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对她太好了呀?“雨珍有一些不置可否地说道。
“老说这些干什么呀?上工了,上工了。”长龄不想往下说了,说多了不好。
这一天,平英照常是没有上班,婆婆在她的床底下发现了丢弃的小药包以后,不再向以前蹬蹬地为她拿药了,说了她吧,又怕吵起来不好,只有忍着,再说了,儿子在越南当兵是不能分心的,管他了,只当是她没有过门的就行了。她一个人又吃不了多少的,一切以和为贵。平英悠哉乐哉地吃完了早饭,在厨房里舀了一盆水,慢慢地洗起衣服来,她就那么洗呀,两件衣服洗了一个上午,两个小孩子想拢过去,可是,看她板着一个脸,又远远地跑开了。
婆婆侍候两个小孙子吃了早饭,就赶紧地洗碗,她本来想问一下小媳妇的,可是,想了想,总算是忍住了,可是,心里却弊着一口气,刚刚大孙子摔跤了,要按以往的脾气,她会轻轻地把孩子拉起来,轻轻地为他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可是,今天不晓得哪里来的无名火,她大声地吼叫着,手落在孩子的身上也比每一回都重了一点点,大孙子害怕地哭了起来,婆婆一把抱起孙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细声细气地哄起孙子来。
婆婆的反常行为引起了平英的注意,但是,她只是一副无所谓的看了一看,又低头洗起衣服来,婆婆早就对她不落意了,她的心里还是清楚的,可是,她晓得自己的特殊性,婆婆要是对她不好的话,她会常得对不起自己的小儿子,再说了,她就不怕她在她的儿子面前告她的状呀,她凭什么对大媳妇那么好呀,当然,对她也是不错的。她有时候还有一点小得意,她的任务就是在这个家里等着她的男人回来,至于,男人不在家的日子怎么过,她的想法就是,只要自己觉得好就行了,至于别人怎么看她,她完全可以不当一回事。
吃过晚饭,干了一天活的人早早地睡了,只有平英睡不着,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到村子里有人在拉二胡的声音,还有轻轻的欢笑声,她不由得起了身,她早就想去玩一下了,可是,她还是有一点顾及自己的身份,她又躺下来听了一下,屋里的人都睡着了,她的胆子大了起来,得出去玩一下才好,这样弊在屋里,不把人弊出病来呀,反正,去玩一下就回来,他们不会晓得的。
她悄悄地开了门,又轻轻地掩上,轻轻地走下了台坡子,那悠扬的二胡声音越来越清晰,她不禁兴奋了起来,顺着声音走了过去,是一群青年男女在搞娱乐活动,其实,和她的年纪也差不多,只是,他们都是有一个好的玩场,总是会一点什么,要么会拉二胡,要么会唱歌,有几个姑娘还在月光下翩翩起舞。平英不敢贸然地打扰到他们,可她又不愿意就这么回去,于是,她就靠一棵大树站着,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无忧无虑的生活。看到他们都陶醉在其中,她不禁有几分嫉妒起他们来,自己才做了三天的妻子,现在就得独守空房,而且,还要给男人顾及一些面子问题,虽然说是光荣的军属,可是,白天不是一样地下地吗,晚上了,别人都有男人陪着,自己却是那么孤单,想出来玩一下,也像是在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悄悄地缩了回去,躺在床上,那快乐的音乐还在耳边想着,她越发地睡不着了。
第二天,她早早地吃了晚饭,说是去跟从珍弄一个鞋样的,就拐进了二婶的家里,婆婆伸长了脖子朝那边看了半天,听到平英和二婶打招呼说话的声音,这才进了屋里咕咙了一句“你白天里不做事,别人还是累得很了,有什么事,早点的时候不晓得去。”
“你是老人了,不要和她计较,她一下不要回来了。”落心劝说着。
“她不去上工事小,别人都问我原因,你们说一下,叫我哪门说?”长龄也有一些气冲冲的。
“算了,算了,你跟着上什么劲嘛?”落心小声地说着媳妇“我们呀,要天天上工,不是上有老,小有小嘛,我们是当家人了。”
“她做的那些事呀,我还学不来了。”长龄笑了“妈妈,你都不晓得别人是怎样说她的。”
