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姬嗔怪的望住我,面上亦是拢满好笑之意,温声调侃道:“今日你这般开罪于她,想来日后定无好果吃得,这王后亦非善茬,你且自求多福罢。(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何可惧?”我嬉笑着回她一言,面色登时稍凝,低声同她开释道:“你难是未曾瞧出苏尽铭同那王后甚是怪异,这王后平日替他掌管后宫,即便是没有功劳也少不得苦劳,苏尽铭却是话里有话的试探于她。
再论那王后,其言行中颇为怪异,我瞧她虽面上极是关怀尽瀛的伤势,实则却是更为关切于你我的身份,应是惧怕苏尽铭将你我立为王宫后妃。
可见她并不讶然于尽瀛的伤势,她一介王宫后妃,凭何得知朝官是否身怀伤势。”
不错,方才我听得苏尽铭提及王后之父时,似满含讥讽之意,并非真意关切于那人。且那王后于我敌意颇深,亦并非真意关切尽瀛的伤势。
连姬垂眸沉思,半晌后抬眸望进我的眸底,继而满面沉色,低声询问道:“你的意思是,尽瀛身中奇毒乃是王后一族所为?”
我轻颌首,起身挨近她,同她故作亲昵道:“舟车劳顿,不若你我先行去浴池清洗身子,再回殿休憩罢。”话毕,丰唇凑近她耳畔,轻吹一口热气,面上皆拢暧昧之色。
连姬稍愣了愣神,继而顺势偎进我的怀中,伸指点过我的鼻尖,娇笑道:“如此甚好,我依了你便是。”话毕,美眸满含迷离之色轻掠过石柱后的薄纱,只见蒙着薄纱的黑影稍一晃神,便不见了踪影。
我揽过连姬吩咐殿前的宫婢捧得净衣,相携踏进阁内,那婢子捧着净衣静立于一旁候着,面上稍露难色。
我心下了然的笑笑,面上立时拢满昧色,伸指将肩上的衣物挑落,赤足凑近那婢子的身畔。
薄凉的气息融进肌理,我却是笑得更为欢畅,抬掌搭上她僵硬的肩颈。
丰唇凑近她的面容,伸舌轻描过她的左颊,嗓间满是淫秽之意,“我同连姬要好生亲热一番,你莫不是要在此瞧着吧。”
“不,不,不敢,奴,奴,奴婢这,这,这就,就,就退,退下。”只见那婢子惊恐的将怀中的净衣抛下地面,忙转身落荒而逃了去。
见此我耐不住朗声大笑,连姬亦同我笑开了颜,我脱尽身上的衣物,继而伸足踏进那温池内,立时委身紧埋于热水中。
连姬亦脱去衣物,赤身偎近我身畔,满面戏谑之意,嗓间却是故作吃味道:“倾城果是这般多情,连此等婢子亦不放过,如此你便去寻那婢子岂不甚好,何须这般招惹我一番。”
我会意的朗笑出声,眸角紧瞥住纸窗外那一抹朦胧,伸掌捏过她的胸脯,惹得她羞颜惊呼。
我面上皆拢猥亵之意,提声调笑道:“连姬何出此言,我自是只欢喜你一人,那婢子委实愚笨,竟想扰得你我亲热一番。
是以我才那般戏弄于她,若是再有人同她那般不识大体,我便好生捉弄捉弄她。”话毕,清眸似无意那般掠过纸窗,果是再无瞧见那抹朦胧的暗色,心下不禁好笑。真不知这王后是真愚抑或是假慧,派得这等无能之辈前来监视于我,真真是好笑至极。
忆起尽瀛一事,我面上立时拢满重色,清眸紧瞧住住连姬,低声道:“想来谋害尽瀛之人定是王后一族不错,怕是这王后并非主谋,幕后另有其人。”
连姬美眸稍加思忖,面色登时难看起来,樱唇轻颤低语道:“你的意思是,幕后主使者乃是王后之父?尽瀛所中之毒便是他所下?他究是何居心?”
