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夜(1 / 1)

“哦!”艾文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别过脸去,不再看他,极是希望这事他不要再提的好。

“哎!说句话呀!”轩少虎等得着急了。

艾文沉默半响,终于鼓足勇气瞥他一眼,道:“忘了吧!都不要再提了。”

轩少虎心下一凉,立即穷追猛打地问:“忘了是什么意思?”

艾文偷望他两眼,拿出以往的风姿,大谈道理,“人不就是要忘记过去,面对现在,看向未来的吗?过去的就过去了,还提它干嘛?人活着若是总被以往的事纠缠着,那岂不是很累吗?所以你不要有任何负担,而我也会忘记,就这样子,拜托,都不要再提了。”

轩少虎酸涩道:“你是因为瞧不起我……”话未说完,起身掉头就走。

艾文知他定是误解了她的意思,脱口道:“轩少虎,你误会了。”

走得几步,听见艾文的话,轩少虎停下脚,“不是瞧不起我,是因为怕我配不上你吗?”说这话时他早已忘记了艾文的身份。

要命!艾文暗中苦喊着,“不要误会,也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知道你很有责任感,但我不希望因你的责任感而让你做一些你根本不喜欢做的事,如此而已。”

轩少虎心中一动,“如果我是自愿的呢?”

艾文暗地一惊,知他是真的有问题了。要是在她自己的时代,有这么帅的男人喜欢她,大不了就跟他谈谈,反正谈谈又不吃亏,只要不让人占到便宜就行。

可是在这民俗民风都还很保守的古代,感情之事没有人会玩得起,因而她可不想要伤害到任何人。

轩少虎的话像在她肩上加了一副重担,致使她愕然愣了半响,方然回避道:“晚安。”

“为什么不回答我?”轩少虎掉头看她,一脸的失望。

“啊?”艾文不住地苦恼,“不要这样子好吗?我只是个不实在的人,别在我身上‘浪’费‘精’力。想想纪柔兰小姐吧!她比较现实,而且也比较适合你,我想……你们会很幸福。”缠着她实在是没什么好处。

轩少虎的心一阵酸痛,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他面‘色’痛苦地沉默一阵,绝然开‘门’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艾文知他此时一定很难过,她潜意识中并不想让轩少虎难过,但她似乎没有选择。

“你一定在怪我,是吗?”暗叹一气,她不禁付道:“只是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你会过去的,也会好起来的。假若不这样做,如果某一天我突然在你面前消失了,你会是什么感觉?你能承受得了吗?所以,不要怪我。”

漫漫长夜,她就这样睁着眼睛坐着,感触良多。她或许会对任何事给予准确的判断,然后坚决果断地行事。但是,人无完人,感情方面,她永远做不到坚决果断,也永远会有些拖泥带水,并且这些处理不当的感情不仅使别人痛苦,也使她伤心。

多少次她都想改,可是,这缺点怎能说改就改得了的?感情的路上,她‘迷’茫得没有方向感,因而这个缺点注定了要跟着她转。

不过,她后来总算有些改进,方法就是逃避,她相信只要不谈恋爱,她就没事,而别人也会避免受伤。

直到黎明破晓之际,她才又‘迷’‘迷’糊糊地睡着。

韩虓醒来时,见她还在睡,为了不惊醒她,醒了也懒得起‘床’。

看着艾文熟睡的神态,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厚薄均匀双‘唇’,无一不组合得恰到好处。他心中情不自禁地蔓起一丝悸动,慢慢地,他伸出了手,想要给艾文理开她额边的‘乱’发。

却料他的手还未触及到艾文,艾文就醒了,他于是忙把手缩回,不让艾文看到他的窘迫,但醒悟过来后他心下却是不住地责怪自己。

“醒了吗?”艾文睡态十足地问。

“嗯!”韩虓看她的目光有些不自在,仿似做错事一样地躲闪着,“你呢?还要不要睡?”

“不用了,昨晚睡得还好吧?”

“很是舒服,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托了你的福。”韩虓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

艾文理理碎发,“人嘛!就是要懂得享受生活,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

韩虓瞥眼她的头发,略显惊讶道:“你的头发好像又短了。”

艾文不以为然地哼鼻,“什么好像,比起以前明明就是短了。怎么?你现在才发觉吗?”

韩虓歉然一笑,“你看起来很不在意头发。”

“错!”艾文矢口否认,“我是最注重发型的,有吃无吃,头式保持,可见头发的重要‘性’了。”

“那你干嘛舍得剪?”

“不就是因为发型,所以才要剪的吗?”

“这样?”韩虓愣了愣,“你的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嘛!”

艾文被人夸惯了,对这样的夸赞已经不太感兴趣,“哎!是不是我们今天就得回轩苑山庄去?”

韩虓掀开被子,起‘床’穿上靴子,“这里已经没有事,我们也该回去了,而且我离开轩苑山庄已近两月,也是该回去看看师母了。”略一沉‘吟’,又轻叹道:“不知师父是否有消息,真是很让人担心。”

“你们不是说过,朝龙有可能知道这件事吗?去问问他不就得了?”

“也对。”韩虓颔首道:“待会走的时候是应该问问他,我相信是他做的,他不会不承认。”

于这点,艾文也很想证实,看看朝龙是否真是个敢作敢当的磊落之士。“朝龙真是个很奇怪的人,既然有些事自己要做,又为何要说呢?”

“这你就不懂了。”韩虓抓过他蓝中带点浅红‘色’的披风披上,“正是因为这样,朝龙才会让人感觉到神秘,别人或许认为做坏事只要隐蔽得好,就会给人神秘与害怕之感。但朝龙不一样,他每做一件事,不管是好是坏,只要有人问他,他都会说。事实上,很多事就是因为知道要发生了,才会令人更害怕,也更恐惧。”

“哦!”艾文佩服地点头,“想不到朝龙还懂得心理战术嘛!真是不耐。碰上他这样的对手,就等着倒大霉好了。”

“碰到他那样的人,我还不觉得怎么样,反正他要做什么他都会说。”瞥了艾文一眼,难得地戏谑道:“反而是碰到你这样的人,我还真是没辙,可能就只有等着倒大霉了。”

艾文一声嗤笑,“太夸张了吧!我们才拷了一天不到耶!你就急着喊受不了,那以后若是打不开锁,可就有你受的了。呵!你最好是有点心里准备,不然,死惨了!”

