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哪儿盼着您死了!”王老爷再也听不下去了,“您有话就不能直说么?”
王老爷的火气上来了,可王老夫人却避开这些不谈了。
“我问你,你那即将要迎进门的姑娘,生辰八字是多少?”王老夫人问。
“丁卯,戊申,戊午,丁巳。”王老爷一头雾水,“如何了?”
王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去,“是了……通真道长说的没错。”
“什么?”王老爷一愣,下意识的望向了翠儿。
“通真道长说,老夫人之所以会病成这样,是因为有人冲撞了老夫人。”翠儿垂着头说道,“通真道长说,这个八字的姑娘和老夫人的八字相克。如果将人迎进门,老夫人和那未来的姨太太都是凶多吉少。老爷,这妾纳不得啊。”
王老爷被说得一愣一愣的,随后皱起了眉头,“这道士满口胡言。梅娘我必定是要娶进门的,这事儿没商量!”
“老爷!”翠儿急了,“您总得为老夫人的身体考虑啊。”
“不许你将她迎进门。”王老夫人一字一顿,“这些年,你想做什么,娘都没有阻拦过你。就这一件事,你必须听我的。刘梅娘不可娶进门。不然,你就是要我死。”
“娘!您说这不吉利的话做什么!”王老爷用力的“呸”了几声,想要把晦气全部“呸”走,“怎么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是我重要还是你那个妾重要!”王老夫人突然提高了音量,一把掀倒了床榻边的木凳子,“你要把那寡妇娶进门,就是想要克死我!克死生你养你的娘!你这不孝的东西!”
刘梅娘的房间安排在了东厢房,王府倒是待人不薄。
正院儿里挖了一方池塘,里面养着些锦鲤和荷花。看着倒是为这炎炎的夏日增添了几分清凉。
小径弯曲,旁边种着几棵刘梅娘叫不上名字的树,将东厢房和正房做了隔断,谁也看不见谁。住在这里的客人也多了几分自在。
房间收拾得干净妥当,装潢是她住的茅草屋远远不能比的。
屋内放着两个大冰桶,冰块儿丝丝的冒着白气。
房间里的温度要比外面低一些。可裹着这么不透气的一身道袍折腾了这么久,身上早就汗津津的了。
刘梅娘将房门一锁,三两下就把那道袍脱了去,只剩了件中衣。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大截儿。
桌上放着一盘冰镇西瓜,清甜爽口。几口下去就凉快了不少。
别看这地方不大,王府的生活质量却一点儿都不低。
左右也没人,刘梅娘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个身子都贴在了冰桶上。这效果比吹空调可厉害多了。
没一会儿就彻底凉快下来了。
刘梅娘正想着这样会不会感冒呢,东厢房的门就被人用力的敲响了。
不,那已经不是敲了,是捶。
“你这满口胡言的道士!给老子滚出来!”王老爷在门外破口大骂。
刘梅娘吓得一哆嗦,迅速从地上坐起来,三两下的套上了道袍。将门打开了。
这王老爷也是气急了,哐哐一顿砸门。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门上。
房门从里面被打开的时候,他重心一个没把握好,朝着屋内就倒了过去。
刘梅娘更是没想到一开门,就有一个人从面前砸了过来。
她赶忙侧身,可还是躲不及,被王老爷从外面扑倒在了地上。
王老爷当即摔了个狗吃屎,啃了一嘴的灰。
他蜷起身子,捂着自己的鼻子,眼泪刷刷的往外流。疼得他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刘梅娘倒还好,只是被他压住了小腿,用力一抽,就把腿拽出来了。
她掸了掸衣袍,不悦的问道:“王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王老爷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指着刘梅娘的鼻子就骂了起来:“你这江湖骗子,到底给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
刘梅娘一愣,淡然道:“王老爷这话贫道倒是听不明白了。”
“狗屁!”王老爷用力的啐了一口,“拿个拂尘就真把自己当神仙了。老子娶什么人,关你屁事!趁早滚回你的道观去,少来掺和世俗之事。”
刘梅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没接话,干脆一撩衣袍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一副“你说你的,我就听着”的架势。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王老爷也就是个嘴上说得凶,却不会有什么实际行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