我轻哼了哼,面上稍拢笑意,沉声道:“王位。”
“啊。”连姬满面恍然,忙伸掌掩住唇齿间的惊呼,美眸蕴满杂色,喃喃道:“是了,他定是为夺得王位,是以才加害于尽瀛。”
我轻颌首,不再言语,心下却是稍沉了沉。
历来皇权纷争甚是吃紧,为得一朝霸位竟舍得下良心残杀自己的胞族,委实教人免不住耻笑。
欲坐稳帝王之位并非易事,为君者,势必以天下百姓为重。想来这王后之父,并未以百姓为重,定然只为得一己私欲罢了。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自顾的于热池中思忖良久,待欲回得前殿休憩时,已是时近日暮。
如此我便同连姬先行换得一袭绸装,连姬甚是细腻的为我绾好发髻,轻点些妆容,含笑夸赞起我的面貌极美。
我呆怔的瞧住铜镜内朦胧的面容,免不住抬指拂过两颊上若有似无的粉痕,却是再也体味不出前时的刻骨之痛。
往时苏尽铭百般施救于我,现今我随他暂居王宫,寻曲照篱一事亦不用我亲身去,如此闲暇之余不若稍稍助他一助,用以报得他于我的恩情。
连姬甚是利落的为己身绾好青丝,亦稍点些妆容,两人相携落座于桌旁细饮些茶水。
我浅啜一口温茶,微舒眉目同她说笑道:“想来今日宴上她定然不会教得你我好过,若是她一时兴起邀得你我共献曲艺,那我岂不要拖累于你了?”
连姬轻挑眉骨,出尘的面上皆拢艳媚之姿,唇齿间蕴满戏谑之意,樱唇微弧含笑道:“何谈拖累?今日本便是你开罪于她,与我何干?
冤债有主,想来她定能明辨是非,只管寻你去讨冤了,如此你可要小心了。”话毕,亦揽袖掩过唇瓣轻笑,眉目间皆拢幸灾乐祸之意。
“不曾想你竟这般薄情寡义,真真教我好生伤心呢,你忍心瞧我于今日宴上丢尽颜面么?”我故作得满面伤情之状,唇线却是耐不住稍稍微弧,心下拢满失笑之意。
连姬见我这般模样,免不住委身捂腹朗笑出声,好半晌才缓了缓笑意。
她抬指轻拭眸角的晶莹,面上仍拢余笑,唇齿间却满是真意道:“倾城,你再不若前时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我好生,好生欢喜如今这般的你。”
初闻她这般言辞,我稍怔神,是了,忆起往昔初进大烨皇宫的我,确然百般的疏离淡漠,未曾同他人交谊。
即便初时同连姬交好共敌郁连蓉,却也是以利换之罢了,算来离那时已过得半年有余了,真真教人颇为唏嘘。
我微缓怔容,清眸紧瞧住她出尘的容貌,扯唇轻笑道:“如此说来,前时我夺得郁连蓉性命后,还未曾取你之命呢。”
“是啊,前时我唯有一命换于你,再无他物。”连姬笑意微僵,美眸间掠过涩意。
继而抬眸温笑瞧我,坦然道:“我命既许于你,自是由你定夺,他日你若想取得我性命,尽可拿去便是了,我毫无怨言。”眸间拢满坚意,似将生死置之度外,全凭我定夺。
我眉间微舒,面上笑意尽敛,清眸蕴满真意的望住她,沉声道:“我要你,好生活到死,无管遇得何事,都好生活着。”
忆起舞阳那般青稚的容颜,心下免不住升腾起朦朦胧胧的痛楚,眸眶耐不住稍稍灼湿。
舞阳为我舍命而去,我却神智不清的同曲照篱百般纠缠,幸在曲照篱还为她留得一方墓穴,不至于教她抛尸荒野之外。
连姬微怔神,缓回神后亦湿了双眸,重重的颌首应下:“好。”
我转眸深瞧窗外的萧条之景,强压下鼻间的酸楚,将殿外那一地褐土同枯叶尽收眸底。曲照篱,你现今究是身居何处?