“咚咚咚”,‘门’突然敲响。

韩虓朝‘门’一瞥,朗声道:“进来。”

但见梅雪应声而入,她手中抱了件雪白的衣袍,后面跟着两个丫头,手中各各端了盆热水,分明是伺候两人来了。

梅雪一见两人,神情极是愉悦,含笑道:“姐姐,虓少爷,你们都起了,真是太好了。”

韩虓回礼道:“梅雪姑娘,早安。”

“哎!梅雪,你一大早起来就是想来消遣我的吗?”艾文抓住她的语病攻击。

“哪有啊?姐姐。”梅雪冤枉地喊。

“还说没有?”艾文莞尔道:“什么叫你们都起了?好像……好像我们……”她本想说好像我们是睡在了一起,但话到嘴边,又羞于出口,只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我明明一晚都坐在‘床’边,哪有睡啊?”

昨夜轩少虎送来的被子,在她起身后,倏然掉到地上。那进来的两个丫头,见了一‘床’的凌‘乱’和地下的被子,急忙放下盆子,过来整理。

梅雪愣了愣,方醒悟过来,笑道:“是我的失口,姐姐责罚好了。”

“是吗?”艾文狡黠地看着她,“要怎么责罚你才好呢?看你一身柔弱的样子,真是很不忍心耶!要是责罚了你,那你那个还寄养在他娘家的丈夫岂不心疼死啊!”说了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

韩虓与梅雪闻言,俱是失笑出声,那在后面整理‘床’铺的丫头,暗中也是偷偷发笑。

梅雪这一笑,哪里还管得了矜持不矜持,当下道:“姐姐,你这么厉害,那你那个还寄养在他娘家的丈夫要是娶了你,还不被折磨死啊!”

“嗬!你还现学现卖,敢用我的话来骂我,我看你八成是……哼哼哼!”艾文鼻中冷哼几声,威胁之意乍现。

梅雪好奇地望着她,“八成是什么?”

“她说你八成是活得不耐烦了。”韩虓从艾文眼中看出了结果,于是开口道出。

艾文邪眼一瞟两人,立即把心中答案改过,“八成是想当我徒弟哦!OK,过来拜见师父吧!”

“呵呵!我才不要拜你为师呢!”梅雪娇笑着,“姐姐,你整人没个正经,是不是也想把我教坏?”

“去你的。”艾文甩手嗤笑,“给你机会你都不要,待你想通之时,‘门’都没有。”

韩虓嘴角一牵,美好的弧度乍现,“碰到你这种人,一辈子都别想通,才是最好的。”挂着笑容而又轮廓分明的脸瞬间仿似冰山开‘花’一般能令人忘记呼吸,当真帅得无懈可击哦!

梅雪陡然见到他的笑,不觉呆了呆,联想起以前,诧道:“虓少爷,你……你以前不是不笑的吗?这会居然笑了?”

韩虓苦笑着摇头,“以前不是不笑,是觉得没有什么可笑的。”

“那这会有了吗?”梅雪继续好奇地追问。

韩虓目光滑向艾文,“这个问题,你跟她相处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梅雪目光黠然地艾文脸上流过,轻笑,“呵呵!答案已经揭晓,不用问我都知道了。不过,这样子真好,以后都继续吧!千万不要再改回去了。”瞄向艾文,又道:“姐姐,我昨夜和丫头们共同赶做了一件衣服,做得不是很好,还请笑纳。”

“衣服?”艾文惊叫一声,讶异地看向她手上抱着的衣服,“昨夜赶做衣服?你……难道昨天我给你开的玩笑,你都当真了吗?”

“姐姐为梅庄出谋划策,才使梅庄解了围,梅雪做件衣服也是应该的。”

艾文惊讶得张了张口,头疼道:“哪有啊!我当时不是给你说是开玩笑了吗?怎可以当真啊?这么说你昨夜都没有睡了?”

梅雪全身绽放着愉悦的光彩,“能为姐姐做衣服,梅雪开心都来不及,睡不睡觉也无所谓了。再说,梅雪是真的很想给姐姐做点什么,梅庄之事,我只有干着急的份,幸好有你,梅雪真的好感‘激’哦!”

“感‘激’说一声就行了,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劲,我看你真的很辛苦耶!”

梅雪把衣服往她面前一送,“只要姐姐肯收下,那梅雪所有的辛苦也都值得。”原来她昨夜未出现在筵席上,便是因这衣服一事。

“谢谢你,做了这么傻的事,该叫我说你什么好呢?”艾文感动得新‘潮’滂湃。

韩虓见她还呆愣着不收,于是提醒,“那你最好是恭敬不如从命,收下吧!别辜负了梅雪姑娘对你的一片苦心。”

梅雪希翼的眼神望着艾文,“是呀是呀,姐姐,你就收下吧!我这么辛苦,就是为了给你留个纪念,你若不收,我会很伤心的。”

“真是傻瓜。”艾文感‘激’中欣然一笑,“我又没有你傻,怎会不收呢?好啦!有多少你都送来吧!本大姐概不拒绝。”

“哪有多少啊!只有一件而已啦!”梅雪高兴的可人样简直如出水芙蓉般漂亮。

艾文拿过衣服,抖开看了看,奇道:“这是什么款式怎么都看不懂?是你们这儿今年的新款吗?”她向来追求时髦,各个名牌服饰能够入得了她法眼的只会是新款。

“不是啦!因为知道你手上拷有链子,衣服无法穿上去,也同样脱不下来,所以梅雪就照姐姐昨天说的样子,从领口一直剪到袖口上,待剪开后再用‘精’心准备的带子穿起来,而后扣上这漂亮的七彩石,看起来很不错的,姐姐就穿穿看吧!”梅雪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艾文闻了闻自己衣上的酒味,苦恼地笑笑,“还是梅雪细心,这么说我得把身上的衣服脱掉了?”

“嗯,确实是要这样,不过看样你身上的衣服似乎脱不下来,得剪下来。这不,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剪子。”梅雪说着把剪刀亮了出来。

艾文不舍地看看衣服,“剪我的衣服,很可惜耶!”

梅雪轻笑笑,“姐姐,没有关系的啦!梅雪保证剪了后,一定给你缝上,并且会缝得天衣无缝,顺便再给你加点装饰,一定会比现在还好看的。”

“那好,你剪吧!”艾文迟疑两秒方妥协,斜眼一瞟韩虓,“这个时候你应该要怎么做?”

“啊?哦!知道。”韩虓微一愣,知趣地闭上双眸。

梅雪见他闭上了眼睛,不觉笑将出来,“呵呵!你们好有默契哦!”眼神诡异地瞄向艾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艾文与四目一相对,叫道:“哎!梅雪,你在鬼想些什么呀?别人不大,思想还那么复杂嘛!”

