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考试,作为学生或是经历过学生时代的人总免不了对它产生一种特殊的情愫。
有的人对它是深恶痛绝、恨之入骨;也有人对它坦然待之、一笑了之;还有人对考试尤其是学校组织的大型考试那是欢欣倍至、喜笑颜开。
而吴何,就是这第三种人。
吴何是414班为数不多的男同胞中的一员。一米六七的身高、一百三十的体重,在班里算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正居其中。但他跳脱却偶尔爱死钻牛角尖的性格,时不时总引得任课老师徒呼:“吴何吴何,无可奈何。”
至于吴何为什么喜欢这样的大考,倒不是他成就特别好以至于有恃无恐。而是他觉得这样的考试一来,一不用上课、二没有作业、三不要争先恐后的同高一的新人抢饭吃。除了考试过程中会紧张一小会儿,这样的的生活在学校里堪称完美。
当然,好景总是不长的。等吴何排完这条队,吃完这顿饭,再考完下午最后一堂试,这样悠闲愉悦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唉,还是抓紧时间多聊聊天吧。”吴何在心里叹道。
可吴何与他的几个朋友排到窗口前时,饭正好打完。于是窗口里头负责打饭的大叔就不得不再次冒着灼人的蒸汽,去端几大碟烫手的饭过来。于是排在队伍最前面的吴何趁着这个机会转过身子,继续同后面几个人聊起了国庆这几天里的那些奇葩见闻。
也就是这个时候,吴何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兄弟,借个队插一插。”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在吴何身侧响起。还不等吴何有所反应,一个人就强行挤进了队伍站到了他的前面。
听到话时,吴何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这人如此的行为却是直接激怒了他。二话不说,吴何就将他推了出去,冷声道:“插队爱插你插,别插到我面前来就行!”顺便还扫了那人一眼。
那人一张尖脸,留着一个小光。穿着一双尖皮鞋,一条牛仔裤,一件黑色t恤。比他高出了小半个头。
那人有些猝不及防的神情,似乎没想到吴何会将他给推出来。
站稳后,那人又走了过来,打量了吴何几眼。嬉皮笑脸的对吴何说:“嘿,小子,你高二的吧,够有个性,这一点哥哥我喜欢。”
“听我一句话,今天你让哥哥我插个队,以后有谁敢找你的麻烦,你来找我,三九九班吕全,哥哥我帮你治他,怎么样?”
吴何皱起了眉,他并不厌恶这种人,但他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摆这副样子。于是直截了当的说:“我不想让你插这个队,就一定不会让你插,高三,高三很了不起?了不起你今天插进来给我看看!”
“就是就是,高三狗了不得啊?”
“哎哟,高三的耶,我好怕怕啊。”
“我擦,高三就这种白.痴?”
一发现吴何和一个嚣张摆谱的高三的吵了起来,其他几个人立刻上来阴阳怪调的冷嘲热讽。平日里他们早就看不惯高三那群人,今日得理,自然不饶人。
由于吕全一个人卡在这前头,弄得这条不长的队伍后面的人已经开始骚动,隐隐约约能听到不少的指责声。
而里面的大叔也开始出声了:“插队的一边去,别妨碍人家排队的吃饭。”
一时间,吕全成了众矢之的。
被这么多人一齐口诛,吕全脸皮开始挂不住了。这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动手,更何况敌众我寡,于是只能气急败坏的指着吴何说:“行,行,行,小子你够牛,给我等着!”然后灰头土脸的溜走了。
“草,放狠话谁不会啊,有本事回来啊。”
“就一怂货,还敢在这里叫嚣。”
“算了算了,别影响心情,点菜。”
一场闹剧就这样不了了之,谁也没放在心上。
考试考的快,成绩同样出得也快。当天晚上,第一天考的三门科目的分数已经在网站上公布出来了。但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人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一是因为对班里其他人的成绩不清楚,一是因为大部分人对自己的成绩或多或少有一些底。
拿着自己的成绩和几个朋友比了比,吴何心里不禁有些得意,晚上回到寝室里更是扯开了嗓子吼了几句。
风平之后浪静,雨过之后未必天晴。第二天上午第四节英语课时,也不知是从谁那里传出来又出了三门成绩的消息。
一时间,许多人匆匆瞟了讲台上自我陶醉的英语老师一眼后,纷纷迫不及待地偷偷掏出手机在底下查起了自己的成绩。吴何也免不了成为其中的一员。
几分钟后,吴何面色如常的默默收起手机,仿佛什么事都没有。
只不过吴何这回没有向前后左右声张什么。
下课铃一响,和往常一样同几个室友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奔向食堂。正跑到一半,忽听到一人道:“咦,那边怎么了?”吴何顺势望去,发现一大群人正围在一个地方,似乎那儿发生了什么。
几个室友发现有热闹可凑,非常自觉的一起跑向人群。吴何本想跟上他们,但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朝食堂走了过去。
刚一踏进食堂,吴何发现几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围住了自己。然后其中立刻有人将自己架起,眼睛、嘴巴也一并捂住。接着带着自己飞快的移动着。
吴何没法挣扎,一来是整个人悬在空中不好发力,二来肢体上传来的大力也今他动弹不得。
“啊—”吴何小叫了一声,被重重的扔到了地上。
双眼重获光明,吴何一边迅速扫视四周一边站立起来。果不其然,自己被带到了厕所里,而前面那几个站着的人里也有昨天要插队的吕全。
吕全此刻正向他周围几人一边发烟,一边称谢。而那几人笑呵呵地接过烟就往外走了,看都不看吴何一眼。
吕全送走了那几个人,阴恻恻的对吴何说:“小子,哥哥我昨天说了,你让我插个队,我以后就帮你整人,但是你不开眼啊,那我就只好整你了,”
吴何早就站了起来,此时心里却没有一丝害怕,一字一句的道:“要动手就动手,少特么废话,我只希望你下次手还能用,下次再看见我不会后悔。”
“哟呵,还嘴硬,不过我喜欢。”
……
“咳、咳、咳!”厕所外突然响起了高亮的咳嗽声。
吕全此时骑在吴何身上,拳头高高扬起正准备再次挥下。听到这咳嗽声,不得不收起了手。之前吴何更本没有还手,纯粹是他在单方面施暴,这令吕全十分不爽,呸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又多牛逼呢,记住了,下次学会做人。”然后急急忙忙的跑走了,只留下鼻青脸肿的吴何躺在地上。
吴何是被老师捧到医务室里的。尽管校医小心翼翼地替他处理伤口,搽抹药水。吴何仍然疼得呲牙咧嘴。
等到学生会的人来询问情况时,吴何却隐瞒了实情。除了昨天中午插队的事情和点明了吕全是个高三的之外,吴何只字未提。连吕全的模样也刻意被他模糊化了。
至于为什么,就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下午,当鼻青脸肿的吴何跛着脚,一瘸一拐的走进教室。先是引起了一阵大笑,然后再是关心同情。
下了课,甄实也过来看了看情况。围着吴何的人很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
对甄实,吴何仍是一样的回答,一样的隐瞒。但不曾想,甄实听完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悄悄的说了一句:“想清楚后果。”然后便走了。
当别人问起这件事时,他也就骂上几句,云淡风轻的扯过去了,仿佛已经不在意了。
到不管他神情多么平淡,眼里总藏着一股暴戾。
而后来,吴何被打这件事,也被人说成了数个版本。不过大多是说打他的那个高三的脑.残多么蛮不讲理,多么小肚鸡肠……
晚上提前回到寝室里,吴何注视了手机一会儿,不知想了些什么。然后表情凝重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