过来,把衣裳牵起,轻轻地抹掉了那些脏东西,又舀了一瓢水,在厨房门口把毛巾冲了一把,晾好了,又进来篇灶塘里加了一把火,见平儿还愣在灶台旁边,不由地说道“你出去玩一下吗?烧熟了我叫你。”

“有什么好玩的,我饿了。”平儿说着,坐在了灶门口的板凳上面,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你又不会加柴禾,坐这儿干什么呀”小青有点儿嫌平儿碍手碍脚的。

“婶娘烧熟了吗?我们也饿了?”是大嫂抱着孩子进来了,她跟青说话总是笑眯眯的样子。

“大嫂,饭我已经蒸上了,不晓得该弄什么菜呀?”小青毕竟不熟悉这家人的饮食习惯,她求教地望着大嫂。

“你看碗柜里还有一些肉,切一点儿放在锅里一炒,然后放上白菜就可以了吗。”大嫂端出肉来,放在案板上。

“好,好。”小青有一点感激地望着她。

“来,小叔叔,跟我们到外面晒太阳吧。”大嫂把平儿牵了出去,。一边说道“灶门口可不是你呆的地方。”

小青一边切肉,一边盯住灶塘的柴禾,这时,已经有了一小点的热气冒了出来,由于一直做着事,小青的手一点儿也不冷,她放一把柴禾在灶塘里了,又赶紧在案板上切几片肉,但是,究竟要放多少,她的心中又没有了谱气,而且,柜子里还有一大块豆腐,是单煎着吃了,还是放在一起煮个火锅了,她又犯了难。

趁着加柴禾的功夫,她抬头往外看一下,希望看到大嫂的身影,她也好问清楚了再说,可是,大嫂又和公婆他们坐在了一块,平儿好像坐在他妈妈的腿上了,真是的,一个还在妈妈怀里撒娇的人,娶什么媳妇,小青看到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又有一些窝火了。管他的,一锅煮了算了,凭什么我一来就要我侍候你们呀,她想起婆婆刚才说的话,又有一些心虚了,毕竟自己是来做媳妇的,侍候公婆那是理所当然的。

当小青把饭菜端上桌子的时候,一家人陆续地围着坐好了,平儿真是饿了,端起碗就往嘴里扒饭,嘴巴里还在嚼着,筷子已经拈了一大筷子白菜,直接送到了嘴巴里,叭嗒叭嗒地吃得有滋有味。

“平儿,你媳妇炒菜好吃吧。”大嫂逗着平儿。

“嗯,好吃,好吃。"平儿头也不抬地说道。

“哎,怎么没有把鱼冻子端上来呀,我最爱吃了。”大哥说着这话,起身端了一碗鱼冻子摆在桌子上。

“我们家里呀,不是小门小户的,每顿必须要有几个菜摆在桌子上面的,你们的公公是村长,要是让别人看到我们只吃一碗菜,那说出去可就不好听了。好好的菜,这么一伙着,”婆婆停了一下,又说“你公公最爱吃煎豆腐了,两面煎得焦黄,又好看又好吃。”

小青正好拈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听婆婆这么一说,她不由得有一些窝心,可是表面上,她还得不停地点头,看到婆婆挑剔的眼神,吃在嘴里的菜索然无味,可是看到平儿吃得那么欢实,她的心里才好受一点。毕竟,只有小孩子的想法才是最真实的,看来,以后,想把婆婆侍候好,真的是很难。

小青不由把眼光投向了大嫂,大嫂拈了一块豆腐放在了孩子的嘴巴里,孩子的小嘴巴一合拢,就咽了下去了。好像没有长喉咙一样。小青又看了一眼公公,他老人家耷拉着眼皮,婆婆说得话他即不点头,也不反对,慢条斯理地吃着。婆婆好像对他没有反应有一些不满,一直盯着他,希望他能帮个腔,可是没有,公公自顾自得地吃着,大哥很爱吃鱼冻子,那碗鱼冻子就放在他的面前,他挑起一块鱼冻子放在嘴巴里品尝着,又拈一大筷子热菜放进嘴巴里,然后才扒一口饭。小青看了一转,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吃,再美味的东西放在她的面前,她也没有了那一份心情。勿勿扒完了碗里的饭,小青放下了筷子,婆婆的眼睛看了过来。

“妈,你们慢慢地吃,我吃好了。”小青说道,其实,说这话一般在做客的时候才会说,在自己的家里,不用这么客气的,只是,婆婆看她一眼,她不知说什么才好,脱口而出了。

“在自己的家里,不用这么客套。”婆婆冷冷地说道,小青又讨了一个没趣,红着脸下了桌子,大家都看着她,越发让她无地自容。

“我也吃饱了,哎呀,我吃得太饱了吧,肚子好涨。”平儿放下了筷子,一嘴油光的说道。

“你个小憨头,再好吃的东西,心中该有一个数呀,怎么没有一个饱足呀。”公公笑着说道。

“你也晓得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你要是晓得,你就是一个人了哇。”婆婆不屑地咧了咧嘴巴。