这话听得韩虓倏然脸红,别扭地把头侧向一边。

梅雪嘟嘟嘴,以微笑来代替反抗。说话时,她理了理衣服,拉起艾文右手上的袖子动手就剪。一刀下去,哪知她的剪刀虽然够快,却是奈何不了艾文的袖子。怪了,她不信地看看剪子,张开角度又剪下去,两下,三下,那袖子居然还是毫厘无损。她不解地望了望艾文,道:“奇怪,怎么剪不开呢?”

“还真是怪。”艾文也是看得新奇,“再试试吧!”

“嗯!”梅雪展开艾文的袖子,又使劲剪了几刀,还是不行耶,那衣服貌似比牛皮还牢实,压根就剪不开。

“会不会是你的剪子钝了?”艾文首先怀疑的是剪刀的功能。

“昨夜用起来还好好的,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梅雪疑‘惑’地在自己崭新的衣衫上剪了几刀,却料衣服应声而破,如此锋利的剪子,哪里有钝了的迹象?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何解。但艾文突地想起以前看古装电视剧时,里面都会出现一些刀枪不入的东西。是以,她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会不会是我的衣服刀枪不入啊?”

有此可能吗?为了证实这一结论,她拿过梅雪手中的剪刀,在自己衣服上先试着剪了剪,待看剪不破时,又胡‘乱’地到处剪。不过,令人惊奇的是这么锋利的剪刀,在她衣上竟然起不了丝毫作用。

艾文如获至宝,喜笑道:“真是美死我了。”

为了证实得更加彻底,她扫眼一周,看看还有何刀子之类的东西,忽地,瞥眼韩虓的“孤天神剑”后,她便一把‘抽’出,鲁莽地就要往衣服上划去。

韩虓聆听她们的谈话,已经觉得奇怪,这会再一听她拔剑的声音,不禁一惊,睁开眼,惶恐地阻止,“你想干什么?”

艾文贼笑道:“我要自杀——才怪。”

“不要玩了,什么不好玩要玩剑?”韩虓的“孤天神剑”他清楚,那可是个嗜血的东西。

哪知艾文根本不理会他的担心,径直道:“不要影响,我在做实验。梅雪,牵开衣服,我要试试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好。”梅雪也是觉得好玩,当下拉开艾文衣服的一角,“开始吧!小心一点。”

艾文握住剑柄,小心翼翼地往衣上划去,一刀,两刀,接着又四处试试,她终于敢肯定了,这件无意中得到的衣服,果然是件刀剑不入的奇宝,难怪拿这衣服时,‘洞’中的老‘妇’会表现出‘激’动的样子。

“你这件衣服刀剑不入吗?”韩虓看得连连称奇。

“真是刀剑不入耶!”艾文心里美滋滋地。

韩虓疑‘惑’地瞥眼她,“既然是你的衣服,那刀剑不入你也不知道?”

“这衣服原本不是我的,是捡的。”

韩虓嗤笑道:“我想也是,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来买这种上等材质做的衣服呢?”

艾文白他一眼,“有本事你自己捡几件来看看,何况我这个还是刀剑不入呢!”

韩虓微窘,“你这算是个例外。”

“知道是个例外就好,九虎少爷。”

韩虓哑然道:“你叫我什么?”

艾文眉峰一轩,“韩虓的虓,九虎是也。”比了比剑,她故作委屈地喊,“啊!我要自杀了。”

她把剑在手臂上划过,确定无效后,这才敢把剑往腰上‘插’去,面上嬉笑道:“我可爱的梅雪小姐和九虎少爷,永别了,尔后晚上做梦的时候,可要常记得我哦!虽然我死不瞑目,样子会比较难看,但我不会吃你们的啦!”

梅雪瞧她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咯咯”笑出,“姐姐,你可真是个怪胎耶!哈哈哈,笑死人了。”

韩虓憋笑着,把“孤天神剑”硬‘性’收回,‘插’入剑鞘,“你要是真的自杀了,那这世上岂不少了很多乐趣?所以你还是勉为其难的活着算了。”

“呃?”艾文贼眼一溜,“那好吧!看在你九虎少爷这么求我的份上,本姑娘暂且就把命先留着。”

韩虓失笑道:“你个丫头,我哪有求你了?你死不死于我何干?好像我很舍不得你死似的。”

“切!演戏也不会演,还九只老虎呢!”艾文双眸狡黠地转了两转,“呃,我还想试试。”

她在袖中翻出给韩虓借的匕首,一下拔出剑身,仔细观了观,貌似自言自语地道:“如果你都不行的话,那这实验就真的成功了。”

说完,握着匕首在右腕衣服遮盖着地地方划去。为了小命,她还不敢把匕首直接往心口或是腰上的地方‘插’去,不防一万,要防万一,这匕首若真能‘插’破衣服,那她小命岂不玩完了?所以她还不敢大意。只是她对这衣服已有了很大的信心,因而划下去的力道竟也不轻。

哪知,韩虓的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在一刀划下去之后,倏然攻破了她这衣服刀剑不入的神话。只见刀锋过处,她手腕的血涓涓流出,显是割得不浅。

艾文陡见流血,“啊”的一声惊叫出来,头也忙转到别处去,不敢去看。口中似是还不相信这个事实地道:“怎么回事?不是刀剑不入的吗?他爷爷的,骗我啊!”

梅雪一见她流血,顿时傻眼了,茫然不知所措地直叫,“姐姐,你流血,流血了。”

艾文看都不看,苦叫着,“我知道我流血了,还不帮帮忙啊,梅雪。”

韩虓见得多了,临危而不‘乱’,他霍地一把抓住艾文的手腕,阻止了伤口血流的速度,“梅雪姑娘,快来帮她包扎伤口。”

“啊?好。”经韩虓提醒,梅雪慌‘乱’中终于回过神来,“我去……我去找点布和‘药’来,你等着啊!”

