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媒婆见逃不了,转过身,笑脸相迎,讪笑道:“里长说的哪的话,我这不是家中有事嘛。”
“你家好像往这边走才对啊?那可是往村外去的路。”李若惜“好心”提醒。
刘媒婆脸上的笑顿时僵住,眼珠子转了转,镇定下来,说道:“这不是过午了么,想去村口拔些菜回家,刚才里长说有喜事找我,不会是里长看上了哪家姑娘了,想请我说媒吧?”一提到说媒,刘媒婆便来了劲,喋喋不休起来,“说媒的事里长可以包在我身上,只要我刘媒婆出马没有说不成的,不知里长看上哪家姑娘了?”
张二牛闻言,心里一阵厌烦,双拳握了握,火气腾腾往上冒,喝道:“不吹牛你死啊!”若不是李若惜有吩咐,拳头早招呼在她那张老脸上了。
“噗哧”一声,李若惜笑喷,这话回的够经典,此时,刘媒婆神情有些慌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就想尽快离开,随即眼波儿一转,讪讪一笑,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大家还等着吃饭呢,里长要是真想说亲吃饭后我上门找你,你看如何?”
“那倒不必了,我现在就把事说清楚的好,南平坡的事刘媒婆不会不知道吧?”想跑,门都没有今天不整的你心神不宁,还真当她是吃素的。
刘媒婆早猜到是这件事了,不安的扭着手中的手绢,顺势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我不清楚。”
“周恒媳妇都已经招了你还敢狡辩!”张二牛心急地道,生怕被这刘媒婆给糊弄过去。
李若惜望天扶额,只好道:“你以为你不说如氏就会放过你么?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别忘了我可是樟树里的里长,得罪了我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刘媒婆这会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两头都不能得罪,墨迹了半晌,说道:“我真的不清楚。”
“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不珍惜那就算了,其实我早猜到是谁指使的了,我直接找如氏好了,你说我去找她,她最先怀疑的是谁?”
“张里长你可千万别啊。”刘媒婆开始害怕了。
“怎么,这会知道怕了,干坏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让你做风箱里的老鼠你不干,你偏想做里外不是人的猪入戒,这可怪不得谁。”李若惜慢里斯条地道。
落在刘媒婆耳里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扎在心间,刘媒婆吓的双腿直哆嗦,“我说,我说,但张里长可以得保我啊,不然,我们一家就没活路了。”
“好说好说。”这种人就得吃点苦头。
刘媒婆把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李若惜阴沉地一笑,才放刘媒婆走,又吩咐张二牛去村里吼一嗓子,让人来看好戏,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这种把戏她也会,而保准出丑的是别人不是自己。
如氏此刻坐在大厅正位,时不时的向外观望,突然,见一身粗布衣不请自来的李若惜,随即猜到她是为何而来。
李若惜笑嘻嘻地进屋,打量了一下周家,有钱人就是好啊,虽然是一样格局的房子,但装修与没装修的就是不一样,感叹完,李若惜找了人位置坐下,留意了一下如氏的神情,笑地道:“如大婶看你这神情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啊?二嫂子也太不像话了,婆婆不舒服还到处乱跑,真是不孝。”
这话说的巧妙,表面上在关心人,背地人是在质问婆媳两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让你如此心神不宁,如氏可是聪明人怎么会听不出这话中的玄外之意,心里恨的牙痒痒,可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好咽下心中那口恶气,说道:“我让她出乡里买东西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早知道二嫂子要出去,就让她帮我带点东西回来的,哎,看来我来晚了。”李若惜翻脸比翻书还快,顿时换上一副失望的神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来拜托事情的呢。
如氏闻言,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索性她耐力好,换做其它人应该骂出口了,面上还保持着平静与李若惜周旋,“一早就出去了,这会估计也该回了。”
“去了那么长时间,这二嫂子应该买了不少东西吧,我可得等她回来沾沾光。”说着,露出一副贪婪的模样,活脱脱的势利小人。
如氏藏在袖管里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就想快点打发她走,笑道:“都是些妇人用的东西,怕是污了里长大人的眼。”她就不信,你大男人家还敢看女人用的东西。