"那他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一个畜牲呀?”公公笑着说道,眼睛盯住平儿,一脸的喜爱。

“来,跟婶娘玩去啦!”小青忽然有一些欣喜,她朝小侄子拍着手,起码,平儿还是爱吃她炒得菜的。看到平儿挺着肚子的样子,她又好气又好笑,幸好,有小侄帮她解了围,大嫂帮小家伙抹了一下嘴巴,笑嘻嘻地把孩子递到她的手里面,关心地说道“你可吃饱了,只吃这么一点儿?”

“吃饱了,吃饱了,我又没有做什么事情。”大嫂看出来了,她有一些不习惯,“我们到外面晒太阳了,晒太阳了。”小青抱着小侄子迈出了大门。

“你说这些话做什么呀?儿媳妇刚过门,不要对她太严了,还有,平儿还那么小,以后都要靠她照应,”公公顿了一下又说道“大媳妇呀,你们就只有两妯娌,你大一些,多担当点儿。”

“哪个叫她这么早就嫁过来呀?”很明显,婆婆也是在挑小青的年纪。

"人家都十八岁了,再不嫁,等在家里养老了再嫁?都说媒娘媒量,也不晓得这个媒人怎么量的,他们怎么会相差那么大的岁数,也好,以后我们就少操点平儿的心了。”公公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我们平儿还那么小,家里平白多弄了一个吃闲饭的人。”婆婆没好好气地说道。

“算了,算了,多少也帮做一点事情,再说了,我们也养得起一个闲人呀。”公公一副家大口阔的样子

小青抱着孩子并没有走多远,公公婆婆说得话她都听到了,合着她做了一早上,他们家里的事她都做了,还只是一个吃白饭的闲人,并且还要他们养着,她心中的委屈,无处发泄,只觉得脸上一热,不争气的眼泪流了下来。乖巧的孩子看到她这个样子,刚刚还在哈哈大笑地,这会儿也不笑了,默默地看着她。

“姐,太好吃了,我晚上还要吃。”平儿说着这话,又屁癫屁癫地跑了,他很快乐,他边跑边喊叫着小伙伴的名字,圆圆地肚子把系在腰间的裤子挣脱了,裤腰明显地垮了下来,他用手提一下,又往前跑了,老远就能看到他的屁丫子露在外面,小小年纪的他哪管这些,只要哪里好玩,他就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肚子饿了,天要黑了,他才会记着回家。

一家人都吃饱了,大哥拖了一个板凳放在大门口,一屁股坐了下去,双腿叉得老开,眯着眼睛晒太阳。小青生怕他看到了自己的眼泪,歪过头抹了一把,把孩子准备抱远一点地方玩,也许是小青的样子吓倒孩子了,他“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小青始料一及他这一出,只好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耐心地哄着。

大嫂见孩子哭了,而小青又哄不好,她刚好放下了碗,只好把孩子接到自己的怀里,说也奇怪,孩子一到妈妈的身上就不哭了,他还和小青捉迷藏一样,偷偷地回过头来观察他的婶娘。小青刚要看他,他又躲到妈妈的胸前了。看着桌子上面狼藉的碗筷,还有高高在上的公公婆婆,小青心里纵是万般地不情愿,却也得脸上挂着笑容,轻手轻脚地收拾着。婆婆的眼睛看也不看她一眼,仿佛这是她的本份,是她该做的。好在,婆婆对她不满意的那些菜,大家却都吃得差不多了,看来,婆婆说得不全对,她不禁有一些小得意,心中的疙瘩解开不少,做起事情有了一些耐烦心。

有一个孩子在身边,时间过得很快,小侄子早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又和小青这个婶娘亲热了起来。他在妈妈的身上的时候和婶娘闹着,在婶娘的身上又和妈妈闹着,玩得累了,打起了呵欠,大嫂把他放在怀里,一会儿就睡着了。婆婆还是在她住得那一边,筒着手坐着。公公到磨房里看着,吩咐大哥牵驴子喝水。大哥爱理不理地起了身,牵着驴子从门口走过,嘴巴含一根枯草根,眼睛像是长在天上,只有枯草根在一上一下地抖动着。那驴疙瘩子见门口坐了几个人,高兴地唱起了歌儿“呕呕。。。。。。”抑扬顿挫,大哥不耐烦了,拿起手中的绳子就往它的背上刷,可是这畜牲不受他摆布,站在原地撒了一大泡尿,一大股骚臭味直呛鼻子,小青和大嫂只好起了身。本想孩子睡了好好的歇一歇的,又碰上这事,还是大嫂机灵,她们远远地绕开,走进了菜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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