“小姐,让奴婢们去吧!”两个丫头整理好‘床’铺齐声道。

“好好好。”梅雪连连点头,“那你们快去快回。”

“是。”回应一声,两人拔‘腿’出‘门’,不一会儿,便带来了包伤用个金疮‘药’和布巾。

梅雪打湿‘毛’巾,扒开艾文手腕上的袖子,轻轻在伤口处擦试血迹,“姐姐,你可真够鲁莽的。”

艾文一声不吭地忍住痛楚,“鲁莽是不错了,可是我哪知道他九虎少爷的匕首会如此锋利呀!竟然把我刀剑不入的宝贝衣服给划破了。”

“还刀剑不入呢!”韩虓反驳她,“现在不是被这匕首划破了吗?所以你这衣服也算不得什么宝贝。”

艾文啧啧嗔怒,“你最好别说话,匕首是你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哎!这匕首不是我硬要给你的耶!”韩虓大喊冤枉,“是你给我要去的,这会划破了手,怎可怪罪到我头上来?简直就是耍赖嘛!”

“切!我是耍赖,但匕首是你的没错吧?给我的时候你怎么不事先告诉一声这要命的玩意儿无所不能、无攻不破?”艾文嚷嚷着继续强词夺理,“现在发生了这事,是你的失误耶!”

韩虓哑然了,“你好像很有道理似的,明明就不关我的事,怎么说着说着,好像你划破了手,倒变成我的过错了。”

艾文哼鼻,“难道不是吗?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我不知道,当然不是我的过错了。但你却知而不告,你说是不是你的失误呢?”

“是,我投降,你这张嘴巴确实要人受的。”韩虓苦笑着选择退出。

梅雪原本在焦急地清洗血迹,奈何听了艾文的一连串歪理,却也忍不住笑,“姐姐,难怪虎少爷会说你伶牙俐齿,欺‘蒙’拐骗的招数连无极‘门’人都应付不了,原来你真这么厉害耶!梅雪总算见识到了。”

她擦净了艾文手上的血,见伤口还在渗血,忙又打开‘药’瓶,往伤口处洒些‘药’粉,而后又用白‘色’的布巾给艾文轻轻包裹上。那布巾与她放在桌上的衣服一个颜‘色’,估计是昨夜做衣服剩下的布料。

艾文悲哀地诉苦,“真是好倒霉哦!为何我刺啊、划啊都破不了,偏偏这会……哎!幸好我没直接刺进‘胸’口,要真像刚才一样的刺,这会焉有命在啊!”

韩虓凑合着,“说的也是,要是刺进心脏,不明不白的死了,那才真叫死不瞑目。”

“我要真死不瞑目,第一个肯定找你算账,看你幸灾乐祸的样子,真是很欠揍。”艾文脾气一上来,才不管他少爷不少爷。

“我哪有幸灾乐祸了?你看都没看我,怎么就知道我幸灾乐祸呢?”韩虓哭笑不得,敢对他这样说话的人,恐怕这世上只此一人。

确实,艾文为了避免看到血,脸一直转到了另一边,这说的话简直就是不切实际。

但听她搪塞道:“我猜的,怎么样?”打死也不认输哦!

梅雪终于包扎好了,她见艾文直接忽视自己受伤的情况,忽地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一直不看这边是不是因为怕血啊?”

“我……我是有点怕……”艾文吱唔着。

梅雪笑笑,“看你这样子,才只有一点点吗?我看分明就是怕得要死,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却管都不管,只知道把头歪开。真是,怕成这样子,连自己死活都不顾了。我曾听人说有些人特别怕见血,见了血就会晕,以前还不信,现在终于相信了。”

“我也不想啊!”为此,艾文自己也是苦闷不已。

“哎!姐姐,大概你把虎少爷的鼻子撞得流血的时候,也是怕见血吧!呵!亏我那时还在心里骂你没良心呢!现在终于知道了。”

韩虓疑‘惑’的目光扫了扫两人,“有这回事?”

艾文不想梅雪再提轩少虎鼻子流血的事,遂抢口道:“哎!梅雪,包好了没有啊?”

梅雪看她的衰样,轻一笑,“早包好了,你不看怎么知道。”

“哦!太好了,Thankyouverymuch,我总算死不了了。”艾文大大地松了口气,感‘激’之下习惯用语脱口而出。

“三口?……你说的那,那……是什么?”

“三口?”艾文愣了愣,随即醒悟,抿嘴一笑,“也没什么,总之太谢谢你了。那我们现在开始割衣服吧?”

“还割呀,你不怕吗?”梅雪讶然后退一步,打量着艾文。

艾文笑眼一瞥她,“当然要割了,这衣服现在又脏又破,还有不少酒味,不脱下来穿着很难受耶!现在这匕首既然派得上用场,那就试试吧!”

“哦!”梅雪无奈地应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匕首,拉起袖口,立即往上割。

韩虓见她俩又要脱衣,遂又把眼睛闭上。

艾文一面帮着梅雪,一面叹息着,这衣服漂亮得举世无双,今日毁成这样确实可惜。

但见衣服割开后,在梅雪芊芊巧手之下迅速地脱了下来,随后又换上了她连夜赶制的雪‘色’白袍。那衣服款式与前一件无异,显是担心艾文不喜欢而特意仿制而成,唯一不同的是袖口上面,一直连到领口的地方,缀满了光彩夺目的七彩石。在通体纯白的衣服上,突然地有这一串装饰,非但不俗,还别是一番风味,令人观之顿生赏心悦目之感。

梅雪褪去艾文外表的衣服时,曾被艾文里面的着装吸引了半响,以至于她帮艾文把七彩石的彩带系好后,心下还存有疑问,“姐姐,怎么你里面的衣服都没见过?好奇怪哦!”

“那个啊?”艾文之前就知道她定会为这事好奇,同时也知道解释无用,是以她干脆打哑谜似地道:“呵!我也不知道耶!”

“莫非也是你捡的?”梅雪天真地看着艾文。

艾文瞥了瞥她,不忘把前一件衣服上的‘玉’佩摘下来挂到腰上,含笑着扭转话题:“梅雪,你的手好巧哦!这衣服做工‘精’细,款式新颖,好漂亮,我很喜欢,谢谢。”

韩虓听她没有否认,睁开眼嗤笑一声,“你怎么能捡那么多东西呀?”

“不是我能捡,是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所以就懒得说了。”说时艾文兀自欣赏着衣服,全没去注意韩虓隐隐含着反语的话,“哎!梅雪,你怎会想到给我做一件纯白的衣服呢?”

“因为看起来白‘色’很适合你呀!”梅雪的欣赏观点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

“呵呵!”艾文嫣然一笑,“好像白‘色’变成我的招牌了哦!”