不多时,便进得一名宫婢将我同连姬引进礼鸣阁内,苏尽铭已同文武百官于宴席落座,王后同数名宫妃含笑尽坐于苏尽铭下首。
我同连姬大步踏进阁内,众人纷纷抬首细细打量我两人,或赞或鄙,或羡或妒。
我心下拢满好笑之意,面上却是故作无措之状,清眸含笑紧瞧住为首的苏尽铭,朗声问道:“尽铭,我瞧这席间已是人满为患,你教我同连姬置身何处啊?”
话毕,席间尽余得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百官皆惊异的望住我,王后同众宫妃却是满眸嫉恨的怒瞪于我。
我转眸将众人的神容一览无遗,却是不甚在意的勾唇笑了笑,清眸仍紧摄住苏尽铭一人。
他眉骨高挑,面上立时拢满笑意,抬掌欲将我两人招去身畔,唇齿间温和道:“你二人尊为我大漠的贵客,自是随我坐得席首,且快些来此落座,莫要误了开宴的时辰。”
我执得连姬的左掌,欲携她行去苏尽铭身畔落座,却是被席下一名年近半百的官员出声喝止。
只见他满头银丝尽绾于官帽之中,两鬓已是稍嫌斑白之色,面上拢满褶皱。
浑浊的双眸凌厉的瞥过我一眸,继而同苏尽铭苦口婆心的劝道:“王上,此举万万不可啊。这两位女子虽贵为我大漠的贵客,却终是无甚名分,怎可占得后宫娘娘之位?”
我稍愣了愣,继而抬眸含笑紧瞧住那官员,心下甚是好笑。
此人怕是误为苏尽铭欲纳得我同连姬为后宫妃嫔了罢,是以才这般阻挠,想来定然同那王后之父亦脱不去干系。
“放肆,寡人要如何,岂容你在此论足?”果不其然,苏尽铭面含恼色的厉声呵斥他,眸间满是隐晦之意,“瀛儿之命乃是为她二人所救,此份恩情难是不足教她二人落座席首?抑或是你觉着廉王之命微不足惜?”
“微臣不敢,只是……”他面上尽拢惶恐,身下稍嫌颤栗,虽眸中掠过不服之意,却终是道不出个所以然,索性迎得苏尽铭之意,“全凭王上定夺。”
我见此般局势,免不住提唇轻笑,携连姬大步行至苏尽铭身畔落座。
苏尽铭终是缓了缓怒容,抬掌朝一旁的太监轻挥,那太监立时会意的尖声宣道:“开宴。”
宫婢们鱼贯而入,将木盘中的菜肴轻置于桌上,继而陆续的转身离去。
我垂眸瞥过满桌的美肴,自顾的伸掌执筷略显僵硬的夹菜,那菜肴方才入筷却是又滑落至盘中。
我无言的仍执筷欲将那块熟肉捻起,故作没瞧见百官同众妃的诧异,腕间虽较之前时稍嫌灵活一些,却终是未能如前时那般自如。
许是若苏尽铭所言那般,前时双腕废断之时,许久未曾动用其筋骨,过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初了。
那块熟肉终是被我捞在筷中夹回碗中,苏尽铭亦拾筷夹得肉菜置于我碗中,满眸暖意的紧瞧住我,温声道:“你现下不甚灵活,想食何物唤我一声便是了。”
众人纷纷呆怔的望住我同苏尽铭,众宫妃更是面色不善的狠剜过我一眸,皆垂眸暗咒于我。
连姬适时的含笑提声打趣道:“不曾想苏大哥竟这般关切于倾城,如此便不需得我顾及她了。”
果不其然,王后面色霎时更为阴晦,双掌紧攥那双竹筷,几欲将其折断。