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请求(1 / 1)

这个城市的天气永远是不温不火,慢慢的煎熬着在路上奔波的人们。太阳焦灼的照射在路面上,反射出一层油亮的白光。有点刺眼,不过大部分人都已经习惯,头上举着一把太阳伞悠悠然的走过。

病床上的少年紧紧地闭着双眼,仿佛在忍受着无边的痛苦。长长地睫毛微颤着,竟然挤出来了一滴小小的水珠,颤颤巍巍的在那里挂着不上不下。两只葱白纤瘦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床上的床单,尖利的指甲几乎可以戳进层层布料之中。少年容貌清秀,当得上精致二字,此时却汗水涔涔,红润的嘴唇被牙齿咬得泛着青白色,一看便是难受到了极点。

“啊!”少年的嘴里猛然发出了一个尖利的声音,一双眼睛迅速的睁开不停地喘着粗气。

“少爷怎么了!”门外墙头靠这些软瘫瘫的人斜着脑袋,听见屋内传来的声音来不及整理好衣着便打开门冲了进去。

“没事,出去吧。”少年喘着气,虚弱向站着的几个人摆了摆手。用左手抹了抹脸上的液体,转过头看见人还没有走,少年不耐烦的嘶哑着喉咙大喊了一句“走啊!”

站在房间里把整个地方都弄的拥挤的人有点焦急的看着病床上的少年,尴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少爷已经是第几次在做噩梦痛的死去活来了?他们都是从小把少爷看到大的人,生来身体就柔弱的少爷长大后刚以为安稳了一点,没想到就被告知有容家的遗传。看着床上虚弱的少年,几个人不由的有些怜惜。这样一个干净的少年,还是自家的少爷,隔几天就会忍受这样的病痛,他们这些外人看着都受不了,更何况还不到十几岁的少年?

“……”几个人憋了很久也没憋出来一句话,他们用的安慰的话太多了,多得几乎让自己都数不清。难道还要去日日重复那些沙哑无力的语言?拖沓无力的走了出去,站在墙角有狠狠地踢了一下墙,丝毫不在意洁白的墙上黑色的脚印。互相对骂了几句,直到一个人提醒这个门隔音力不强才缓缓的低沉了下去。想起前几天来的那个瘦高精致的青年,几个人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们在这里已经守了很多天了,不靠这点时间眯一会的话恐怕也守不住了。

等几个人出去了少年才开始慢慢取下了放在额头上的胳膊,幸好现在还不是夜里,否则一直呆呆望着头顶上的白炽灯恐怕这双眼睛也要废了。其实没什么不好的,自己生来便是这幅孱弱的身子,早早的死了也好。只是不知道奶奶和爸爸妈妈会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定很伤心难过吧?容澄摸了摸在自己手上黏得紧紧的白色胶布和凸出来的针管,幸好没掉,否则又要重新扎一次针了。也不一定是在手上扎,左手右手都扎过了,该轮到额头了。想了想自己头上如果缠着白色胶带扎着针的样子,容澄不由自主的笑了笑。一定特别丑又特别好笑,要是爸爸妈妈看到了肯定会嘲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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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斐又被带回容家了,准确地说应该不是带,是被逮回去的。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不过是在家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就连秦穆文的影都没见过。偶尔去看看迟奶奶玩玩小包子,应该没犯什么大忌啊。盯着自己的脚尖,上楼的时候又看到那个老奶奶了,还是坐在那里慈祥的看着他。迟斐不由自主的揉了揉自己松散的头发,这一大家子都跟鬼魅似的,也就那个容澄最正常,就和一个分水岭一样,隔开了光明与阴暗。想到容澄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副躺在病床上剧烈咳嗽的样子,挺可怜的其实,偏偏出生在这一大家子里遗传了病。也挺幸运的,生活在这样一个奢华的世界里。

“小少爷,夫人在楼下等你。”来人并没有像其他的人一样直剌剌的打开门,只是敲了两声在外面等候着。

“等会我自己会下去的。”迟斐把头仰着直直的站了起来,这种时候他更需要在洗手间里洗把脸来冷静一下。打开水龙头,迟斐用手玩了一会才把急速的流水拍在了自己脸上。抬头对着那个已经模糊不清脸上滴满水珠的人扯着嘴角笑了笑,真是精致啊,迟斐用手去触摸镜子想到。

用一旁的毛巾随意地抹了抹脸,迟斐打开门望了望,果然刚才的人已经走了。

迟斐毫不迟疑的走出房门朝着楼下走去,再怎么样这几个星期容家的目的也该露出来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今天这个时候了。用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虽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这贼惦记的究竟是什么还真不清楚。猜又能猜到哪里去?他迟斐既没钱也没权更没有什么好名声,哪里值得容家这样?