“难道姐姐不喜欢白‘色’吗?”梅雪问得小心翼翼的样子。

艾文轻点下她鼻子,“不,我很喜欢,特别是你做的就更喜欢了,简直是世界第一,国际水准也不过如此了。”

梅雪心下一甜,笑容不停地爬到小脸上,“姐姐穿起来确实很好看。”

艾文卖‘弄’地左右看一翻,又开始狂妄地自夸,“那倒是,你瞧我穿什么不好看啊!这人身材好得这般,纯属完美的衣裳架子,想穿得难看点都没办法哦!”

梅雪“噗哧”一笑,“姐姐这样说话也不怕别人笑你吗?”

韩虓忍俊不禁地‘插’口:“天生的厚脸皮,砍都砍不破,还怕别人说吗?”

艾文斜眼瞅瞅他,“切!本来就如此,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难道说自己漂亮也有错吗?”

韩虓憋笑着摆手,“没有,没有,哪敢有啊!”说完见艾文一脸认真的样,简直想笑出声。

艾文撇撇嘴,“九虎少爷,你言不由衷。看不出来,你这老实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狡猾了?抑或是以前伪装得太好了?”

韩虓大翻白眼,“什么狡猾?还伪装呢?我本‘性’就如此,只是今日才被你发现罢了,难道你不为自己的迟钝而惭愧吗?”生平第一次被人用狡猾、伪装之类的贬义词按到他身上,感觉还有些头皮发麻哦!

梅雪愣眼看了韩虓半响,唏嘘道:“虓少爷,原来你也会说笑啊?呵呵!我以前见你一板一眼的,跟你说话都觉得压抑,每次都巴不得离你远点,想不到你这会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嘛!”

韩虓甚是哭笑不得,“让梅雪姑娘有这种感觉,在下确实觉得悲哀。”

艾文细看了看韩虓,“哎!梅雪,你说他让人觉得压抑?可我怎么没觉得呢!”

“那你什么感觉?”梅雪对这话题颇有些感兴趣的样。

艾文耸耸肩,贼眼一溜,“我看他就一副很欠揍的模样,多看两眼这手就会觉得痒痒的。”

“是嘛!呵呵!”梅雪脱口而笑,“才不相信你敢打呢!”

艾文邪眼瞟瞟韩虓,谑笑道:“要不要示范示范?”

韩虓知她说到做到,忙想办法阻止,“拜托,你这手刚刚包扎好,是不是又想流血?”

“那我不会另换一只吗?”艾文的表情着实欠扁。

“这样啊!”韩虓有些拿她没辙,“那你打吧!只要你忍心,怎么打我都无所谓。”

“你说的,怎么打都无所谓?”艾文奇怪地看着他,以为他少根筋了。

呵!欠扁,那还不简单啊!比起拳头正想恐吓,却料韩虓寓意深刻的语声又自泻下,“不过,听人说,打是亲,骂是爱,你要不要谨慎考虑考虑?这一拳打下去的分量似乎不只是一拳这么简单,所以……”

他故意顿口不说,旨在给人留个悬念,好让人往“那方面”想去。

艾文果然停住了,瞪大双眸看着他,那模样比看怪物还夸张。

见艾文吃瘪,梅雪“咯咯”一笑,“虓少爷,梅雪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好不耐哦!”

艾文无奈地摔下手,撇了撇嘴,“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你韩虓也不例外,同样是个大‘混’蛋。”

韩虓谚笑,“也不啊!人人都觉得我好,为什么就只有你说我差劲呢?我看八成是你的感觉有问题。”

“是嘛!可再怎么说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呀!顶多是一只拔了‘毛’的乌鸦,让人暂时看不出将来也是一只长黑‘毛’的乌鸦而已,呵呵呵!”艾文说完还不忘笑几声来修饰修饰。

“我要是一只拔了‘毛’的乌鸦,我看那‘毛’八成也是被你拔的。”

艾文啧声道:“要是我的话,我才懒得给你拔‘毛’,直接给你扒皮不就得了。”

知道斗嘴斗不过,韩虓苦笑道:“知不知道你这丫头很没礼貌?敢这样给少爷说话,换作常人有八条命也早没了。”

艾文似乎不怕他,眉峰一抬,“难不成虓少爷你肚量小得为这种小事都能杀人?”

一句话立即把韩虓拍死,而实际上韩虓本就没这意思,他只是想扭转风头,让这丫头吃吃瘪,哪知竟被她反扣了一顶大帽,顿时叫他哭笑不得,他不得不承认这丫头不是他能应付得过来的。

“我日子难得过!”韩虓悲哀地感叹。

“日子难得过,被手铐拷住了,还得要过呀!”梅雪在一旁看得幸灾乐祸。

艾文瞥眼手铐,摇了摇头,拿过匕首‘插’回剑鞘,向韩虓递过去,“虓少爷,这匕首还给你。”

韩虓讶然地扫了两眼,“还我?为何?”

貌似不想要了,其实他老早就想解脱这匕首的束缚了,原因是这匕首在他身上,他一方面觉得不按师娘的意思送给冷雨心不好,另一方面又觉得送给冷雨心了又不是他个人所愿。是以,这匕首的事就一直拖着,不知不觉地竟拖了这么些年。

前些日子艾文借去后他终于觉得轻松了点,哪知这好日子才没多久就到尽头了。

“当初说好了要还给你的,现在用完了,当然要物归原主了。”

“算了。”韩虓推辞着,“你还是拿去用吧!好歹这匕首也帮了你不少忙。”

“我才不要呢!呵呵!”艾文塞进他手里,一脸的邪笑,“你这么有重大意义的东西,我哪敢要啊!那可是定情之物耶!不过,真搞不懂你们,定情之物居然送这种锋利的匕首,简直一点雅兴都没有哦!”

梅雪闻言,双眸大睁,诧异道:“定情之物?这匕首……虓少爷送你的这匕首,你是说……”

“什么呀?梅雪。”艾文与她四目相瞪,“你可别‘乱’说啊!不是我耶!听虎少爷说这匕首是要送给冷雨心小姐做定情之物的,所以,我才忙着要还给他的呀!”

“哦哦!原来如此,差点误会了你。”

艾文想想这古代的定情之物,不妨一声嗤鼻,卖‘弄’地联想道:“实在是搞不懂耶!定情之物送匕首,若是不小心割伤了,或是用它来自杀了,那怎么办?岂不要后悔莫及?呵呵!确实差劲,怎么没想过送一些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呢?比如戒指、项链之类,又值钱又实惠嘛!”爱财之本‘性’随时不用掩饰。

她恍然瞥眼韩虓食指上的戒指,忽地惊“咦”一声,那可是她送的啊!结合此时之意,怎生了得?是以,她矛头对向韩虓,“不行,虓少爷,你得还我戒指。”

韩虓愣了愣,立即醒悟她所指何意,他此刻正愁没缝钻她空子,机会来了岂可任其溜掉?当下故意拒绝道:“这给了人的东西,怎能说还就还的?你这人也太小气了吧!送出去的东西也好意思要回?”

