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扇得韩文才都愣,韩英英这道伤疤是小时候照顾不当,受了伤落下的,韩国庆一直自责,从小到大都是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当成宝一样儿地照顾着。
今儿实在是急坏了,一时冲动就扇了韩英英,这一巴掌落下去,韩国庆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韩英英恨恨地盯着自个儿爹,眼泪花儿跟掉线串珠儿一样,哗啦啦地就落了下来,好一会才咬着牙对韩国庆说道,“我嫁不出去,我活着让你丢人了,那我就去死!”说完,愣头就朝李青家的大水缸撞了过去。
韩国庆还在愣的时候,忽然就瞟见一道身影蹿了过去,定眼一瞧,竟然是李青!
混了这么几年的大城市,李青还真就练了点儿察言观色的本领,一瞧韩英英就知道是个烈女子,刚就防着这么一出。
果然,一瞧韩英英撞向水缸,李青“嗖”地一下就蹿了过去,在韩英英脑袋撞在水缸之前就把她搂住说道,“韩大小姐,咱家这个水缸可不结实,要是撞坏了,以后咱们拿啥吃水?”
韩英英长大之后就没抱过男人,更没有被男人包过,这一下被李青搂个满怀,一时间心里像是揣了个兔子,蹦跶个没完,瞟了一眼李青,自个儿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把头扭到一边儿说道,“赔你一个不就行了,不就是一个水……”
说着,韩英英猛地转头直愣愣地盯着李青道,“你刚才说啥?”
“我答应跟你处对象!”李青说着,就把韩英英给拉了起来,很诚恳地说道,“你要是不觉得我家穷,咱们就把这事儿定下来,但是得先把欠你爹的钱还清之后,再办酒席正儿八经地接你过门儿。不过,话先搁这儿,我绝不入赘!”
李青的话,跟井盖儿里甩了一颗雷,炸得周围人的脑袋都是嗡嗡的,全都懵哔了。
说实在的,李青还真不是善心大发啥的,说得文艺一点儿,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老马遇见伯乐,说得通俗点儿,就是对上眼儿了!
李青就是这个气性儿,刚才韩英英指斥韩国庆义正言辞的一番话,着实触动了他,而敢于寻思的烈性子,也说明了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
于情,于理,李青都觉得应该应下来,要是犟着,要么就让韩国庆强行弄回去,要么韩英英今天就死这儿,这两种结果他都不想看到。
站着!体体面面地把自己看上的女人娶回家!这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儿!李青就是这样认为的。
“好!青子,咱们村儿,李叔就服你!长脸!硬气!站得住桩!挺得起脊梁!护得了娘们儿!有男人胸怀!”老李头高兴得嘴都要笑歪了,活像是自个儿娶媳妇儿一样地对韩英英问道,“老韩家的闺女,你愿不愿意,你倒是吱个声儿啊!”
“我愿意!”韩英英爽朗地一口应道,又瞟了一眼李青,一脸羞涩得如同三月里开了桃花儿。
“瞅瞅别人儿青子办事儿,不丢脸,有骨气,最后还爷们儿了一把!可把老韩家的人臊了一脸啊!”
听着这些话,韩国庆心里各种滋味儿都有,女儿是嫁出去了,可是这脸子也丢了,瞅了一眼儿李青,没想到这小子有手段,有傲气,还有胸襟,他不想承认,但是心里是服气的。
“叔,我刚才也说了,我娶韩英英,明媒正娶,彩礼酒席该有的啥都不少。但是不入赘,你给个话吧!”李青对韩国庆说道,虽然刚才自个儿被处处逼迫,还被韩文才围了,但是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该有的礼貌风度,一点儿不少。
“我自个儿的事,我答应了就行,不……”韩英英似乎害怕李青反悔似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就应道,话还没说完就被自个儿爹拉住了。
“一个姑娘家,不害臊?”韩国庆把韩英英拉到自个儿身后,真担心她又闹性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儿李青说道,“好!你有骨气,要硬就硬到底!别怂了,彩礼加还债,十万!”
说完,韩国庆拽着韩英英直接就离开了,韩英英回头望了一眼李青,这个爷们儿让她动心了。
老韩家的人跟着韩国庆走了,这一次,有钱有势的韩家是丢了人又丢了阵,被青山村的村民们编排讥讽了好一阵。
青山村儿的大多数村民就这样,恨有人笑人无,谁倒霉了都想上去踩上两脚,谁让他倒地上了呢!
