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说,姑娘家哄哄就开心了。褚良牢记这句话,一大早便去到首饰铺子,取那支订做的发簪,是他亲手所绘,上头还刻了苏采的名字,寓意为独一无二。
归心似箭的他择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希望快些去到苏府,这回他遣人传信儿,未被拒绝。一如回到之前,让他如何能慢下来。
青砖砌成的高墙,以两步之遥对立着,十分幽静。以至于他似听到了除自己以外、轻微的脚步声,只是还未来得及转头,便觉脖颈一痛,眼前漆黑,失去了知觉。
翡翠玉簪从袖口掉落出来,一双大脚将其踩成两节,弃之如蔽。
骄阳跌落,木窗的影子投落到案头上,苏泓抬头,望了望斜阳,放下案牒,一翻整理,准备归家。
这时,一个衙役小跑而来,“大人,新上任的千户大人求见。”
那个莽夫?他怎么来了?
苏泓皱眉,“让他进来吧!”
林晁大步进门,一如上次那般恭敬行礼。
苏泓看在眼里,客气道:“自千户大人上任后,扰民的事儿倒是少有发生了,本官深感欣慰。请坐。”
“都是分内之事!”林晁捡了个位置坐下,少了几分给人的压迫感。
苏泓依着旁侧坐着,不动声色的瞧了眼他,依旧是之前见的模样,想来日子是顺风顺水。最近也没听说发生什么匪贼害人的事儿,看来都尉大人的用心是起作用了,只是他这会儿上门来,是什么事儿,苏泓猜不通。
没让他久等,林晁这第二句话就道明来意,“今日巡视发生了一件事儿,倒是好解决,不过事儿与您有关,我便拿不准了,这才来找您。”
苏泓诧异的看着这个莽撞的汉子,似发现有些不一样了。不过现在,却没心思去想那些,急匆匆的跟着林晁往南街拐巷奔去。
南街繁华,拐巷里头更是热闹。因为,这里头有让人纸醉金迷的一切。
刚入巷口,便是一阵浓郁的脂粉香传来,叫人想入非非。
太阳已经落山,周遭开始朦胧,巷子里头早就点起了灯笼,十分亮堂却也有些**。林晁走在前头,苏泓跟在他身后,“那人真是赵府的少爷?”
“园子里的姑娘是这般说的,说他不付银子白享受,要拉去见官,我正巧在附近巡视,几个姑娘就寻着我了。”林晁并没回头,低声讲述。
与他的平静相比,苏泓的胸口起伏不定,温文尔雅的表侄跑到这勾栏巷做什么!难不成真与寺里相会的那些姑娘有勾当?
他苏泓活了几十年,还没进过园子,头一回进,竟是为了寻未来女婿,这都什么事儿!他是个讲理的人,若表侄当真与勾栏巷的人有干系,便再不许他与女儿来往!更别谈什么婚姻大事了!
竹窗上挂着紫色薄纱,依风飘动。
褚良临窗而坐,抚着疼痛的脖颈,皱眉龇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街上走着,竟被人打晕,醒来就躺在这儿了!
一位红衣女子端着一盆清水,推门而入,“褚公子,你可好些了?”
褚良赶忙站起身,焦急询问,“海棠姑娘,如何?外头可还有人?我得赶紧离开!”
红衣女子唤作海棠,正是那日寺庙相会的姑娘,她摇摇头,“妈妈刚刚下楼,得再等一会儿,我已经叫丫鬟盯着些,她一走开,便来通知。”
“不行!不能再等了!我现在就要走,若是让人知道我来这种地方…”褚良话还未说完,见海棠面露痛色,赶忙收住嘴,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海棠将木盆放到架子上,微微低头,“褚公子不必说这些,海棠知你的难处,只是…你一出房门,妈妈便会派人来收银子,若我拿不出,她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我有银子!只是…只是被人抢了去。”褚良有些尴尬,一张俊脸皱到一起。究竟是哪个混蛋!把他打昏,抢了银子不说,还扔到巷子里!若不是遇到海棠姑娘将他救回房间,怕是再无颜面回去了。
只是,为了躲避妈妈追究,扮作嫖客,又无钱付账,到底是万分丢人啊!
“褚公子,你放心吧!我已经遣人去寻你的小厮了,一会儿银子送来,我安排你往后门走,到时候定无人发现。”
对于海棠的出手相助,褚良不知道再说什么,拱手深深作揖。只是他才弯下腰,脖子便疼得不行,“哎哟”唤了一声。
海棠“噗哧”一笑,搀扶他坐下,“褚公子您就别再动了,快快坐下吧!我帮您擦擦,上些药,好过一直疼的好!”
褚良虚弱的点头,也只好这般了。
“那贼人下手太狠了!”海棠嘴角一翘,眼中带笑。转身将布巾浸湿,拧干水,去到褚良背后,“褚公子,您将衣服松些,省的沾湿了,凉了身子。”
褚良自小丫鬟侍候惯了,未觉不妥,听话照办。
“哎呀!紫了,我瞧着都疼!”海棠娇声道完,便凑近了,撅着小嘴儿吹气。
褚良只觉脖子上疼痛减弱,痒痒的,有些舒坦。丝丝幽香传来,闻着连身子都热起来。
海棠狡黠一笑,将冰凉布巾在他脖子上轻轻擦拭,再配合这呼气,十分周到。
这一冷一热,让褚良身子异样,脑海中竟然冒出身后人儿玲珑身段,轻纱下白嫩的肌肤,胀鼓鼓的胸脯,和正对着脖子呼气的火红小嘴唇儿。不由得身子一震,暗骂自己的下流,人家是好心帮忙擦药,怎么有这般龌蹉念头。
“褚公子,这样可舒服?”
海棠声音娇弱,听在耳中,如百爪挠心。褚良清咳一声,尴尬道:“舒…舒服。”
“那海棠这就上药了。”海棠拿出药瓶,倒在指尖,轻轻抹在他的脖子上,一点点带过,轻轻抚按。凉丝丝的,有些微痛,竟还有些舒坦。
褚良只觉她指尖带着火,烧到了后颈,到耳后,再渐渐往前。烧到胸口,肚子,再是…两腿之间。褚良有些受不住了,一把抓住那双作乱的手。
“啊!”
身后人儿对着耳际一声婉转娇呵,让他心头的猛兽猛的一撞,险些没控制住。
“褚公子,你弄疼我了!”海棠柔声道,说不出的娇媚。
褚良只觉两跨之间涨得发疼,却说不出半句责怪的话。
“砰!”房门被一脚踢开。
见着这般情景,苏泓怒气冲冲走进来,一巴掌挥过去,“混账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