“不行,你还我,大不了我再赔东西给你都行,这个你得还我。”艾文才不管他好不好意思要回,欺身过来,伸手就抢。

“你别这么野蛮行不行?”韩虓个儿高‘挺’,手腕一举,径直让她够不着。

艾文见温柔的不行,于是双手齐攻,外带跳上跳下,死活要追着韩虓抢。她送东西的时候哪里会想到这么深层的含义啊!若是想到那她宁可耍赖皮也不会出手。

岂知韩虓的手仿似鲤鱼滑身一般捉‘摸’不定,虽然只是见他轻轻的绕了绕,却是让艾文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韩虓边躲边道:“不给,世上哪有你这么无赖的人啊!你得知道这戒子现在是属于我韩虓的。”见艾文气急败坏的模样,却又忍不住莞尔,“呵呵!其实你想要也可以,除非你抓得到。”

简直就是废话,现在明明就是抓不到。

“你个不要脸的家伙,还我戒指。”艾文往前一跳,一个不注意,整个人差点扑到韩虓身上。

“哎!你小心点。”韩虓扶正了她,“别到时候又说我占了你便宜。”一时的疯闹令他简直忘却他该有的身份和作风。

艾文一哼鼻,“你不还我戒指才是占我便宜呢!”用力一跳,又抓过去。

“虓少爷。”梅雪见艾文抢得辛苦,忙帮她求情,“你就还给姐姐好不好?还给她吧!那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轩苑山庄不是很多很多吗?”

哎!那是她不知道的缘故,艾文手指上的那些个宝贝呀!个个都是天价。

“梅雪姑娘,你别偏心好不好?你见泼出去的水有收回来过的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向来如此比喻,是以,韩虓这脱口而出的话连他都为之震了震。

“啊?”梅雪一呆,暗地里不住质疑他俩真有什么。

一扫窘相,韩虓忙朝梅雪招呼,“梅雪姑娘快来拉住她,这‘女’人疯了,简直像个疯子。”

艾文伸手拽住他的袖子,企图把他的手拉下来,口中嚷嚷着,“你才疯了呢!可恶的家伙,敢毁谤我?活得不耐烦了……”

梅雪站在旁边看他们嬉戏般的吵闹,笑道:“姐姐,小心点,你的手还有伤呢!”

却料她语声未歇,便陡然听见艾文“哎哟”的一声,抱住右手叫疼。

原来艾文一心顾着抢戒指,一时倒忘了手腕上还有伤的事,她这会抢夺心切,用力一拉,竟把刚刚包好不再流血的伤口震得裂开,重又流出血来。

韩虓闻及叫声,停下手来,“怎么啦?真的假的?”这丫头太狡猾了,他不得不防着她是不是在骗取他的同情心。

梅雪跑上来,拉开艾文的袖口,不禁担心地责备,“姐姐,不好了,又流血了。你也真是,明知道自己手上有伤,还这般‘乱’拉‘乱’跳,简直就是不爱惜自己嘛!”

“我哪知道啊!怎么办?好痛耶!”艾文皱着眉头,另一只手托着疼痛的手腕,终于有些后悔了。

韩虓见那伤口反正也死不了人,于是调侃道:“老天真是好公平,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现在……”

艾文白他一眼,“你还消遣我,很痛耶!”

韩虓不以为然地笑笑,“一点皮‘肉’之伤就喊成这样,有那么娇气吗?”

“还在流血,看来真是伤得不轻。”梅雪检查后得出结论。

韩虓瞥了一眼,终于收敛神‘色’,“这是伤口裂开了,你马上给她重新包扎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梅雪得高人指点,顿时醒悟,忙把艾文包伤的布拆下来,在伤口上洒些‘药’,重又换上干净的布包上。

艾文咬紧牙关,强忍住痛苦,支撑着不让自己叫出。纵使疼得如此,她也绝不表现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梅雪拉下衣服盖住手腕,一脸关切地望向艾文,“姐姐,你以后千万别这么跳了,保护伤口要紧,要再裂开,就不好治了。”

艾文急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下次我会注意,我可不想自己因伤口感染得破伤风而死啊!”

“破伤风?这是什么病?”

韩虓这问题问得真不是时候,惹得艾文非但不回答,还不爽地瞟他一眼,“懒得跟你说话,你以后也注意不要跟我说话。”

韩虓苦笑着耸耸肩,“我不说话也无所谓了,怕的是你憋不住要说。”

“那我说的时候你不搭话不就行了?”艾文绝对是在耍赖皮。

“这么一来,你岂不是在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总比动手打架的强吧?”

“你这种自我保护的方法真是天下一绝,换句话说,纯粹就是耍赖皮。”

“虓少爷,小姐。”‘门’外突然有人来报,“庄主叫你们一同去大厅进早餐。”

“好。”梅雪回应道:“你去说我们马上就来。”

“是。”那人走后,梅雪掉头朝韩虓和艾文又道:“虓少爷,姐姐,你们快快梳洗,咱们好一同进厅共进早餐。”

“好。”韩虓点点头,动手在未被血污染的那个盆子里洗了帕子,捏干后递给艾文。他知道艾文的手无法使力,因而也乐意帮她做这等小事。

两人梳洗完毕,临行时,艾文恋恋不舍地转头看了看那骗她上当受伤的衣服,道:“我的衣服怎么办?它好歹也跟了我这些天,我还有点舍不得耶!”

“衣服的事包给我好了,这衣服虽然害你受了伤,但是一般的刀剑刺不破它倒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它也算是一件宝贝了,待我缝好后,一定给你送到轩苑山庄去。”梅雪勇敢地打包票,却没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一般刀剑都刺不破的衣服,针能穿得进去吗?

“如此,那我们岂不是还有见面的机会了?”看样艾文也把那问题忽略了。

“当然了。”梅雪开心地拍手,“我好不容易才‘交’到姐姐你这样的好朋友,怎舍得随风飘逝呢?”

艾文高兴地拥抱她一下,“我也真心把你当做好朋友,所以你不可以食言哦!”她期待梅雪去轩苑山庄,乃是怕回现代后就再也见不着她了。

“是,梅雪发誓,绝不食言。”

艾文无限感动地拉起她的柔荑,“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中,所有的相逢,让我们期待。走吧!”