“小斐下来了?外婆有事情要和你说。”又是那个位置,老人仰着脸对正在下楼梯的迟斐说道。

【宿主,她明知故问霭?!】

迟斐走下楼梯的动作差点一脚踩空,身边随身潜伏着一个无时无刻等着吓你一跳的东西实在是不好受。

你闭嘴,你不是被屏蔽了嘛?

【不知道!我好像突然活过来惹!】猫猫围着迟斐转了一个圈,小翅膀扑扇扑扇的拍打着。

屏蔽。

迟斐又一顿,没想到随便说一句屏蔽就可以让这只恼人的东西不见掉,早知道早就屏蔽了。

“这孩子怎么不说话,来坐外婆这里。”老人没有等来迟斐的回答,半点不见恼怒。反而招着手示意迟斐坐到她身边去,冰凉的沙发在这种天气下尤为舒服。只不过那种触感却更像是接触到了一个阴冷的蛇类外皮,有点慎得慌。

“夫人找我什么事?”刚一坐下就离开了座位,迟斐去一旁接了两杯纯净水坐到了老人的对面,把另外一杯推到了老人的面前。

老人眼里终于闪过了一丝不悦,一个人稍微不识趣还可以说是有骨气,要是再不识趣可就是傻了,尤其是对她这样的人不识趣,这就是没事找事了。一只手抓过来正在推过来的水杯,放在了桌子上就开始看对面的青年。刚来的时候没有看清,仔细看来这张脸上的眼睛的确像他的母亲。水润润的,那时候自己就特别爱看她的这双眼睛,容伊用这种眼睛看着自己时,纵般是千错万错也能引得自己替她扛下来。可女儿家也不能太傻了些,不能毁了她容家的名声,这已经是她这个花甲老人对儿女们最后的底线了。没有继续盯着迟斐的眼睛,老人害怕他又会不由自主的宠溺眼前的青年。就像上瘾了一般,这种毒要戒的彻底。

“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你前几天看见你表弟了吧?”老人问道,说到最后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是。”表弟大概说的是容澄,迟斐搞不清这个人想说些什么,迟疑了片刻便答了一个是。因为他的心里清楚,即使他说不是,这个人还是明确掌握着自己所有的行踪,容不得他撒谎。

“小澄从小就是体弱多病的,如今又成了这般模样。都是我害的呀,那小脸苍白的还和我笑着说话,我都不敢去看他,就害怕他看着我的样子。”说着说着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帕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手帕是那种很传统的花式,牡丹。“那孩子从小就懂事乖巧,偏偏升到了我们家,有遗传了这么一个隔代才会有几率这么小的病。我请了很多人都说是没救了,看见他我就伤心……”说着就止不住的哭,脸上的妆容倒是没有花,防水的东西只能用专门的东西才能擦掉。

迟斐看不出来她是不是在演戏,可要说真的在演戏,这段戏演给他又有什么用呢。他虽然也觉得前几天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虚弱年很可怜,心生怜悯。可他也并不是什么在医学界可以称王称霸的人物,还没有到那种一呼百应高贵冷艳狂霸炫酷拽的地步。这样一想,迟斐就更摸不着头脑了。他有些怀疑之前自己的想法,难道这个老人叫他来真的只是听她诉诉苦?

“你看过你表弟吧,多乖巧的孩子,平常善良的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每次看见我就甜甜的叫奶奶,如今恐怕再过不就我们就要和他天各一方了啊!从小就没好命,我上辈子造的孽啊……”老人哭的越来越凶,声音也从正常的圆润变得尖厉,像是指甲划过墙面平白的让人不舒服。这时候迟斐突然有点想念秦穆文了,男人的轻声音永远带着磁性和魅力,就连生气时的嘶吼也格外动听。

“外婆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求你一件事情!”老人抬头狠狠地抹掉了泪痕,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迟斐,眼里的泪腺还在不停的分泌着液体。

怪可怜的,迟斐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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