“好歹等海落复员回来我就不管了,你看你们两妯娌,我是一样地待的,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区别了?”说起她,婆婆的脑壳就疼。
“老二当兵不才两年嘛,很快就会过去的,他小妈年纪还轻,你多担待一点儿。“落心劝说着自己的妈妈。
”我就是朝海落的份上看嘛,要不然,哎。。。。。。“婆婆长叹了一口气。
却说平英在从珍的房里软磨硬泡多时,从珍才答应她去玩一会儿,两人来的时候,大家还在闲聊着,看到大家兴高彩烈的样子,从珍说道“你们的精神真好,我却老是的欠瞌睡。”
“嫂子,就是白天太累了,晚上才要放松一下嘛,过来坐吧,”他们热情地招呼着。
“你们快一点开始吧,我在屋里都能听到你们拉的二胡真是好听。”从珍有一些性急地说道。
“坐着玩一下再说嘛,你急什么?”平英悄悄地拐了一下从珍说道。
“你不是要来听他们拉二胡的嘛,怎么啦。”从珍小声地问道。
“我不就是喜欢热闹吗?”平英悄悄地说道“那么长的夜,你睡得着呀?”
“我哪里有你舒服呀,我呀”从珍说着打起了呵欠。
“那你的瞌睡来了,你就早一点回去吧,我还要玩一下了。”平英没有挽留的意思。
“我回去了,”从珍小声地说道“就是睡在床上也听得到的,何苦要在这儿听了。”
“不要你管我,你先回去吧。”平英的目的达到了,她的眼睛里放着光说道。
晚上有了消遣的去处,平英早上起来的更加晚了,而且,一天到晚都是无精打采的,她是想上工就上一天的工,不想上工也没有人管她,其实,她上工也是磨洋工,根本上就不是像别人那样踏踏实实,所以,别人会在她的身后指指点点,对于她的到来,大家都会会心的一笑,色一色嘴巴。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多么地了不起,看人的时候,都是低垂着眼皮,从珍就不同了,她早已和大家打成了一片,干活分组的时候,大家都愿意和她一组,因为她干活很下力。而平英了,偷机耍滑惯了的,别人跟她一组的话,她是从来不吃一点亏,当然,别人一点好处也捞不着,所以,人们对她是敬而远之,看到大嫂长龄和从珍被人们拉了过去,她的鼻子空一下,根本上就不发一回事。
平英就这么过了好多天,婆婆有一点不放心了,她在心里想着,你有一天没一天地上一下工,人从珍就不同了,从来了没有旷一天工,你天天晚上在人家的家里玩半夜,人家可是受不了的,我得找一个机会说一下她。这天,又吃过了晚饭,平英一放碗就要走,婆婆终于忍不住了。
“平英,帮我洗一下碗,我有一点事情了。”婆婆说道。
“你有什么事情嘛,我要去玩一下了。”平英一脸的不耐烦。“大嫂在屋里你从来不要她洗碗,你就会吩咐我。”
“你迟一下出去嘛,我要到医院里看一下他们去,凤香的烧退了下来没有。”
“才多大一点事情了,他们两个都在医院里,你还要看什么?”
“我看一下,心里才能放心了。还有,我要趁着饭是热的,帮他们送去。”婆婆忍住没有发火,心里却在想着“家里的孩子都住了几天的院了,你不说是要去看一下他们,家里的事情你可以帮一下小忙的吧,我去给他们送饭,送晚了,饭不就冷了吗?”
“真是事多。”平英鼓了一眼说道。
“走吧,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医院里,跟妈妈送饭了,”婆婆牵起老二,祖孙三婆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平英就是一百个不情愿,还是老老实实地把碗洗了,她边洗边想,我不过就是在外头和他们一大帮的人玩一下,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要说你们不晓得,就是晓得了,我也是不怕的,但是,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一点说不过去,毕竟,自己是一个光荣的军属,是应该注意一点影响的,自己这样做,肯定是有人背后说我的坏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