于是,三人你拉我扯地走过漫长的回廊,来到弥漫着饭菜馥郁香味的厅中。

而那房中剩下的两个丫鬟,则留下来收拾残局。艾文的血滴了不少在地板上,因而,两人用力地擦拭了几遍,方把地板恢复了原状,而后又把染红了的一盆血水端出去。

哪知出了房‘门’,便见轩少虎、冷雨心等一行四人。

轩少虎恍然见到她们手中端着的两大盆血水,奇道:“这是什么?”

两人微一敬礼,其一人恭敬地回答,“回虎少爷,是血。”

扫眼屋内,轩少虎不由得一惊,这屋里除了韩虓就是艾文,那这血必然是他们其中一个的。他忽地有些慌‘乱’,忙追问:“血?到底是谁的血?”

那丫鬟继续道:“回虎少爷,是那个漂亮小姐的,奴婢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漂亮小姐?冷雨心眉峰一扬,不由冷笑,凭那丫头也能称作小姐?

轩少虎一听漂亮小姐,立即知道她所指乃是艾文,当下一阵心烦意‘乱’,“那么他们呢?”

“已经去了大厅。”

见了这么多的血,轩少虎不禁心急如焚,遂加紧脚步,往大厅赶去。

厅中,梅子桓已吩咐下人备好一桌丰盛的佳肴,就等着各位英雄好汉前来,聊表他的感‘激’之情。

轩少虎等人进来之时,公孙继等人已经就坐,只有艾文和梅雪还在一旁有说有笑地站着,而韩虓则身不由己地陪在旁边。

进了大‘门’,轩少虎便直直来到艾文身前,凝目审视了艾文半响,寻思道:“你没事?”

艾文收敛了笑容,奇怪地看看他,“我没事啊!我活得好好的,能有什么事?你可不要闲着没事来诅咒我。哦?你是说……”

她口中惊咦一声,突然想到轩少虎指的可能是昨夜与她发生的事,当时轩少虎负气而去,难不成这会是找她“寻仇”来了?

她贼眼瞧了瞧轩少虎,‘欲’语还休,用了半天工夫鼓足勇气,才又小心地道:“莫非你有事?”

轩少虎一愣,“说的什么?我是问你受伤的事。”

“受伤?哦!哪有受伤?”艾文松了口气,竟是否认。

“我都知道了,你流了很多的血,你还能否认吗?”这张臭嘴,轩少虎算是败给她了。

“知道了?呵!那个啊?受伤,其实也没什么了。”艾文窘然一笑,回避着轩少虎,言下似乎并不想道出真相。

“还疼吗?”轩少虎面上突然意想不到地弥漫出关心之‘色’。

艾文不自在地看看他,心下禁不住一阵感动。她抹开袖子给轩少虎看看包裹着的手腕,道:“梅雪处理得很好,没事了。”

“怎么会伤到手腕呢?”轩少虎心疼得眉头紧皱。

艾文嘴角溢出一丝浅浅的邪笑,“因为看到你生气,所以就割腕自杀来谢罪。可惜被他们发现了,才没有死成。”

“我是在认真的问你。”明知她说的是假话,轩少虎心下却也忍不住冒出丝丝甜蜜。

“嘿!”艾文脑筋一转,立即又找来个借口,“是这样的啦!你看我和虓少爷你拉我扯的很不方便,于是,我就想干脆来个自我牺牲,把这只手砍了得了,哪知才砍了一小半,我就痛得撑不下去,所以就没再继续,暂且让这只手留着好了。”

韩虓和梅雪奇怪地盯着她瞧,因她说了两次,两次都不是实话,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像没那回事一样。

轩少虎闻之一笑,“死丫头,你能不能改掉你这说谎的坏‘毛’病?”

梅雪双眸‘迷’‘惑’地瞟向轩少虎,“虎少爷,你知道她在说谎?”

轩少虎眼神死盯着艾文,“这丫头少根筋,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的,所以她说的话不太可信。”

“哎!我说话哪有颠三倒四?这么有逻辑思维的话你说得出来吗?凭什么损我?”艾文大为不服。

轩少虎轩轩眉,“那你怎么不说实话?”

“实话?实话就是我拿着匕首在身上‘乱’砍‘乱’划,不小心割伤的。”

轩少虎“扑哧”一笑,随即审视着艾文,“真的假的?还有没有比这更好的谎言?我看你是越描越到姥姥家了。”

韩虓淡然一笑,“难得她这回说的是真的。”

此语一出,顿时把眼前四人怔住。

“你没病吧?拿着匕首在身上‘乱’砍‘乱’划?”对韩虓的肯定,轩少虎丝毫不怀疑。

而事实上,在场所有人也都不会怀疑,韩虓惜字如金,他说出了口的话,在众人心目中自是有不容置疑的分量。

“你们都别‘乱’想,姐姐很正常。”梅雪微笑着解释。

“如此说来,确实很正常,正常得跟个白痴一样。”雷鸣也觉得有趣了。

“不错,正常得跟你一样。”艾文狡黠地反驳,等量一代换,雷鸣就变成白痴了。

“跟我一样?呵!你这无礼的丫头,死了也活该。”雷鸣龇牙咧嘴地凶她。

“她要是死了,那我就可以一刀把她这只手砍了,彻底地摆脱她,你看她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反而连累我。”韩虓融入其中,突然说了句叫人趴倒的话。

如此贸然而又异于平常的言语,霎时,无端地把一票人震住。因为按他一贯的表现,这种与正事无关的话题,还不足以撬开他的尊口,但他此时竟然说了,而且语气还带着些俏皮的味道。

冷雨心脸有动容,那是一种很复杂的表情,也不知是不满、嫉妒和难过,还是惊奇、赞赏与爱慕,但只一眨眼的工夫,她便又恢复了平静,静静地观察着韩虓。

艾文听了韩虓的话,两眼一瞪,“呀!你以为你是大少爷,就可以如此蛮横不讲理吗?要知道这手铐可是你自己套上来的耶!怨得了我吗?还说什么我连累你的话,真不知你的脸皮怎会这么厚,说了也不脸红。”

“要说脸皮厚,我是怎么也比不上你,所以说这个你要先觉得脸红才对。”韩虓似乎无惭愧之‘色’。

“承让,小‘女’子当之无愧,只是刚才流了这么多血,想要脸红都不行耶!”