李若惜哪会看不出如氏的心思,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有什么不能看的,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不是从那地方出来,恰好我也想了解了解。”你妹的,你以为这样说姑奶奶就怕了,姑奶奶我可是女的,别说是卫生带了就是端一盆大姨妈放在面前她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关键一盆的话,应该不是大姨妈了而是大出血了。
如氏显然没想到她脸皮有那么厚,额上的青筋冒了起来,却还在强压着,呵呵一笑,“这怎么好意思,女人家的脸皮薄哪敢拿出来看。”
言下之意是,这女人都看了脸红的东西你一个男人也好意思看,就不觉得丢人么,这要是传扬出去你还要不要做人,要不要娶媳妇了,别人又会怎么想。
“如大娘说的极是,是侄儿唐突了。”李若惜做出一副恍然明白的神情不再追问。
如氏为刚松一口气,张二牛带着一大群人来了,除了张二牛进了屋外,其它人都留在了外面。
如氏恍然大悟,刚才那些只不过是热身,现在才是正题,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不好生应付还真会着了他的道,随即压了压心绪,质问道:“张萌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如大婶一心为侄儿好,怕侄儿没有经验干不好这个里长,‘特地’给侄儿制造了一些小麻烦,今天我请大家来就是想让大家来验收一下,看看我够不够格当这个里长。”李若惜望着如氏一派悠闲地道,压根不管如氏会不会因此而吐血。
她叫大家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敲山震虎,以治如氏来震慑一下那些不服她的村民,其二、警告一下如氏他们俩人之间的恩怨别牵扯其它,好让村民知道她是一心维护他们的。
“你……”如氏想发火,又生生了收了回来,冷静一下,才道:“这樟树里上下少说也有百十来号人,以前都是我家三管理着,大婶看你就一个光杆里长,所以就变着发的考验了你一下。”
“那如大婶对我的成绩还满意不?”李若惜也不着急拆穿她,看她怎么自圆其说。
“比我家三还差的远,不过也算过的去吧。”如氏极不情愿地道。
李若惜笑了,“大婶的意思是还不够火厚,还请大婶赐教一二。”
“赐教不敢,不过日后的日子婶子会让你体会到的。”如氏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了,以后我给你制造各种麻烦,就看你招不招架的住了。
李若惜浅浅一笑,“何必等到日后,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就‘演练’一翻如何?这样就可以避免邻里之间伤和气了。”
俩人说了那么多,村民总算听明白这句话的玄外之音,意思是,这如氏想拿你们当枪使,我为了避免伤及邻里间的和气今天只好舍身与如氏一决高下了。
如氏放在袖管的手紧了紧,面色也微微有了改变,微眯了一下怨毒眼睛,说道:“我是长辈你是晚辈,若我输了大家一定会说你不尊重长辈,若你输大家一定会说我以大欺小,输赢是其次就怕伤了和气。”
“我都说过了是‘演练’而非实战,哪来的伤和气之说。”李若惜很耐心地道,一点点引如氏入套。
如氏气的七窍升气,又不好发作,这会发作她就输了,可人家都说了演练而非实战了,那她还客气什么,当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说道说道,首先说说我们之间的关系……”
未等如氏说话,李若惜已经先入为主,“如大婶一心觉得周三是因为侄儿才被发配边疆的,所以回到樟树里对侄儿是‘疼爱有佳’一计为成再施一计,利用完陈大娘,又利用我家二牛哥,哎……好在我家二牛哥醒悟了,不然我又得白挨一顿打了,最厉害的还属平南坡那一计,田间做的手脚差点就把我给糊弄了,好在我家二牛哥看出了端倪,有了证据我顺藤摸瓜就摸到了如大婶这,你说巧不巧。”
张二牛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村民们闻言,发出一阵热议,特别是站在最前的陈氏,双拳紧握就想上前撕了如氏。
如氏的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李若惜一笑,立刻提醒道:“如大婶要是侄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请见谅,我们这可是在演练。”
演练只不过是他的说词罢了,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揭穿事实的真相,而她却傻呼呼的跳进了他的圈套,如氏醒悟,露出一脸凶相,“是又怎么样,我还不怕承认了,你害的我家三被发配这笔账我得跟你好好算呢。”
如氏这话一出口,无非是在村民心中点了一把无名火,村民们双拳紧握一副要上前拼命的架势。
李若惜笑了笑,“如大婶请你看明白一件事,到底是谁害谁,明明是你们一直想害我,现在反倒倒打一耙说我害了周三,你还要不要脸!”
“那又怎么样,你是弱者自然被强者踩在脚下。”如氏说道。
不过,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激了村民们的心,而李若惜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哦,你现在敢把我踩在脚下么?”李若惜不以为意地道,她的下一步棋子将抹杀她一盘棋。
如氏一脸傲慢地道:“没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