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清晨,温柔的阳光刚刚突破丛林高大林木的封锁,向特务营的营地投射出第一缕晨光,营门口站岗的士兵,便看到一支长长的车队出现在了视线里。
待晨光照亮了整个营地,那个七八辆军用越野车的车队,也终于全部都进入了特务营的营区。
特务营的一共有十栋营房,营房背后是围墙,围墙后面是一望无际的丛林,丛林的后面便是异国。
所以特务营的训练场和大操场都在一排十栋营房的前面,相连在一起更加显得面积格外的大,足有接近一万平米的范围。
125师是野战师,并没有特种部队的编制,但却不可能没有特战人员,乃至于底下的几个团也都是一样,但称呼和效能也有些微的区别。
师直的特务营,执行师指挥部下发的特别任务,其中自然也包括侦查敌情团直的侦查连,主要就是负责侦查任务,但是对于单兵素质的要求也是极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侦查兵就是普通部队中的特种兵,当然,真正在特种部队接受训练的特种兵们,并不承认这一点。因为这些侦查兵平时训练的强度和他们差的太多,实力上也有极大的差距。
但是,在每年的侦查兵集训期间,这种训练强度上的差距会被缩小到几乎不存在,有时候甚至会超过特种部队平时的训练强度。
每个野战师,对于侦查兵集训都极为的看重,因为侦查兵是部队的耳目,就像人一样,耳聪目明的人才好打架,聋子瞎子就算长得再强壮,也只能当一个挨打的沙包。
今年的集训也一如往常,125师的师长亲自来到了设在特务营的集训基地,给所有的参训官兵作动员。
这次参加集训的官兵,一共只有101人,大部分都是老兵,也有极少数极为出色的新兵。
101个名额中,特务营就占了五十个,其他三个团每个团只有十七个名额。
这让五个团的侦查兵们心中都有些不忿,觉得这种比例十分的不公平但其实特务营的官兵们也有想法,他们认为这些野路子的侦查兵,来参加集训就是浪费资源,因为他们的实力太菜了。
这样一来,所有的学员们,天然就分成了两派,互相看不顺眼,在大操场上即便站的队列相距已经很远,两派之间的火药味却依然很浓。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可不敢闹事,因为马上要召开的集训动员大会,师长贺明将会亲自出席,除了贺明之外,各个团的团长也都列席会议,可见他们对于此次集训的重视程度。
紧张激动而且充满火药味的参训官兵们并没有等待太久,师长贺明下了自己的专车之后,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就直接走上了早就搭建好的主席台。
“起立,敬礼!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师长莅临指导。”张若素少校是会议的支持人,作为特务营唯一的女性,她的声音自然是最好听的那一个,不过语气中透着的淡漠味儿,却似乎和现场的气氛有些不相符。
热烈的掌声中,贺明走到正中间自己的位置,十分认真的给官兵们回了一个军礼,然后脸上便露出温煦的笑容,向下挥了挥手,对于张若素声音中的淡漠,他早已经见惯不怪。
“坐下!”张若素根据师长的意思,及时的下达了命令,所有的参训官兵齐刷刷的坐下,显得极为训练有素,纪律严明。
贺明师长这时候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面带微笑,对于部队的表现十分满意。
“接下来,欢迎271团团长”
“欢迎272团团长”
“欢迎273团团长”
“欢迎这次集训的总教官、特务营营长王大鼓,列席会议。”
王大鼓戴着墨镜,一脸冷酷的最后一个走上主席台,和平时在林锋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截然不同,大概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底下那些不甘寂寞的侦查兵们。
“下面,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师长给大家做动员讲话。”张若素清淡的声音中,热烈的掌声再次响了起来,贺明双手下压,掌声便十分整齐的停住,所有参训官兵挺直了脊梁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专注的倾听。
林锋双手背在身后,和其他几位教官一起,以跨立的姿势站在会场的侧面,瘦削肩头上的少尉军衔,在一排或少校或上尉的军衔中,显得格外单薄。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模仿王大鼓,所有的教官脸上,都带着大幅的墨镜,显得有些肃穆和冷酷。
林锋也戴了墨镜,但他绝不是为了模仿王大鼓的冒牌冷酷,他只是想在首长们进行乏味动员的时候,可以偷偷的闭目养神而不被发现。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并没有错,师长的发言确实冗长而乏味,似乎官当到足够大的时候,说废话的能力也会突飞猛进。
在师长说话的时候,那三个团的团长可不敢睡觉,连闭眼都不敢,因为他们没带墨镜。
百无聊赖的他们,便将注意力放到了下面的官兵和教官的身上,然后他们惊讶的发现,在教官队伍的末尾,居然站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尉,在他墨镜没有遮住的唇边,细细的绒毛甚至尚未显出粗重的颜色,俨然是一个未满二十的少年军官。
要知道,他们部队中有不少来参训的军官都已经中尉,甚至是上尉,特务营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尉来教他们,是几个意思?是瞧不起我们,还是故意侮辱?
在师长说话的时候,他们强忍着心中的不解和疑惑不敢说话,等师长说完,轮到一团团长发表讲话的时候,这些团长们终于忍不住了。
272团的团长方少柯正好坐在王大鼓的身边,小声道:“王教官,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一个少尉教官?”
王大鼓这个时候正在墨镜的掩护下眯着眼睛睡觉,跟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自然没有半点的反应。
直到方少柯推了他一下,才猛然惊醒:“什么,什么事?到我了吗?”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