“各位少侠,请上坐。”梅子桓见众人斗嘴斗得难分难舍,只好亲自上来请。

“好。”在场的众人纷纷抱歉回礼。

“哎!丫头,你真的流了很多血吗?”轩少虎边走边追问艾文。

艾文调侃道:“我骗骗你也不行吗?”

轩少虎知道她难得正经,只好甩开这个问题,又问:“那是不是还很痛啊?”

艾文见他关心自己关心得过了头,突然朝他扮个鬼脸,故作娇媚之状,“我疼得快要死掉耶!你心不心疼啊?”

轩少虎无奈地摇摇头,“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冷雨心跟在轩少虎后面,对他二人的轻声谈话自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待轩少虎上坐后,鼻中忍无可忍地冷哼一声,不屑地道:“这么不堪入耳的话也说得出口,真是不知廉耻。”这话当然是冲艾文说的。

可惜艾文没听到,反倒被她侧边的纪柔兰听去。

“雨心师姐,你说的是那丫头吗?”纪柔兰好奇地悄声问。

“难得不是吗?”冷雨心说时冷目不住地向艾文投去鄙夷的眼光。

纪柔兰抬眼朝艾文望去,没有再说话。印象中,她对这丫头是很有好感的,虽然因后来的一些事淡漠了这种感觉,但要让她对艾文说出一些谴责的话,她也是说不出口。

所有人都上坐后,艾文突然发觉席间似乎少了朝龙的身影。她背负着奴隶的身份,已知自己该有的位置,因而旁边即使有一张空位,她也是不敢贸然下坐。

但她站了半响,‘腿’脚忽地有些酸软,昨夜蹲了一宿,这时不免有些不支了。

主人家梅子桓忙得晕头转向,他一会吩咐下人端来最好的美酒,一会又忙着给老友樽酒,口中时不时地说着感‘激’涕零的话,因而,对那个曾为他梅庄出了不少汗马功劳的艾文,一时竟未注意到。

艾文张首四处瞧瞧,确定了朝龙不会再出现,这才敢移身过来,准备坐下。却料,屁股还未触及凳子,余光中忽然白影一闪,而后自己坐下去的感觉,软软的,竟似人的大‘腿’。

“啊!”她之前检查过凳子,确定是全木而制的,因而这坐下去的柔软触感刹时就令她心神一阵惊慌,口中条件反‘射’地惊叫出声,人也跟着弹跳而起,回眸往后瞧去。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顿时吸来了众人不解的目光。

艾文侧头一看朝龙那张邪气十足,却又放‘射’着无限魅力的脸,讶异地张了张口,“哎!你从哪个缝里钻出来的呀?”

朝龙似笑非笑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望着她,“该来的时候我自然就来了。”

那暧昧的表情似乎在询问艾文坐下去的感觉舒服吧?

见他没个正经的样,艾文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咚咚咚”跳个不停。这样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每次见着,都让她无法制止地生出一些难言的感动和辛酸的快乐。

梅子桓明目一看,立即知晓了问题的所在,当下赶紧吩咐下人,“怎么少了一张凳子?赶快加上。”转首又朝艾文道歉,“姑娘,老朽真是过意不去,还望姑娘见谅。”

经人一提这糗事,再瞥见众人瞧她的眼光,艾文刷地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地底下她高傲的脑袋。

“姑娘,请坐。”后面传来的声音,艾文看也不看,便轻轻坐下。她从未感觉到过拘束,但她此时确确实实地感到拘束了,甚至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朝龙扫眼众人,微一抱拳,“在下今早睡过了头,所以来迟了,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梅子桓摆摆手,“无碍,龙少爷请用餐。”

“好。”朝龙豪爽地应了一声,提起筷子就开始尝试。

众人见状,礼貌了一句,也都开始随意起来。

梅庄厨艺天下一绝,敢拿出手的菜不仅‘色’香味俱全,而且多不胜数,直直叫人眼‘花’缭‘乱’。

众人还停留在昨夜的兴致上,你来我往地敬了无数杯,也似不能舒‘胸’畅怀。

其间,就数艾文一人默默无闻,她介于之前的糗事和众人对她的不重视,是以一直提不起兴致。但她低头坐了一会,终是抵不过美味佳肴的‘诱’‘惑’,于是也提起了筷子。

只是她右手适才受了伤,这抬手间的用力,不小心便又震伤了。她轻呼一声,忙放下筷子,垂下手去,换另一只手来握筷子。她两只手反正都不会使筷子,所以用哪一只似乎都没两样。

韩虓虽然在与别人敬酒,不过却一直注意着艾文的举动,见艾文痛苦的模样,他于是轻声问道:“你的手腕还是很痛吗?”

“也不是很痛,只是有一点点不方便而已,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可以使我练习练习左手筷法。”艾文瞥眼他的关切之情,死撑着不让他为自己担心。

韩虓讶然一笑,“左手筷法?骗人没有?”

艾文狡黠的眼光瞄向他,“我怎么忍心骗你呢?”

“那你慢点。”

艾文点点头,侧头观了观正吃得不亦乐乎的朝龙握筷的方法,当下也学着他的样子拿起筷子,伸进盘中夹菜。

但她对这这筷子的用法还是觉得生疏,在盘里笨手笨脚地努力了半天,竟然是怎么使怎么不对劲。忽地,筷子一翘,菜没夹着,倒把那菜翘到另一个盘子里了,‘弄’了个二合一。

做了这糗事,艾文生怕遭到大家非议,像个小学生一样畏缩地偷瞄了大家一眼,见没人留意,这才又放心大胆地夹菜。

可惜她这次并没有比上次好到哪儿去,反而是得寸进尺地把挑出去的菜加大范围,‘弄’得到处‘乱’撒。

这样大的举动,要想不为人知都困难,眼见众人都向她投以奇怪的目光,她顿感不适,忙朝众人干笑,“非我所愿,非我所能,非我控制也!”

话一说完,忙低头扒饭,不管众人对她的非议,暗自决定以啃干饭为食。

坐在她对面的梅寒含笑道:“姑娘为何不改换右手呢?”

艾文瞥他一眼,“因为手腕受伤了,无法使力,所以才……”

她没有再往下说下去,其实也幸好有这手腕的受伤来掩饰她不会用筷子的真相,不然,以罗云的身份,焉有不会的道理?而且,在众多的人中,确实难有人相信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不会用筷子。

朝龙邪眼瞄向她,“要不要我帮忙?”

艾文一看他,顿时来气,咬牙切齿地比动嘴型,像是骂了他几句,才道:“如果你甘愿做我的奴隶,那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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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六一节快乐哦!握爪\(^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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