李青原本打算去城里找工作赚钱,但是现在有这颗绿石头,他的想法就彻底变了。
回到自个儿家里,李青又把手机给摸了出来,今天还有二十次的捞瓶子的机会,可绝对不能错过了,赶紧就开始捞了起来。
这一次捞到第十三次的时候,李青总算是捞到了一个瓶子。
精目丹:可令双眼如炬,透视一切表象,直视本质,药力一炷香。
嘿!这玩意儿还能透视,真是稀了奇了,不过想想暂时也用不上。李青在心里琢磨着,要是这丹丸吃下去,走哪儿都能把别人儿衣服看个透,那可就真是太上火了。
把这个装着精目丹的瓶子放进了我的瓶子里,李青又开始捞了起来,但是剩下的几次机会,啥玩意儿都没有捞着。
这一回,李青可不着急,也不焦虑了,只要手机在手里,瓶子天天捞,那就是骑驴儿看唱本儿,走着瞧!总能捞着好的玩意儿!
踏踏实实地睡了一个觉起来,李青发现自个儿家里啥也没有,但是农具倒还是很好使,不过后院儿那几分地常年没有人打理,现在已经撂荒了很久了,野草蹭蹭跟撒欢儿似的长。
李青除了草,把地翻了两遍,抹了一把汗水,撑着锄头站在地里,现在就在琢磨着弄点儿种子来试一试这个润土丹。
一只翠鸟惊啼而过,白水河里的鲤鱼偷染了一抹阳光,“咕噜”一声又落回了水里,午后的青山村儿跟人一样显得有些倦怠,就连懒蝉的叫声似乎都更沉闷了点儿。
李青打村口经过,正准备往镇上的供销社去着,就被一人儿给喊住了。
“哟!这不是光屁股撵贼,顾脸不顾腚的李大学生嘛!”一个活像是从霉醋缸子里捞出来的又酸又臭的声儿喊住了李青。
李青转脸儿一瞅,忍不住皱眉说道,“徐大癞,你这嘴还真是三伏天卖不掉的肉,臭货一张啊,啥叫顾脸不顾腚?”
徐大癞干抽一声,肺都快抽出来似的,一口浓痰吐在地上,一抹嘴对李青嘿嘿笑道,“你以前儿是风光,现在娶了一个丑货,还得给十万。嘿!咱们俩是半斤八两,缺牙巴吃肥肉,肥也别肥说不是。”
“音都发不准,你还谁,谁个球,别耽误我去买种子。”李青骂了一句,转头就想走,又被徐大癞给叫住了。
“买种子?去供销社?跑那远干啥呢?跟我去家里,我卖给你。”徐大癞一脸爽快地说道。
李青站住了,上上下下看了看徐大癞,这人儿是村里有名的癞子,成天每个正形儿,就跟镇上的混混们鬼混,所以大家伙儿都管他叫徐大癞,至于本名儿是啥,那谁还记得。
“嘿嘿嘿,你跟这儿挑大白菜呢?瞅啥呢?走吧!我还能骗你不成?你腿儿着去镇上,一个来回,天都黑了。”徐大癞说着,上前拉着李青就往他自个儿家里去了。
徐大癞曾经有过媳妇儿,后来日子过不下去就跟人跑了,一个人住在一间破瓦房里,条件还真跟李青是一个乌鸦一个猪,谁也别黑谁。
“青子,坐着!”徐大癞抽出个板凳儿,用巴掌抹了抹就交给了李青。
李青瞅着这板凳儿,真担心一屁股坐地上,谢绝了徐大癞就说道,“就站着说,你有啥种子,拿出来我瞅瞅。”
徐大癞连忙就钻进了屋里,没过一会儿就领着一个口袋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儿全是黑乎乎的种子,也不知道是些啥。
“咋样儿?没有哄你吧!”徐大癞说着,斜眼儿瞟了瞟李青的表情对他说道。
李青瞧了瞧,就对徐大癞问道,“你这些是啥种子?”
“大白菜啊!”徐大癞立刻就回道,“咋的,这上等的种子还瞧不上了?”
李青还真不是脑门心长眼睛,望天的人儿,并非是瞧不上大白菜,只是那个捞什子润土丹只有一寸土地的作用范围,他打算种点儿值钱的玩意儿。
李青把徐大癞的手往后一推说道,“这些玩意儿我不要,你有没有啥好点儿的种子,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